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第十九章 过往事
<li> 十全十美的人事物是不存在的,
然而我们活着的时候总想要追逐企及，
正如此刻试图忘掉过往,还有读懂你的全部的我自己。
——颜嫣
以前听说女生的第一次都特别痛苦,颜嫣醒后除却腰有点酸以外，之前的疼痛感已经不见。她知道穆黎一直在迁就自己,温柔又带些隐忍。
穆黎在颜嫣醒后不久也醒了过来,他俯到颜嫣身上逗她。穆黎第一次见颜嫣这么专注地看着自己，连他已经醒来都没有发现。这个女人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身体亦或是心。
穆黎扯了扯嘴角，他的小女人可能还没有发现,她看他的眼神已比过往深情几许。当然,穆黎并没有真的又把颜嫣怎么样，他可不想让她在第一次留下难受的回忆。
颜嫣见穆黎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忙用双手挡住胸口，被窝突然空出的些许让她意识到两人此刻仍然赤.诚相待。
穆黎没有移开颜嫣的双手，而是挑了挑眉笑道：“你的身子我早就已经看遍，先前没见你害羞，这会儿怎么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颜嫣被穆黎说得又羞又怒，也不在意自己再次被他看光光，伸手一把掐住他腰间的肉。
其实穆黎的身材很好，没有多余的赘肉，胸前的六块腹肌不是很明显却也可以看到隐约的线条，是那种会让女人垂涎的身材，她暗暗想到。颜嫣并没有使劲，穆黎却仍然发出了不符实际地大叫，“哎哟，你要谋杀亲夫啊。”
颜嫣失笑，推了推穆黎，让他在身旁躺好，“阿黎……”
这次穆黎没有多余的动作，格外配合。只不过他侧了侧身子，臂弯穿过颜嫣的脖颈，另一手覆在颜嫣腰间，轻声地回道：“嗯？”
“阿黎……”颜嫣的音量有点儿低。
“怎么了？”
“我困了。”颜嫣说完这句话后便安静下来。
看着已经呼吸均匀的颜嫣，穆黎眼里流露出满满的宠溺。他尽管一直克制自己不要放肆，终究还是累着了她。穆黎替颜嫣掖了掖被角，也闭上了眼睛。
颜嫣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穆黎，她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7：45，还早。这时，门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颜嫣穿上睡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听到开门声，穆黎回头看向颜嫣，“小嫣，你醒了。我正好在做早饭，等你洗漱完就可以吃了。”
颜嫣点了点头，返身回卧室。她租的公寓有两间卫浴室，一间在客厅，一间在卧室里面，颜嫣惯用里屋这间。
洗漱完，颜嫣换了身简单的休闲服走到客厅，穆黎已经把早餐放在桌上，一个双面流黄蛋，一份培根，两个迷你马卡龙，还有一杯咖啡。颜嫣笑着看向刚洗完手朝她走来的穆黎，打招呼道：“阿黎，早。”
“小嫣，早。”脸上是干净而又阳光的微笑。
这般正儿八经的回复惹得颜嫣低头掩嘴直笑，穆黎走到她身边，举起手，一边打算再次挠她的痒痒，一边不满道：“你敢笑我？”
颜嫣一见穆黎的架势，立马讨饶道：“亲爱的，我错了，咱们吃饭吧，可不能让早餐凉了。”
穆黎没回话，而是用手指了指嘴唇，“我的早安吻。”
颜嫣无奈，起身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唇，不等他掌握主导权，立刻坐下，指着眼前的食物，提高了点儿分贝，“阿黎，吃早饭。”
穆黎假装委屈地哭丧着脸，“小嫣欺负人。”不过倒是真的走到她的对面落座。
颜嫣质疑地瞥了眼穆黎，懒得理他。她喜欢吃流黄蛋，也不知道是穆黎有心还是凑巧准备，颜嫣浅浅地尝了一口，生熟度正好，心里暗暗地比了一个赞。
“怎么样？”穆黎开口问道。
颜嫣不急不慢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回道：“唔，勉强凑活。”
“勉强凑活？”穆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颜嫣看着穆黎露出好像见到了外星人一样的吃惊表情，大笑起来，“骗你的啦，厨艺很好。”
穆黎“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说完也低头吃起自己的那份。
颜嫣转过头看了看窗外，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阳光不算太强，却也能够让人感到温暖。
记得有人说，早上起床时，看到你和阳光都在，便足够幸福。颜嫣现在的心情正是如此，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侵蚀着她全身，之前所有的犹豫和不安在这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去的几天，不管白日里穆黎有多忙，晚上都会宿到颜嫣家，美其名曰：你马上就要回S市，咱们要好几天见不到，现在必须多加珍惜彼此能够相见的机会。
颜嫣对穆黎的理由不置可否，她已经空下来，白天到舞蹈室练舞或编排的上课内容，晚上便没有什么事。穆黎陪在自己身边，让她少了许多胡思乱想的机会，这种感觉并不糟糕。
只不过腻在一起好几日，很习惯对方的陪伴后又变回自己一个的感觉难免让人心情低落。颜嫣坐在前往S市的飞机上，想着穆黎送她到机场的时候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没有告诉父亲和母亲自己是今天的航班，他们两人离婚不久后各自重组了新的家庭，颜嫣总觉得自己是两边都不适合存在的尴尬，特别是父亲后来又有了一个女儿，让她更加不知如何自处。
半个月前，母亲给她打过电话，问自己在北京过得如何，缺不缺钱，别忘了过年记得回家。颜嫣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家么？她以为那里已经没有属于她栖息的地方了。不过颜嫣仍然笑着说没事，她不会忘。
大年三十和母亲一家吃晚饭，正月初一陪父亲一家吃午饭，这是十多年前就已经习惯的事情。如今想来，竟觉得这样的见面是如此多余。
颜嫣还不到八岁便被父母专门请来的阿姨带着，原本她跟外公外婆住在一起，谁知七岁那年二老竟双双离世，而爷爷奶奶早就定居在国外，很多年才能见上一回。
凭着记忆走到曾经熟悉的门前，颜嫣拿出钥匙打开。屋内并没有因为长期无人居住而积满灰尘，她知道母亲每半个月会让钟点工来打扫一次。颜嫣放下行李，走进自己的房间。
床头柜上还是她儿时的艺术照，照片中的自己穿着白色纱质的公主裙，笑得格外灿烂。这是她五岁那年生日，父亲和母亲两人拉着自己的手，带她到一家照相馆拍的写真。
当时母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笑着说道：“以后我们至少每五年就要来拍次写真，看看咱们小嫣怎么从一个小娃儿变成美丽的大姑娘。”
颜嫣躺□子，盯着天花板，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呢？似乎是笑着回了声“嗯”吧，她已经不记得了。可是那之后没过多久，父亲和母亲便严肃地告诉自己，他们已经离婚。
温暖有时刻很短暂，短暂到一个意外便能在顷刻间将它摧毁。母亲当时说完后便落下眼泪，父亲则是告诉自己每个月会给足够的生活费，然后不等她反应，两人都离开了这个地方，离开他们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家。那之后，父亲和母亲与她许久才见一次，各自分别。
颜嫣满十八岁的时候，父母把房子的持有人过户到自己名下，这里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她的家，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温度，没有笑声，没有人气的她一个人的家。
手机突然在旁边震动起来，颜嫣伸手拿起，却不想在屏幕上看到自己不停涌出泪水的双眼。她摸了摸脸颊，原来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颜嫣起身到卫浴间洗了把脸，然后回电话给穆黎。
电话那头有断断续续的走路声传来，穆黎的声音透出明显地担忧，“小嫣，刚才怎么不接电话？你现在在哪儿？下飞机后怎么不给我电话，没发生什么事吧？”
穆黎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颜嫣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然后笑着回道：“我已经到住的地方了，一年没到S市，一下回来，突然想起了些以前发生的事，就忘打电话给你了。”
穆黎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经过韩国那次，穆黎对颜嫣的安全格外留心，要不是他这会儿走不开，真想亲自把她平安送到目的地。
“放心啦，你在哪儿呢？”
“刚开完年终会，正往办公室走，累死我了。”穆黎抱怨道。
颜嫣笑了笑，她突然想起什么，低声问道：“阿黎，你怎么看待情侣间的坦诚这件事？”
穆黎一愣，随即回道：“两个人要维系一段感情，自然必须坦诚相待。怎么突然这么问？”
“想到就问了，阿黎，我们也会坦诚地对待彼此的吧？”
“当然了，”穆黎突然语气一转，“小嫣，你不是遇到了什么吧？”
颜嫣笑道：“真的没有，我很好。不过不跟你聊啦，我得先整理一下带来的东西，然后出去买点儿吃的。”
“好，注意安全，想你。”
“我也想你。”颜嫣说完便挂下电话，一瞬的失神。
当然么？可是阿黎，和你发生关系的那天，我问你白日里究竟在忙些什么，你回答的却是陪了一天的客户。江佟雅么？原来她就是你口中的客户，呵呵，不知说出自然必须坦诚相待的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对我的隐瞒。
颜嫣苦笑，人总是会在得到一些以后，想要更多。她突然自私地想要了解穆黎的全部，不能接受他对自己有任何隐瞒。
心情的转变，有时候真让人觉得可怕。
颜嫣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再胡思乱想。她起身理了理带来的随身物品，然后前往超市。
自从她成立“恋舞”之后，每年回S市，颜嫣都会给颜母准备一些保养护肤的产品，以及一瓶红酒，然后给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捎上浅薄的礼物，今年也不例外。她在Fancl选了一款美白抗皱的护肤产品给母亲，附带一瓶96年的小拉菲，随后又在施华洛世奇选了一条项链给颜曼。
翌日傍晚，颜嫣拿着准备的礼物到颜母住的地方，按响门铃。
“小嫣，你来了。”开门的是母亲，再婚后的她似乎过得很幸福，脸上总是洋溢着开怀的笑容。
“嗯，叔叔不在家么？”颜嫣进门，换掉脚上的鞋子。
颜母看了眼厨房，“他这会儿正在做饭呢。”边说边伸手接过颜嫣手上的东西。
很自然地把东西交给母亲，颜嫣埋怨道：“妈，你做的菜明明就很好吃，干嘛总是让叔叔下厨。”
颜母把颜嫣拉到客厅，悄悄吐了吐舌头，“偷懒嘛。”
颜嫣失笑，她的母亲经常摆出一些比自己还幼稚的表情，“都几岁的人了。”
身子朝后一仰，颜嫣靠到沙发上，“这和年龄没有关系，心态年轻才是重点。”
颜嫣没有直接回话，而是朝厨房喊道：“叔叔，要不要我进去帮忙？”
“小嫣，你来了啊。没事，你陪你妈聊天就好，菜已经做得差不多，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里面传出富有磁性的男声。
“你每年回来都问，他哪次让你进去帮忙了？”颜母笑道，然后拉过颜嫣的手，看着她，“小嫣，又是一年了呢，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你已经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变成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了。”
“哪有，妈，你总是拿我开玩笑。”
“我说的可是真话，谁敢说我的小嫣不漂亮，我就找他理论去。”颜母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
颜嫣拗不过母亲，“好啦，还不是遗传了我年轻貌美妈咪的良好基因。”
颜母噗嗤一笑，“贫嘴，不过我喜欢。”
看似温暖的现在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颜嫣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颜嫣，母亲和父亲还仍然在一起，可是一切早已面目全非。是啊，时间过得还真快。
然而我们活着的时候总想要追逐企及，
正如此刻试图忘掉过往,还有读懂你的全部的我自己。
——颜嫣
以前听说女生的第一次都特别痛苦,颜嫣醒后除却腰有点酸以外，之前的疼痛感已经不见。她知道穆黎一直在迁就自己,温柔又带些隐忍。
穆黎在颜嫣醒后不久也醒了过来,他俯到颜嫣身上逗她。穆黎第一次见颜嫣这么专注地看着自己，连他已经醒来都没有发现。这个女人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身体亦或是心。
穆黎扯了扯嘴角，他的小女人可能还没有发现,她看他的眼神已比过往深情几许。当然,穆黎并没有真的又把颜嫣怎么样，他可不想让她在第一次留下难受的回忆。
颜嫣见穆黎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忙用双手挡住胸口，被窝突然空出的些许让她意识到两人此刻仍然赤.诚相待。
穆黎没有移开颜嫣的双手，而是挑了挑眉笑道：“你的身子我早就已经看遍，先前没见你害羞，这会儿怎么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颜嫣被穆黎说得又羞又怒，也不在意自己再次被他看光光，伸手一把掐住他腰间的肉。
其实穆黎的身材很好，没有多余的赘肉，胸前的六块腹肌不是很明显却也可以看到隐约的线条，是那种会让女人垂涎的身材，她暗暗想到。颜嫣并没有使劲，穆黎却仍然发出了不符实际地大叫，“哎哟，你要谋杀亲夫啊。”
颜嫣失笑，推了推穆黎，让他在身旁躺好，“阿黎……”
这次穆黎没有多余的动作，格外配合。只不过他侧了侧身子，臂弯穿过颜嫣的脖颈，另一手覆在颜嫣腰间，轻声地回道：“嗯？”
“阿黎……”颜嫣的音量有点儿低。
“怎么了？”
“我困了。”颜嫣说完这句话后便安静下来。
看着已经呼吸均匀的颜嫣，穆黎眼里流露出满满的宠溺。他尽管一直克制自己不要放肆，终究还是累着了她。穆黎替颜嫣掖了掖被角，也闭上了眼睛。
颜嫣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穆黎，她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7：45，还早。这时，门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颜嫣穿上睡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听到开门声，穆黎回头看向颜嫣，“小嫣，你醒了。我正好在做早饭，等你洗漱完就可以吃了。”
颜嫣点了点头，返身回卧室。她租的公寓有两间卫浴室，一间在客厅，一间在卧室里面，颜嫣惯用里屋这间。
洗漱完，颜嫣换了身简单的休闲服走到客厅，穆黎已经把早餐放在桌上，一个双面流黄蛋，一份培根，两个迷你马卡龙，还有一杯咖啡。颜嫣笑着看向刚洗完手朝她走来的穆黎，打招呼道：“阿黎，早。”
“小嫣，早。”脸上是干净而又阳光的微笑。
这般正儿八经的回复惹得颜嫣低头掩嘴直笑，穆黎走到她身边，举起手，一边打算再次挠她的痒痒，一边不满道：“你敢笑我？”
颜嫣一见穆黎的架势，立马讨饶道：“亲爱的，我错了，咱们吃饭吧，可不能让早餐凉了。”
穆黎没回话，而是用手指了指嘴唇，“我的早安吻。”
颜嫣无奈，起身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唇，不等他掌握主导权，立刻坐下，指着眼前的食物，提高了点儿分贝，“阿黎，吃早饭。”
穆黎假装委屈地哭丧着脸，“小嫣欺负人。”不过倒是真的走到她的对面落座。
颜嫣质疑地瞥了眼穆黎，懒得理他。她喜欢吃流黄蛋，也不知道是穆黎有心还是凑巧准备，颜嫣浅浅地尝了一口，生熟度正好，心里暗暗地比了一个赞。
“怎么样？”穆黎开口问道。
颜嫣不急不慢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回道：“唔，勉强凑活。”
“勉强凑活？”穆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颜嫣看着穆黎露出好像见到了外星人一样的吃惊表情，大笑起来，“骗你的啦，厨艺很好。”
穆黎“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说完也低头吃起自己的那份。
颜嫣转过头看了看窗外，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阳光不算太强，却也能够让人感到温暖。
记得有人说，早上起床时，看到你和阳光都在，便足够幸福。颜嫣现在的心情正是如此，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侵蚀着她全身，之前所有的犹豫和不安在这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去的几天，不管白日里穆黎有多忙，晚上都会宿到颜嫣家，美其名曰：你马上就要回S市，咱们要好几天见不到，现在必须多加珍惜彼此能够相见的机会。
颜嫣对穆黎的理由不置可否，她已经空下来，白天到舞蹈室练舞或编排的上课内容，晚上便没有什么事。穆黎陪在自己身边，让她少了许多胡思乱想的机会，这种感觉并不糟糕。
只不过腻在一起好几日，很习惯对方的陪伴后又变回自己一个的感觉难免让人心情低落。颜嫣坐在前往S市的飞机上，想着穆黎送她到机场的时候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没有告诉父亲和母亲自己是今天的航班，他们两人离婚不久后各自重组了新的家庭，颜嫣总觉得自己是两边都不适合存在的尴尬，特别是父亲后来又有了一个女儿，让她更加不知如何自处。
半个月前，母亲给她打过电话，问自己在北京过得如何，缺不缺钱，别忘了过年记得回家。颜嫣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家么？她以为那里已经没有属于她栖息的地方了。不过颜嫣仍然笑着说没事，她不会忘。
大年三十和母亲一家吃晚饭，正月初一陪父亲一家吃午饭，这是十多年前就已经习惯的事情。如今想来，竟觉得这样的见面是如此多余。
颜嫣还不到八岁便被父母专门请来的阿姨带着，原本她跟外公外婆住在一起，谁知七岁那年二老竟双双离世，而爷爷奶奶早就定居在国外，很多年才能见上一回。
凭着记忆走到曾经熟悉的门前，颜嫣拿出钥匙打开。屋内并没有因为长期无人居住而积满灰尘，她知道母亲每半个月会让钟点工来打扫一次。颜嫣放下行李，走进自己的房间。
床头柜上还是她儿时的艺术照，照片中的自己穿着白色纱质的公主裙，笑得格外灿烂。这是她五岁那年生日，父亲和母亲两人拉着自己的手，带她到一家照相馆拍的写真。
当时母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笑着说道：“以后我们至少每五年就要来拍次写真，看看咱们小嫣怎么从一个小娃儿变成美丽的大姑娘。”
颜嫣躺□子，盯着天花板，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呢？似乎是笑着回了声“嗯”吧，她已经不记得了。可是那之后没过多久，父亲和母亲便严肃地告诉自己，他们已经离婚。
温暖有时刻很短暂，短暂到一个意外便能在顷刻间将它摧毁。母亲当时说完后便落下眼泪，父亲则是告诉自己每个月会给足够的生活费，然后不等她反应，两人都离开了这个地方，离开他们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家。那之后，父亲和母亲与她许久才见一次，各自分别。
颜嫣满十八岁的时候，父母把房子的持有人过户到自己名下，这里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她的家，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温度，没有笑声，没有人气的她一个人的家。
手机突然在旁边震动起来，颜嫣伸手拿起，却不想在屏幕上看到自己不停涌出泪水的双眼。她摸了摸脸颊，原来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颜嫣起身到卫浴间洗了把脸，然后回电话给穆黎。
电话那头有断断续续的走路声传来，穆黎的声音透出明显地担忧，“小嫣，刚才怎么不接电话？你现在在哪儿？下飞机后怎么不给我电话，没发生什么事吧？”
穆黎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颜嫣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然后笑着回道：“我已经到住的地方了，一年没到S市，一下回来，突然想起了些以前发生的事，就忘打电话给你了。”
穆黎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经过韩国那次，穆黎对颜嫣的安全格外留心，要不是他这会儿走不开，真想亲自把她平安送到目的地。
“放心啦，你在哪儿呢？”
“刚开完年终会，正往办公室走，累死我了。”穆黎抱怨道。
颜嫣笑了笑，她突然想起什么，低声问道：“阿黎，你怎么看待情侣间的坦诚这件事？”
穆黎一愣，随即回道：“两个人要维系一段感情，自然必须坦诚相待。怎么突然这么问？”
“想到就问了，阿黎，我们也会坦诚地对待彼此的吧？”
“当然了，”穆黎突然语气一转，“小嫣，你不是遇到了什么吧？”
颜嫣笑道：“真的没有，我很好。不过不跟你聊啦，我得先整理一下带来的东西，然后出去买点儿吃的。”
“好，注意安全，想你。”
“我也想你。”颜嫣说完便挂下电话，一瞬的失神。
当然么？可是阿黎，和你发生关系的那天，我问你白日里究竟在忙些什么，你回答的却是陪了一天的客户。江佟雅么？原来她就是你口中的客户，呵呵，不知说出自然必须坦诚相待的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对我的隐瞒。
颜嫣苦笑，人总是会在得到一些以后，想要更多。她突然自私地想要了解穆黎的全部，不能接受他对自己有任何隐瞒。
心情的转变，有时候真让人觉得可怕。
颜嫣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再胡思乱想。她起身理了理带来的随身物品，然后前往超市。
自从她成立“恋舞”之后，每年回S市，颜嫣都会给颜母准备一些保养护肤的产品，以及一瓶红酒，然后给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捎上浅薄的礼物，今年也不例外。她在Fancl选了一款美白抗皱的护肤产品给母亲，附带一瓶96年的小拉菲，随后又在施华洛世奇选了一条项链给颜曼。
翌日傍晚，颜嫣拿着准备的礼物到颜母住的地方，按响门铃。
“小嫣，你来了。”开门的是母亲，再婚后的她似乎过得很幸福，脸上总是洋溢着开怀的笑容。
“嗯，叔叔不在家么？”颜嫣进门，换掉脚上的鞋子。
颜母看了眼厨房，“他这会儿正在做饭呢。”边说边伸手接过颜嫣手上的东西。
很自然地把东西交给母亲，颜嫣埋怨道：“妈，你做的菜明明就很好吃，干嘛总是让叔叔下厨。”
颜母把颜嫣拉到客厅，悄悄吐了吐舌头，“偷懒嘛。”
颜嫣失笑，她的母亲经常摆出一些比自己还幼稚的表情，“都几岁的人了。”
身子朝后一仰，颜嫣靠到沙发上，“这和年龄没有关系，心态年轻才是重点。”
颜嫣没有直接回话，而是朝厨房喊道：“叔叔，要不要我进去帮忙？”
“小嫣，你来了啊。没事，你陪你妈聊天就好，菜已经做得差不多，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里面传出富有磁性的男声。
“你每年回来都问，他哪次让你进去帮忙了？”颜母笑道，然后拉过颜嫣的手，看着她，“小嫣，又是一年了呢，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你已经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变成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了。”
“哪有，妈，你总是拿我开玩笑。”
“我说的可是真话，谁敢说我的小嫣不漂亮，我就找他理论去。”颜母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
颜嫣拗不过母亲，“好啦，还不是遗传了我年轻貌美妈咪的良好基因。”
颜母噗嗤一笑，“贫嘴，不过我喜欢。”
看似温暖的现在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颜嫣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颜嫣，母亲和父亲还仍然在一起，可是一切早已面目全非。是啊，时间过得还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