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重生之西门吹雪

正文 9凤凰客栈 第九章

    “来了。”西门吹雪优雅如贵公子的站起来,手里已经握着出鞘的利剑,余光瞥眼对背着门口那人的慕容玖云,“死了。”

    瞪大了双眼,阴冷鬼怨的瞟眼西门吹雪,哆嗦着的双手畏畏缩缩的呆在双袖里,慕容玖青咬碎牙齿般否决着嗓音尖锐,“你杀了他!你杀了玖云!”有点发疯的冲上前将软绵绵的苍白男子摁在了地上,用来拿扇的手此刻却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骗子!骗子!!!”

    粗声喘息着,慕容玖青像做了坏事的孩子般急忙收了手,小心翼翼的将慕容玖云搂在怀里,“玖云,别和我开玩笑……我会发脾气的。你知道的,玖云……别让我发脾气好么?玖云……”指腹细细的抚摸着那冰凉的肌肤,眼里的迷恋与疯狂让西门吹雪微怔了下,也让西门吹雪明白那个人在说到“他”时眼里的绝望。

    玖云不在了。慕容玖青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他不信!不信会是这样的。

    他的玖云,无论他做了什么事都会在身后点灯引领他回家的玖云,说过不会丢下他的玖云……慕容玖青抱得很紧,似乎想把慕容玖云嵌入骨肉心血般抱着,失神的双眸里有着笑,疯疯癫癫的傻笑。

    然后,慕容玖青的笑永远凝结在脸上,一辈子也不会化开。

    西门吹雪在一侧擦剑手剑,是他杀完人必须要做的动作,再怎么样都不会改变。

    在竹林出口站了一个男人,是西门吹雪没有想到的一个男人,毕竟他以为会站在这儿的是陆小凤和花满楼他们。

    在阳光里像帝王一样的男人,目光里对他有着兴趣的男人。

    “叶公子。”西门吹雪缓缓开口,背后涌出的风是竹香、沉淀在黑暗里的香息。

    “叫叶孤城便好,”自我介绍了的叶孤城侧身却是错过了西门吹雪眼底明显掠过的惊愕,依然我行我素的说,“你失踪了四日。陆小凤来拜托的。”

    四日?西门吹雪若有所思的看眼那片竹林,有着诡异的竹林。他由进入到出来,自我感觉不过半日时间,外面竟是四日的光阴。竟是有着迷惑人心的能力么?想了想,西门吹雪也释怀了不少,毕竟人是感性的生物,在不同的环境会自动调节以至于做出不同的反应。最常见的便是在刺激过度后会选择失忆来麻痹,抑或来压抑。

    叶孤城走快西门吹雪半步,直到在分岔路口才说了一句:“你的剑很好。”

    那样明亮有着兴奋的眸子让西门吹雪微微一笑,极淡极快的消失无踪,看眼叶孤城别在腰间的长剑,“你的也不错。”

    回到客栈,该在的人都齐了,不该在的人自然不在,譬如客栈掌柜与店小二之类的。

    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把各自知道的事情细说了出来,看着西门吹雪过分平淡的反应,从窗口窜进来司空摘星开门见山的问:“你在慕容府里发现了什么?有没有血珊瑚?”他们都查到了慕容玖青的生母便是那个西域人,那个送九转楼老板屏风的女人,与九转楼老板有着男女关系的女人。

    “你……杀了慕容玖青?”陆小凤是持怀疑态度,可是在场的人都听得出里面的肯定。

    西门吹雪只是看眼一惊一乍的陆小凤,起身自己的客房走去。忙了四日,他再怎么强大还是个活生生的人,需要休息沐浴!此刻西门吹雪极度需要这个!想起四日不曾沐浴换衣,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不自在,现在谁敢来找惹他无疑是以死为终结。

    事情依然在查,只要血珊瑚一日不归案,这事就不会有结局。

    他们以为慕容玖青真的被杀了,可是后来慕容府一如既往的平静,慕容玖青依然出现在该出现的场合,只是那张脸是病态的无色苍白。现在的慕容玖青会笑,有着疏离冷淡的犹如温雅公子的得体笑容。

    十月中,初雪浅堆,童声童语。

    十月十六,忙着血珊瑚案子的又遇见了另外一件事情,发生在顺天府最出名青楼——凤凰客栈内的事情。

    有两个人死了,一个恩客,一个伺候的姑娘。在青楼内吃了那些古怪的药承受不住死亡的例子其实很多很多的,可这件案子奇怪的就在于死者是身着喜服,亦或是说冥婚服。

    凤凰客栈打烊了,该是说短时间内不会再开了。有着这样的晦气,还有谁会来光顾呢?人是怕死的,流连花丛的老手更加的怕死,怕死了没有下一个温香软玉在怀。所以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凤凰客栈不会有人,即使水落石出了也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往日的繁华。

    流言散开,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难听,毕竟天底下最堵不住的是悠悠众口。

    捕头是来找陆小凤的,西门吹雪则是被陆小凤拉着去的,至于花满楼则是因为说有些倦而独自留在了客栈之中。

    为数不少的姑娘都坐在大堂里发牢骚,唧唧咋咋的和一群麻雀有的相比。就是喜欢美色的陆小凤在这一刻也没了流连的心思,催促着金九齡捕头带他们往案发现场——凤凰客栈三楼左边走廊的第二间厢房。

    开启了门,里面依然飘着未散的胭脂水粉的香味。

    “两具尸首就是放在这个正中央,悬梁上当时还悬挂着断裂的红绫,”走在最前头的金九齡给他们讲述着这间屋子最原始的面貌,避开了一开始放尸首的地方,“屋子内其他的都很干净。凶手处理的手法利落没留下半点痕迹。”顿了顿,金九齡把屋子内唯二的一扇窗户打开,让风把屋子那刺鼻的胭脂味垂散些,询问着打量周围的陆小凤道:“是否去停尸房看看尸首?仵作正在做检查。”

    “啊?”陆小凤有点没反应过来,随即一笑的看向坐在凳子上的西门吹雪道:“有否兴趣?”

    西门吹雪掠过陆小凤,视线落在开启的窗户外,连绵不绝的屋檐,不染尘埃的蓝天是在冬季里少见的。远方的高耸楼角让西门吹雪瞳孔微缩,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没了痕迹。他坐过的椅子依然弥漫着淡淡的尘埃,是没坐的吧。金九齡在心里想。

    其实西门吹雪也没有去多远,只不过是去了楼角所在地——慕容府。

    起源往往便是终结,他们是成环的线,即使分开也逃不了再次合在一起的结局,悲哀而无选择。或许试过反抗,只是现实终究是最大的现实,反抗不过是自己给自己不要崩溃的希冀。

    慕容府很安静,没有一个下人女婢,是寒风吹过角落的窸窣声。

    后堂花苑,楼亭尖角高耸。

    一方圆桌一壶酒,四杯玉液四人饮。

    可是此刻却只坐了一个人在里面,一个面色略显苍白的男子,柔和的眉角有着天生媚态的男子。

    “庄主来了,”端起自己面前的玉杯,男子浅酌了口,虚虚的朝西门吹雪笑了笑,“进来坐坐,热酒暖身。”再次喝了口,不过大半杯已是让那苍白的脸颊浮现着浅浅的绯红。

    在西门吹雪坐下的时候第三个人方才到来,对于这个人的到来倒是有些惊愕。

    “多谢叶城主赏光。”苍白的男子,被外人道是转变的慕容玖青的男子醉态的憨笑,举起最后半杯酒朝迈着高雅步伐步入凉亭的举了举,一口饮尽。喝完了最后的半杯,男人面上的红潮却渐渐褪去,刚刚那诱人的人似乎不是他般,目光清晰明澈。

    “慕容公子可否交出吾子。”叶孤城不是来喝酒聊天的,自然也不会怎么客气,他也不是太懂对一个先不尊敬的对手客气。是不掩饰的拔剑弩张,是隐隐压抑的杀戮之心。男子肯定自己不交出那个小孩子一定会死,无奈的笑着,故作镇定的咽下涌上咽喉的血腥味,唯有再次饮酒抹消那淡淡的腥味,“还未自我介绍,在下慕容玖羽。忘了说,慕容家四公子其实是三个人,是鲜有的三胞胎。”

    西门吹雪转着酒杯,“原来慕容公子竟会做这等事情。”是死去的慕容玖青、慕容玖云也罢,抑或这人不过瞎扳了名字也罢,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不过是“慕容公子”四个字而已。

    苦笑,慕容玖羽看眼平静如冰的叶孤城,两个人加在一起的气势他实在是有点吃不消,压下烦乱的气息,“要请叶城主……得要用非常手段才可以。”

    非常手段?抓住别人的子嗣的确是。西门吹雪嘴角微弯又恢复原本的弧度,看眼受邀而来的叶孤城,这个有着不平凡血脉的俊朗男子,呢喃似的道:“叶孤城?”这个被从小灌输着国仇家恨,却又偏偏不羁与江湖武林的高傲孤独的笼中鸟,金丝雀,西门吹雪觉得这个人很悲凉。被禁锢自由的人,是凄凉而令人心疼。

    很淡定的情绪却是让叶孤城感觉到了,狐疑的看眼面无表情走神的西门吹雪,目光如凛的看着又灌了自己一杯酒的慕容玖羽,“吾子交出来。”大约可饶他不死,抑或夺过孩子便直接杀了算数。他的孩子岂容别人这般玩弄?把他叶孤城当成软脚虾么?叶孤城心底冷笑。

    杯子崩裂,酒水洒了一桌。

    慕容玖羽的肌肤是光滑无暇的白色,所以血丝流过他嘴角的时候是刺目的红,并非赏心悦目的红。这一切,只不过是叶孤城小小的警告罢了。他——叶孤城有耐性,却不代表有耐性陪别人玩无聊的小儿科游戏,永远也没有这样的耐性。

    “叶城主真是好功夫……”擦去嘴角的血迹,慕容玖羽拍拍手,没多会儿身着华衣的女子已是带着那个圆溜溜的小男孩出现。

    小男孩很镇静,即使那双童真的眸里充满了对陌生的恐惧,他也不哭不闹的唯有在看到叶孤城的时候激动的咧开了嘴,“爹爹,离离没有给爹爹丢脸!没有!”咬着唇,小手在袖子里攥得紧紧的。他没有丢叶家人的脸,因为他没有哭,在努力的找着各种的方法。浅浅抽噎后,小孩子睨视了眼钳制住他行动的女子,委屈的又说:“离离已经跑到门口了……都是这个、这个女人害的。”

    “放了他,春软。”慕容玖羽说。

    得到自由的小孩露出了无邪的笑颜,几下的就蹦到了西门吹雪的身前,小手背在身后道:“大哥哥。你答应啦!”

    黑溜溜的眸子来回的在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身上打了个来回,掩着小嘴的孩子“咯咯”的笑得奸诈。西门吹雪愣了下,面色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对上叶孤城略带狐疑的目光,冷硬的道:“无事。”余光警告的看眼满目失落的小孩,西门吹雪抿紧了嘴角,逼自己忽略来自于那人的探索目光。

    小孩子是执拗的,所以叶小朋友在看着两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心思有点歪歪的。

    “四个人已经聚齐,不知慕容公子有何事。”叶孤城看眼小孩,声微凛,“叶长离。”

    “是!”倏地站直了身子,叫做叶长离的小孩子一本正经的朝西门吹雪吐了吐小舌头,在另外两人看不见的地方说了几个唇语,然后笑嘻嘻的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结果看见叶孤城那略带警告的神色,叶长离无辜的扁扁嘴,坐得规规矩矩,可是一双眼却不停的、不停的瞟向面前装着清澈液体的酒杯。

    “这个东西……”缓缓地,慕容玖羽将放置在身上的锦盒轻置在石桌上,枯瘦的手指灵活的打开了上面的橙黄活结。

    盖子被打开,是个沉睡在柔软丝绸里的如血如涂的珊瑚,他们找了不少时日的血珊瑚。一股属于着海水的咸味轻灵的散发在空气里,淡淡的比胭脂来得淡,却又比花香来得好闻。

    “就是你们一直找的血珊瑚。”再次开口,拂在那触角的手格外的苍白,比死人的灰白还要冷。慕容玖羽无所的笑着,里面的自暴自弃是那般的清晰可见,慵懒得带着鬼魅的蛊惑,越发的软和了嗓音:“把这些……给你们。对于我,没有丝毫的价值……”

    他不是有着生意头脑的慕容玖云,更不是心思狠毒多变的慕容玖青,所以他把一件物品给两个人,是好心做坏事,还是坏心做坏事,大人总是学会闭口缄默。小孩子总归是小孩子,再怎么成熟也还是小孩子,于是无邪的叶长离小孩童言无忌的道:“爹爹要,大哥哥也要。可是只有一个唔!你不安好心!”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