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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5富婆人生

    此名书生名叫侯文轩,据说乃落地秀才一枚,自觉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于是打算周游天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排解名落孙山的郁闷惆怅。

    奈何他运气不佳,或者说识人不清,他的书童竟然卷了他的金银细软逃跑了,把他一个人丢在了这家客栈中,官是报了,不知道官府是怎么处理的,反正是泥牛入海无消息。

    书生身无分文,眼看房租到期,恐怕就要落得一个露宿街头的凄凉下场。

    侯文轩也是个有些本事的,于是趁着房租还没到期每日出门寻事做,肩部扛手不能提真真正正的文弱书生一个,能做的也就账房先生了。

    但这书生脾气有几分古怪,堪称极品,主人家不挑剔他,他反倒挑剔起主人来,主家名声不好的他不干,家宅不宁争斗不息的他不做,就连主人家相貌猥琐了些,他也嫌弃人家污他眼睛,甩袖就走。

    亏得他跑得快,不然主人家早就让家仆乱棍打他出去了!

    这还不止,侯文轩童鞋对工作环境的挑剔不亚于对主人的挑剔。

    作为一个账房先生,他要求管饭管住,饭要精,菜要全,每五日一顿有肉是最低要求,而且要有单独的房间,配以侍奉生活起居的小童,小童相貌要周正,人要乖巧听话机灵能干,还要有专门伺候笔墨的书童等等……

    这哪里是请账房先生?分明是请祖宗回来供养!

    看中他腹中文墨的,一听这些要求,二话不说把人给请出去,没把他当疯子用扫帚撵出去那是主人家宅心仁厚。

    木锦绣心想,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侯文轩这种类型的人,够奇葩。

    “你怎么跟他认识的?”木锦绣纳闷儿了,按理说,侯文轩这种读书人应该不好相处才是,怎么听伍飞话里的意思,他和侯文轩处的还不错,对方不仅把自己的落魄事告诉了伍飞,还教他写字,“难道那书生早就认识你了?”

    伍飞摇头:“不认识的,侯公子银子用完了,吃了饭没钱付账,我代他付了,侯公子就画了一幅画送给我。”

    “画呢?”木锦绣嘴角抽了抽,拿自己的字画送人的,要么就是如唐伯虎一类,是文采卓绝名声在外的天才,要么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草包,她倒是觉得侯文轩更像后面一种。

    伍飞从整理好的包裹里抽出一支画轴打开:“就是它了。”

    木锦绣一瞧,是副水墨山水图,有题字和印章,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倒是觉得侯文轩那一手字写的真是漂亮,就连她这种对毛笔字没有深入研究的人也挪不开眼睛,发自内心的赞叹。

    假如她之前没有被侯文轩讽刺过,光凭伍飞的描述以及这一手好字,木锦绣会觉得这侯文轩大概是个性情中人,特立独行——尽管奇葩了些,但是一想到一身酸气的秀才形象,木锦绣又开始怀疑起来,难道侯文轩也是个人格分裂的?

    “媳妇儿。”伍飞笑,声音比平时都要柔和,眸子里带着一些讨好的味道。

    木锦绣正在想事情,冷不防听到伍飞的声音,再看到他这幅表情,眼皮子一跳,不动声色的问:“啥?”

    “家里不是却个账房先生吗?”伍飞笑的越发不好意思起来,期待的看着木锦绣,好声好气的征求她的意见,“我找到一个……”

    木锦绣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既然伍飞开口,这就代表侯文轩对于他的意义有所不同。

    伍飞很孤单,不爱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从前他是一个人,现在他的生活围着木锦绣一个转,木锦绣就是他的全部,他的妻子很能干(?),真正挣钱养家的也是他的妻子,而不是本该成为家中顶梁柱的伍飞。

    木锦绣对伍飞感情越深,顾忌就越多,她怕有一日外面传言起,伍飞会对她这个强势的妻子心生嫌隙。

    陷入爱情中的幸福女人胆子会变小,她可以为伍飞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惠妻子,愿意对伍飞表现出依靠和信赖,她一直想借着火锅店的事情对伍飞说:以后我就安安心心的呆在家里,你挣钱养我吧。

    她觉得自己开始变得不像自己。

    辫子垂在胸前,手指无意识的绕着发梢的头发,木锦绣迟疑的问伍飞:“你心里……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伍飞一脸问号:“媳妇儿?”

    “嗯。”木锦绣轻轻应了一声,烦恼的皱皱眉,这种事情该怎么问,但又不能不问,她家汉子表面看来是个老实厚道的闷葫芦,但总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诡异,每次木锦绣以为自己已经看明白了,伍飞总会做出一两件让她看不透的事情,这个人到底是简单还是复杂,或者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木锦绣皱着脸叹气:“相公啊,你好复杂呐。”

    伍飞:“??”他手指动了动,然后在木锦绣鼓起的脸颊上戳了一下。

    木锦绣:“!”傻了,刚才被调戏了是吧?

    “侯公子答应,只要你同意了,愿意到庄子上做账房先生。”伍飞跟没事儿人一样,揉了一下自己刚刚戳的地方,嘴巴上慢吞吞的说着,眼神却一直往木锦绣的左脸上飘,“侯公子说报酬他不要太多……”

    伍飞忍不住又在木锦绣脸颊上戳了一下,木锦绣恼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别太……”

    伍飞又戳了一下。

    木锦绣:“……”T_T!

    他转身到包裹中翻出一个小镜子给木锦绣看,还没等夫人她看清楚镜子里自己的相貌,某人万恶的手指头又在她脸颊上戳了一下,木锦绣被他戳的没脾气,吸了下鼻子:你会遭报应的伍小飞!

    “看!”伍飞却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催促着木锦绣照镜子。

    木锦绣懒洋洋的瞥了一眼,镜子里的年少的女孩五官秀美,黑色的眸子,白皙的皮肤,光滑细腻看不到毛孔,干干净净,说是肤若凝脂一点也不夸张,木锦绣最为得意的就是这具身体的好的天怒人怨的皮肤了。

    但此时她左边的脸颊,原本白嫩嫩干干净净的皮肤上多了一小块红色,胭脂一样的颜色像从笔尖滴落在宣纸上的墨汁一般,中间最浓重,向着四面八方晕染开来,仔细看,竟然像是一朵花瓣展开的桃花。

    木锦绣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脸颊上的桃花颜色变浅,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从它出现到消失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木锦绣眨眨眼,伍飞忙道:“一戳就有了。”说着竟然又想戳。

    木锦绣黑线,挡开他的手:“我自己来!”好奇的在脸颊上戳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生,木锦绣以为自己用的力气太小了,又戳了一下,有轻微的疼痛,被戳的地方倒是出现了红色,不过那是脸颊被蹂躏了之后出现的正常痕迹,没有刚才的桃花。

    “诶?”木锦绣愣了,“怎么没有呀?”她看着伍飞,伍飞盯着她,俩人大眼瞪小眼,伍飞伸手,戳~

    桃花又开了。

    伍飞得意起来:“我戳它才开。”

    “你幼稚不。”木锦绣不爽道,一副“有啥意思”的无趣表情——你才幼稚不?刚才明明好奇的要命。

    伍飞忙收了得意,老老实实的问道:“媳妇儿你脸上怎么开花了?”

    “不知道啊。”木锦绣忐忑不安,满腹疑惑,“以前没有吧?”她这是问伍飞,伍飞不是第一次碰她的脸,如果以前有的话伍飞一定知道的。

    伍飞摇头:“没有。”

    “不是病了吧?”木锦绣摸摸脸,一脸纳闷儿,“什么病这样奇怪?”

    “去看大夫!”伍飞担忧起来,拉着她的手腕竟是要马上去看大夫。

    木锦绣脑子里立马浮出一个带着白色口罩举着寒光闪闪的手术刀眼镜反光的白大褂形象,脑子里还有一个声音阴森森的说道:我要解剖你研究,别害怕,不会很疼的,一下下就过去了。

    木锦绣一个激灵,连忙反手拉着伍飞死命拽:“等等等等!别去别去!”她不是害怕出现和现代研究狂人相似的大夫出现,她只是担心自己被当成异类当成妖怪,那乐子可大了。

    但伍飞担心她真的生了什么怪病,因为木锦绣的“讳疾忌医”第一次露出了不悦的神情,虽然没有责备木锦绣,但抿着嘴唇,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微微低着头,直直的看着木锦绣,木锦绣还是很没骨气的胆怯了。

    这不能怪她,早就说过了伍飞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这样子的伍飞真的很吓人,比她初中外号法西斯的教导主任还恐怖。

    伍飞的表情在说: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木锦绣实话实说,委屈道:“我怕被当成妖怪啊,你见哪家姑娘脸上还会开花的。”

    伍飞一脸正直的纠正道:“你不是姑娘了,媳妇儿。”

    木锦绣气的要揍人,捏着拳头对上伍飞沉沉的眼眸,又焉了吧唧的垂下了脑袋,内牛满面,这是闹哪样啊?谁欺负谁呀?她之前居然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抢了”伍飞一家之主的地位,还担心伍飞觉得窝囊伤自尊来着……简直要笑死人了,叫个人过来看看伍大官人此时的模样,谁还敢说伍飞吃她一个女人的软饭?!

    这男人分明一直纵着她,不动声色让人难以察觉,他老实忠厚是真,机敏聪颖也是真,木锦绣觉得自己才是最蠢的那一个,村民认为伍飞配不上她木锦绣,事实上该是她木锦绣配不上伍飞。

    他始终相信自己,从未有过怀疑,支持、包容,心智坚定世俗的眼光怎么能影响到他?反而是木锦绣没有完全对他托付过信任,始终有所保留和怀疑。

    被愧疚和惭愧的情绪淹没,木锦绣无地自容,几乎无法直视那双即使皱着眉头依然不掩关切和担忧的眼睛。

    木锦绣低下了头,伍飞却误会了她的意思,慌忙道:“绣儿你别生气,不想看大夫那就先不看了,我们回家问过娘再做打算。”他一脸的焦急和内疚,震慑人心的威严和严厉维持不到片刻就因为木锦绣的沮丧土崩瓦解,他真是舍不得她有一点的不开心。

    木锦绣抽抽鼻子,搂着男人的腰枕在他胸膛上,简直像被驯服的猫咪一样乖巧,语气温顺柔和的盗用宋氏的话:“我都听你的。”

    不解风情的伍飞很莫名其妙,木锦绣要是看到他脸上的茫然和“俺媳妇是不是发烧了”的疑惑表情,非得活活气死。

    伍飞摸摸她脑袋,乐呵:“那账房先生就请侯公子了,媳妇儿。”

    木锦绣点头:“……听你的。”

    伍飞高兴,他不识字,没读过书,因而羡慕那些舞文弄墨的读书人,对识文断字的文人比旁人更加尊敬,并且有着隐隐的崇拜。

    侯文轩是他第一个近距离接触的读书人,并且还是一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而侯文轩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其他读书人的清高和不屑,反而像朋友、或者老师,是什么伍飞分不清楚,简单点的说,羡慕尊敬加崇拜,然后是对方平等随和的对待,小年轻伍飞激动了。

    侯文轩在伍飞心中的地位,我们假设一下,如果没有木锦绣,如果伍飞是个女子,也许伍飞这会儿就心生倾慕非君不嫁了,哪怕做一个一辈子端茶倒水的下人他也甘之若饴。

    听到侯文轩的遭遇后伍飞为他抱不平了,然后没有抱什么希望的询问侯文轩愿不愿意到庄子上做账房先生,侍者有的,书童也是有的,不是有邹兴和石宏吗?

    意外的是,挑三拣四不好伺候的侯公子居然答应了,因为他择主的其中一条是:不要目不识丁的蠢物。

    这就是侯文轩的原话,蠢物,而且是直接当着雇主的面讲的,可见这人嚣张到了一个程度。

    目不识丁的意思伍飞知道,他提出了疑惑:我也不识字呀?

    侯文轩大笔一挥,一个漂亮的“丁”字跃然纸上,侯文轩问:这念什么?

    伍飞:丁。

    接着侯文轩就没说话了,他答应送给伍飞的字画还没有完成,木锦绣当时如果在旁边站着,如果她能看到侯文轩行云如水的笔墨,还有这人作画时熠熠生辉的面容,那样的专注、自信、狂放,就该明白,这般仿佛天地中只有他一人,万物失色,有着那样由内而发的震撼人心的气势的人,绝不该是侯文轩自己讲的“落第落魄的秀才”那样简单。

    可惜伍飞有口难言,词不达意,而当时他心中的震撼和折服亦不是言语能言明的,所以木锦绣只以为伍飞只是单纯的觉得孤单,需要朋友而已。

    世人梦寐以求千金难得的东西,他们触手可及却不自知,有贤德之名的燕王也曾到履相迎的人物却叫这对夫妻用牛车拉回家里做一个小小农庄的账房先生,天下才子若是知道那还不得气的吐血三升。

    所以说无知是福。

    一个怪脾气另一双难得糊涂,挑剔龟毛的侯大公子独独对毫无文采可言的“粗人”青眼相加,或许“青眼相加”有些言过其实,不过气场相投相处起来和和睦睦没有违和感倒是真的。

    等木锦绣了解到侯文轩的“大名”,再看看这对相处模式怪异的“哥们儿”,也不得不嘴角抽搐的感叹: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猜到小木脸上的为啥一点就会桃花朵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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