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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风云变幻(2)

    康熙若是知道胤禛的意思,只怕胤禛也不必出去了,就此和胤礽做个伴,但这位睿智非凡的皇帝再次败给了胤禛的想象力……

    胤礽自己个喜欢男人,平日里又总与胤禛相处,多少理解他有时奇怪的思维。脸色一变,瞪了他一眼。偷眼看去,康熙一脸平静,显然是没有听懂,这才放下心来。

    康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沉声道:“老四,胤礽不是太子也是天家血脉,怎可让一群奴才们欺辱了。”

    胤禛连忙点头:“儿臣省得,都是儿臣督查不力之过。”短短一句责备,康熙已将不少权利交给了他,以后再有人怠慢太子或者图谋不轨,他尽管放手去做就是了。

    康熙看了他一眼,忽然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不避嫌。”

    胤禛和胤礽心里都是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警告?调侃?

    胤禛在康熙身边这些年,深知圣意难测。若心里反复揣摩,反而糊涂,不猜方是上策。当下按着字面意思老老实实答道:“儿臣说过,二哥是太子,儿臣敬他是储君;二哥不是太子,儿臣尊他是二哥。二哥犯了错,儿臣自不去包庇,但二哥被人作践,儿臣也绝不袖手旁观。”

    胤礽暗自着急,心道老四怎地这般老实,在此时和他划清界限才明智。但此时出声倒像是两人一唱一和地演戏。强忍心焦,垂头不语。

    这几年来,康熙留心观察,这个四子确实对兄弟披肝沥胆。他舍身救胤禟、暗地里小心关照胤祯,甚至前些天和胤禩落水一事据侍卫回禀,也是胤禛将人救上来的,反而在他面前为老八美言。更不用说自小照顾胤祥。这样一比,胤禛对胤礽的情谊也不算特殊。

    若是换个旁人,康熙定要斥他巧言令色,沽名钓誉。但对胤禛,他只是点头不语。因他知道胤禛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况且胤禛对胤礽并非愚忠,君臣父子之份在那里摆着,胤礽有不利于他的举动想来胤禛也不会包庇。

    康熙转向胤礽:“你这些年犯错太多,且在这里好好静心反省。切莫不执迷不悟。”这确乎是警告了,也是安抚。

    胤礽跪下叩首:“儿臣谨遵皇父教诲。定不会错上加错。”

    康熙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语气却严厉:“愿你心口如一。”

    康熙几日辗转反侧,心力交瘁,此时也有些支撑不住,又告诫胤礽几句,如来之时一样悄悄离去了。

    胤禛不便多留,朝胤礽一拱手,刚要离开却被胤礽拉住了。

    诧异地看去,胤礽竟微红了脸,嗫嚅了片刻没说出话来。

    胤礽对刚才胤禛失言之事,愈想愈觉得不放心。胤禛本已因他的缘故处境艰难,若是被有心人抓到这个把柄,恐怕……只是又难以启齿,尤其被胤禛乌黑的双瞳一看,他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纠结半晌,胤礽鼓起勇气,扭开脸低声道:“老四,你,你别……”

    胤禛远目:“……”二爷,你受了有木有!

    胤礽自己也知道这样讲话不清不楚,胤禛难以明白,一狠心,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刷得一下,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太子怎么知道的?他……他是不是怀疑我不是四爷?我……胤禛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就像被脱了衣服暴露在人前,手足无措。几乎把头扎到了胸前,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知道。”

    胤礽本也血涌上脸颊,颇不好意思,见胤禛头顶几乎要冒烟了,反而镇静了些。“咳,老四,此事干系重大。这里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也不必抹不开面子。”

    胤禛死活不肯抬头。“我,我就是不知道。”

    胤礽看他耳尖泛着红,鸵鸟似的恨不得把头埋进沙里,白皙的后颈也一片绯红,不知怎的心里有点痒痒的,就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搔了一下,想抓又不得其法,更是痒得难忍。轻笑道:“怎会不知道。”

    胤禛连话都不肯说了。

    胤礽想起那日胤禛在他怀里也是这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生涩的模样,不禁凑得近了些,伸手轻抚胤禛的脸颊,声音更加低沉:“我这样碰你,有感觉吗?”

    啊啊啊!温暖的手指轻轻拂过,似乎带着一丝电流,胤禛半边脸都麻了,浑身寒毛炸起。“我,我我……”

    “没感觉?”盯着胤禛水汽氤氲的黑瞳,胤礽着了魔似的,手继续往下滑去,轻轻摩挲胤禛白皙修长的脖颈。“那这样呢?”

    胤禛几乎尖叫起来,奋力挣扎:“你你你,你别……”

    胤礽单手用力扣住胤禛的肩膀不让他逃脱,专注地看着他。“嗯?”

    觉得胤礽的手还有向下的趋势,胤禛投降了,闭上眼咬牙道:“有,有感觉。”胤礽的手并未拿开,仍带了点危险的意味轻轻在颈侧摩挲,胤禛索性豁出去了,继续坦白:“我喜欢男人。二哥,你,你现在能不能放开我了?”最后这句话低柔得带了点恳求的意味。

    仿若当头一棒,胤礽如梦初醒,自己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一时震惊得不知说什么。

    他手一松,胤禛趁机挣开,倒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他。

    胤礽脑子乱糟糟的,又是羞愧又是心虚。却也知道当务之急是稳住胤禛,不管怎样他不愿和胤禛的兄弟情谊受损,更不愿胤禛从此和他疏离。当下拿出以往的风度,温和笑道:“这就对了,早些承认不就是了。我与你情况相仿,可从不这般忸怩。老四你就是脸皮太薄。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只怕……”

    胤禛狐疑地打量了下胤礽,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刚才做了再正常不过的事,倒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想来也是,皇子之间偶尔也互赠美人甚至戏子,胤礽此举不过是求证。况且太子再荒唐也不会对亲兄弟下手不是?于是他也平静下来,只是面上还带了些微红。“弟弟省得,定会小心在意。”

    胤礽又以兄长的姿态叮嘱了几句,怕耽搁太久引人生疑,胤禛告辞出去。

    直到胤禛的背影不见了,胤礽才松了口气,脸沉下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低声道:“胤礽,你身为兄长,一片为了弟弟之心才有今天此举。”

    如此重复了数遍,胤礽脸色好看了些,随手拿起一卷书胡乱翻看起来。

    二十日,康熙一行回到京城,命上驷院旁设毡帷,给胤礽居住。二十四日,将废太子事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将废太子幽禁咸安宫。

    逮九月二十八日,胤禩奉旨查原内务府总管、废太子胤礽之奶公家产后回奏,康熙帝曰:“其贪婪巨富,众皆知之,如此欺罔,朕必斩尔等之首。八阿哥到处妄博虚名,人皆称之。朕何为者?是又出一皇太子矣。”

    次日,康熙召集诸皇子至乾清宫。

    胤禛早就摸着了规律,但凡康熙雷霆震怒,尤其是因皇子窥伺皇位争斗之事怒火万丈,必让众皇子外头跪至少半个时辰。故胤禛听到康熙传他并不着急。

    早饭用的清淡了些,胤禛又吃了几块糕点,跪着也是体力活有木有!多穿了条裤子,想了想,又脱了。虽然多穿些保护膝盖,但是今天康熙处置胤禩,他还要跟着求情,少穿点效果好,裤子太厚跪碎了膝盖也发不出清脆的扑通一声。

    苏培盛在外头等的汗都要下来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又不敢去叫胤禛。一抬眼见胤禛出来了,大大松了口气。“爷,马早已备好了。”

    “走吧。”胤禛其实拿捏着分寸,四爷府距皇宫不远不近,他刚好是倒数第三个到场。

    事情果不出胤禛所料,即使他拖延了片刻,还是跪了整一个时辰,更不用说早早赶来的其他皇子,个个跪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痛。

    日快到中天,才有人出来宣旨。诏曰:“大宝岂人可妄行窥伺者耶?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其党羽早相要结,谋害胤礽,今其事旨已败露。着将胤禩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

    胤禩剧烈一颤,深深叩首。“儿臣遵旨。”

    当场就有侍卫过来要带走胤禩。

    胤禟却不像胤禩好说话。眉尖一挑,站起来一把拦住侍卫:“滚开,八爷也是你们敢冒犯的。”

    胤俄也跳起来:“什么妄蓄大志,谋害胤礽?统统是小人放屁!这些谗言皇父也信!”

    “老十。”胤禟咬牙,“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又转身对胤祯道:“八哥何等样人,我们都一清二楚。现在无辜受累,我实在看不下去,这就去向皇父请命。老十四,你去不去?”

    胤祯斩钉截铁:“当然,保八哥我当仁不让!”

    胤俄急忙表态:“我也去。今日保八哥不成功便成仁!若是求不下来情我就去陪八哥!”

    胤禛皱眉:“去当然是要去。都是兄弟,我们也断断不能看着八弟无辜被拿袖手旁观的。只是莫惊了圣驾……”

    胤禟冷笑一声:“用不着你做好人。”他私心不愿胤禛参与此事。不单是摸不清胤禛对胤禩的态度,胤禛虽私下对兄弟们没的说,政治上的事谁能说得清。而且胤禛参与进来对他自己并没有好处,他素来与八爷不和,轻了被看做沽名钓誉,重了只怕被说成是墙头草,因太子失势上赶着来找八爷。

    胤祯暗暗皱眉,不知胤禟为何这么干脆不留余地地拂了胤禛的好意。

    胤祥本就不情愿去为胤禩求情,见胤禛好心却被胤禟当众落了面子,脸色难看起来。“四哥,弟弟知你心善,但人家不领情,我们也犯不上巴巴跟过去找人羞辱。不如到弟弟府上喝酒谈天。”

    胤禛却十分坚定。无论是为四爷韬光养晦的策略,还是为四爷的官配,这都是必须的!“老十三!都是兄弟,难道还能撒手不管不成。”

    胤禟见他坚持,撇撇嘴不说什么了。

    胤禩生母身份低微,自小由胤褆母妃抚养,与胤褆交好,所以胤褆自然也要去。胤祉见大家都要为胤禩求情,默默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次写9000的后果就是断章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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