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借钱
这个星期天，白若琳轮休，把家里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清扫了一遍，累的是腰酸背痛。
不大的屋子被白若琳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刚睡醒的赵晓乐看着已经焕然一新的客厅和卧室都不知道怎么下脚才好。
开了家里29寸的长虹电视，调了一圈才找好了自己想看的节目，赵晓乐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收拾好屋子，一转眼就到了中午，白若琳忙的脚不沾地，指使着赵爸去菜市场里买了菜，又开始忙活着给父女两人做饭，厨房里很快就响起了欢乐的厨房进行曲，不一会儿诱人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弄得赵晓乐直咽口水。
后世时母亲去世，赵晓乐除了想念母亲之外，就是想念妈妈做的那一手好菜，经常会因为那家的餐馆飘出的香味像妈妈的味道而跑去试吃，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那时候赵晓乐曾绝望的想过，恐怕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吃到妈妈做的好菜了。
不过，还好，老天爷知道她前生过得辛苦，这不补偿她来了嘛！
经过大半个月的休息，赵晓乐的脚伤已经好了大半，也能勉强扶着墙走路了，这可把赵晓乐高兴坏了。
“妈，你做什么好吃的呢？好香啊！”赵晓乐扶着墙，小心翼翼地朝厨房走去，不大的厨房里白若琳正忙着清洗香菇，桌上的瓷盆里放着已经切好了的鸡翅。
“今天妈给你做干烧鸡吃，你快点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白若琳一边说，一边像是赶苍蝇的一样不耐烦的挥手。
“不要嘛！”赵晓乐撒娇道：“我要跟妈妈学手艺，以后我好煮饭给妈妈吃啊！”
赵晓乐这句话到真是发自肺腑，母亲早亡，等赵晓乐学会煮饭做菜的时候，母亲的芳魂早已消散。
若说赵晓乐前一生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头一件就是没能在母亲在世的时候好好孝敬她，没能给母亲做过一顿饭，为她洗过一次衣。再来，就是没能上大学深造。
赵晓乐眼见着自己有了弥补后悔的机会，哪里能放过。
白若琳听了赵晓乐这话，心里不禁也喜滋滋的，这闺女到底是妈妈的小棉袄，就是知道疼人。
“你有这份心啊，妈听着就高兴，你现在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帮妈啊！乖，快去坐着看动画片去吧，脚都还没好呢，等你脚好了妈一定教你！”
“嗯。”得到了妈妈的承诺赵晓乐欢天喜地的点头，扶着墙挪动着步子，才刚刚移动到沙发前，门外就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爸爸，你回来了？快点，要吃饭了！”见开门的是赵宏均，赵晓乐连忙招呼道。
“晓乐，你看谁来了？”赵宏均带着笑意把门后的人让进了屋里，只见一个瘦高个肤色古铜穿着一身蓝色棉布衫的中年男人闪身就进了家门。
赵晓乐眨巴眨巴眼睛，仔细的辨认了下眼前的男人，很快就认出这赫然是年轻了许十多岁的赵家四叔！
“四叔！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赵晓乐一改前世的内向，主动招呼道。“晓乐今天嘴可真甜啊！”赵宏伟翘起了大拇指夸奖道，“平时小丫头嘴可严实了，让她叫一声叔叔啊可真是难得。几天不见晓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脚还疼不疼？爷爷奶奶听说你脚伤了了可担心呢！”赵宏伟语气放的很温柔，脸上也带着一副哄小孩的神情，嘴上虽然说着关心可眼里没有丝毫的暖意。
有客人在，赵晓乐自然不会失了礼数，甜甜的一笑说道：“谢谢四叔关心，我的脚上的伤已经结痂了不疼了，现在也能走路了，这几天没有去看爷爷奶奶，让爷爷奶奶担心了真是不该！晓乐保证等好了之后一定去看爷爷奶奶！”
赵晓乐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干瘦的小身板，那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逗得赵宏伟和赵宏均都乐了起来。
赵晓乐这一番俏皮话，不由得让赵宏伟眼神中闪过几丝异样，果然多读书教育出来的孩子就是比别人家的孩子大方、懂事啊。
“宏伟来了？艳红呢？”在厨房里忙活的白若琳听见了客厅里的动机，双手在围裙上一擦连忙招呼着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玻璃杯，倒了一大杯白开水放在了赵宏伟面前的桌子上。
“艳红在家照顾孩子呢。我们家赵军啊，今天跟我们说他不想去学校上学了，给我们急的啊，怎么问他都不说话，真是气人！”赵宏伟说着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水，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那小兔崽，真是想气死我，我看他八成又是成绩不好被老师责骂了，不然为什么不想上课！”
“宏伟啊，别生气，男孩子么，难免调皮，咱们做大人的还是要好好引导不是？”赵宏均宽慰道。
赵宏伟心直口快当即说道：“说的倒是简单，你生的又不是儿子！”
赵宏伟的话音才落，白若琳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连带着赵宏均的脸色也是一暗。就连做在沙发上了赵晓乐也是皱着眉头，心里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
老赵家兄妹一共有五人，三男两女，但只有四叔赵宏伟生了儿子为老赵家添了香火，赵老爷子思想又保守，一向对四叔家的儿子格外的疼爱，虽然赵晓乐是赵家孙子辈的老幺，但赵晓乐清楚，爷爷其实更喜欢的是自己的堂哥赵军。
赵宏伟也知道说错话了连忙打哈哈：“瞧我，这说的什么话。哥，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也是着急啊！”
赵宏伟拍了拍赵爸的肩膀，没吭声心里还有点别扭，闺女怎么啦？我家闺女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你家倒是儿子，整天连学都不愿意上！
赵爸心里愤愤地，脸上却也只得笑笑。
赵宏伟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哎哟，你瞧我这脑子啊，光顾着谈儿子，都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没事，要不然咱边吃边谈？我叫若琳多做点菜！”
“是啊，要不不就一起吃吧，反正饭菜都是现成的！”虽然对赵宏伟的那句话有点不满，但应该有的礼数白若琳还是一点不落。
“不用不用……”赵宏伟连忙摆手，“我已经吃过了，今天就是专门来找你们的！”
见男人们有事要商量，白若琳也不再插嘴连忙又钻进了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有啥事情啊，你直说！是不是小军那里需要我去帮忙劝劝？”赵宏均从荷包里掏出一支香烟给赵宏伟递了过去，赵宏伟接过点了烟，两个男人先是一阵的吞云吐雾，呛得的赵晓乐只咳嗽。
“那倒不是。”
沉默了一阵子，赵宏伟似乎在想措辞，粗糙的大手不自然的摩挲着裤子，过了好一会儿朝赵宏均笑道：“你也知道，艳红都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不像你们两口子，一个在学校里教书为人师表，一个呢在纺织厂上班。你看小军今年已经上初二了眼看就要上高中了，我听省里的重点中学光是借读费就要好几千，这没有钱哪儿能给小军挑个好学校啊！再说咱家小军可是咱老赵家的唯一一根独苗，他要是没出息不是给咱们赵家给咱爸抹黑嘛？”
赵晓乐在一旁听着，她是小孩，大人们谈话便没有避开她。听到这儿，赵晓乐记起来，后世时赵军的成绩还算可以，四叔为了让他上省重点硬是问赵老爷子借了五千块钱才将他塞了进去。可这钱呢，说是借，但四叔压根就没有还过。谁知道，本来在市里赵军的成绩还算不错，一旦进了省重点马上就有了比较和差距，赵军的成绩很快就一落千丈。后来四叔又托关系把赵军送去当兵，本来是指望包分配的，结果制度变革没分成，只拿了两万块钱，就南下打工去了。
“你说的是。”赵宏均随意的应道，深深地吸了口烟，心里已经隐约猜到弟弟来的目的，眉头不由得紧皱，一个大大的‘川’字浮现在赵宏均的额前，不一会儿一整只烟就已经被他抽掉了一半。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艳红安排个工作？”赵宏伟将烟头捻灭，试探性的问道，“艳红的学历是个问题，现在学校都抓的严，我又不是什么当官的，怕是不好办……”
“你说哪儿的话啊！我怎么可能让你给艳红安排工作呢，你家什么情况难道当弟弟的我还不知道！”
赵宏伟的话才刚刚让赵宏均放下心底的石头，没想到赵宏伟话锋一转，“艳红跟我商量了，说她整天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打算投资做点小生意开个门面进点山货什么的，门面呢我们也看中了，可是房东非要一次性付清一年的房租一共是一万二，我死说活说才磨到了一万……”
“还真不便宜啊！”
“是啊，不过那里地段好，紧挨着咱们市的滨江大道那里，人流量也不少，要是能盘下了做什么买卖都能好！”说起自己相中的铺子，赵宏伟说的是眉飞色舞。
“可是吧，艳红这些年也没工作，小军又要上学开销也大，盘下了店面，手头上的余钱也就不多了，这不就来求你这个大哥了？”赵宏伟说了半天才终于将话题绕到了借钱上。
“你说说看你还需要多少？”赵宏均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询问道。
赵宏伟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忙道：“不多不多，也就五千而已。”
“五千？五千还不多？我跟你嫂子一个月加一起也就才拿五百多一点，这五千可是我跟你嫂子将近一年的工资……”赵宏均的音调陡然间提高了。
“不想借钱就直说！你们家两个人赚钱未必连五千块钱都拿不出来？才区区五千而已，你这个当哥哥的难道就不能帮帮我么？”赵宏伟见赵宏均似乎不愿意出借，语气顿时变得很坏，声调也不由得抬高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不借给你了，只是这么大一笔数目，难道你不让我多考虑几天吗？你家养着小军，我家不也养着晓乐呢，孩子现在脚又伤了，马上又要开学上幼儿园都是花钱的地方，你嫂子身体也不怎么好，你又不是不了解！”赵宏均也急了，连忙跟赵宏伟解释。
可赵宏伟哪里会听他的，撇撇嘴道：“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早晚是要给婆家的，能跟小军比吗？我们小军可是正儿八经老赵家的独苗！你闺女养的这么金贵到时候不还是别人家的吗，生了孩子又不是咱赵家的根！”
赵宏伟话里话外都带着嘲讽，看向赵晓乐的眼神里明显带着几分轻视，显然赵宏伟认为赵晓乐年纪还小听不懂大人话里的意思才表现的如此露骨。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赵晓乐冷眼旁观，心里却一阵不是滋味，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在前世的时候四叔就因为生了儿子被爷爷多方照顾，经济上也好，感情上也好都偏向四叔，反而对生了丫头片子的老爸还有五叔不怎么待见。原因就像四叔说的那样，闺女，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可是，谁说闺女就一定要比儿子差？四叔家的赵军到是儿子不假，可是还不是在后世时连房子都买不起，二十七八连个女朋友都交不到！
赵晓乐虽然很想说一句，四叔，你的儿子就算再培养以后也是个打光棍的料，但是她不能。一旦她说了这个话，一旦堂哥赵军以后又混的跟前世一样了，那四叔不该恨死她了？
“好好的，你们怎就吵起来了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听到响动的白若琳连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赶来劝架了。
“宏伟算了算了，你哥今天心情不好，要不然你还是改天再来跟他商量好不好？”见赵宏均还在气头上，白若琳在厨房里一时间也没听清楚他跟赵爸吵了些什么，只能连忙先跟赵宏伟商量。
赵宏伟理也没理白若琳，气哼哼的拂袖走了，心里还不服气：你不愿意借，我早晚有办法让你借！你不给我，我就让老爷子来要，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你赵宏均给是不给！
“宏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就跟宏伟吵起来呢？他不是来求咱办事的吗？”白若琳连忙扶赵宏均坐下，又是倒水又是拍背顺气的，好一通忙活。
“什么求我办事？！笑话！他这是用小军给我上眼药，讽刺咱家闺女没他儿子金贵呢！你等着吧，他早晚得闹出事情来！”赵宏均气哼哼地说着，白若琳一头雾水，但也勉强明白了意思，没有说话只是由着赵宏均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个宏伟，也太不像样了。不就是给咱们赵家添了个男孙嘛！瞧他那德行，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还处处贬低咱们家闺女！我真是气不过啊！”赵宏均越想越气，就算自己的孩子再不好也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的，更何况，他家的晓乐比起同龄的其他孩子可是懂事多了。
“爸，你别跟四叔生气了，四叔肯定不是故意的！”赵晓乐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脸上装的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连忙把桌子上的水递给了赵宏均，细声细气道：“爸爸喝水，消消气。”
“乖闺女。”赵宏均叹息着摸了摸赵晓乐的头，眼里的落寞一闪而逝，“你要是个男孩，该多好啊……”
白若琳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眼泛泪光，哽咽道：“你这是嫌弃我给你生的是闺女了？我知道，这些年我跟你生了闺女，老爷子一直看我不顺眼，可我有什么办法？这生男生女是我能决定吗？”
“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赵宏均一见妻子泪水盈盈地眸子顿时没了脾气，呐呐道：“我这不是为你为咱闺女叫屈嘛！咱家闺女要是个小子，指定比他家赵军强！”
“宏均，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想要个儿子？要想再要个咱们就生，但是有一点，你别拿闺女不当回事，你不稀罕她，我稀罕她！”白若琳说着一把搂住了赵晓乐，眼泪扑簌簌的就往下落。
“这、这怎么话说的！谁说我不稀罕闺女了！”赵宏均一见白若琳真的掉了金豆豆，顿时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你说了！你就是说了！晓乐，你甭怕，有妈妈呢。你爸要是不想要你，咱们娘俩过！”白若琳说着将赵晓乐搂的更加严实了，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个不停。赵家的观念一向守旧，虽然不至于到了特别重男轻女的地步，但女孩还是有些不待见的。白若琳本来就看不惯赵老爷子明里暗里的宠着孙子护着孙子偏向赵宏伟一家，但是白若琳也没办法啊，谁叫她生的是个闺女呢！
“妈，你别哭了！爸爸不会不要我们的，对不对爸爸？”赵晓乐伸手擦干白若琳脸上的泪，又仰着稚气的小脸问身旁的老爸。
赵宏均哪儿敢说一个不字，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女儿说的额对。除了咱妈，你们娘俩就是我赵宏均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我怎么会不要你们，我也不能不要你们！正是有了你们，我才有了这个家，有了你们我才有努力工作努力赚钱的欲望，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我才会过的如此幸福……”
赵宏均深情款款的搂住了白若琳的肩膀，白若琳略微挣扎了一下就顺从了，还不忘怒道：“老没正经的东西。”
可那语气听在赵宏均耳朵里，怎么听怎么都像是一句娇嗔。
很显然老妈已经被老爸那一番深情款款地告白给打动了，心里的气也都消了。
瞧着老爸老妈眉来眼去赵晓乐捂着偷笑，可偏偏肚子大唱起来空城计。
“老爸老妈，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一下，咱们是不是该吃饭了，我快饿死了！”赵晓乐凑到赵爸跟赵妈跟前扮了个可爱的鬼脸。
白若琳像是才发现了赵晓乐的存在，一张秀美的脸色居然浮现出了淡淡的红晕，“去去去，你这个小讨厌鬼！”
“那你就是大讨厌鬼，大讨厌鬼生小讨厌鬼，一家子都是讨厌鬼！”赵晓乐咯咯笑着，趁着白若琳的巴掌还没有挥下来就已经一瘸一拐的跑远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赵晓乐一直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似的，但是拼命想又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别提有多糟糕了。
繁杂的思绪让赵晓乐有些疲惫，闭上双眼躺在床上，隔壁房间里老爸早已经发出了鼾声。
就在赵晓乐似睡非睡的时候，仿佛有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猛然乍现的一段儿时的记忆。
这是？
赵晓乐募得睁大了双眼，刚刚在她脑海里放映的这段记忆是那么的熟悉，顿时将赵晓乐心里的那种疑惑和不安统统扫去。
原来，在前世的记忆里四叔确实也来家里借钱了，只是记忆中白若琳并不在家，四叔也很顺利的借到了五千块钱，但这次借钱是在97年的时候。
可这是怎么回事？这次四叔并没有顺利的借到钱啊？而且借钱的年份也不一样啊？
赵晓乐发现了两处记忆矛盾的地方有些疑惑，随即又再度闭上了双眼努力回忆起接下的记忆，当赵晓乐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张小脸已经布满了冷汗。
原来，前世中四叔是借了赵爸五千块钱进了山货，店铺也盘下了，可就在准备开业的时候，四叔却发现自己被人给骗了，那批山货根本就是批假货。四叔再想找到那个卖他山货的人的时候，那人已经逃之夭夭了。更惨的是，四叔的店铺在装修的时候因电路老化引发了一场火灾，这下不但租金没能要回来反而还倒赔了房东三千块钱。四叔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老爸自然也不好催他还钱，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白若琳的纺织厂因为98年的经济大萧条经营困难面临倒闭的困境，纺织厂为了维持下去不得不裁员，而白若琳正是被裁员裁掉的那一批。
白若琳失去了工作，一家三口就只能靠着老爸赵宏均每个月四百多块钱的收入过活儿，日子一度过的非常紧张。
关于前世的回忆到这儿就嘎然为止，赵晓乐忍不住长吁一口浊气。
可是，为什么这次四叔会提前两年借钱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产生了蝴蝶效应？
赵晓乐这么一想觉得很有可能。那么，也就是说，自己目前掌握的前世的记忆很有可能会跟现在发生的事情不相符合咯？那她又该怎么预防着老妈的车祸意外呢？谁知道这车祸不会晚两年或者早两年发生呢？
一场蝴蝶效应让赵晓乐不得不忧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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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家里29寸的长虹电视，调了一圈才找好了自己想看的节目，赵晓乐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收拾好屋子，一转眼就到了中午，白若琳忙的脚不沾地，指使着赵爸去菜市场里买了菜，又开始忙活着给父女两人做饭，厨房里很快就响起了欢乐的厨房进行曲，不一会儿诱人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弄得赵晓乐直咽口水。
后世时母亲去世，赵晓乐除了想念母亲之外，就是想念妈妈做的那一手好菜，经常会因为那家的餐馆飘出的香味像妈妈的味道而跑去试吃，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那时候赵晓乐曾绝望的想过，恐怕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吃到妈妈做的好菜了。
不过，还好，老天爷知道她前生过得辛苦，这不补偿她来了嘛！
经过大半个月的休息，赵晓乐的脚伤已经好了大半，也能勉强扶着墙走路了，这可把赵晓乐高兴坏了。
“妈，你做什么好吃的呢？好香啊！”赵晓乐扶着墙，小心翼翼地朝厨房走去，不大的厨房里白若琳正忙着清洗香菇，桌上的瓷盆里放着已经切好了的鸡翅。
“今天妈给你做干烧鸡吃，你快点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白若琳一边说，一边像是赶苍蝇的一样不耐烦的挥手。
“不要嘛！”赵晓乐撒娇道：“我要跟妈妈学手艺，以后我好煮饭给妈妈吃啊！”
赵晓乐这句话到真是发自肺腑，母亲早亡，等赵晓乐学会煮饭做菜的时候，母亲的芳魂早已消散。
若说赵晓乐前一生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头一件就是没能在母亲在世的时候好好孝敬她，没能给母亲做过一顿饭，为她洗过一次衣。再来，就是没能上大学深造。
赵晓乐眼见着自己有了弥补后悔的机会，哪里能放过。
白若琳听了赵晓乐这话，心里不禁也喜滋滋的，这闺女到底是妈妈的小棉袄，就是知道疼人。
“你有这份心啊，妈听着就高兴，你现在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帮妈啊！乖，快去坐着看动画片去吧，脚都还没好呢，等你脚好了妈一定教你！”
“嗯。”得到了妈妈的承诺赵晓乐欢天喜地的点头，扶着墙挪动着步子，才刚刚移动到沙发前，门外就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爸爸，你回来了？快点，要吃饭了！”见开门的是赵宏均，赵晓乐连忙招呼道。
“晓乐，你看谁来了？”赵宏均带着笑意把门后的人让进了屋里，只见一个瘦高个肤色古铜穿着一身蓝色棉布衫的中年男人闪身就进了家门。
赵晓乐眨巴眨巴眼睛，仔细的辨认了下眼前的男人，很快就认出这赫然是年轻了许十多岁的赵家四叔！
“四叔！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赵晓乐一改前世的内向，主动招呼道。“晓乐今天嘴可真甜啊！”赵宏伟翘起了大拇指夸奖道，“平时小丫头嘴可严实了，让她叫一声叔叔啊可真是难得。几天不见晓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脚还疼不疼？爷爷奶奶听说你脚伤了了可担心呢！”赵宏伟语气放的很温柔，脸上也带着一副哄小孩的神情，嘴上虽然说着关心可眼里没有丝毫的暖意。
有客人在，赵晓乐自然不会失了礼数，甜甜的一笑说道：“谢谢四叔关心，我的脚上的伤已经结痂了不疼了，现在也能走路了，这几天没有去看爷爷奶奶，让爷爷奶奶担心了真是不该！晓乐保证等好了之后一定去看爷爷奶奶！”
赵晓乐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干瘦的小身板，那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逗得赵宏伟和赵宏均都乐了起来。
赵晓乐这一番俏皮话，不由得让赵宏伟眼神中闪过几丝异样，果然多读书教育出来的孩子就是比别人家的孩子大方、懂事啊。
“宏伟来了？艳红呢？”在厨房里忙活的白若琳听见了客厅里的动机，双手在围裙上一擦连忙招呼着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玻璃杯，倒了一大杯白开水放在了赵宏伟面前的桌子上。
“艳红在家照顾孩子呢。我们家赵军啊，今天跟我们说他不想去学校上学了，给我们急的啊，怎么问他都不说话，真是气人！”赵宏伟说着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水，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那小兔崽，真是想气死我，我看他八成又是成绩不好被老师责骂了，不然为什么不想上课！”
“宏伟啊，别生气，男孩子么，难免调皮，咱们做大人的还是要好好引导不是？”赵宏均宽慰道。
赵宏伟心直口快当即说道：“说的倒是简单，你生的又不是儿子！”
赵宏伟的话音才落，白若琳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连带着赵宏均的脸色也是一暗。就连做在沙发上了赵晓乐也是皱着眉头，心里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
老赵家兄妹一共有五人，三男两女，但只有四叔赵宏伟生了儿子为老赵家添了香火，赵老爷子思想又保守，一向对四叔家的儿子格外的疼爱，虽然赵晓乐是赵家孙子辈的老幺，但赵晓乐清楚，爷爷其实更喜欢的是自己的堂哥赵军。
赵宏伟也知道说错话了连忙打哈哈：“瞧我，这说的什么话。哥，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也是着急啊！”
赵宏伟拍了拍赵爸的肩膀，没吭声心里还有点别扭，闺女怎么啦？我家闺女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你家倒是儿子，整天连学都不愿意上！
赵爸心里愤愤地，脸上却也只得笑笑。
赵宏伟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哎哟，你瞧我这脑子啊，光顾着谈儿子，都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没事，要不然咱边吃边谈？我叫若琳多做点菜！”
“是啊，要不不就一起吃吧，反正饭菜都是现成的！”虽然对赵宏伟的那句话有点不满，但应该有的礼数白若琳还是一点不落。
“不用不用……”赵宏伟连忙摆手，“我已经吃过了，今天就是专门来找你们的！”
见男人们有事要商量，白若琳也不再插嘴连忙又钻进了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有啥事情啊，你直说！是不是小军那里需要我去帮忙劝劝？”赵宏均从荷包里掏出一支香烟给赵宏伟递了过去，赵宏伟接过点了烟，两个男人先是一阵的吞云吐雾，呛得的赵晓乐只咳嗽。
“那倒不是。”
沉默了一阵子，赵宏伟似乎在想措辞，粗糙的大手不自然的摩挲着裤子，过了好一会儿朝赵宏均笑道：“你也知道，艳红都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不像你们两口子，一个在学校里教书为人师表，一个呢在纺织厂上班。你看小军今年已经上初二了眼看就要上高中了，我听省里的重点中学光是借读费就要好几千，这没有钱哪儿能给小军挑个好学校啊！再说咱家小军可是咱老赵家的唯一一根独苗，他要是没出息不是给咱们赵家给咱爸抹黑嘛？”
赵晓乐在一旁听着，她是小孩，大人们谈话便没有避开她。听到这儿，赵晓乐记起来，后世时赵军的成绩还算可以，四叔为了让他上省重点硬是问赵老爷子借了五千块钱才将他塞了进去。可这钱呢，说是借，但四叔压根就没有还过。谁知道，本来在市里赵军的成绩还算不错，一旦进了省重点马上就有了比较和差距，赵军的成绩很快就一落千丈。后来四叔又托关系把赵军送去当兵，本来是指望包分配的，结果制度变革没分成，只拿了两万块钱，就南下打工去了。
“你说的是。”赵宏均随意的应道，深深地吸了口烟，心里已经隐约猜到弟弟来的目的，眉头不由得紧皱，一个大大的‘川’字浮现在赵宏均的额前，不一会儿一整只烟就已经被他抽掉了一半。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艳红安排个工作？”赵宏伟将烟头捻灭，试探性的问道，“艳红的学历是个问题，现在学校都抓的严，我又不是什么当官的，怕是不好办……”
“你说哪儿的话啊！我怎么可能让你给艳红安排工作呢，你家什么情况难道当弟弟的我还不知道！”
赵宏伟的话才刚刚让赵宏均放下心底的石头，没想到赵宏伟话锋一转，“艳红跟我商量了，说她整天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打算投资做点小生意开个门面进点山货什么的，门面呢我们也看中了，可是房东非要一次性付清一年的房租一共是一万二，我死说活说才磨到了一万……”
“还真不便宜啊！”
“是啊，不过那里地段好，紧挨着咱们市的滨江大道那里，人流量也不少，要是能盘下了做什么买卖都能好！”说起自己相中的铺子，赵宏伟说的是眉飞色舞。
“可是吧，艳红这些年也没工作，小军又要上学开销也大，盘下了店面，手头上的余钱也就不多了，这不就来求你这个大哥了？”赵宏伟说了半天才终于将话题绕到了借钱上。
“你说说看你还需要多少？”赵宏均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询问道。
赵宏伟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忙道：“不多不多，也就五千而已。”
“五千？五千还不多？我跟你嫂子一个月加一起也就才拿五百多一点，这五千可是我跟你嫂子将近一年的工资……”赵宏均的音调陡然间提高了。
“不想借钱就直说！你们家两个人赚钱未必连五千块钱都拿不出来？才区区五千而已，你这个当哥哥的难道就不能帮帮我么？”赵宏伟见赵宏均似乎不愿意出借，语气顿时变得很坏，声调也不由得抬高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不借给你了，只是这么大一笔数目，难道你不让我多考虑几天吗？你家养着小军，我家不也养着晓乐呢，孩子现在脚又伤了，马上又要开学上幼儿园都是花钱的地方，你嫂子身体也不怎么好，你又不是不了解！”赵宏均也急了，连忙跟赵宏伟解释。
可赵宏伟哪里会听他的，撇撇嘴道：“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早晚是要给婆家的，能跟小军比吗？我们小军可是正儿八经老赵家的独苗！你闺女养的这么金贵到时候不还是别人家的吗，生了孩子又不是咱赵家的根！”
赵宏伟话里话外都带着嘲讽，看向赵晓乐的眼神里明显带着几分轻视，显然赵宏伟认为赵晓乐年纪还小听不懂大人话里的意思才表现的如此露骨。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赵晓乐冷眼旁观，心里却一阵不是滋味，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在前世的时候四叔就因为生了儿子被爷爷多方照顾，经济上也好，感情上也好都偏向四叔，反而对生了丫头片子的老爸还有五叔不怎么待见。原因就像四叔说的那样，闺女，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可是，谁说闺女就一定要比儿子差？四叔家的赵军到是儿子不假，可是还不是在后世时连房子都买不起，二十七八连个女朋友都交不到！
赵晓乐虽然很想说一句，四叔，你的儿子就算再培养以后也是个打光棍的料，但是她不能。一旦她说了这个话，一旦堂哥赵军以后又混的跟前世一样了，那四叔不该恨死她了？
“好好的，你们怎就吵起来了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听到响动的白若琳连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赶来劝架了。
“宏伟算了算了，你哥今天心情不好，要不然你还是改天再来跟他商量好不好？”见赵宏均还在气头上，白若琳在厨房里一时间也没听清楚他跟赵爸吵了些什么，只能连忙先跟赵宏伟商量。
赵宏伟理也没理白若琳，气哼哼的拂袖走了，心里还不服气：你不愿意借，我早晚有办法让你借！你不给我，我就让老爷子来要，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你赵宏均给是不给！
“宏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就跟宏伟吵起来呢？他不是来求咱办事的吗？”白若琳连忙扶赵宏均坐下，又是倒水又是拍背顺气的，好一通忙活。
“什么求我办事？！笑话！他这是用小军给我上眼药，讽刺咱家闺女没他儿子金贵呢！你等着吧，他早晚得闹出事情来！”赵宏均气哼哼地说着，白若琳一头雾水，但也勉强明白了意思，没有说话只是由着赵宏均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个宏伟，也太不像样了。不就是给咱们赵家添了个男孙嘛！瞧他那德行，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还处处贬低咱们家闺女！我真是气不过啊！”赵宏均越想越气，就算自己的孩子再不好也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的，更何况，他家的晓乐比起同龄的其他孩子可是懂事多了。
“爸，你别跟四叔生气了，四叔肯定不是故意的！”赵晓乐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脸上装的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连忙把桌子上的水递给了赵宏均，细声细气道：“爸爸喝水，消消气。”
“乖闺女。”赵宏均叹息着摸了摸赵晓乐的头，眼里的落寞一闪而逝，“你要是个男孩，该多好啊……”
白若琳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眼泛泪光，哽咽道：“你这是嫌弃我给你生的是闺女了？我知道，这些年我跟你生了闺女，老爷子一直看我不顺眼，可我有什么办法？这生男生女是我能决定吗？”
“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赵宏均一见妻子泪水盈盈地眸子顿时没了脾气，呐呐道：“我这不是为你为咱闺女叫屈嘛！咱家闺女要是个小子，指定比他家赵军强！”
“宏均，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想要个儿子？要想再要个咱们就生，但是有一点，你别拿闺女不当回事，你不稀罕她，我稀罕她！”白若琳说着一把搂住了赵晓乐，眼泪扑簌簌的就往下落。
“这、这怎么话说的！谁说我不稀罕闺女了！”赵宏均一见白若琳真的掉了金豆豆，顿时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你说了！你就是说了！晓乐，你甭怕，有妈妈呢。你爸要是不想要你，咱们娘俩过！”白若琳说着将赵晓乐搂的更加严实了，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个不停。赵家的观念一向守旧，虽然不至于到了特别重男轻女的地步，但女孩还是有些不待见的。白若琳本来就看不惯赵老爷子明里暗里的宠着孙子护着孙子偏向赵宏伟一家，但是白若琳也没办法啊，谁叫她生的是个闺女呢！
“妈，你别哭了！爸爸不会不要我们的，对不对爸爸？”赵晓乐伸手擦干白若琳脸上的泪，又仰着稚气的小脸问身旁的老爸。
赵宏均哪儿敢说一个不字，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女儿说的额对。除了咱妈，你们娘俩就是我赵宏均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我怎么会不要你们，我也不能不要你们！正是有了你们，我才有了这个家，有了你们我才有努力工作努力赚钱的欲望，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我才会过的如此幸福……”
赵宏均深情款款的搂住了白若琳的肩膀，白若琳略微挣扎了一下就顺从了，还不忘怒道：“老没正经的东西。”
可那语气听在赵宏均耳朵里，怎么听怎么都像是一句娇嗔。
很显然老妈已经被老爸那一番深情款款地告白给打动了，心里的气也都消了。
瞧着老爸老妈眉来眼去赵晓乐捂着偷笑，可偏偏肚子大唱起来空城计。
“老爸老妈，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一下，咱们是不是该吃饭了，我快饿死了！”赵晓乐凑到赵爸跟赵妈跟前扮了个可爱的鬼脸。
白若琳像是才发现了赵晓乐的存在，一张秀美的脸色居然浮现出了淡淡的红晕，“去去去，你这个小讨厌鬼！”
“那你就是大讨厌鬼，大讨厌鬼生小讨厌鬼，一家子都是讨厌鬼！”赵晓乐咯咯笑着，趁着白若琳的巴掌还没有挥下来就已经一瘸一拐的跑远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赵晓乐一直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似的，但是拼命想又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别提有多糟糕了。
繁杂的思绪让赵晓乐有些疲惫，闭上双眼躺在床上，隔壁房间里老爸早已经发出了鼾声。
就在赵晓乐似睡非睡的时候，仿佛有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猛然乍现的一段儿时的记忆。
这是？
赵晓乐募得睁大了双眼，刚刚在她脑海里放映的这段记忆是那么的熟悉，顿时将赵晓乐心里的那种疑惑和不安统统扫去。
原来，在前世的记忆里四叔确实也来家里借钱了，只是记忆中白若琳并不在家，四叔也很顺利的借到了五千块钱，但这次借钱是在97年的时候。
可这是怎么回事？这次四叔并没有顺利的借到钱啊？而且借钱的年份也不一样啊？
赵晓乐发现了两处记忆矛盾的地方有些疑惑，随即又再度闭上了双眼努力回忆起接下的记忆，当赵晓乐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张小脸已经布满了冷汗。
原来，前世中四叔是借了赵爸五千块钱进了山货，店铺也盘下了，可就在准备开业的时候，四叔却发现自己被人给骗了，那批山货根本就是批假货。四叔再想找到那个卖他山货的人的时候，那人已经逃之夭夭了。更惨的是，四叔的店铺在装修的时候因电路老化引发了一场火灾，这下不但租金没能要回来反而还倒赔了房东三千块钱。四叔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老爸自然也不好催他还钱，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白若琳的纺织厂因为98年的经济大萧条经营困难面临倒闭的困境，纺织厂为了维持下去不得不裁员，而白若琳正是被裁员裁掉的那一批。
白若琳失去了工作，一家三口就只能靠着老爸赵宏均每个月四百多块钱的收入过活儿，日子一度过的非常紧张。
关于前世的回忆到这儿就嘎然为止，赵晓乐忍不住长吁一口浊气。
可是，为什么这次四叔会提前两年借钱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产生了蝴蝶效应？
赵晓乐这么一想觉得很有可能。那么，也就是说，自己目前掌握的前世的记忆很有可能会跟现在发生的事情不相符合咯？那她又该怎么预防着老妈的车祸意外呢？谁知道这车祸不会晚两年或者早两年发生呢？
一场蝴蝶效应让赵晓乐不得不忧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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