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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第十九章

    “怎么了,还不睡?明早还有早会要开。”何氏周一的例行早会他是必须要参加,安穆拎着他的衣服挂起来,东西从口袋“啪嗒”一声掉下来。

    何墨阳大惊着从床上坐起,安穆淡定的捡起精致的手枪躺在掌心:“这东西怎么开。”

    安穆是第一次拿枪,有些笨拙,左左右右摸摸,吓得何墨阳白了脸色,声音颤抖:“穆穆,别乱动,放下。”

    他的心悬到嗓子口,从床上翻下来劈手夺过枪关了保险,刚才她误打误撞的开了保险,幸好没伤到自己:“穆穆,以后你别碰,这个东西危险。”

    安穆看着他放进抽屉里,然后拿过衣服挂上。

    她站在原地,心思百转,何墨阳很强大,强大到不需要后盾,而她是他唯一的软肋,若是给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所有要想与他并肩而站,她必须要成长,强大。

    “何墨阳,明天教我枪法吧。”灯光下,安穆面色如常,只是眼睛里的坚定溢出。

    “穆穆,你不需要学。”何墨阳态度坚决,眼神坚定,在别的方面他可以顺从,但这次他绝不会同意,自己的女人难道还保护不了。

    “穆穆,强大是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我不愿看见。”安穆站着不动被他强硬揽在怀里,霸道的何墨阳,冷酷的何墨阳,执着的何墨阳,不讲理的何墨阳,孩子气的何墨阳,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性格呢,想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他。

    “不学就不学,这么严肃干嘛。”

    嗔怒的语调,何墨阳紧绷的神色缓下来,嘴角上扬的脸在灯光下如玉,上好的一块玉,下巴搭在她脑袋上嗅着发间的香气,安穆也回身抱着他,夜,静谧的安好,蒙着薄薄的一层纱,撕开之后是湖水泛起的涟漪,窗口光火摇曳,树影婆娑。

    …………

    安穆醒得早,隐隐约约听见门外佣人的脚步声,然后是细小的说话声,心下疑惑,怕吵醒他,掀开被子轻手轻脚下来,门外围了一圈子佣人,圈子中间是嘟嘟,慵懒的摇着尾巴,口中叼着一块布,细看之下,竟是何墨阳的黑色内裤,现下被它叼在口中,前爪还踩着,眼神防备,似是怕被人拿走。

    “安小姐,先生……”

    “没事,不过一件衣服,你们下去吧。”

    安穆将嘟嘟抱起转身关上门,它嘴里还叼着,她用力拽,它咬的更用力,安穆笑,拍拍它毛茸茸的脑袋,它反而得意的咬着内裤摇头晃脑,眼睛瞪的圆溜溜,像极了挑衅,安穆想这小家伙不会是因为昨晚何墨阳出手拎着它拍照惹到它了,今早就来报复。

    “嘟嘟,张嘴好不好?”安穆揉着它的小脑袋细言细语哄着,它头一扭,从她怀里跳出来落在床边上,来不及捉住它,已经走到何墨阳头边,口中的内裤悬在空中,“喵”了一声,内裤应声落下,盖住他的脸。

    这一幕滑稽的可爱,何墨阳幽幽的转醒,惺忪的眼漆黑无边,瞳孔的光慢慢聚起,拿开盖住自己的东西一扬落在地上,嘟嘟后退一步,摇着尾巴“喵喵喵喵”不停,眼见他眉头蹙起,脸色沉下去,忙将嘟嘟抱了过来,在怀里顺着毛:“吵醒你了,在睡一会。”

    “这东西什么时候进来?”

    “刚才我抱进来,小家伙对你的内裤情有独钟,一直都不肯松口呢!”

    安穆踢踢脚边他的黑内裤:“何墨阳,以后穿点别的颜色吧。”连内裤都是黑色的,真想一黑到底啊。

    黑色虽是经典色,也不能永远总穿一个色吧,“白色,今天穿白色。”安穆笑靥飞扬,放下嘟嘟跑去衣帽间,取出跟夏若逛街时买的白色衬衫,崭新的递给他。

    何墨阳半靠在床上,被子从胸口滑落,嘟嘟在床尾半趴着“喵喵”,猫眼滴溜溜的转,屋外雨声滴滴答答,雨丝缠缠绵绵,屋内暖意融融,她面如娇花,素手一件白衫,他俯身接过,将她抱在怀里。

    耳语酥□痒,喷薄的气息红了耳垂,安穆伏在他肩头“噗嗤”一声笑出来,嗔怒:“还不快点起床,在磨蹭小心迟到。”红着脸转身抱着嘟嘟去了浴室,何墨阳小心的摸着手中的衬衫。

    直到他的车消失在庭院里,安穆抱着嘟嘟坐在屋檐下看着屋外绵延不绝的雨丝,滴落在栏杆上溅出的水丝湿了嘟嘟的绵软的毛,小家伙不高兴的踢着爪子,耳朵一扇一扇,安穆心思一来,唤来了何为。

    车子停在商店门口,何为下车撑伞。

    “嘟嘟,喜欢哪一件啊?”

    嘟嘟是只公猫,安穆拿着粉色的衣服在它面前晃晃,它闭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蜷缩着爪子,缩在她怀里,又换了件蓝色加帽子的,它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这猫咪还真是难伺候,随手拿了件草莓的三、角、内、裤套在它头上,倒是来了精神,“喵喵喵喵”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侧脸,恍若有种对镜贴花黄的滑稽。

    “这猫真漂亮。”安穆回头,郑修函一身白色运动装,牵着狗站在货架不远处,有瞬间的错觉,似乎又回到英国的那三年。

    屏气凝神,抓着猫爪子跟他摇摇:“好巧啊,打个招呼。”

    郑修函欲摸摸它,嘟嘟神经紧绷,差点挠到他,安穆在它脑袋上拍拍,“不听话的小东西。”

    “没事,可能是怕我身边这东西。”

    安穆视线落在他牵着的大狗身上,牧羊犬,通体白色,狗毛很长,绵软的垂下,遮住半个眼睛,他一个手势,它乖乖的坐在地上,仰着脑袋望着她,驯养的极其好,哪像她怀里的这个啊,调皮。

    “养了很久吧。”彼此熟悉的样子不似短时间。

    “嗯,两年多了。”

    “给它买个蝴蝶结吧。”

    安穆拿过货架上的蝴蝶结扣在狗脖子上,狗狗听话也不动,任她扣上,然后低头摇摇脑袋,“真可爱。”

    “小穆,我听说安氏现在何墨阳手上,欲要拆分”

    安穆起身,也拿了个蝴蝶结扣在嘟嘟脖子上,低着头“嗯”了声。

    “小穆。”

    “修函,安氏迟早是要完蛋,为何我一定要纠结在上面。”

    郑修函面色一紧,拳头握紧,缓缓吐出一口气:“小穆,你变了。”

    她抬头,“是吗?”人总该是要变的,她早不是当初的安穆,“修函,时间在每个人身上都会留下痕迹,或深或浅,无法抵挡,其实,修函,你也变了。”变的有些陌生,看不透,以前的郑修函从不会故意试探。

    “呵呵,小穆,变了吗?”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变成什么样子,唯有一样东西一直没变。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

    “或许如你所说吧。”记忆太过遥远,现实又太过残酷,来不及缅怀已在记忆长河里蒙上灰尘,“小穆,这只猫可有名字?”

    “嘟嘟,叫嘟嘟。”安穆说的坦然,郑修函黯淡的神色蓦地亮起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积聚、咆哮着什么。

    原来是叫嘟嘟,郑修函念着两个字,唤了一声“嘟嘟”,脚边的牧羊犬站起,蹭着他的裤脚,他蹲下,大手揉着它的脑袋。

    回去的路上,嘟嘟一路都在她怀里闹腾,幸好车窗关起的迅速,不然它差点给窜出去了,一下下抚着它的脑袋,总算是安抚下来了。

    “安小姐,先生让你在文昌等他。”

    “嗯,直接去吧。”

    安穆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的他快要下班,何墨阳很少会在上班时间找她一起吃午餐。

    文昌是一家不大不小的中式餐馆,环境尚可,算不上多奢华,布置却很清新舒适,安穆在靠窗位置坐下,点了杯饮料。

    文昌路是一条老街,早些年政府规划拆迁了前面一块,这里还保持着B城最原始的风景,古城墙边上是一条长河,贯穿了大半个B城,这几年河水治理的不错,到也成了B城的一处风景。

    街道两旁摆了几家小摊贩,卖着串儿,羊肉串、乡巴佬、臭豆腐,吆喝声不断,一下子勾起年幼时期的记忆,她也曾在放学后围着小摊位来几串儿填饱肚子,“老板,多放点辣椒、孜然。”“老板,串儿别炸老了。”

    那些记忆就跟浮在眼前一样真真切切,喧闹声似乎还在脑子里转悠。

    “喵喵”

    嘟嘟的叫声惊醒她,安穆将视线从窗外转回来,何墨阳拎着外套立在不远处,发丝上还沾着点点滴滴雨丝亮晶晶,剑眉星目,眸光微敛。

    “还不过来?”安穆起身接过他衣服,发现上面竟也有了些湿意,不由得蹙起眉头:“何墨阳,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撑伞,雨虽不大,但这是冬天不是夏天。”

    “嗯,下次注意,饿了吧,点餐。”安穆一拳就跟打在了棉花上无力,索性任由他去了,也不再多说什么,拿着菜单随便点了两样,何墨阳看见上面的酸菜鱼,用笔划掉,安穆吃饭时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才惊觉是对面的男人做了手脚,不高兴的蹙眉:“你把我酸菜鱼弄哪去了?”

    “吃多了上火,穆穆,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吃饭?”

    安穆原本还纠结在酸菜鱼上思绪被他的话一下子拉扯到了别的地方,“为什么?”何墨阳的心思细腻,深沉,若是不自己说,她根本猜不到。

    “吃完告诉你。”

    撩拨起她的好奇心又一副镇定的模样,有些不像他的风格,“都是四哥把你带坏了。”

    躺着也中枪的何墨宇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感慨果真是冬天了啊!

    “这跟他什么关系,穆穆,安氏在我手上。”

    “你怎么也说这个话题。”就不能让她清净点。

    “是郑修函。”

    “何为没跟你说。”

    安穆扔了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被大厅里嘈杂的人声淹没,何墨阳神色不变,照例盛了汤过去:“穆穆,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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