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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学生的暴动。

    现在没肉吃猪不干了绝食给阿姨看,阿姨也不干了只好辞职回家安慰猪,这猪还要申报记录呢,当年外国人见阿姨家的猪吃得那么好长得那么肥,以为中国提前进入共产主义社会,电视台天天来采访。

    中午的意气用事让大家在晚饭后悔了,中午的饭中还附着若隐若现的油,晚饭油没了,一些六根清净的和尚还能吃油,这六根不干不净的学生居然没油吃,天理难容。

    学校的解释是饭堂的油是猪油,油里可能含有瘦肉精,所以今后煮菜把油省了。

    306宿舍,禁肉过后某一天,阿扁饭盒里惊现猪油,这滴可爱的油,不知哪年结在饭盒边今天雪中送炭化落米饭中。大家为之疯狂,有福同享。

    油先在阿扁饭中,接着天用筷子粘到自己饭中,然后轮流粘,这样每个人都能吃到。

    这顿有油的饭是美味的,大家觉得有油了,离肉不远了。

    这滴油在饭盒里跳了几天终于坚持不住牺牲了。大家接近肉的希望破灭,破灭得一点不剩,这比火炬熄灭还严重,火炬熄灭了火炬手还可以跑回雅典,如果路上堵车什么的,冬天才到雅典,那还能钻木取火,办奥运会时还能同时办冬奥会。

    近来饭堂煮饭程序减少,加之辞职的饭堂剩下四个阿姨刚好一桌,阿姨们一大早就在饭堂搓麻将,喊声惊天。

    二十一世纪农村开始重视知识,大家很是欢迎,不过干活这么累哪有时间学习,大家发现在一些玩乐中可学习,比如搓麻将,六合彩,没读过书的他们经这学习能中间开花背六合彩每个生肖的配数,阿拉伯数字只要有时间写到几亿都行。

    在学习中起先也玩牌,后来遭冷落,再后来在桌上放人民币又盛行,大家说娱乐娱乐不是赌博。每天晚饭后,村里灯火通明,这里一桌那里一桌,热热闹闹学习文化知识。随便拿个人去香港,混个赌王不在话下。

    阿姨甲为了自摸得更多钱放走三把能胡的,摸上一张牌搓个三四分钟想搓出自摸的牌。阿姨乙见事不妙,找借口上厕所藏钱,这样输了可以先欠着,至于到什么时候还,那要到什么时候死时良心发现。

    阿姨乙路过厨房时闻到一股烧焦味,走到炉灶台,一块烧黑的焦肉正冒着白烟,这是继禁肉之后出现的肉,这肉的出现就是个不听政策违法的人,批斗了不可。

    阿姨乙惊叫一声撕下肉要上报领导,在外面的阿姨甲也惊叫一声说搓到了搓到了,阿姨乙急促拿着肉走出厨房,阿姨甲拉着叫给钱,阿姨乙说先汇报校长,两人拉拉扯扯到饭堂的大厅,突然感觉气氛不对,两人缓缓往外看,饭堂落地玻璃外围满学生,一双双血红的贪婪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阿姨手里的肉。

    看到这惊悚的画面,阿姨甲拍了拍阿姨乙说钱有时间你再还跑开了。

    阿姨乙面临两种选择,一是宁死不屈把肉交到校长手里,二是当汉奸走狗把肉送给学生。

    阿姨乙想到汉奸太监都读jian,自己也算半个太监,索性也当一回汉奸。

    同学们得到肉差点大开杀戒,幸好改革派老师出面调节,避免惨剧上演。

    经过讨论论证,同学们决定把肉煮成汤,每人都有份。

    为了公平,也为了和平,数学老师计算全体同学的碗的平均容量减掉水受热时间内的蒸发量得出所需的水量,再算这么多水量需要多少口锅,物理老师用托盘天枰在实验误差允许范围内称出肉的重量再平均到锅里,为了受热均匀化学老师准备半吨酒精装好到几百个酒精灯里。数字老师算出要用十五口锅,同学们把饭堂的锅搬到足球场,分配好人数放肉点火各自守锅。

    在同学们的耐心等待中,不该出现的校长巡查走来,这时生物老师用处到了,校长问:“这是做什么?”

    生物老师说:“在安排同学们做实验,主要分析DNA与水属性和火属性的共生关系,再探讨DNA对气候的影响有多大。”

    校长想再问下去,可不知道DNA是什么不好意思开口,也不管实验的人数是全校,点一下头背着手踱步走开。

    从早上灯火照亮晨曦到晚上烛火看星光,水终于烧开了,一锅锅水变成滚滚的汤,漂满一层层光滑的油,同学们脸上扬起甜美的笑容,有秩序地排队打汤。

    数学老师不愧是数学老师,最后一个同学正好打完最后一勺汤。

    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学生,老师们满脸欣慰。

    喝完已到半夜,同学们收拾东西陆续回宿舍睡觉,做个好梦。

    第二天,306回味着昨夜的美味,觉得少些什么,说不出来,想到没有放盐,味道像白开水一样。

    午睡玲响,整个学校笼罩在营养不良的虚弱沼气下。

    飞翔唱起了歌:“我忘记这猪肉忘记那猪肉忘不掉曾爱的猪肉。”

    拉利也唱:“没有猪肉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你自己。”

    “嘿——!猪肉是什么东西。”天扶着床架叹气说。

    边境睡觉节约营养。

    阿扁弱弱地说:“我有肉。”

    大家从床上蹦起。阿扁急忙说:“不骗你们,我下很大的决心才决定说的。”

    “肉在哪?”拉利审问说。

    “这。”阿扁掀起棉被。”棉被下是一只黑黝黝的木乃鸡。

    阿扁觉得飞鸡太可爱舍不得,独自一人冒死到宿舍后面挖出飞鸡,然后本应该腐烂的肉成了木乃伊,很像乡巴佬食品。

    飞翔和拉利直舔嘴,把流到下巴的口水吸上来。

    天问:“这能吃吗?”

    拉利说:“能,能,肯定能。”拉利拿起飞鸡。

    飞翔说:“肯定很好吃。”和拉利抢,两人各抢到一条腿,放到嘴里,乐滋滋嚼着。

    天不安地问:“你们确定让飞鸡到你们胃里不出事。”

    两人一起摇头说没事没事。

    最后,如天所料,拉利和飞翔晕倒,三个小时后被120救走。倒不是120慢,是天觉得,武侠小说里主人公一般吃到了没来头的东西,会学到绝世武功练就深厚功力,说不定他俩醒来后能轻功奔月。可事情没按剧情发展,剧情是主人公头发冒烟身体变红发热,或者美人舍肌肤之身相救又或者武功高强不出世或有事的老头相救,现在先是不可能有美人和老头,再是两人晕后脸色发白,身体变冷,面容安详,没有动静,可以确定离死神不远。

    天打算救人,阿扁很认真地参与说有的情节是置于死地而后生。后来没见什么后生,倒是两人呼吸停止脉搏停止。

    这是两小时五十分前的事,后十分用来查医院的电话是多少。

    今天,另一只公鱼不巧遇到姐妹鱼。宿舍里天啃着冰棒看《千年一叹》,看着正起劲,肚子咕噜咕噜咕噜叫喊。

    天合上书想,肚子饿了要吃东西填饱肚子,东西要一张张钱买,自己的能力暂时与钱无缘,学物理,搞核电站犯法,搞不好地震泄露核辐射死掉,化学更不能,造三聚氰胺瘦肉精也是犯法,生物呢,只能捐那东西,可不是大学生博士后没人要,语文自己写的字自己都看不懂,英语更不用说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还没背齐,没想到读了这么多书到头来连养活自己都困难,还好没有女朋友。天问自己将来要干什么,真是前途暗淡迷茫。

    天笑着打开书,肚子饿能感悟这么透彻,是不是余秋雨饿着饿着就饿出了《千年一叹》。

    一邻居宿舍的学生来串门,看见放在桌上的飞鸡尸体,两眼金光喷着口水问:“这只鸟怎么少了两条腿?”

    天拉出含在嘴里的冰棒眼不离书说:“这只鸡很厉害,它能飞,能听懂人话,还能去宿舍后面。”

    学生目不转睛盯着飞鸡又问:“这只鸡怎么少了两条腿?”

    天说:“你有这么厉害的鸡能一次性吃完吗。”没听到学生回话天回过头,学生和飞鸡一起不见了,天叹气将来不能干保卫人民财产的活了。

    偷到飞鸡的学生谨慎来到足球场取出飞鸡,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不小心从嘴里说出敏感的”肉”字,突然四周被可怕的黑暗笼罩,学生颤抖向后看,身后标配统一表情的全校同学,冷漠的眼神似乎要吃几口人肉,学生眼珠子一翻生死不明。

    片刻的安静后,像疯像狼又像豺的大群人扒开空气冲向飞鸡的尸体,没吃肉让大家异化成魔。

    肉被大家舍命抢来抢去,像橄榄球在冲撞中毫无目的地飞来飞去,不断从这只手到那只手。

    惨剧就这样上演了,暴乱就这样发生了。

    现在肉已经变成公认的危险品,这同学刚刚抢到,十几个同学就疯狂冲来,这同学眼睁睁看着衣服被撕烂,把肉扔了,肉到那同学手里,那同学还没握稳又扔掉。

    抢肉中有个打酱油的,看他貌似抢肉,其实还是打酱油,不过这种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肉在争抢中意外不见了,好几个星期没见到肉,刚见面就不见了,多令人伤心。

    一学生问肉呢肉呢,一学生说在那边在那边,人群像洪水一样泻往那边但找不到,一同学又说在这边在这边,人群又泻往这边但还是找不到,同学说哪个王八蛋乱说话,有同学指那同学说是他是他,大家把那同学揍了。

    顽固派的老师闻讯学生挑战禁肉政策,面露怒色赶来把学生们训了一顿,老师们像鸭子一样嘎嘎嘎骂,但学生们听不懂老师是在说嘎(阴平)还是嘎(阳平)还是嘎(上声)还是嘎(去声)。

    有学生喊老师是来抢肉的,学生们脑袋发昏把老师不当老师当做竞争对手冲击。

    老师们被学生赶跑,在远处像偷肉吃的猫想吃肉又怕人不敢走近,只能舔脚爪子观望。

    唯独体育老师不服,迎上冲来的学生,可回头看时,没有老师跟来帮忙,假装跌倒退了回去。

    最后老师们管不了这群僵尸恋恋不舍离开。

    老师走后,学生们又找肉,这次较有群体性性质,人缘好的拉帮结派,挂号山鸡,陈浩南,B哥,也有一些独行侠。

    独行侠之所以独行是他们本身有一定的大招。比如,一个独行侠对迎面冲来的学生不屑一顾,脱鞋脱袜子抬脚划过空气,冲来的学生全部吐倒,然后收脚穿袜子穿鞋,甩一甩头发神气离开。

    有的独行侠气场很强,方圆五米无人可入,此侠就是那种一周一小澡,一月一大澡,衣物风净型的邋遢男。

    有的侠太崇拜肉体功夫,幻想自己金刚不坏之身,显然被法伦功毒害,这是严重的幻想,大侠勇气十足走进人群,勇气被当做目中无人,这侠下场最惨。

    每个群体自发在校园里展开地毯式搜索。有同学认为有树的地方就有肉,三三两两扫除落叶仔细找肉。

    有的认为肉在树根下叫拿来绳子,几个人拖来绳子绑住树干,123拉,树连根拔起,挂在树上的电线被拉断,电光四射,同学们不顾个人安危刨出树根,下到树坑但大失所望肉没在这里。

    足球场上找肉的同学占了大半,足球场长着像沼泽地的草被连根拔起散落地上,露出本来面目。

    同学们还不信肉不在这,又用铁铲把足球场整个翻起,失去一点水份的草被土压住,绿绿黄黄的草和土零乱地点缀着足球场,好似被牛犁过了正等待播种的良田。

    有的极端同学忍受脏乱臭深入下水道也无所获。

    306做为一个强大的群体,尽管失去拉利飞翔两员大将,在天的带领下,混乱中也是一方霸主,树枝,尘土,垃圾不断在三人周围飞舞,但三人淡定的眼神,霸气的身躯,与混乱各自成界。

    边境说:“一块肉乱成这样,俺爹那年代有米吃就不错了。”

    天说:“乱成这样我们也有错,不知谁得了飞鸡。”

    阿扁问:“我们要去找飞鸡的尸体吗?”

    天说:“你认为你能打得赢全校。”

    边境说:“俺最多能打八个。”

    阿扁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天想了一下说:“你们进过女厕所吗?”阿扁和边境摇头。

    天说:“那我们趁乱进一次,我真想看看女厕所有什么不一样。”

    天小学的时候对女厕所很好奇,这要从邻家傻子姐姐说起,姐姐整天看言情小说和恐怖小说,有一天发呆后对天说,你知道女厕所和男厕所有什么不一样吗,女厕所有女鬼,男厕所有男鬼,相传有个男的和一个女的,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准备结婚前,男的却抛弃了女的,女的很伤心上厕所滑倒死了,死得不瞑目,男的知道后上厕所自杀了,后来两人成了厕所的鬼魂。

    姐姐问天,你说厕所有没有鬼,算了,你不懂。傻子姐姐的话在天心里埋下一颗莫名其妙种子。

    女厕所门前,天问:“你们说女厕所里面有什么?”

    边境说:“有坑,也可能有屎。”

    天说:“也是,谁先进去。”阿扁和边境没有动,天看了他俩也不说话,三个人神经质看着厕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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