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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暑假情思

    第二章:暑假情思

    八月五日返校日,秦小雨还想最后见灵一面,向他表白她的心,那两朵紧紧相依的黄色郁金香和那封约会信在那天离校的时候已交待门卫转给灵了,秦小雨想一定已交给他了。可灵没有来,秦小雨等了整整一天,那种心跳到那种失望,那种等待的伤感和期盼像海中的浪潮涌上来又退下去,一波高过一波,可最后只留下自己漆黑的伤心和离去时受伤的足音。

    秦小雨回家后全身疲惫不堪,连头脑都一片空白了,似乎整个世界都开始离她而去了,她再也不想做任何事了,她把自己关在无人的老家祖屋里缩在床上聆听着心痛的声音,感受那撕裂神经般的痛楚……

    (我没有想到,我会对诗歌有如此的追求,也不知为何选择了写诗,但我认为,诗人虽然无所事事,但是一个潇洒的青春,诗人写诗并不是为了让人知道自己的伤心事,也不是把精雕细刻的情感强加于人。那只是一种寻求解脱的方法,把一切的痛苦和欢乐记下,不是与人共享,而是为了忘记一切,为了让生活重新开始。如果不记下来闷在心里是绝对无用的。诗可以使人奋进,但一味地停留在诗上则会让人颓废,最终以无能告终。因此本人所追求的,正是我天天都能有所作为,有所收获,而不是停留在欢乐与痛苦中,我一直以一切从零开始告诫自己,一切成功与失败终将成为过去,不必为此忘乎所以,也不必为此萎靡不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的诗吸引了一些可爱的朋友们,也请你们记住:这只是生活的一剂调味品。)

    秦小雨不住地安慰自己,用各种各样的诗句来排解痛楚和悲哀,她希望自己能崛起。她鼓足勇气又写了一封信寄到学校去询问原因,可信寄出去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收到回信。秦小雨开始恨灵,她决定再次放弃灵,不去想灵,让自己一门心事地扑在自己的追求中:写诗,成为一个诗人;画画,成为一个画家;教书,成为一个教育家。可她做不到,仍一次又一次地想灵,想得心痛难忍,想得孤独无助,想得无力自拔。

    因在暑假的日子总有太多的空白被思念占据,秦小雨几乎无法正常的生活着,她只好为自己定了一个学习计划,自己督促自己去努力学习,自己鞭策自己不去太多的想灵。计划如下:

    早:6:30起床晨练半小时

    7:00——8:00洗刷吃饭

    8:00——10:00写三笔字

    10:00——12:00做饭吃午饭

    午:12:00——2:00午休

    2:00——4:00画画

    4:00——6:00做饭吃晚饭

    晚:6:00——8:00自由活动看书看电视

    8:00——10:00写东西

    可好几次,她把自己的计划给玩味了,一次又一次,她总会在心里不停地骂自己是个笨蛋,痴心狂,也在不停地骂那个该死的灵。可无奈啊无奈,无边无际的孤独像一张张张开的网,把她网得死死的,网得她无法透气,她多想亲自去找灵,即使寻遍大街小巷,寻遍每一个角落她也愿意,可她还是强忍着心伤什么事也没有做。整整一个月的日子里,秦小雨天天浑浑碌碌,像灵魂被抽空了,只是机械地活着,学习着,吃喝拉撒着……

    (灵,我不知为啥,总也无法忘记你,直至现在,我真的好想见你,对你道声:I  love you ! 可你总像一团雾,让人无法捉摸。我好爱好爱你,真的,我总以为时间可以淡化这一切,可我不能,时间只会加深了我对你的爱,加深了我情感的伤痛。我已无法否认,我确确实实的,真真切切地爱上了你,一想到你,我就兴奋,我愿意把世上最美最好的一切都送给你,包括我自己的所有,只要你能接受我的爱,只要你也爱我。唉,我从未想到,我怎也成了一个痴情狂,痴情到了这种地步,痴情到了只要拥有你,世上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抛弃,为了你连我的性命都可以付出。

    灵,我是实实在在不知,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会把我的心系住;我也实在不知,我自己的心,我怎会就此莫名其妙,胡里胡涂的让你长留在心灵的最深处,让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制控着我的心灵。我好孤独,好孤独,世界上所有的人我都爱,我愿意去爱所有的人,为所有的人付出真诚,只希望你也能像我爱你一样的爱我一回,只要一回啊,可有谁愿意帮我?

    啊,没有,没有人理解我,我也不被人所理解,我尽力去关心身边的每一个人,可又有谁真正关心过我,帮助过我。我,一个人,仅有一个人孤独地行进在人生的道路上,谁来与我同行,谁能在寒冷的夜里爱我一次?

    在众人面前我只能强颜欢笑,我只能自强自立,我只能用比别人多一份的毅力来克制自己的心,我爱哭,哭出心灵的空虚,我爱笑,笑出心灵的痛苦,我爱闹,闹出一个永远欢乐的假我。只有我,也仅有我知晓我心中的秘密,因为我爱着,爱着一个没有答案的心痛。

    真想打破这份孤独,可又怕连同爱一起打破了,

    真想忍受这份孤独,可又怕心灵承受不了痛苦,

    谁说过,孤独是爱的最高境界,

    我信,不,我不敢信……)

    秦小雨的心还一直系在灵的身上,开学的日子临近了,她想亲自去一趟母校,她想再看一看灵,并想知道一下灵失约的原因,她有一千个一万个的理由为灵辩解,可在没有得到灵的答案时,她又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伤心在折磨着。终于开学了,秦小雨当真被分配到了最贫瘠的山树村小学教书,她默认了。因为在这之前他找过学区领导,并希望他能让她回自己的母校教书。可他没有答应她的请求,他说:“刚毕业的学生都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锻炼,这样才会有所作为。”秦小雨记住了他的再一次教诲,因他是小雨的老师,也是小雨以前的校长,他相信老师是对自己有很高的期望,他也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争气,做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

    山区小学放假跟城里不一样,他们一般是上十天放三天的,刚好跨到星期一。第一周放假的第三天他去母校看望灵了,一路上他的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越临近学校她的心跳得越厉害,望着熟悉的校园小路,望着记载她情和爱的花草树木,秦小雨真有一点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头脑里曾一千次一万次的幻想过和灵相见的场面,那脚下的林荫小道曾是她一千次一万次凝望过的风景,此时似乎也张开了笑脸迎接她的到来。秦小雨来到了美术组门口定了定神向里张望,她没有见到灵,其他老师告诉他灵在XX(5)班上课,她的心让她随既转身又顺着那条林荫小道往教学楼走去,XX(5)班马上就要到了,秦小雨想逃,想即刻逃开,她怕,怕见到灵,怕失望,可刚挨近教室门口就从里到外迎上了灵那火辣辣的双眸,让她感到一阵眩晕般地颤栗,她急忙向他点个头转身靠在栏杆上,像毕业前一千次一万次望着灯塔上那盏闪烁的明灯一样默默地望着,望着。灵很快就从教室里走出来,静静地倚着栏杆站在她的身旁。

    “老师,你收到我的信了吗?”小雨轻轻地问道,视线仍停留在灯塔顶上。

    “噢,收到了。”灵用温柔又带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灵温柔的话语差点让小雨泪流满面,但小雨强忍着就要往下滑的泪水又轻声问道:“那为什么没来?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小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毕业前的那段日子,我一直在忙着开玻璃美术装璜店没来过学校,8月7日才收到你转交的信和礼物。”灵怯生生地申辩道。

    小雨的泪已悄悄地滑下了双颊,她赶忙用手拭去泪痕。灵的一只大手轻轻地绕过她的头顶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拍拍她的嫩手又柔声说道:“小雨,你的文采不错,你应该去走文学这条路,真的,我相信你行,你一定比我走美术这条路更行。”

    一股无比巨大的暖流瞬间传遍了她的周身,小雨转过身正视着灵,她望见了灵那双满含关切又深不可测的眼睛,像极了一潭深深的湖水,泛动着蓝蓝的忧郁之光,她真想一下子投入湖的怀抱,向他尽情地述说那份思念的孤独和无助,可她没有,那份忧伤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她感到心好痛好痛,倾刻间轰然裂开,似乎又瞧见心灵深处那道鲜红鲜红的残阳,小雨使劲地挤出笑脸,微笑地说:“老师,你还好吗,我只是来看看你,真的,我该走了。”

    那笑脸在阳光的辉映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小雨转身离去了。灵没有挽留,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但他的眼神深深地追随着小雨的背影直至消失到路的尽头,消失在那抹残红残红的夕阳余辉处。那个飘逸的身影从此定格在他的脑海最深处,再也没有消失过。

    小雨后悔了,为什么面对着自己千般思念的灵会突然间没有勇气说出那个字,哪怕轻轻地呢喃一句和爱有关的句子也可以啊,也不至于让自己掉进忧郁的湖里一生一世啊。回到任教学校,小雨又鼓起勇气写信向灵表白了她的心,且一封又一封地写,一封又一封地寄去,可灵一直都没有收到回信,连一个字一片碎语一张小卡片也可以啊,小雨总在期待着,期待着。小雨一直相信总有一天,灵会给她一个惊喜的。她每一个夜晚都在想灵,幻想着灵会在某一天某一个时辰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来收取她一次又一次深入到他内心深处的深情。可没有,一直都没有。秦小雨天天想天天哭,多少个不眠的夜让她心伤,让她痛苦:

    (灵,你现在过的还好吗?你幸福吗?你快乐吗?我想你,真的想你一天比一天更强烈地想你,想分离时你的双眸,想分离时你的暖手,想分离时你的身影,想分离时你的忧郁,我在痛苦中离开了你,我强忍着心痛为你送去一份又一份的安慰和祝福,我想你现在也在为我心痛吧,你的心还在为我震动吗?你真的可以这么狠心地拒绝我吗?

    我恨你,一千个一万个的恨你,恨你为何有了一个女朋友,恨你为什么永远不给我回信,恨你,一次又一次的把我的心伤刻入心里却不给我安慰,你千不该万不该总是这样永远地回绝我,没有一点点的声息,你怎能如此狠心的让我一个人去收割一次又一次无言的结局。得不到你的任何心语,我真的真的好孤独,好寂寞啊!难道这就是我们当初相遇时就注定我所要付出的代价吗?

    可回过来想一想,其实这一切也不能责怪你,更不能责骂你的无情。我们刚见面时,我就感觉到了,你一直在痛苦地回避我,你忧伤过,徘徊过,迷茫过,恨只恨我们相见太晚,怨只怨她比我先到。爱不是幻想的结果,唯有现实中的事才是你我不可回避的一切啊。)

    小雨强忍着心痛告诉灵:以后她不会再写信给他了,也不会再去打扰他的生活了。她会学着忘掉记忆,忘掉他的。可秦小雨做不到,她一直无法把灵排出心灵最深处的心灵,她仍然一封又一封的写,只是她写了又撕,撕了又写,再也没有把信寄出去了,她觉得这一切只能属于她心灵最深处的东西,她认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写于1993年日记版,修改于2003年小学宿舍,于2013年2月3日下午建瓯婆家小栖落脚处再阅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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