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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生死涅槃

    却说章恒突闻自己将命不久矣,心中烦乱之极,难以入眠,坐在廊下面对群山皓月,独自发呆。玉儿见其神色黯然,心中牵挂,不肯离去,她也不过多规劝,只那么静静地坐在章恒身边,默默无声地流泪,自章恒发病以来,她已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章恒此时心中便如同沸腾的大海,翻腾着惊涛骇浪。他开始不肯相信巴大哥所言之事,但又仔细冷静思考有顷便慢慢接受了这一现实,他在山上之时,因为误服了蛇皮汤而经常身发寒毒,因此他无事之时也读过许多医书,虽医术平平,但寒热虚实之症的医理却也颇有研究,因此,那日孔庙受伤之后便知自己伤势不轻,后来身体忽冷忽热,便联想到了自己饮下白蟒血又喝下白蟒胆汁之事,想来必是此事作怪。

    可未曾料得竟是如此严重。那巴大哥既能辨出其中的寒蚕阴气,自是医术精湛,他所料定必不会有错。章恒有时虽执拗、桀骜难驯,但毕竟向来冷静沉着,一向理智,因此想到此间,心中便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随即心中又由开始的一度猜疑不定变成了哀从中生,悲意缠绵起来。想自己生不知父母何人,自幼无人照看,与禽兽为伍,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好容易有了个家,却变故突起,母亲惨死,父亲失踪,小妹更是音信全无。后来上山,一面日夜受着寒气的滋扰,一面跟着一个脾气古怪的瘸腿互相斗气长到如今,好容易有了父亲的下落,便不辞辛劳,万里寻亲,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父子团圆,不曾想父亲下落全无自己却又身患绝症,大好青春年华既要成为昙花一现,瞬间便要凋落、、、、、、只觉自己命运充满如此多的磨难,不堪承受的性命如此脆弱,口中默默吟出:

    天有无极地有恒,

    乘风只待化鲲鹏。

    英才怎奈苍天忌,

    玉露难堪旭日蒸。

    玉儿闻言,心中又是一阵酸楚,方擦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章恒遂又转念一想,我章恒孤孤单单来到世上,本就无所牵挂,父亲小妹虽亲,却也下落不明,恐怕他们也早已当我不在人世,我空自挂怀亦是无益,再者,倒是猛虎小雕让人有些难以割舍,但猛虎数年前就已经生死不知,而好在小雕本就是禽兽,就是自己真走了,他也能自己照顾自己,惟有、、、、章恒回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默默流泪的玉儿,只见玉儿梨花带露,泪眼含悲,月光中穿着一袭白衫竟是显得如此单薄无助,心中瞬间便生出无限痛楚,忍不住眼泪便要滴落下来,他伸出手轻拂下玉儿的肩膀,而后心中道:只怪天意弄人啊。随即心中默道:除此,我章恒又何惧于生死。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悲!我章恒又何曾未面对过生死,何时便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何况本就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既然上天注定我章恒有如此一个结局,我又何苦怨天尤人,跟自己过不去呢、、、、、

    如此,章恒一夜坐在那动也未动,苦思冥想了一夜,只待鸡鸣日升,一阵鸟鸣方打断了章恒的沉思,待忽然醒转,方觉腿脚发麻,须眉皆被露水打湿,自己身上则披了件毯子,而玉儿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花容含悲,脸颊犹有未干的泪渍。

    章恒一夜自顾自己苦思,却未顾及玉儿,害玉儿为自己徒增忧虑,此刻见她虽然入睡,却仍旧面带愁容,残悲未消,心中深感愧疚,于是轻声唤醒玉儿,道:“回屋睡休息一下吧。”

    玉儿醒来,见章恒本就身有重伤,又加一夜忧思,更是一脸倦容,体虚色弱,玉儿连忙道:“恒哥哥,没事吧。你也无须忧虑,巴大哥医术虽然精湛,但也未必就是天下最好的,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没有人能治得了你的病。”

    章恒闻言,欣慰的笑了笑道:“呵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随他去吧。我有点累了,扶我进屋休息一下吧。”章恒经得一夜静坐冥思,好似一夜之间看透生死,顿悟人生真谛,将生死付诸一笑。真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当一个人无欲无求,无畏生死荣辱之时,他便能看透世间一切,笑对人生。

    玉儿服侍章恒用了些早点,便让他休息了,没想到章恒一躺下就是酣然大睡,睡容恬淡黯然,全然未成有生死之念一般,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方大梦初醒,空中竟吟道:“人生似梦我初醒,

    秋意阑珊山正青。

    苟活纵横天地事,

    虽亡尤笑九重冥。”

    玉儿恰在门外听得此言,心中道:听其言,心中定有所悟,似已看透生死。想及于此,心中稍安。世间事便是如此,如一人含悲抱憾而死,是死不瞑目,生者亦是千般愧疚,不能疏解死者幽怨。但一旦死得黯然,一无所挂,甚至视死如归,这死者犹如魂归仙境,生者亦无负疚难解之忧。因此,玉儿见章恒已然看透生死,虽依旧伤悲难抑,但心中却安然了许多。

    此后二人在书院之中静养了数日,此时正值秋忙之际,书院中也已放假,使孩童皆回家帮忙过秋,书院之中却很是清静。

    在巴大哥的精心调养之下,章恒身体竟慢慢有了起色,寒热之病稍有发作,人也精神了许多。巴大哥便趁机将那紫宸功传授于他,玉儿心道不妨我也学了来,日后好方便帮章恒疗伤。向巴大哥说明用意之后,巴大哥仍旧是不冷不热的答应了,此后二人每日无事便随从巴大哥休息紫宸功,这紫宸功说是武功,不如说是一种健身养性的操练,即无需内息运达,亦不要真气逼使,二人开始竟有些将信将疑,待过得半月有余之后,便慢慢领悟其中真谛,虽然修炼期间丝毫未动用真气,体内真气以为有所增减,但却觉益加运用自如,之前迟滞难以驱使之感日减,二人心中不禁欢喜异常,自此更是专心修习,进步神速。

    那巴大哥也每日不间断教习二人紫宸功,但却依旧不冷不热,言语简促,言到即止,绝不多说半字,表情依旧木诺,不苟言笑,双眼呆滞无光,章恒玉儿皆是少年心性,虽然重病在身,但也难抑他们嬉闹之情,每每嬉戏吵闹,那巴大哥也毫无表情,不怒不喜,授完功课及忙完一天的琐事,更多的时间便是独自一人,独处一地,自顾发呆,呼唤数声方有回应。二人见之,莫名不知所以然。实在不能按捺好奇之心,又不能当面问个清楚,便趁机向汤先生求教,汤先生正是读书倦怠之时,见他们问起,便长叹一声,说道:“世间多杀英雄好汉,最不能过的便是情字这一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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