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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晴空霹雳,万劫不复(上)

    “哈哈哈,哈哈哈……”白七听完裴远扬的讲述畅笑不止,笑声开始听来爽朗豪迈,但渐渐的让人觉得刺耳难当,如芒在背,到最后那笑声中竟似充满阴森恐怖,跟本不似一个人在笑,而似一个厉鬼在夜色中嚎哭,凄厉。尖刻,声音从绝顶之上传出数十里,让人不寒而栗。裴远扬在一旁更是听的胆战心惊,他从没见一个人可以笑的如此爽朗。而又凄惨悲凉,再看白七那张如鬼似魅的脸,此刻在他尽情的畅笑下早已变形走样,恐怖异常。好容易白七止住笑声,道:

    “哈哈哈,童芝政啊童芝政!你果然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老夫费尽一生心血能将你如此一个人物打倒,快哉!快哉!”说完,痛饮几口梅馨红。待饮毕,对裴远扬道:“不过如此说来,童芝政并非你亲手所杀?”

    “远扬无能,没能亲手手刃仇人,愧对生母及裴家上下英灵。”裴远扬默然道。

    “呵呵,扬少爷白七今日再告诉你一秘密,一个埋藏在我心底十八年的秘密!”

    “什么秘密,远扬愿闻其详。”

    “这个秘密就是十八年前血洗裴家寨。杀你生母。毁你家园的并非童芝政!”

    “啊!什么?不是童芝政?”裴远扬闻听此言着实大吃一惊,自己十八年来呕心沥血苦练武功,心中所想无时无刻不是为了要亲手杀了童芝政为裴家报仇,十几年来自己背负这份血海深仇夜不能寐。食不甘味,时时刻刻都在算计如何杀掉童芝政,十几年的黄金般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这份深仇,可道头来却说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的,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一厢情愿的想当然,任谁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是童芝政?这怎么可能?不是童芝政又会是谁?”

    “殷容,非是童芝政,而是当今丞相殷容!”白七斩钉截铁的道。

    “殷容?”

    “对,正是殷容,杀你全家,灭你全门的正是殷容。”

    “七叔你一定是在和扬儿开玩笑!我裴家与殷容近日无仇,他日无冤,他为何要对我裴家下此毒手?”

    “哈哈……无冤无仇?你可听说过官场如战场,政敌如死敌吗?”

    “知道又如何?我裴家谨尊祖训已几世无人为官,何谈政敌之说?”

    “裴家当真无人入朝为官吗?”

    “这还有假!”

    “好,我且问你,你可知那位三十于年前与童芝政有着传奇姻缘的女子是谁?”白七双眼放光,狠狠的盯着裴远扬不动。

    “她是谁,我如何便知?”

    “这名女子乃是姓裴,唤作四娘,裴四娘是也!”白七把裴四娘三个字说的尤其响亮。

    “啊!”裴远扬又是一声惊呼,白七“裴四娘”三个字一出口,裴远扬心中一愣,紧接着脑海中如一道闪电劈过,整个人愣怔着倒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是……我……我……娘?那童芝政岂不是……”裴远扬不敢再往下想象。

    “不错,童芝政与那裴四娘曾生有一子,名叫裴远扬!”

    裴远扬闻听此言,心中犹如一道炸雷闪过,只觉双腿一软竟瘫坐在地上,口中仍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错!裴四娘就是你的亲娘,而童芝政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其实应该叫童远扬!”白七依旧口气咄咄逼人,每一句话都如尖刀般刺在裴远扬的心口。

    “胡说!你胡说八道!我爹早在我出生不久就被征召入伍战死沙场了,这是我娘亲口对我说的。”

    “哈哈……好一对痴情男女。当年童芝政与裴四娘完婚不久就喜得贵子,娇妻幼子童芝政本该知足,在小山寨中安享此生。可时日一久,童芝政开始整日唏嘘哀叹,四娘知道他的心事。想童芝政心高志远,又学识渊博。游历甚广,所谓学而优则仕,如此人中之龙,又岂会久游浅水,终有一天会雄展高飞,成就一番事业,裴家寨又岂是童芝政的久居之地。可裴家有祖训裴家子孙不得入朝为官,童芝政既入赘裴家就是裴家的人,裴家的人就得遵从祖训,裴老太公听说童芝政有从政之意顿时勃然大怒,断然拒绝,说道:若入朝,永世不得再入裴家门!以童芝政的为人决计不肯抛妻弃子独本锦绣前程,可四娘更是女中豪杰,比那世间男子的见识更多三分,她既知留不住心,留住人又有何益。终于”折柳亭“送夫远游。童芝政一走,四娘思夫日切,正是: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四娘知道,童郎此去就是与裴家决裂,恐无归期,徒劳哀思终是无益,为免于勾起伤心事就告诉他们的儿子,说其父早年随兵出征战死沙场了。”

    白七说完,低头看着地上面无表情的裴远扬道:“如何?还不相信!”

    裴远扬当真是呆若木鸡,整个人宛若一节枯木,双眼慌乱无神,面无血色,表情时而痛苦时而呆滞,唯有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骗我!你骗我!”

    白七见其如此,竟又开心的大笑起来。

    “既便如此,你为何又说是殷容杀我裴家上下的?你在血案当夜明明拣到了童芝政遗失的随身玉佩了啊!”裴远扬抬头问道。

    “哈哈,童芝政一出世便锋芒毕露,在仕途中高歌猛进,加之他为人正值不阿,免不了招人嫉妒,殷容便是其中一人。他二人一碰面便如冰火不同器,结下不解之仇,殷容为人阴损,专使阴谋诡计,他派人多方打探童芝政的底细,终于得知童芝政在长胜山裴家寨还有一房妻子,于是就派人暗中监视。一次童芝政抓住殷容把柄在天子面前参了他一本,结果使得殷容连降三级,殷容恼羞成怒,就连夜带人血洗了裴家寨,致使裴家上下一十六口男女老幼无一幸免。而那块童芝政的随身玉佩乃是当年成亲之时,他送于四娘的定情信物。”

    “不对!不对!那晚我去刺杀童芝政,童芝政明明承认了是他所为!”裴远扬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断然反问道。

    “哈哈,天意,真是天意。那一日你去刺杀童芝政,结果偷袭未遂,你向他说明来意,他是如何应答的?”白七问道。

    “他说……他说……”裴远扬神志混乱,一时想不起童芝政当时如何回答的。

    “他说是我对不住四娘,是我对不住裴家,是也不是?”

    被他一提醒,裴远扬心中记起,确实说了这么一句话,“对,对,他就是这么说的,既然承认对不起我娘和裴家,就是承认了杀人之事。”

    “童芝政抛妻弃子,违背裴家祖训入朝为官,此为一;童芝政在朝树敌,以致祸及裴家满门,此为二,有此两条童芝政就说不得对不住四娘。对不住裴家的话吗?!哈哈哈哈哈哈”说道这,白七又是一阵大笑,而后道:

    “你去与他寻仇,他得知你是他与四娘的儿子,他先有抛妻弃子远游不归,后有在朝树敌殃及裴家老小,你说要为娘亲报仇。为裴家报仇,以童芝政的为人他自然不肯推脱他在整个事件中的罪责,再者,作为四娘的儿子和裴家子孙,你与他这个薄情寡义的父亲为生母鸣不平。为裴家讨公道,也在情理之中,万般无奈中他只能叹道:是我对不住四娘,对不住裴家上下。你不知此间原委,没来由听他说了一句是我对不住四娘,对不住裴家上下,自是认定他童芝政已然承认了十八年前那场血案确为他所为。哈哈哈哈,你虽与他相处三夜,但童芝政是个谦谦君子,加上他对不住你们母子在先,除非你心甘情愿,他终不肯以血脉之亲。生父之尊强要你承认他这个父亲。所以,三夜之中,他只是尽力补偿他对你母子二人犯下的过错,传授武功。熏熏教导,最后甚至连毕生功力都传授于你,而从未提及父子一事,以免让你反感。而你心中虽百般迷惑,但他亲口承认的事又岂会有假,他对你的种种异常之举,你也皆认为是他妄想以此赢得你对他杀裴家全家罪责的原谅,结果阴差阳错,你们父子二人三夜之中虽各言其事,却又丝丝入扣,让人毫不怀疑,当真是天意啊,哈哈哈哈……”白七讲到这又忍不住大笑不止。

    裴远扬听到这,心中已如滔滔江河,风起云涌。巨浪窜空。回头一想,白七说的岂无道理,自己去刺杀童芝政,他武功不知高我几许,他非但不杀我,还对我百般迁就,传授武功,殷殷教诲,这哪里是一个杀人凶手在赎罪,分明是一个慈父在尽心教诲儿子,分明是个心怀愧疚之心的慈父在尽心求得儿子的谅解,可自己却偏偏认定他……非但不能体会他的一番苦心,还咄咄相逼,出口言报仇,闭口言雪恨,童芝政他本是公德心极重之人,无人苛责的时候,他内心的自责已让他忧心匆匆,不然如何便会在自己面前提起“至爱”之人而老泪横流,倘是有人再以此为要挟,对其横加指责,他的内心又岂可承受,再者说了,这个对他不依不饶。对他的良心穷追猛打的人就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就是口口声声说代替四娘来向他“讨公道”的他与四娘的儿子,试想被儿子如此痛恨指责,童芝政的内心该会是如何痛苦不堪啊,以致于最后心念已决,将毕生功力尽数传于自己,而他自己却心力耗尽……是我,是我裴远扬亲手逼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自己亲手害死了亲生父亲……

    悠悠苍天啊,你怎么会开如此玩笑?让我裴远扬从此背上杀父的罪名!

    悠悠苍天啊,你怎可如此戏弄于我?我裴远扬毕生誓为家门报仇,到头来我日日欲啖其肉。寝其皮的人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悠悠苍天啊,你为何对我如此不公?与父畅谈三日,上至为人处事。天地日月,下至武功书法,言尽人间事,却为何只字不提父子之实?

    悠悠苍天啊,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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