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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针花灸叶手

    “这第一,十岁一下的孩子我不医。”

    玉儿听了心中十分诧异:“不医孩子?这是为何?”

    “哪有什么为何,不医便是不医!”

    “哦、、、那这第二呢?”玉儿怯生生的问道。

    “负心沟的人我不医。”

    “负心沟?这世上还有叫这种怪名的地方?”玉儿疑惑的问道。

    “我说有自然有。那里的人没一个好东西!”说话之时眼中迸射出极度仇恨的光芒,玉儿看了不敢再答言。

    叶红烛却接着说:“这第三不医,便是不医这恩爱男女中的男子。”

    玉儿听了更加迷惑不解,若说你天生讨厌孩子不愿给孩子医病,又不知那叫什么负心沟的人如何得罪了你以至于让你痛恨而不肯给他们看病,这或许都有情可原,可这恩爱男女却如何得罪于你,是你不肯出手相救。人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姻,而你却好,见人家恩爱相扶前来向你求医问药,你非但不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却还要宁可袖手旁观,眼看比翼成单,鸳情化梦,身为悬壶济世的行医之人这未免也太过不近人情。

    但更奇异的是他却偏偏不肯医治那恩爱男女中的男子,倘若是因了她早年有过感情波折而从此见不得别人恩爱,因此才因嫉生恨,不肯出手也可理解,他却声言单单不肯救治恩爱中的男子,这实在不可猜度了。

    正在玉儿胡思乱想之际,叶红烛接着说道:“方才若非你言辞恳切,不像是假言相骗于我,否则我早已将你们赶走了。”

    玉儿听了心中方始有些后怕,若是自己承认了章恒便是自己的意、、、、、,那岂不是要耽误了恒哥哥的性命,“如此说来,叶神医是肯出手相救了?”玉儿颜面含笑的说道。

    未待叶红烛搭话,正在此时却见章恒痛苦的呻吟起来,众人一看,只见章恒脸上一阵红热,又一阵霜冷,一阵接着一阵,便如同把章恒方扔进炭炉里烧了半熟,又骤然间把他放入冰水之中,只待冰冻入进骨髓之后,又再次将他扔入火炉之中,如此反复折腾,章恒便无时无刻不承受着世间再也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折磨。过不多久,他已经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任凭寒冷和火热不停地肆虐啃噬着他生命的活力。

    玉儿见状连忙上前询问章恒如何,眼泪也早已流了下来,实在不忍再见章恒如此痛苦的她,转身跪在叶红烛面前,“叶神医,求求你,救救他吧,求求你救救她吧、、、、”早已哭作泪人一般。

    不曾想那叶红烛却甩身说道:“哼!你越是求我,我便越不救他!”说完就上前几个跨步,飞起一脚正中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章恒,章恒便应声飞起,紧接着噗通一声掉进湖水之中。

    此一举动太过突兀,众人皆未料到,不救人便罢,谁会想到竟还出手伤害病人,时间哪有这样作大夫的!但玉儿已经来不及吃惊了,见章恒一脚被踢下水,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一个纵身早随着他飞入湖水之中,口中叫喊着:“恒哥哥,恒哥哥、、、、”,紧接着便双手把他拖出了水面,以免神志不清的他溺水而亡。

    此时尚在岸上的朱宏宝哪里还看得下去,方才见玉儿如此低声下气的求她,已经怒不可遏,无奈为了帮主的病情,只得忍了,此刻却见她骤然对帮主动手,这如何还能忍耐,一声大吼:“死贼婆子,你当真是给脸不要脸,我们帮主有病在身,你不医便罢了,竟还出手伤人。真是活得不难烦了!”说完抡起铁锤向叶红烛砸来。

    那叶红烛却不慌不忙,待铁锤砸来,伸手轻轻一撩,铁锤便插身而过,砸了个空。朱宏宝心中诧异,也未见她如何出手,只那么轻轻一拂,便将自己铁锤的千钧之力尽数泻去,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朱宏宝哪里知道这正是杏花谷的独门武功“针花灸叶手”。杏花谷尚有春尚神医虽主经黄芪之术,专志治病救人,但久涉江湖,难免不会遇到险恶歹毒之人,亦或医治不活之病,反被死者迁怒等等,若不能练就些许护身活命之技,实难以在江湖立足,其次亦是为了强身健体。因此本就有些武功根基的尚有春,在闲暇之余便自创了这一套“针花灸叶手”。但这套武功却极是柔弱无力,招招绵软无骨,但却招招精到,使得便是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在柔弱之中化解来袭,而且整套武功尽是防守之术,招招防御,却无一招攻敌制胜之法,不难看出当初尚神医创建此武功的目的便是只求自保,不欲伤人。所谓医者父母心,自尚神医的武功也让我们可见尚神医的至仁之心,令人佩服。

    而朱宏宝的铁锤素以刚猛雄劲著称,没想到遇到这绵软无力的“针花灸叶手”竟毫无办法,所谓以柔克刚便是如此。只见朱红吧的铁锤风声凌厉的迅猛砸下,却总是锤锤砸空,即使眼看砸到了她的身上某处,却好似砸在棉团上一斑,对方却丝毫无虞。表面看朱宏宝一双铁锤围着叶红烛上下翻飞,随时都有可能一锤将叶红烛砸在当地,但始终只见叶红烛从容不迫的闪转腾挪,丝毫不减换乱狼狈之象,相反,朱宏宝却愈是击不中愈是心中着急,加之一双铁锤挥舞起来甚是消耗内力,过不多久便见铁锤凌厉之势便有所减,而朱宏宝额头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虽然叶红烛凭着“针花灸叶手”独特的步伐和泻力闪避技巧可保自己不至受伤,但始终被他这般缠打终究不是办法,就在这时,只见叶红烛步伐突变,右手一扬言,便听朱宏宝“啊”的一声大叫,紧接着便见一只铁锤当啷一声掉落在地,而朱宏宝正左手捧着右手痛苦不堪的惨叫着。仔细一看,却见朱宏宝右手合谷穴之上正钉入了一根数寸长的银针,银针植入皮肉几欲埋没银针过半,留在皮外的针尾尤自不停晃动着,反射着此言的银光。

    “卑鄙,竟使用暗器伤人,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啊。”朱宏宝许是被疼痛折磨的迷了心智,对方明明是个女子,却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之话。

    原来江湖中人最是忌讳飞镖、袖箭等等暗器伤人之事,除非为了保命等万不得已才出此阴招,否者将被江湖同道所不耻,一旦破坏了这一不成文的规矩,从此江湖之上再无立足之地。但那叶红烛似乎并未顾忌许多,紧接着左手便要扬起,眼看又一只不知从何处发出,又将飞往何处的无形无影的银针现身伤人了。

    就在这时,却只听玉儿自水中大叫一声:“住手!不要打了!朱大哥,恒哥哥没事,这叶神医是在帮助恒哥哥啊!”

    这医生说完,叶红烛便收了招式,看了水中的二人及朱宏宝一眼,口中“哼”了一声便不再理睬众人。

    适才叶红烛一脚将章恒踢飞落入湖中,玉儿想都不想紧接着飞身相随,好似前方纵有万丈悬崖、纵有刀山火海她也一样会飞身相随一般。待玉儿在水中将章恒托起,章恒被水一激,已然清醒过来,见自己不知为何已经落入水中,便本能的挣扎在浮出水面,玉儿在旁帮扶着,过不多时,待二人镇定下来之后便又在水面不再下沉了。

    这时玉儿扶着章恒身体的手却发觉章恒方才还冰火两种天、水碳不相容的忽冷忽热,此刻在水中竟似乎瞬间缓解了许多,虽然仍旧一阵寒一阵热,但似乎寒热之气十之八九都被流水吸走,章恒本身反而没那么寒热的强烈了。章恒此刻只顾游水,却也没察觉,玉儿极是心细,立马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不禁伸手仔细摸了摸章恒,果然寒热之气顿时消散了许多,玉儿心中一喜,兴奋的问道:“恒哥哥,恒哥哥,你感觉如何?又没有好一点?又没有好一点?”

    章恒被他一问方才醒悟,仔细一感觉,果然寒热之气虽然仍在,但威力却小了很多,此前多有发病,但每次发作都是越发越猛,寒来暑至,一轮高似一轮,一轮猛似一轮的折磨让他痛不欲生,每次似乎都看不到尽头的折磨着他,这次却骤然间缓解,须臾间变好转了许多,心中一阵兴奋,惊喜的对玉儿说:“是啊!是啊!果然好了很多!再看到周身的水,立刻明白了定是这水分把体内不断散发的寒热之气吸去了大半,才是他的寒热不那么明显,于是兴奋的叫道:“是水!是水!哈哈,玉儿,是这水帮了忙啊!”

    玉儿也早已领悟,正是水的作用,此刻也突然明白了方才为何叶红烛会无缘无故将章恒踢入湖水之中,她口中虽说不肯出手相助,却又将章恒踢入水中已减轻他的痛苦。想到这心中便不免对自己对她的误解而心生愧疚,再见朱宏宝正和叶红烛打在一处,便出声叫住了他们。而后玉儿扶着章恒来到水台边,让章恒扶着水台,却仍旧待在水中,而自己翻身上了木台,一下跪倒在叶红烛面前:“多谢叶神医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叶红烛仍旧一副冰冷的面孔,看都不看她一眼,鼻中又哼了一声,说道:“你也别高兴地太早,他也只是舒服一时,这病能不能治还看他的造化了。”

    玉儿闻言抬头说道:“只要叶神医您跟出手相救,相信、、、、、、”玉儿话刚说到却突然停住不语,原来此刻他正看到自叶红烛身后的房屋之中走出三人,前面一人一身白袍,很是风流,随后两人一人一瘸一拐,手臂搭在另一个黑大汉的肩膀之上,任由他扶着向前走,玉儿见了大叫了一声:“啊!铸剑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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