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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137 拈酸醋

    乐师将那古怪的乐器放在唇边吹了起来,声音透过竹管、葫芦再发出来,又高亢又嘶哑,极为特别。

    突然竹篓里伸出一只手,学着蛇头的样子,随着音乐的起伏忽上忽下。

    袁龙桀看得新奇,目不转睛的盯着竹篓。就连侍立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也都忍不住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完全忘记了要低眉顺目的规矩。

    乐声低缓,那只手变成了一双手臂。两臂合在一处,弯弯绕绕,缠缠mian绵,雪白的肌肤仿若刚出锅的桂花甜糕,让人看着就想咬上一口。

    乐音渐高,竹篓之中慢慢站起一名少女。头上戴着棕色的头纱,额前缀着一溜儿金色的流苏。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眼神灵活媚人,每一个目光都似能勾魂摄魄。脸上戴了一面用金珠子串成的“面纱”,珠子随着她的舞姿左右摆动,映出的金光晃得人愈加看不清她的面目。她的上身只着了件棕色的纱衣,恰到好处的围在胸前,方寸大的布纱,两臂与肚子皆不着寸缕。腰上亦只围着一件极短的棕色纱裙,两腿的大片肌肤几乎都裸/露在外。

    她极快的抖动着腰肢,仿若掀起了一片玉脂的涟漪,雪白的波浪。

    大殿里响起一片抽气声,这样的舞蹈别说没见过,即使连想也想不出来。吴文友看了看聚精会神的袁龙桀,悄悄的撇了撇嘴。男人皆好/色,并非只有他一人,只是有些人伪装得好,有些人不屑伪装而已。再看向殿中翩翩起舞的少女,若是换做平常他定然也会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然而这几日的经历早已令他再没了那份色/心,只觉得她真的好似一条毒蛇,一条带有剧毒的美女蛇。

    少女跳到袁龙桀的身前,双膝一曲便坐进了他的怀里。手指轻抚着他的脸颊,柔声道:“殿下不想看看奴家的真颜吗?”

    袁龙桀愣了下,怎么也没料到这女子竟大胆至此,他微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只见她手指一动揭开了遮在面上的金珠“面纱”。

    眉眼如画,面若桃李,美艳如花,不可方物。“你……”他彻底愣住,怔怔的凝着她,竟一时无法反应。

    吴文友呼出口气,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那名高个子的太监,向殿内的宫女、太监和乐师挥了挥手,带着他们悄悄的退出了天璇殿。

    “你……你是……”

    “奴家姓方,名叫遥羽。”

    “方遥羽?”袁龙桀眼中透着迷惑,慢慢转为痛苦与内疚。

    虽非同母所生,但他们毕竟是兄弟,相貌上总有三四分相像。夏天定定的望着他的脸,情不自禁的寻找着熟悉的痕迹。如果说龙小七的轮廓与气质越来越像小三,那么眼前的袁龙桀在五官上的细节上则更像他。

    两人就这样彼此对视着,直到殿外传来——

    “君妃娘娘。”

    “殿下可在里面?”

    “是。”

    “闪开,本宫要进去。”

    “娘娘,这……”

    啪!“狗胆奴才,本宫的路你也敢挡?!”

    袁龙桀率先回过神来,望向殿门正要开口说话,忽觉脑后生风,眼前蓦地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燎一记手刀将他击晕,瞥了一眼如弹簧般跳起的夏天,沉着脸默不作声的将袁龙桀搬到了后殿的床榻上。

    稳了稳心神,夏天对自己刚刚的失态不免有些心虚。殿门在开启,来不及多想她忙跟到了后殿,扯下两边的床幔也跃上了床榻。

    来人正是袁龙桀的正妻君妃柏雅绮。听人禀报吴文友向袁龙桀进献了一名舞姬,她便火冒三丈的匆匆赶了来。

    闯进大殿,殿内并无一人。她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什么,立刻脸色铁青的转向了后殿。

    床幔低垂,里面隐约有人影在动,一张床榻不停的摇动,偶尔还有女子娇媚的笑声。柏雅绮脸上不禁由青转红,又变得紫涨。羞愤交加,气往上撞,一股酸涩直逼眼眶,双瞳几欲充血。

    “殿下!”她大喝了一声,就要冲向床榻。

    忽然——

    幔帐之中掷来一只玉枕。啪地一声,正摔在她的脚前。“啊!”碎片四溅,她吓得向后一躲,腿软得跌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似雪,不敢置信的看着碎了一地的玉枕。

    “殿下别气,奴家陪您继续就是了。”

    帐内之人似是余怒未消,闻言愤愤的翻了个身。一会儿,床榻又摇动了起来,而女子的娇笑呻yin之声则愈加的肆无忌惮。

    那是新婚之夜她送给他的玉枕,他说过人在枕在永不相负的。成婚至今,他从未大声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哪怕她霸道任性、无理取闹,他总是好脾气的让着她、宠着她。可今日,他居然……居然用玉枕砸她!柏雅绮越想越伤心,禁不住泪流不止。骄横凶悍的脾性竟一丝也发不出来,只觉得委屈失望,不想活了。

    帐内传来的声音令她再也听不下去,抓起地上的一块玉片,她掩面冲出了大殿。

    床幔分开左右,夏天与燎从里面走了出来,床榻的最里侧,袁龙桀正毫无知觉的睡着。

    柏雅绮,在藩王诸侯的妃夫人中出了名的善妒,帝族贵戚谈起她时每每都要与昔日出了名的妒妇夏天相提并论。

    夏天向外看了看,虽将柏雅绮成功的气走了,可她心里并不高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何况她如今所做的正是往日自己最深恶痛绝的事。可若不如此,她的仇如何得报?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淡淡地道:“将他的衣服脱了吧!”

    身后好半晌没有动静,她转回头。燎的目光与她的一对,立刻移开。“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他那一身太监服并不合身,看上去有些滑稽。

    夏天一笑,一半是被他逗笑的,一般则是无奈。“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其实你不必……”

    “别再说了!”夏天敛起笑意,开始动手去脱自己身上那少得可怜的衣裙。

    眸色渐深,燎咬了咬牙转过了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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