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断交
林问胜的帐户不能登录。他亲友的帐户不能登录。苗齐浩的帐户不能登录。
木兰渺和林问胜虽然已经陷入僵局，他却没有想到林问胜会实施这样的报复。隐隐的恐惧感渗入了他的骨髓，虽是冬季，他的额头上已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
这些与林问胜有关的客户如果不再委托他管理，就意味着有十多位客户流失。他与客户在协议上约定，不得在服务期限内无故收回密码、撤走资金，否则本人所受的损失自负，如果对操盘手造成了直接经济损失还得赔偿。他曾担心客户在股市波动之时沉不住气自行操作股票，要求密码完全由他管理，但是客户们不放心，同时管理着密码。本以为他们会按协议由他全权操作，一夜之间就这样把他避之门外提前收回了帐户。目前客户们赢利不少，撤回资金他们不存在利益受损的问题，但是全盘打乱了他的操盘计划，带给他的损失是客户们意识不到的。这些客户都曾是信赖他的人，他难以和他们谈违约之事，只得忍气吞声。他更担心的是，这些帐户倘若另交他人管理，如果选不好操盘手，盈利是针挑土，亏损是水冲沙，前期的收获会很快化作泡影。
林问胜如果以此为报复，逼木兰渺重新布局新的操盘计划并不是最可怕的。那些直接间接的、说得清说不清的收入损失即使全部计在木兰渺头上，他相信自己可以在今后慢慢挽回。木兰渺害怕的是，林问胜带着如此的憎恨离开，无异于给他们的心头都捅了一刀，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挽回。他不断反问自己：帮苗喜越真的错了吗？就算有错，也只是错在对她有着剪不断的爱怜，他可以为林问胜放弃她。即便错了，其实又错在哪儿呢？她曾经帮过他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帮她这一次？他不能为了林问胜而牺牲她。
这样的结果他不愿去接受，他的天空摇摇欲坠。林问胜可以大骂他、冷落他，但不能这样决绝，他必须要去作个解释，并告诉他，他不会再去找苗喜越，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是夺林问胜所爱，他和苗喜越之间同样什么都不是。
他赶到顺帆海运公司大厦，当电梯路过第十四层，他想，网站应该搬了吧，物是人非了。
他找到林问胜的办公室，同事说他请假不知去了哪儿。他只好又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找苗齐浩。
苗齐浩见他找上门，若无其事的样子，像上次见他一样礼节性地请他坐在办公桌的另一头说：“难得你有空来我的公司，不知有何事呢？”
木兰渺直截了当，焦急地问道：“苗董，为什么不让我管理帐户？收益不满意吗？”
苗齐浩用一成不变的沉稳神情说出一句让他不寒而栗地话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木兰渺说：“我是按你的要求操作的呀，苗董还有什么要求？”
苗齐浩说：“我的要求你是知道的，别装傻。”
木兰渺说：“如果因为苗喜越网站的事，我想苗董一定误会了。”
苗齐浩说：“我的资金可以听你的，让你为所欲为；但是我的女儿，可没交给你。别忘了，就算是把资金交到你手上，也不表示它就稳稳当当属于你。”
木兰渺见他认定自己帮了苗喜越，就说：“我不会为所欲为，我做的每一步必定有充分的理由。”
“作为操盘手，你应该懂得庄家的意图。越儿是我手中的股票，我希望它能摆脱没有业绩的状态，从原地重新起步，然后一路走高。你却给她资助诱多，让她看似提前走上一步，却会在往后跌得更狠。你这样操盘可不好。”苗齐浩摇了摇头，观察着木兰渺的反应。
木兰渺说：“如果往后不跌，能走得更高呢！”
苗齐浩说：“小子，文学是什么？是闭门造车，胡编乱造。年轻人不做实际的事，成天在小圈子里相互幻想、捧场，成得了什么事？你看有几个搞文学的能摆脱饥寒交迫的命，曹学芹也不例外。越儿做了这么多年网站，做得像叫花子了，你居然还支持他！”
木兰渺说：“她有一套改进方案，可以商业运作，自食其力，为什么不能让她一试？”
苗齐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问胜没告诉你吗，我不许越儿再试来试去，他甚至向我打包票说你会听他的，不会帮越儿。”
木兰渺直埋怨林问胜给他打什么包票呢，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他强辩道：“苗喜越不只我这样一个朋友，我不帮她，别人同样可以帮。”
苗齐浩说：“我的女儿还不了解？她的好朋友，就是网站那一帮子，生活在精神的天堂，活在物质的地狱。她原来的同学，见她只会花钱不会挣钱，都退避三舍，谁还会帮她做傻事！”
木兰渺说：“苗董，我是这样认为的，现在网站有详细规划，以前没有资金去风险投资，没有业绩，成了冷门股。现在有业绩预期，我就当它是潜力股，相信它会涨起来。”
苗齐浩嘿嘿地笑了两声，透着深不可测的回音：“不是所有的冷门股都是潜力股，你还不是庄家，无法控制它的最终走势，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操盘手只能让庄家多些折腾。”
木兰渺想起他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并不能确定网站就一定成功，虽是无言以对也要自圆其说：“反正，我看好网站。”
苗齐浩转了话题，说：“听说越儿和你有些交情，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收买她吧？”
木兰渺见他把自己看得这样卑劣有些震惊，反问道：“她是大家闺秀，不会如此容易就被收买吧？”
苗齐浩说：“小林，你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这次我不能原谅。对不起了，既然你要违背我的意志，我只好撤回帐户终止合作，该给你提成的部分过两天会送到你手上。”
木兰渺说：“提不提成无所谓，如果挣来的钱用来帮助朋友一把都成了错误，那握在手中的钞票和废纸有什么两样？”
苗齐浩说：“不过呢，看在你是问胜的兄弟面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改正的机会，那就是收回你的资金，让越儿去做别的，什么都不做也行，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
木兰渺说：“苗董，我既然冒险做出了那样的选择，一定是经过了反复思考，不是心血来潮。你们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我不会反悔。”
苗齐浩说：“你还年轻，不要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也不要只看眼前。你要想好，世上没有后悔药。”
木兰渺说：“谢谢苗董教诲。如果我不那样选择，同样会后悔。”
“小林，有件事我还得提醒你，你要听好。”苗齐浩见木兰渺并不反悔，说道，“也许你听了会不高兴，但我必须让你知道，你愿意听吗？”
木兰渺说：“忠言逆耳，恳请苗董指点。”
苗齐浩注视着他的眼睛，稍停片刻，说：“你不要和越儿走得太近，她不属于你。我不许她和网站的人走得太近，只要与网站有一点点关系的人，都不行！”
木兰渺一阵揪心，他和她之间的沟壑就这样撕开在眼前，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面部平静，说道：“除了我自己，没人属于我，请苗董放心。”
苗齐浩说：“你和越儿是朋友，我也没想到。你违背我的意志，要成全她，我只得违反协议提前取回资金。我想，我们就到此为止，你和越儿也到此为止。”
木兰渺说：“我知道。请苗董能理解苗喜越……”
苗齐浩抬起手打住他的话，说：“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喜越的名字！我说了，她不属于你。我不许你们再有任何往来，别怪我独断。”
木兰渺站起了身，说：“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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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渺直截了当，焦急地问道：“苗董，为什么不让我管理帐户？收益不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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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齐浩说：“我的资金可以听你的，让你为所欲为；但是我的女儿，可没交给你。别忘了，就算是把资金交到你手上，也不表示它就稳稳当当属于你。”
木兰渺见他认定自己帮了苗喜越，就说：“我不会为所欲为，我做的每一步必定有充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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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齐浩说：“我的女儿还不了解？她的好朋友，就是网站那一帮子，生活在精神的天堂，活在物质的地狱。她原来的同学，见她只会花钱不会挣钱，都退避三舍，谁还会帮她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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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渺说：“谢谢苗董教诲。如果我不那样选择，同样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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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渺说：“我知道。请苗董能理解苗喜越……”
苗齐浩抬起手打住他的话，说：“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喜越的名字！我说了，她不属于你。我不许你们再有任何往来，别怪我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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