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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策马夜奔 剖宫取子(上)

    《史记历书》有云: “盖黄帝考定星历,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闰余。”

    《尚书典》:“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

    古人观察日月运行。盛衰圆缺而成历法以适农耕,将三百有六旬有六日定为一岁,再以闰月调整塑望月与成岁之偏差,配以二十四节气指导农事。古人虽睿智,但天地运数实是人力所不能尽料的,却说这一岁恰逢仲冬置闰,一年中因余出一个十一月,及至传统腊月正寒之际,天气偏偏开始转暖,冰川初融,大地新苏,待日中浓烈时,使人不禁解开衣带,不时煽动两下衣衫,以舒解满身的燥热,却又绝计不敢将棉衣尽数退去,正所谓“春捂秋冻”,更何况农历年尚未过,万里旷野仍然是枯草哀哀。残雪点点,到处一片萧杀凄凉,谁肯相信春就这样姗姗的来了。

    所谓“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虽是岁末置闰,春节拖后,天地回暖,但毕竟腊月天气“栗烈”,终是寒冷难耐,倘是凌晨入夜,更加的是天寒地冻。冷风刺骨。且说这一日刚过五更天,天未放亮,到处尚是一片灰蒙蒙,又恰逢天降大雾,天地间云遮雾罩,迷迷茫茫,相距数步即不能辨人面目,京城朱雀们前的官道蜿蜒着向前延伸,不及盈丈就淹没在浓雾和暗夜中。在这种天气,莫说商贾官宦,即使是大耳朵平头小老百姓,此刻也决计不肯冒了严寒早早从热乎乎炕头上爬起来,一律搂了老婆孩子闷头大睡。突然,迷雾和黑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踏在几乎冻裂的官道上嘚嘚作响,如炒豆子一般将这好似凝固的黑暗和浓雾搅动的动荡不安。仔细一听,似是有两匹马在疾奔,马蹄声虽急似断线帘珠,却又丝毫不显凌乱,匆忙赶路之中,仍保持步伐错落有秩,显见是难得一遇的宝马良驹。待两骑赶到近前,隐隐约约中果见两匹骏马雄姿英武。昂首阔步,威风凛凛,让人折叹,再看马上两人,为首一人是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穿戴紧身利落,虽看不清面貌,隐约中却透着一股干练之气,另一人却穿着臃肿,全身紧缩,如同一个肉球一般紧伏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二人驱使着两匹神骏并不搭话,只顾凝神赶路,一瞬间即又消失在浓雾之中。

    二骑本是在官道上疾驰,浓雾黑暗遮蔽了视线,左右望去尽是一片迷茫混沌,或有山丘树木,也只能观其轮廓,黑漆漆接连不断,在浓雾中寒风一吹,呼呼作响,更如鬼魅般张牙舞爪。呼啸而过。忽然,为首的汉子在一岔道口紧勒马缰,神骏一个急停,前腿腾空,一声嘶鸣,待双蹄着地,竟稳稳停在路当中。后面一人正伏在马上专心赶路,不想前骑突然急停,一不留神,眼见自己的马就要撞上前面马的屁股了,情急之下赶紧拉动偏缰,调拨马头向一旁闪去,亏了坐骑乃是一良驹,一个侧身,马头一昂,慌乱中竟轻松闪过,还稳稳的和前面一匹马并首停立。但马上的“肉球”却是猝不及防,马停下了,他却生生被甩了出去,一跟头摔在地上,滚出一丈多远,由于浓雾加上天尚未放亮,这一摔竟摔在迷雾中,看不到人影了。幸好此人皮厚油多,穿戴臃肿,并未受伤,但这一摔也着实厉害,加上此人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哪受过这等罪,更没在外人面前这样跌过份,一面从地上爬起来,一面在浓雾中扯口骂道:“该死的畜生,怎么走路的,眼睛长腚沟子里了,连俺也敢摔。今儿个回去,非剥了你的皮不可……”此人虽是个男儿身,声音却尖厉刻薄,似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加上言语粗俗阴损,让人听了极是厌恶。

    肉球一面从浓雾中蹒跚而出,口中骂骂咧咧,一面上去一手揪住马的缰绳,一手就要去扇马的耳光 ,马儿岂肯就范,一仰头躲开他这一掌,恨恨的打了个响鼻,不想这一仰头,牵动缰绳,差点又将肉球摔个狗吃屎。

    马上那汉子将这一切尽数看在眼中,甚是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不冷不热的说道:“王公公,何必和一畜生制气,我们还有要事要办,赶紧上路吧。”

    说罢,调转马头向岔道驰去,更不回头看一眼那个“肉球”。“肉球”听了,一脸的怒气,心中骂道:“还不都是你这个莽夫惹得祸,等这差事完了,非叫娘娘刮了你不可。”当下也不说话,吭鍞唧唧的爬上马背,也向岔道奔去。

    两匹马一前一后疾驰而前,道路竟是越走越窄,越走越崎岖,待到天色渐明看清两旁近处村落时,却见村落也越来越稀落,房屋越发矮小破烂,等到天色大亮,日头将浓雾赶尽,竟奔个十几里不见一处村落,路上行人更是少见,偶有一两个也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拖竹杖的乞丐在路边冻得奄奄一息。最后,二骑竟不知不觉间驰入一山峦地带,两旁开始有悬崖夹道,山势挺拔高耸入云,山顶白雪哀哀,虽然日已中天,阳光却无法驱散环绕在山腰如裙似带的一圈浮云。二人无心欣赏风景,只耐心赶路,路却更加崎岖难行,乱石堆积,杂草丛生,两道或是古柏参天,或是枯木森森,不时有乌鸦哀鸣其间,让人听了心生寒意,幸有坐下乃是难得良驹,山路虽崎岖难行,马儿却依然能一路小跑,马上行人也不觉甚是颠簸。

    此时,迷雾早已散尽,只见为首汉子长得身形魁梧,脸上棱角分明,又一脸的刚毅果决之情,显是一练达之人,虽是天气酷寒,却仍是只穿了一身单衣,且漏出胸膛挽了袖口,不见丝毫的瑟缩受冻之意,竟似对寒冷浑然不觉。再看后面那一“肉球”,依旧紧伏在马背上不敢善动,穿着一身狐裘披风,严严实实将自己裹在里面,只伸出一双短粗的臂膀勉强扶住缰绳,细皮嫩肉的脸上显出满是疲惫不堪,一双贼溜乱转的小眼不时瞟一眼前面的汉子。二人一前一后,竟一句话不说,只各顾各的闷头赶路。

    又走了几个时辰,也不知翻过了几座山,二人驰马来到一个山谷地带。山谷地势开阔,两边山势围抱,中间一带寒水曲折流过,水旁石间仍有残雪,黑石残雪,远远望去斑斑驳驳,很是萧杀凄凉,水旁的一块平地上正有一小茅屋卧在那里,茅屋破旧不堪,茅屋顶上仍有白雪未曾融化,残雪中的烟囱中有屡屡炊烟冒出,在崇山峻岭间,小茅屋愈加显得渺小。“肉球”看了一眼身旁的汉子,似是询问“是不是到了?”,但汉子头都没转,催马向茅屋奔去,“肉球”翻着白眼,口中咕哝了一句,也两腿一夹马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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