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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二 归来

    阴阳鬼美人凤蝶事件后,连同楚妃馆在内,江城官府将附近可疑的茶楼歌坊妓馆盘查一遍,凡是有蓄养古怪虫豸的艺人,一经发现就带入衙门审讯。楚妃馆除了蓝心雨待过的房间,他处并未查出些什么。

    丰甘棠虽在湖南岳阳,也为此事曾怪责了烟波生几次,道:“你找的蓝心雨被渝州的捕头们以施蛊术秘密逮捕走,义安公暗中得知后大发雷霆,为此不得不将连接侯府后山和东湖梅林的地下侍卫训练室和撤了,还得另寻地点。损失了大笔经济来源。”

    烟波生为难道:“想不到他们能发现蓝心雨的秘密,还另有神秘的方外之人相助,难以对付啊。请丰公子放心,只要郡主那儿不出篓子,对您将来郡马之路不会有多少影响。”丰甘棠略微转颜道:“幸好崔暄妍什么都不知道,还为我这几个月奔波寻药、服侍她、替他照顾那二十几只九节狸感动不已。所以,在我这儿你可以将功赎罪。”烟波生眉开眼笑道:“多谢丰公子,您今后但有驱策,小民愿效犬马之劳。”

    初雪过后,周阮带了一堆年货回家过年,周吕氏替他做衣衫和围巾,发现儿子的颈部的伤痕,连忙询问。得知是被下蛊的蝴蝶蛰伤,周吕氏神色不豫,沉默半晌后又训斥了周阮一顿,说他不过是碰巧走运罢了,再告诫儿子以后乖乖待在县衙内练好基本功夫,别技艺不高还乱跑。周阮知道母亲关爱自己,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便不再争辩,聆听训导。平日依然刻苦读药师谷携带的医书以及练武艺。

    蓝心雨在渝州府衙特别安置的牢狱中写完证词后,因难以忍受反噬造成的病痛,提出要典狱长为她请大夫,等到大夫迟迟到来时,她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去。典狱长受命用白布和草席将其裹了,用马车运到城外山坡上草草安葬。

    江城,湘鄂王府中。

    富丽堂皇的礼乐殿内歌舞声喧闹如潮,舞姬们头梳高耸的螺髻,脑后垂着长丝带,身着上身紧小而衣裙宽大的绚丽飞天舞服,肩披半透明丝衣,足蹬软底弓鞋,在绣有吉祥莲花纹的中央舞毯上表演《祈福飞天舞》,她们中间有一宫装人戴着面纱怀抱琵琶跳独舞,身段婀娜如新柳迎风,剩下八人围绕她的琵琶弹奏声伴舞,她们时而原地旋转如飞轮,时而跪下排列为一字长阵表演起伏的海波,时而抛起丝衣飞奔弹跳起如振翅初飞的白鹭,在收尾部分独舞女子还从袖内抛撒下预先准备的玫瑰花瓣。舞曲结束后,贵族们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在绵爽清冽的熏香与丝竹中对一干舞姬们评头论足。听说中央跳独舞的是特邀而来的磨山楚妃馆名姬何翩翩,虽然芳龄二十,但舞龄已长达十四年。

    观看席上,六十多岁、白发苍苍的湘鄂王崔紫阙突然不合时宜地大声咳嗽起来,一旁的贴身医者急忙将他扶送到后殿养心堂,湘鄂王妃也从珠帘后匆匆走出,世子与王爷义子义安公安抚好众人情绪后也跟着离场。众宾客先是停箸止杯面面相觑,然后又交头接耳地议论,王府管家继续主持宴会节目。这时只有小侯爷丰甘棠不动声色地旋转着手心内温好的酒盅,望着莲花形注碗内的注子,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

    湘鄂王突然得了中风,半身不遂。王府四处寻求名医,悬赏白银千两。一连来了十位名医者,最后来的是一位巫觋。巫觋对湘鄂王施针后,用黄芪、川芎、当归、地龙、钩藤、石菖蒲、郁金、丹参等药物制成还阳活络汤与极乐果,过了六个多月后,湘鄂王的病情减轻大半,那巫觋从此深受王爷亲信,出入自由。湘鄂王的义子义安公为此不满,却也不便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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