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路边救人

    弯曲的乡间小道上，一个挺拔的身影风尘仆仆的走着。这个人就是离开师傅的李守信。李守信有着比常人略长的一双手臂，但与他较常人高一头的身高来说，却让人觉得很是协调。平凡的略显稚嫩的脸庞，总是挂着一点浅浅的微笑，配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种无形的气质跃然身上。此时的李守信，已经走了两天多了，这两天来，他一直孤身走在荒芜的乡间。以前漫无边际的庄稼地如今却是野草遍地，很少能看到耕作的百姓。不少的村庄如今已是不见人烟，这让他的心里很沉重。地处在大齐的边疆，这里常年要面临胡虏破关入侵的危险，人心惶惶，又有多少人可以安下心来从事生产？还记得他的家，那个名叫清水村的村子，在十三年前的一天，被胡虏屠杀抢掠，肆意践踏。也就是那一天，五岁的他，没有了疼爱自己的父母，多了一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老汉。。。。。。乱世人命如草荠，更何况面对的是凶残的羯人！他们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饿狼，一切在他们的掳掠下，面目全非。李守信是一个先天的乐天派，十三年来，虽然饱受着噩梦的折磨，但他从来都是开心的活着，即使是前几天哭喊着不要离开师傅而伤心的上路，到现在已经是彻底的归于平静。因为他牢牢地记着师傅的话：要活着，好好地活下去，只有好好地活着，一切才有可能。慢慢地走在乡间的路上，偶尔会看到一群骑马的挎着长刀的官军呼啸而过，带起一面尘幕。每当看到他们，守信总会幻想着自己从军后，也会骑着大马，挎着刀，呼啸而过。可是，现实是他不会骑马，虽然听老爷子讲过不少的关于骑马的技巧，但就从来没真正用过。一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的价钱也不是他们可以负担下来的。收起思绪，突然在路的前方传来一阵喝骂声。快步赶过去，只见得一个穿着竹制铠甲的汉子在用鞭子抽打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书生摸样的年轻人。旁边围着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在那儿哄然大笑。“住手！”李守信大喝一声，飞身而去躲过大汉挥下去的鞭子，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大汉拿着鞭子的手。在听到那一声大喝后，饶是听惯了千军万马喊杀声的汉子也不禁为此一愣。待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一怔铁钳夹住一样动弹不得。定睛一看，一个比自己还略高的年轻的小子在牢牢地攥着自己的手。回头扫了一眼周围的伙伴，看着大家惊讶有夹带着丝丝笑意的眼神（当然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的），不禁惊怒地吼道：“哪儿来的野小子，敢管你大爷我的事！？滚一边去，别妨碍爷爷我办事！”他凭着多年的经验，和那令他震撼的手劲，也知道这个年轻的汉子看来不太好惹，所以没有直接跟他打起来。“怎么了？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殴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还有没有王法？啊？”即便以李守信乐天随和的性子也不禁惊怒交加得喝道。手持鞭子的汉子明显的愣了一下，看了周围的人群，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他娘的，小子你是找死！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老子我今天不活活宰了你！”说着，将手中的鞭子扔到另一只手中，朝着守信狠狠地挥去！眼见着鞭子朝着自己的头上奔来，本能的微微一蹲，绕过鞭子，对着大汉狠狠地腾空一踹，只听见’哇“的一声，大汉倒地不起，捂着自己的肚子哼哼直叫。眼看着自己的头被年轻的后生一脚踹倒在地，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不禁大喊着：“竟敢殴打朝廷的官员，弟兄们，给我上，宰了这个小子！”说着拔出自己的刀，作势要冲过去。伴随着一片喊杀声，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拔出腰刀朝李守信冲过去。而那个猥琐的年轻人则悄悄地退到倒地的大汉身边。急切地问道：“牛伍长，没事吧？”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被叫做牛伍长的汉子咬牙切齿道：”那小子真他妈找死，连边军都敢打，真他妈活腻歪了！我。。。。。。”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阵惨叫生生止住。之间那几个冲过去的汉子全都躺在地上不住的嚎叫着，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四五个大汉就李守信轻描淡写的放倒在了地上。看着李守信朝自己走来，牛伍长吓得不断地往后退，而那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则“哇”的一声尖叫，生生的晕倒过去，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吓得。牛伍长颤抖着：“你，你，你不要过来，你竟敢殴打边军，你，你会被砍头的。。。。。。。”听到对面汉子的说他是边军，不禁愣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继续朝他走去。见到一向无往不利的边军身份不在发挥作用，他挣扎着跪起来，痛哭：“好汉！大侠，你饶命啊，我错了。小的就是一个屁，你就当我是一个屁。放了吧？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会走的娃子，我。。。。。。”“够了！说！为什么要打那个人？还有你是哪个指挥营的？”“我说我说，我们几个是玉门军虎威营第二师，第五旅，第三属，第三屯的士兵。小的叫牛达，是伍长，他们四个是我的手下，那个吓晕的小子是本地的一个泼皮，是他跟我说这个小子身上有钱，是一个外地来的，正好今天嘴馋了想喝酒，所以就想借点。谁知道那个小子竟然骂老。。。额，骂我，一时气不过，就，就抽了他几鞭。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真的没撒谎，您老行行好，看着没闹出人命的份上，饶了小子吧。。。”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居然会为了一点钱，就视人命如草荠，当真是乱世人命贱啊。本来打算杀了他们，但毕竟他们是军官，民不与官斗，谁知道打了小的老的会不会出来，为了这个年轻人和自己考虑，师傅也告诉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看着也没闹出什么人命，就姑且放他们一马。心里这样想着，就对牛达说：“身为边军，竟然视军纪为无物，肆意欺压良民，你们不配带着那把刀！把身上所有的钱留下，滚！！”“好好好，小的这就滚，这就滚。。。。。。。”说着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包括其他几个手下的全部留下，也不再理会那个吓晕的泼皮，直接灰溜溜的逃跑了。拿起钱物，径直走向那个受伤的书生身边，摇了摇他的身子，发现没有动静，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尚算平稳。也不再理会那个吓晕的泼皮，背上那个年轻的书生朝城里走去。再他们走不久，那个躺在地上的泼皮，悄悄地睁开眼，见四周没人，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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