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你们在做什么？上课铃声都听不到对不对？”年轻的女老师挥舞着教鞭，一副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推开正闹成一团的女生。
一个女孩子被推倒在地上，制服脏乱不堪，还有一块破损。
“说，这是怎么回事？”老师转向几个肇事者，语气严厉。
没有人说话。
“姚晶晶同学，你说，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欺负新生？你们都是高三的学生了，17岁了，啊，这是干的什么事？”女老师扶了扶眼镜，唾沫腥子都飞了出来，明显她气得不轻。
“老师，我们不要她在我们班上，影响我们学习。”姚晶晶虽然低着头，语气却丝毫没有退让。
“漆小七同学怎么影响你学习了？她甚至……她平时话都不说，怎么会影响到你？不要胡说八道！”
“她是强奸犯的女儿，还是杀人犯的女儿。谁知道她妈妈是不是被她爸爸那个了，然后才生出来的野种。每天都有好多别班的同学，到我们班上来看热闹，说我们班同学会不会受她传染也变成杀人犯！”
“就是！”
“没错！”
漆小七还坐在地上。她没有什么表情，也好像不知道痛，只是低着头，既不反抗，也不哭闹。年轻的女老师居高临下地站着，面对满教室的抱怨声，半晌，她挥了挥手：“安静！安静下来，听我说。”
班上立刻安静下来。女班主任走上前，但并没有扶起漆小七，只是命令她：“站起来。然后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漆小七的头稍微动了一下，没发出什么动静。
“自己站起来，然后拍拍裙子上的灰尘，接着坐位子上去。下课以后去洗手间把脏了的地方洗一洗。先站起来！”
班主任语气不容质疑，漆小七动了一下，膝盖已经被蹭破，血肉模糊的样子。看样子自己站起来困难，但她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找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几个刚才动手的女孩子也准备回位置坐下，但却受到了制止：“你们站着，不要动。”
“强奸犯，杀人犯，你们所说的那个人不是死了吗？犯罪的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既然已经死了，你们还要怎么样呢？江林同学，我问你，”
一名男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的父亲，是一名粉刷工人吧。你以后是不是也这样一个人呢？”
男生摇摇头。
“高峰同学，我记得你父亲前几年还做着走私的生意，请问你是不是也是一样，将来也一样做非法的生意？”
底下没有声音了。
“同学们，杀人的不是漆小七同学，他也不会杀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明白吗？”年轻的班主任从讲台上走下来，站在漆小七的课桌旁，伸出手。她的手指修长白皙，只是小指上有一条明显的疤痕，可能是早年不小心在哪里刮到而留下的。
“昨天发的试卷，所有同学都上交了，但是科代表没有收你的。现在交给我吧。”
漆小七低头在堆集如山的书本里翻找起来。
“老师不会安慰你，也永远不会同情你。如果你想改变你现在处境，就只有靠自己。自己不坚强的话，没有任何人代替你勇敢。走路的时候抬起头来，你没有欠任何人的，也没有必要觉得自卑。”
漆小七抬起头，眼泪吧哒吧哒砸下来。刚找出来的试卷很快被印出一个个小光圈。刚才那么多人欺负她的时候都没有掉眼泪，现在泪水却忽然止也止不住了。年轻的班主任语气缓下来：“下课以后，还是去一趟医务室吧。”
漆小七在医务室里叹了口气，膝盖被小题大作的包裹成厚厚一团，她歪在床上，手放到左耳上。
“怎么了？”左耳传出清晰的男声，“你的心情不好。”
“何止，刚才还哭了一场。那女老师真的有够多管闲事的。”
“要我解决一下吗？”
漆小七顿了一下，看着自己被撕破的制服，语气平淡：“不用，我留她还有用。”
“莫家少爷那边呢？”
“放心，鱼儿就要上线了。”
“嗯。7号，我这里有情况，不跟你说了，有需要联系。”
“好的。我这里也有，他来了。”漆小七放下手，扬起嘴角笑笑。
一分钟后，莫君夜推开医务室的大门。他已经想好了借口，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来看一下，谁知道进来才发现，几个医师都在睡觉。
“这大白天的，又不是中午，怎么都睡这么死？”君夜奇怪的地走了一圈，发现个个都睡得正沉。接着推开病房的门。
漆小七坐在病床上，膝盖上围了厚厚一圈白纱布，大腿上摊着一本教科书。她正专心至致地看着。时不时还拿笔做下记号，完全没有发觉有人进来。
莫君夜不由得有些气闷，倒是挺悠闲的样子，害他还特意抽空来瞧瞧。
“漆小七。”
漆小起抬起头来，看到莫君夜明显吃了一惊，但快又恢复过来，低头继续看书。
莫君夜也没在意，走了过去，到她床边坐下。扭捏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对不起。”
漆小七惊异地看着他。不明白这“对不起”是从何说起。
“那天，装作不认识你了。你一定很生气吧？”
漆小七的头低下来。
“今天看到你哭了，在老师跟你说话的时候。”虽然承认自己当时在听墙角有点儿尴尬，但是君夜确实是憋不住要来道歉了。虽然有些干巴巴的，但这也不能怪他，莫少长这么大，“对不起”用过几次呢？
漆小七立刻显得有些不自然，手指摩擦着教科书边缘，脑袋都要低到胸口上去了。
“我……我不是……我不应该那样想的，其实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一点我早就应该想到……”
漆小七抓起床头上的笔记本，刷刷写道“没关系”。
“那天你进我们教室的时候，我就应该站出来帮助你的。”
漆小七又写下一个“没关系”。
“今天姚晶晶她们骂你，她们欺负你的时候，我也应该马上进来。”
漆小七写“没关系”。
“我前排的那个女生，高慧，她一定弄得你很伤心吧？”
漆小七顿了一下，写道“没有，我不会伤心”。
莫君夜叹了口气，苦笑道：“呵，你还真是……真是一个不会诉苦的人。”
漆小七扬着脸，不明白似的盯着莫君夜。
“天大的事情都不皱一下眉头，再过分的事情，你都只是沉默，宽容又和气，怪胎一样。”
漆小七听到如是说，抿起嘴笑起来。莫君夜头一次看到她笑，有些呆，刚才的尴尬一扫而光，甚至连日来的莫名其妙的郁闷也没有了，只觉得心头畅爽，竟然还有点儿害羞。
“那，漆小七同学，你要和我成为朋友吗？”
漆小七又用那种不太明白的眼神看向他。
“漆小七同学，你要和我成为朋友吗？”
漆小七这回听明白了，但是又把头低了下去。
莫君夜轻声地：“不愿意吗？”
漆小气摊开笔记本：我，我是强奸犯，杀人犯的女儿。
“那有什么，我是黑道头目的儿子。”莫君夜从不觉得他的老爸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但是今天提起来，却是非常的自豪。
漆小七吃惊地看着他。
“全校都知道的事啦，我父亲莫距伟，名下各种产业，娱乐公司，服装公司，化妆品公司……只要是能赚钱的，他都会掺上一脚。其实在黑道上，他也是威震一方几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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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们不要她在我们班上，影响我们学习。”姚晶晶虽然低着头，语气却丝毫没有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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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强奸犯的女儿，还是杀人犯的女儿。谁知道她妈妈是不是被她爸爸那个了，然后才生出来的野种。每天都有好多别班的同学，到我们班上来看热闹，说我们班同学会不会受她传染也变成杀人犯！”
“就是！”
“没错！”
漆小七还坐在地上。她没有什么表情，也好像不知道痛，只是低着头，既不反抗，也不哭闹。年轻的女老师居高临下地站着，面对满教室的抱怨声，半晌，她挥了挥手：“安静！安静下来，听我说。”
班上立刻安静下来。女班主任走上前，但并没有扶起漆小七，只是命令她：“站起来。然后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漆小七的头稍微动了一下，没发出什么动静。
“自己站起来，然后拍拍裙子上的灰尘，接着坐位子上去。下课以后去洗手间把脏了的地方洗一洗。先站起来！”
班主任语气不容质疑，漆小七动了一下，膝盖已经被蹭破，血肉模糊的样子。看样子自己站起来困难，但她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找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几个刚才动手的女孩子也准备回位置坐下，但却受到了制止：“你们站着，不要动。”
“强奸犯，杀人犯，你们所说的那个人不是死了吗？犯罪的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既然已经死了，你们还要怎么样呢？江林同学，我问你，”
一名男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的父亲，是一名粉刷工人吧。你以后是不是也这样一个人呢？”
男生摇摇头。
“高峰同学，我记得你父亲前几年还做着走私的生意，请问你是不是也是一样，将来也一样做非法的生意？”
底下没有声音了。
“同学们，杀人的不是漆小七同学，他也不会杀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明白吗？”年轻的班主任从讲台上走下来，站在漆小七的课桌旁，伸出手。她的手指修长白皙，只是小指上有一条明显的疤痕，可能是早年不小心在哪里刮到而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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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小七在医务室里叹了口气，膝盖被小题大作的包裹成厚厚一团，她歪在床上，手放到左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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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小七顿了一下，看着自己被撕破的制服，语气平淡：“不用，我留她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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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小七坐在病床上，膝盖上围了厚厚一圈白纱布，大腿上摊着一本教科书。她正专心至致地看着。时不时还拿笔做下记号，完全没有发觉有人进来。
莫君夜不由得有些气闷，倒是挺悠闲的样子，害他还特意抽空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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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排的那个女生，高慧，她一定弄得你很伤心吧？”
漆小七顿了一下，写道“没有，我不会伤心”。
莫君夜叹了口气，苦笑道：“呵，你还真是……真是一个不会诉苦的人。”
漆小七扬着脸，不明白似的盯着莫君夜。
“天大的事情都不皱一下眉头，再过分的事情，你都只是沉默，宽容又和气，怪胎一样。”
漆小七听到如是说，抿起嘴笑起来。莫君夜头一次看到她笑，有些呆，刚才的尴尬一扫而光，甚至连日来的莫名其妙的郁闷也没有了，只觉得心头畅爽，竟然还有点儿害羞。
“那，漆小七同学，你要和我成为朋友吗？”
漆小七又用那种不太明白的眼神看向他。
“漆小七同学，你要和我成为朋友吗？”
漆小七这回听明白了，但是又把头低了下去。
莫君夜轻声地：“不愿意吗？”
漆小气摊开笔记本：我，我是强奸犯，杀人犯的女儿。
“那有什么，我是黑道头目的儿子。”莫君夜从不觉得他的老爸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但是今天提起来，却是非常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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