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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射猎(3)

    胤禛面白如纸,双眼紧闭,额头满是冷汗,好像失去了意识。只有双臂死死搂着胤禟。

    胤禟不敢用力挣扎,小心翼翼地用手拍拍胤禛的脸:“四哥?”

    胤禛睫毛颤了颤,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九爷!”

    胤禟一震,一直以来的对头舍命相救,甚至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心神不宁之下,没注意到胤禛的叫法有什么不对。

    胤禛睁眼没看见胤禟,急得嘴唇发抖,左右扫视:“胤禟?”胤禛脸色惨白,脸上又是冷汗又是污泥的,眼中满是惶急,一向深不见底的黑眸几乎含了泪的样子实在太惹人怜惜。胤禟只觉心都要拧起来了,又是愧疚又是感激,不敢直视胤禛的眼睛,他微微偏开头,柔声应道:“四哥,我在。”

    胤禛松了口气,表情略微镇定了些:“老九,你怎么样?没伤着吧?”

    胤禟垂着眼睛:“嗯,没事……”四哥,你呢?这句话在嘴边转了几圈,还是没吐出来。

    “等等。”胤禛看见旁边吐的狼藉,眼睛眯了起来:“老九,你觉得头晕吗?”

    “一点而已,不碍事。”刚才翻了那么多圈,不晕倒怪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该不会是脑震荡吧?胤禛细细搜寻着胤禟头上的伤口,额头、发辫沾满了污泥,看不甚分明,胤禛刚想给他擦拭一下,左手一动,一阵剧痛电流一样从指尖传到手臂,冷汗刷的一下淌下来,他竭力咬紧牙关还是有一丝痛吟溢了出来,“嗯……”

    “四哥?”胤禟一惊。

    “不妨事。”胤禛见胤禟吐字清楚,思维清晰,脑震荡什么的应是他多想了,放下心来。努力扯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刚才马的速度太快,直接跳下来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幸而前方一条小河,河滩泥土还柔软些,可也不甚保险。满人传统刀不离身,他把九爷扑下马的时候用随身的腰刀支撑了一下,避免了胤禟后背直接着地,可是一部分冲力就到了手臂上。细细感觉了一下,手臂除了剧痛,还软绵绵动弹不得。“许是脱臼了。”

    胤禟眉头拧在一起:“怎么会脱臼?”

    胤禛低头咳了一下,若是说出来心高气傲的九爷心里头定会不好受。“跌下来磕磕碰碰的,难免会……”

    胤禟已经平静下来,又成了平日里敏锐犀利的九爷,闻言挑眉:“磕磕碰碰骨头折了也就罢了,怎会脱臼?”

    这种心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不像是为了救九爷而受伤,倒像是背着九爷和八爷约会了,还被捉奸当场……见瞒不过,胤禛乖乖交代:“下来的时候用刀撑了一下。”

    胤禟站起来,走了几十步,看见地上一把腰刀,一大半插在了地里。嫌恶地瞥了眼沾满泥脏兮兮的刀,胤禟费了点力气才把刀□,刀鞘都裂了条缝,可见当时承受了多大力道。

    胤禟垂下眼睛,轻轻摩挲着裂缝,刀鞘都受不得,何况人血肉之躯。可就是伤成这样,还死死护着他……

    胤禟闭了下眼睛,他还能感觉到,胤禛残留在他身上的令人窒息的力道和温度,如此疼痛,如此温暖……

    怪不得刚才胤禛昏迷,可胤禛醒来对自己伤势只字未提,还心心念念他的状况,甚至不肯对他说实话,是怕他愧疚吗?

    胤禛正挣扎着要站起来,疼痛让他有点力不从心。忽然一柄刀掉到眼前。

    “你的刀。”

    “啊,谢……”胤禛被九爷的脸色吓了一跳,不知如何反应。待看清刀鞘上的裂痕,胤禛也后怕不已。当时一心护着九爷,想着不能让九爷有事,没想那么多,竟差点让四爷……要真是成了独臂阿哥,皇位想也不用想了,更重要的是,怎么能让四爷受这么重的伤!我真是失职嘤嘤嘤~

    其实胤禛放手的时机很巧,早一步,横飞出去的力道太大,两人可能滚到河里,就危险了;晚一步,手臂承受不了,别说脱臼了,血肉被撕裂都有可能。

    胤禟居高临下地俯视胤禛,背着光,脸部隐没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表情。为什么舍命救我?为什么宁可自己受伤也要护我周全?为什么不顾自己关心我?为什么甚至不肯告诉我实情?疑问太多,只是一字都问不出,只能无解了。不,或许并非无解,只是不愿去想罢了。

    胤禛微微仰着头,眯着眼睛还是看不分明胤禟的面容。九爷怎么了?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

    九爷扑上来死死抓住四爷的肩头,脸上又是痛苦又是茫然,用力摇晃着四爷:“为什么,为什么救我!我们不是敌人吗?”四爷轻轻一叹:“因为是你,只因为是你。”胤禟一脸震惊:“你,你什么意思!”胤禛垂下眼睛,苦涩一笑:“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

    好吧,这不是九爷,是咆哮马。

    事实证明,小说里写的从眼中读出哀伤、苦涩、愤怒、喜悦什么的都是骗人的。面无表情只从黝黑的眸子里能读出什么啊摔!胤禛瞪得眼睛都酸了,也没看出什么,果断放弃了。九爷心,海底针什么的……看看周围,马受惊之后也没有方向,一味狂奔,不知到了哪里。“九弟,这里还是猎场里头吗?”

    胤禟收回心神,左右打量:“应是出来了。”

    胤禛皱眉,既然出来了怕是不好联系侍从了。“九弟的人……”

    这种突发状况谁都没料到,胤禟觉着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也没带什么联络工具,此时亦束手无策了,可是直说出来又觉失了面子,沉默不语。

    看他这样胤禛哪还有个不明白。身处荒郊野外,马也不知跑到何处去了,两人还都受了伤,真是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好在猎场并不大,胤禟的侍卫见两人久久未归定会寻来,只是需要些功夫罢了。但愿侍卫们别善解人意地以为两位爷需要私人空间做点需要时间的事情……(于是除了你有谁会这么想啊喂!)

    胤禛又挣扎着想站起来。胤禟看不得他那副虚弱的样子,不敢碰他的手臂,揽着他的腰把人拉了起来,动作看似粗鲁,力道却轻柔的很。

    被搂着腰肢半抱在怀里,下颌刚好垫在胤禟的肩上,眼前就是乌黑凌乱的发丝,湿热的呼吸吹在耳畔,胤禛尴尬地扭动了几下,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僵住了。这样的场景......在无数小说中有过......

    四爷挣扎:“不要嘛,放开我。”

    九爷邪魅一笑:“四哥真是主动。”

    四爷脸红:“胡说。”

    九爷:“四哥没听说过不要在男人怀里乱动吗?四哥这么卖力地勾引我,弟弟就却之不恭了~”

    胤禟感觉到胤禛的僵硬,动作放得更轻了:“碰到伤处了?”

    胤禛摇头:“没有。”

    胤禟用怀疑的眼神打量胤禛。

    “真的。”我能告诉你我是因为怕蹭了两下你对我图谋不轨才僵住的吗?我能告诉你你竟然抱着四爷一点反应都没有很让人怀疑吗?

    胤禟微微一抖,怎么这么冷?

    脱臼拖得越久恢复越麻烦,胤禟的手有几个指甲翻了起来,血流不止,也需要尽快处理。胤禛不准备在这里望穿秋水。极目远眺,远方隐隐有炊烟升起。“前方应该有村落。”

    胤禟点头,在河岸留了个记号。两人并肩向前走去。

    前方村子是何模样?未有落英芳草,不是桃源仙府。虽无沃土千亩,良田可自足;虽无大道坦途,阡陌自交互。也有垂髫斗草儿,也有黄发卖瓜父。莫笑酒混,鸡豚足留客;何须归去,南山在此途。

    胤禛胤禟走走停停,来到村前,敲响了村头人家的门。

    门一开,里头的人吓得倒退了两步。

    胤禛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和胤禟泥里头打滚,此刻全身泥污,看不清面貌,胤禟还满手是血,煞是狼狈,怪不得把人吓了一跳。

    胤禛拿袖子抹了把脸,笑容温柔真诚:“老人家,我与家弟是皆京城商人,骑马出来游玩,不料马惊了,胡乱跑了许久,侍从也不知去了哪里。我们兄弟二人还受了伤。不意让您受了惊,心中过意不去。不知老人家可否借口水喝?”

    “原来如此,吓了我老婆子一跳。快进来吧。我们乡下人家别的没有,甜丝丝的井水不缺的。”

    “那就多谢老人家了。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什么老人家,你们叫我王婆就行了,村里头都这么叫。”

    王婆舀了些井水,倒在大碗里头端过来。笑道:“你们家定是大富大贵的,看这衣服就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来,喝口水。不是我王婆夸口,这井水比你们平日里头喝的也不差,喝一碗精神,多喝几年还能长寿呢。”

    胤禟盯着缺了几个口的碗,皮笑肉不笑:“照你这么说,这水怕是比皇上喝的还好些。”

    “哎呦,这话可不敢乱说的。我们哪里比得上皇上,那万岁爷每天喝的都是天上的美酒,喝一口多活几十年,要不怎么是万岁呢。”

    胤禟刚出了一身汗,耐不住渴,勉强喝了一口,一听这话,全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说不出话来。

    胤禛忍住笑意,轻轻拍胤禟的背帮他顺气:“九弟,怎地这般不小心?”

    明知故问!一阵剧烈的呛咳过去,胤禟狠狠瞪了他一眼:“没事!”

    胤禛喝完了水,又问道:“您这村里头有大夫吗?我和家弟的伤……”

    “有的,有的。就在我们隔壁,李大夫那本事,没的说,治好了好多人……”

    “李大夫就是菩萨心肠,有时候村里人没钱他也给看……”从李大夫家回来,王婆还在滔滔不绝地夸李大夫。胤禟十二分的不耐烦,若不是王婆刚帮了他们只怕当场就要翻脸,拖着嗓音叫了声:“四哥。”

    胤禛故意落后王婆几步,低声道:“再等等。”

    胤禟一脸轻蔑地道:“一个乡下老婆子,多给些钱也就是了,只顾和她闲扯,你也不怕辱没了阿哥的身份。”

    九爷还是一样的傲气,伤脑筋。胤禛柔声安抚胤禟:“侍卫还要一会儿才到,我们这幅模样,在外头也不安全,说不定碰上劫道的,或是让人把我们出了官。”

    胤禟也知道胤禛说的有理,又见胤禛黑亮双瞳不避不闪看着他的眼睛,眼中满是诚恳的柔光,心就软了。“四哥是兄长,弟弟怎敢不遵兄长之命。”虽说的不情不愿,到底是允了。

    刚迈进王婆家的院子,胤禛就是一怔,同时身后响起了九爷惊讶的声音:“四哥的马?”

    在院子里拴着的可不是胤禛的马吗?刚才胤禛用力抽出的一道道血印还在。

    一个穿着粗布大褂看上去三十左右岁的汉子站在马旁边,闻言警惕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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