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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进地牢喜年张惶

    第32章、进地牢喜年张惶

    王喜年匍匐倒地,脸冷不防磕到地面,沾满了灰尘,衣裳凌乱,两腿半屈,双目无神,狼狈不堪。师奕倾方才把他甩开,王喜年才恢复了自由,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想要大口喘气,却因嘴被封得毫无缝隙,只能尽力用鼻孔吸气。

    脑中一片空白,王喜年瘫软地倒在地上,半天没了动作。他怎么也想不到才一见到阿倾就被他掐了脖子,就如同上次在李家村,阿倾似用尽了全力要杀他那般。阿倾,真的是要杀了他吗?王喜年又惊又惧。想到自己几次被人险些掐死,王喜年心有余悸,不禁缩了缩脖子,好像仍感觉得到有人扼住自己的喉咙,然后狠狠发力。

    王喜年心里咯噔一下,绷紧身体,又是一阵心怕。只是还未等他平下心情,就见林咚与贾朦进来,后面跟着几个侍卫。贾朦瞥了他一眼,道:“抓起来。”那几个侍卫立即把他抓了起来,跟着贾朦走出去。林咚走在后面,皱了皱眉,王喜年为何惹得王爷如此大怒,竟让王爷亲自来这地方处理。

    “呜、唔、呜。”王喜年不断挣扎,拖着脚步不肯走,他心里只知道,这些人又把自己抓去,肯定是没什么好事。王喜年猛回头向林咚求救,他此时不管林咚之前怎么对他,只想抓个救命稻草死死不放。

    林咚避开他祈求的眼神,看着侍卫把他架出去,心道他可没那个胆子向王爷求情。一行人抓了王喜年,走过几条小道,只见越往前走,越是偏僻无人。向左拐了个弯,一道约六尺高的大铁门出现在眼前,周围墙壁青碧阴冷,令人不禁顿生恐惧。

    王喜年双腿开始有些发软,心情沉到了谷底,仿佛看到了这便是通向黄泉的路,只要进了里面,就再也出不来。王喜年惊恐地看着那铁门一步一步地慢慢逼近,使着全身力气要挣脱开那些侍卫的手。只是他虽力气大,却仍敌不过这些练过家把子的侍卫。

    那侍卫只稍按住他身体的一处穴道,王喜年便面色扭曲,似是痛到极点,疼到心处。那四个守在铁门口的护卫见了他们,其中一人上前道:“贾护卫,又办人了?”贾朦点头,叫他开了门。

    几个人架着王喜年走了进去。下了台阶,右拐沿着道往里走,里面冷暗阴森,不见天日,才一进去便有一股浓重的恶味扑鼻,带着血腥与腐尸的气味。王喜年鼻子灵,一下子认出了那是老鼠死尸的味儿,他在李家村的时候就经常闻到。

    腐味呛鼻,王喜年憋着气不敢呼吸,片刻涨红了脸,墙壁上的火把燃得正旺,映得整个人面庞发烫。整间屋子阴晦沉闷,唯一的通风窗口便是上梁那处不到两寸宽的木窗,令人心生压抑。每走一步,王喜年的心就颤一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柱子门的小间隔房,里面空无一物,角落却堆了些老鼠屎,蟑螂出没不断,肮脏不堪。王喜年从没见过这种地方,自然是不晓得此处便是牢房。

    前方尽头,右边一座火炉通红发亮,左边是两个十字架子,那柱子看起来竟比他还高上几分,上面还挂了些绳子。旁边墙壁上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铁具或是木器,任王喜年想破脑子,也想不出那便是刑具。

    有人打开了最里边的那间牢房,王喜年顿时想撒腿就跑,他绝对不能进去,绝对不能。进去了,就再出不去了。王喜年如感脚下千斤之重,许久挪不开一步。架着他的侍卫见状,用力地推着他往前走。那开门的侍卫向他看过来,王喜年竟从他面无表情的脸看到了一丝阴笑,是在说,进去吧,进去吧,这里是你一辈子要住的地方。

    王喜年脑子一片混乱,如行尸走肉般木木地往前走。

    “扔进去。”贾朦一声令下,那侍卫便把王喜年往里面一推,王喜年趔趄走了几步,差点摔地。门被关上,拷上铁链,锁了起来。“啪!”扣锁的声音异常刺耳,王喜年猛然回神看向他们,一群人看着他恻恻发笑,好像忍不住要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贾朦无意再留在这里,转身就走。不想这时身后出现一阵巨响,贾朦回头,只见王喜年竟然用身体撞上了一排的木柱,顿时檐上的尘掉落下来。王喜年好像竟不感觉到痛,后退几步又撞上来,如此重复了不下十遍。

    灰散满地,林咚不由呛了几口,喊道:“你别再撞了,这门都快被你撞坏了。”他说的夸张,这些木柱岂是那么容易让他撞开。

    贾朦以为王喜年是想以此方法出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就让他撞吧,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王喜年没听进他们的话,压抑了几天的闷气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只想找个方式发泄。右边肩膀开始阵阵发痛,王喜年又换成了左肩,继续刚才的令所有人疑惑的动作。众人都道,这人难道是被吓傻了不成,难道真以为这些木柱是外面屋子那些不堪一击的门?

    王喜年双目发狠,他气力大,被弹回来的力也大,不一会儿,只觉得两肩发烫肿胀,却仍没停下动作。

    “别去管他,进了这王府地牢,还从没见哪个人出去过。”说着,贾朦领着一行侍卫走了出去,林咚摇头叹了叹,也跟上他。惹了王爷,他也爱莫能助。

    王喜年不知又撞了多久,待贾朦他们走后,整个牢房里只回荡着身体撞击木柱的声音。渐渐气虚了下来,他站在前面,呆呆地望着对面挂满刑具的墙壁,挺着鼻子大口吸气,才想起了刚才贾朦的话。

    进了这王府地牢,还从没见哪个人出去过。

    地牢?

    是漠县衙门那样的地牢吗?他没去过衙门,也没进过狱房,却在逛集市的时候经常听人说过 ,那衙门牢房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要进了,别想出去。

    那,这里竟然是牢狱?

    王喜年被自己心里的猜想吓了半死,一下跌坐在地上,他是犯了什么罪,被抓进来了?

    地上不断有蟑螂老鼠爬过,王喜年毫不在意,仍呆坐在那里,一天不曾吃东西,此时感到万分饥饿。正值六月酷热天气,王喜年的额间竟涔出了冷汗,只觉得此处阴森发冷,让人忍不住要逃离。

    出了地牢,一行侍卫先走,贾朦与林咚走在后面,见林咚忍不住回了一下头,贾朦问道:“林咚,怎么了?”林咚对他扯嘴笑了笑,表示没事。贾朦也没再说什么。

    师奕倾领着一众人进了宫,大步流星直往祥毓宫而去。其他侍卫自是在宫门外等候,只师辰风一人得以随行,后边还有三个小太监小跑着一直跟着。才到了祥毓宫外,就有宫女看到了他,忙跑进去通报:“齐王来了,齐王来了。”

    太监宫女们相告着回禀陈太后,师辰风自是不得进入,候在殿外。师奕倾进了正殿,就见一个侍卫跪着不起,几个太医在外面候着,一见了他急忙起身行礼。方见这几个太医,师奕倾本是担心,不想这时从左间暖阁里传出一阵欢笑声,师奕倾蹙蹙眉,母后笑得这般开怀,怎会说是受了惊吓。

    “齐王来了。”又有个宫女进去回了陈太后。

    师奕倾跨步进去,只见陈太后与师皓然对坐在软榻上闲聊着。正说到他的名字,陈太后抬头向门口这边望着,虽双目无光,却仍让人觉得是在看着某处。笑声止住,师奕倾上前作礼,道:“母后,皇兄。”

    郭白神色不定,对他行了礼。师皓然先是饮了口茶,微点头不语。陈太后听着他的声音,不等宫女们扶着就站起身,要走过去。旁边宫女自是慌了慌,赶紧扶住陈太后的手臂。

    “齐王,齐王在哪?”陈太后右手伸向前方,似要碰触到师奕倾本人才安心。师奕倾上前扶住她,令那宫女退下,道:“母后,儿臣来了。”说着把陈太后扶回软榻上坐好。

    不想陈太后听了,怫然作色,沉着脸道:“齐王可让哀家等得好生辛苦。”师奕倾拧了拧眉,不动声色,看向师皓然,以眼神询问着,母后这是为何?

    师皓然扬了扬唇角,凤眼似笑非笑,只又饮了口茶,似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母后若耍起气来,可是连他也管不得。再且,奕倾瞒了他们这么大的事,让母后训一训也该。若非今日偶然,他也不晓得奕倾竟瞒了他在漠县受伤一事。

    陈太后见他未回应自己,佯怒道:“怎么,齐王有这闲情出游漠县,竟没那闲心进宫来看望看望哀家。”陈太后原不是埋怨他出游,只是一想到他曾受了伤竟还失踪,便借着事发气。

    她如今最在意的便是这两儿子,一个虽登了帝位,却国事繁忙日理万机;另一个贵为齐王,却不比兄长悠闲多少。陈太后每日念佛,是为他们兄弟俩祈祷。今日得知小儿子出了事,怎能不慌。

    师奕倾不想会从陈太后口中听到漠县一词,眼神稍凛,却见师皓然淡然如常,心想难道这是皇兄给母后讲了这事?只是从母后这话看来,也只以为他是去游玩。思此,师奕倾缓了缓脸色,道:“请母后怪罪。”

    陈太后以为他是把自己的怒意当真了,心里也焦急起来,万般不是,她更舍不得生气。陈太后才想起让他站了许久,赶紧道:“快别说话,先坐着。”陈太后这是怕站久了会触动他的伤口,不知他伤在何处,这才更担心,又忙喊着人:“太医,太医何在?”三个太医应声低着头小步走了进来。

    师奕倾正色坐在软榻边的檀木大椅,冷面不语,猜不出陈太后之意,他自静待着。郭白低着头,眼神微微瞟向师皓然,却见帝王之势尽显无疑,不怒而威,心道他千瞒万瞒,不该瞒了齐王受伤一事;千错万错,不该惹了太后生气。先前拷询漠县一行人时,他便知晓了齐王曾重伤。倒不是师辰风或是叶锦泄的嘴,而是秦氏兄弟。

    秦氏兄弟本就是他派去的人,相比于王府的那些护卫,自然更听令于他。秦天翔曾与他说过,叶锦为齐王探过脉,他们兄弟俩当时就在一旁,才得以知晓。秦天翔道,齐王体虚,乏力,需大补,所以叶锦一回来便急忙开了些药方子,为齐王调理。秦天翔又道,此事齐王早嘱咐他们瞒下,不想令皇上与太后知晓。

    秦天翔所诉之事原是师奕倾中软骨散一事,却没明说。怎料郭白竟误打误撞认为是师奕倾遭袭后受了伤,不由震惊,只是心道齐王自要瞒下那位与太后,他自不回报便是。他与奕倾本就是私交好友,这事帮帮又何妨。

    不想今日却被太后叫了来,询问齐王漠县一事,他才道了出来。

    思此,郭白又忍不住用眼角瞄了瞄师皓然,见他面上带着些玩味,郭白的心提得老高,那位果真生气了,才会这般一语不发地看戏。

    三位太医低着头正思索太后唤他们是何事,就见陈太后语气有些急促,道:“你们,给齐王看看,好生检查仔细了。”

    师奕倾稍蹙眉,道:“母后,这是?”母后和皇兄这是何意,传了道假旨令他进宫,难不成就是为了让他给太医瞧瞧?师奕倾冷着面,双眸凌冽,那三个太医被他看得心怕,自是不敢上前。朝中无人不知齐王的性子,冷傲恃人。又因皇上与太后甚是笃爱,更没人敢惹齐王。

    见半天还没动静,陈太后不禁焦急了,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齐王看看。”陈太后担心他的身体,自是要太医检查一遍才放心,又道:“可要瞧仔细了。”言下之意便是,不可放过一丝错漏。

    师奕倾冷着脸色,却在陈太后面前不敢厉声,道:“母后,儿臣并无大碍,就无须劳烦太医了。”

    只是陈太后下了决定要太医为他检查,怎会听进他的话。陈太后急道:“你既在漠县受了伤,如今让太医给你瞧瞧,也好让哀家安心,你也不肯?”

    师奕倾心里犹如惊涛骇浪翻腾,神色微变,母后竟知晓他受了伤,看来此事皇兄定也知道了,怪不得皇兄方才并未阻止母后,只是究竟是何人泄露了这事。

    那为首的太医上前对着他屈躬,道:“王爷,就请让老臣替您把把脉。”太后令已下,皇上又是默认,齐王想来是不会拒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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