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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冰火两重天

    天尚未放亮,曲阜城门方开不久,远近不时传来一阵鸡鸣之声,执事守城之人正晨起打扫城门内外,准备迎接一天的熙来攘往,这时清晨的静谧之中突闻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由远而近,马蹄敲打着青石地面嘚嘚脆响,在清晨的安宁之中愈加显得响亮,待众人方抬头观看之时,却见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自城中疾驰而来,瞬间穿过黑洞洞的门桶,片刻之后消失在大道的尽头。

    玉儿和章恒骑着一匹快马在古木森森的山道上仓惶奔逃,也不辨方向,只是催马疾奔,火焰雕紧紧的盘旋在快马之上形影不离,不时发出声声嘶鸣。此时的章恒面无血色,一边脸颊犹自肿胀的如同泡过水的馒头,口角干凝的血渍覆盖在裂开的口唇之上,乜斜的双眼光芒黯淡,身体有气无力的靠在玉儿怀中,玉儿此时心中则是心乱如麻,一边麻木的挥鞭催马快行,一边不时的冲依靠在自己怀中的章恒关切的说道:“恒哥哥你怎么样、、、、”

    快马又奔行了半日,日头已过晌午,章恒终于不堪马背颠簸,一口鲜血吐在马背之上,玉儿心中大惊,情急之中猛拉缰绳,不想用力过大,红马人立而起,当空一阵嘶鸣,章恒和玉儿立时便摔落马下,章恒重伤之下已是无力反应,玉儿见二人摔下心中担忧章恒,也顾不得许多,就在二人即将落地的一刹那,玉儿将自己的身体垫在了章恒身下,一声闷响玉儿痛苦的一声娇哼。山路并不平整,斜斜歪向山道旁的一条河流,二人跌落便顺势向河边滚去。滚到尽头方被一拢水草止住,河水已然浸湿了二人衣衫。

    此时的章恒已是神智不清,气若游丝,面如纸蜡,伤势极是危重。玉儿见状更是悲忧交加,涕如雨下,口中不停呼喊着:“恒哥哥、恒哥哥、、、、”。玉儿却觉章恒身体愈加冰冷,心中更是绝望,只道便无望了,不禁伏在身上哭的更是凄惨。正在此时,却觉那已然冰冷的身体却愈加寒凉,到后来便如同一块散发着寒气的冰块,让人不敢靠近,那早已血色全无的脸上似也布了一层白霜。

    玉儿见状心中惊诧不已,也顾不得哭啼,心中胡乱思弗,这人死尸冷乃是常情,但竟何以冷到如此程度,鬓眉挂霜,整个人如同一块寒冰,呼呼冒着寒气、、、、、正在玉儿惊诧不已之时没想到更加奇异之事接踵而至,几乎已经冰冷到极致的章恒,却突然慢慢好转起来,一身寒霜渐次溶解,汇成涓涓细流自额头、鼻侧慢慢流下,但水珠尚未落地,却又如同泼在被烈火烤的炙热的铁板上的水一样,瞬间被蒸发殆尽,而章恒此时有适才的一块寒冰瞬间变成了一枚火炭,整个人绕城赤红之色,炙热炎炎。

    玉儿看到此间已是惊恐的不知所措,但奇异再发,发热不久,章恒竟又由热转寒,寒不多时竟又由寒而热,如此竟反复交替,寒热煎熬。玉儿起先还惊恐不迭,不知所错,及至后来想章恒恐真是无药可救,终究一死,一时也没了想法,只顾伤心,扶尸嘤嘤而涕。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章恒慢慢睁开双眼,未及看清眼前事物,直觉眼前金星点点,屋房旋转,只得再次闭上双眼努力镇定了片刻,再睁眼时方好了许多。只见天色已晚,一盏青灯静静地燃在床头,毕竟青灯光线有线,屋内他处昏暗难辨真细,直觉一片洁白的月色自窗口洒在床前,清风习习而来,轻轻摇曳着灯苗。此时耳边却传来丝丝琴奏之音,呻吟低沉哀婉,弹琴之人似在弄琴,但心思却好似全然不在琴上,曲不成调,只闻有意无意的琴音断续而起。章恒纳罕,想要坐起,只觉体乏无力,浑身酥软,但终是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跄蹒跚到门前,扶框而立,定息观看。

    只见眼前夜色悠然,月光皎洁,薄雾袅袅,晚风习习,两脉远山如黛,夹持着一汪月色中洁白的秋水,逶迤匍匐着来到近前,却是一处高崖,而自己所处之地正在崖顶,居高远眺,夜色苍茫,薄雾缭绕于山水之间,在秋月的光华之中,山水飘渺,风月无边,如仙如梦。

    崖顶之上远处是一圈石栏,圈围这一方平台,近处廊下只见一名白衣少年席地而坐,背对自己,身前一张矮案,案上正中一张古琴,琴旁是一株金花怒展的秋菊,琴的另一侧三足鼎立香炉之中焚着一只纤细古香。少年此时正抬头望月,微侧的脸庞映衬着旁边的一朵金菊,虽是男儿打扮,却面如冠玉,唇若涂丹,英姿之中透着娇媚动人,此刻香眉紧锁,满面忧色,更添几分娇弱之美。此刻,人面、菊花、秋月构成一幅令人无限遐想的优美图画。优美动人背影一动不动,静静地在月光中洒在廊上一个同样妩媚动人的身影,形影相吊,好似陷入深远无边的沉思或浩然无际的忧愁之中。

    此时,琴音悠然时起,曲不成调,如同那陷入沉思与忧愁的背影一般,又如同飘渺而来的拂面秋风,时断时续,去时尤在,来时尤无,与秋菊淡淡的清香,和着古香的青烟,随秋风一阵阵扑面而来,让人虽醒尤醉,不知天上人间。

    章恒见状,口中轻吟:

    “泪眼观花泪易干,

    泪干春尽花憔悴。

    似此星辰非昨夜,

    为谁风露立中宵?”

    少年闻言惊回头,口中轻“啊”了一声,立身而起,两步来到近前扶住章恒,惊喜道“章兄,你醒了?!”语气中充满兴奋与喜悦,但欲待再言,却已不能出声,喉中似有哽咽之音,脸上却抑制不住的微笑着,眼中顿时浸满泪珠,欲满欲溢,在眼中晃动着无数月光。

    章恒见状心中一阵暖热,但却轻松笑道:“傻不傻?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答应你下次骑马时小心点儿就是了,再摔下马就太丢人了。”

    玉儿闻言扑哧一声笑了,故意嗔怪道:“现在了还在说笑?!你知道你都昏、、、、、睡了几天了?”

    “什么?几天了?!”章恒语气惊讶。

    “当然!三四天不醒人事,醒来还有心情说笑!”

    “啊,这么久!”章恒确实没想到这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又一阵头晕袭来,脚下随之踉跄了两步,玉儿赶忙扶住,说道:“来,快坐下!”

    言毕,二人并肩坐于廊上案前,方坐下玉儿便又弹起,一面走开一面说道:“对了,还没吃东西呢,一定饿坏了!”说着人便转过房角不见了。

    章恒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回头再看看山月流水,闭眼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顿觉心中舒畅,再看看眼前的秋菊、焚香,随手轻抚了一下绿绮,琴声顿起,缭绕不散,章恒又回头看了看身后这幢房屋,夜色之中不能观其全貌,但只觉建的古色古香,温馨泰然。

    正观看间玉儿端了一个托盘几步来到近前,将琴自案上取下,而后依次摆上几个碗碟,章恒一看,只见一碗冬菇炖鸡汤,一盘芙蓉青蟹,一碗农家小豆腐,一叠煎饼,并几碟清口小菜,心中很是惊讶:“这都是你做的?”

    玉儿不无得意的笑道:“巴大哥说你身体还弱,需清淡为宜,不然要你好好看看我的手艺。”

    “巴大哥?巴大哥是谁?一时高兴竟忘了问起,这是什么地方?”章恒自幼随遇而安,四海为家,方醒转过来,高兴不迭,竟忘记问起自己昏迷数日发生了何事。

    “这是汤先生的书院,巴大哥是他的管家。还记得将军府那夜,龙萧然夜宴衍圣公之时不期然而至又莫名拂袖而去的汤泽汤先生吗?”

    “汤先生?当然记得,怎么会遇到他?”

    “那日你受伤,我们逃出孔庙后,你在马上口吐鲜血摔下马来,结果又昏迷不醒,身子时冷时热,我正无计可施之际,幸好遇到汤先生与巴大哥撑船路过,将我们救起,更兼巴大哥早年曾修岐黄之术,与你慢慢调治,耗费他许多内功心力,你方才能坐在此间,若不然,恐怕、、、、”玉儿不忍向下言说。

    “当真幸甚。只不知汤先生如何恰巧路过?”

    “那日汤先生夜访将军府之后,在城中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城门一开便往回赶,恰好路上遇到了。”

    “这就是了。那我需好好谢谢他二位的救命之恩。”说着便欲起身。

    玉儿伸手将其按下,“也不急在这一刻,先吃些东西再去不迟。”

    章恒摇头笑而不语,只得依了玉儿,开动碗筷吃了起来。

    章恒已然饥肠辘辘,一面吃一面赞不绝口,一则他久居山中哪里正经吃过几次像样的炒菜,即使入关以后也多时风餐露宿不停奔波,并无心思时间品食美味;二则他已数日水米未进,早已饥渴难耐,再加上玉儿所作菜食确实精美可口,当然吃起来只若琼浆玉食。

    章恒数日不曾进食,加上身体正是虚弱,胃口自然不佳,加上玉儿劝到“多日不食,先少食些舒活下肠胃即可,不可暴饮暴食。”于是喝了些汤,又吃了几口蟹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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