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旧情
木兰渺听得唏嘘不已，估计她针对的是苗齐浩，苗齐浩变了心，她才有了杀人的念头，也才理解了弟媳当年的绝情报复。他见江采墨正仇视着自己，似乎对弟弟不再是一味的爱，开始演变成恨，这种恨正投射在自己身上，慌乱地说：“墨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必走那样的极端吧。那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两败俱伤又何必？”
“等了十多年，等到的是辜负……让我成全他？可以啊。他又何必伪装成爱我的样子？他偿还不了我的青春！”江采墨说。
木兰渺说：“会不会是误会了？”
江采墨说：“我也想那是误会。不是，不是。”
木兰渺说：“有些事，不好强求的。”
“我知道，只怪我总在用谎言安慰自己，以为他还在乎。我好傻！”江采墨吸了一口烟，怨恨的眼神开始淡去，说：“所以，我想看着你，让我想想弟弟好的一面，忘记他坏的一面，让我从弟弟那里找到不杀他的理由……我不想成为弟媳那种人，为了负心人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女人，等待了那么久，等得这般境地？以为可以等来好结果，结果是男人的绝决。如果没有今天的意外，他还会伪装得神不知鬼不觉，让我继续等下去，等到老，等到死……欧帝一直盼着一家人团圆，他想过儿子吗？现在，爱也不是，不爱也不是，杀他不行，不杀也不行。”
木兰渺听得发悚，劝道：“他很爱欧帝，眼神看得出的。他对这个家肯定还是有着眷念，肯定是有些误会。”
江采墨一口干了红酒，放下杯子，轻轻拍了拍有些昏沉的头，说：“误会？不可能。中午他接电话的神色就不对，那电话一定是那女人打来的，晚上她又打过来了，是存心打的，我相信我的直觉……男人爱你，会挤出时间陪你；如果不爱你，会找借口远离你，这两年他回来不会多呆一天，给欧帝过完生日第二天就走。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些年他忙的时候会抽空给我打电话，甚至会说上一小时，还会腾出时间坐飞机来看我和儿子。后来，我想带欧帝移居上海，他总是不许。现在呢，如果没有欧帝，他连成都也不愿回了……你来我家这么久，听他给我打过电话吗？”
木兰渺心想你们通话难道会让我听到？你平时也没提起过他啊！不过还是安慰道：“这里毕竟是他的家，他会回来的。”
江采墨无奈一笑：“这叫江家，是我的家，不是他的家。他是有家室的人，在上海，我和欧帝要经他允许才能去上海看他。我是有条件去上海定居的人，他却不许。我真笨，没看出那是他不在乎我们，如果在乎，怎么舍得分居两地？”
原来苗齐浩在上海有家室，江采墨并非他妻子，欧帝是他们的私生子！苗齐浩在这位旧新欢面前又有了新欢！木兰渺这才意识到江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单纯，事情变得扑朔迷离。条件如此优越的她怎么也成了别人的婚外情？本可以主宰自己的幸福，却被别人控制了快乐。他不解。
江采墨说：“从真情到绝情，从天使到魔鬼，想起都不敢相信。他骗了我这么多年，每年都说要离婚娶我，要给欧帝一个名份，让我再等等。我以为他会像我弟弟那样，为了儿子、为了我放弃原来的家庭，实现他的承诺。哪怕只是抽时间来陪我们也行，我也不会怨他。唉，他就是他，不是我弟弟那样的人；他遇到了我，我下不了手，我弟弟付出了代价，他却可以消遥上海……不，也许哪天，我会下手的……但见新人笑，哪知旧人哭，以前是我笑，我没有想到他的发妻怎么想；现在，轮到我哭了，他的新欢不会知道我的苦。是不是报应啊！”
木兰渺跟着她叹气，不知怎么安慰，语言很多时候都显得多余。
江采墨继续说：“他已经不在乎我哭不哭了，也不在乎欧帝哭不哭……人是会变的，我的脸变老了，他的心却变年轻了。你能相信吗，他的新欢才二十岁呀，还是大学生，比他的女儿都还小，居然还为他怀上了孩子……他害了我这么多年，还要去害下一代，作孽呀！”
木兰渺越听越不敢相信，他理解了她在大厅里的绝望与愤怒。这样的故事总在上演，前赴后继，演员们都自认为是喜剧中的主角，到了剧终散场才看清那不是喜剧，自己只是个配角。
江采墨继续说：“如果那个小女人有修养，比我更爱齐浩，我会自叹不如，不会和她计较，她和我不过是一样的角色。但她又是个什么东西呢？我真是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样无耻的人，居然打电话来告诉我她怀上了！真不要脸！看上这样的人，我不服，真的不服！”
木兰渺吃惊之余只好安慰她：“时间一长，苗总就会知道谁好谁坏了。墨姐，你是最好的。”
“男人的心一旦野了，难以回头的。何况，我本来就是不他的什么。”江采墨无望地说，“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他也不告诉我，说我瞎猜……瞎猜？我不过就在屋里帮他接了一次电话，就遇上了那个女人。她居然知道我在这边的一切，说齐浩不会舍近求远，她会给齐浩生个儿子……这个臭女人，还笑我十多年没有本事把他拴住，现在就更不要奢望了……你说，你说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好在哪儿？好在哪儿？齐浩是个有身份的人啊，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不上档次的女人？我真是想不通！他要去快活，我可以放手，为什么还要那样有意害我，让我在这里等啊等……你说，齐浩还凭什么留在我这里？滚到上海去吧！”
江采墨已经泣不成声。
木兰渺为她递上了湿巾，连连为她叹息。
江采墨擦了眼泪说：“在你们眼里，我过得很奢侈很幸福是吧？错觉，都是错觉……我在这里哭的时候你们看不见……我一直在等他实现诺言，他却忘记了，说他从来没有和我有什么承诺……真可笑，他说这话居然那样自然……我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衣冠禽兽？”
木兰渺劝道：“墨姐，你别太伤心，事情如果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就换个方式生活。没有他你同样会生活得很好，也许生活得更好。”
江采墨说：“我把十多年的感情和青春都押在他的身上，耗尽了我的感情，我不会再爱谁了，心都死了。”
木兰渺说：“痛苦既然注定，不如直面现实。欧帝伴着你，比女人伴着他更长久。”
江采墨哼地一声苦笑，转过话题说：“知道欧帝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木兰渺摇摇头，他一直就对欧帝的名字充满着好奇，猜测不出它的来由。
江采墨说：“那年，齐浩回成都办手续，借了朋友一辆奥迪，不巧车在路上出了故障。我那时在开出租车，刚好经过，帮他修理了一下，没修彻底。他就搭上我的车去办急事。为了赶时间，我把车速开到80到120，在车来车往的路上狂飙。他坐在后座上，吓得双手抓住前面的座椅大吼注意安全，我有把握，根本不听。结果呢，我把他安全准时送到了位，他惊恐之余把一个文件袋丢到后座就离开了。那时我们都没有手机，我过后才发现了文件袋，里面是些申请表和证件什么的，就赶紧送到了他下车的门口。他正在门口急得团团转，根本没注意我的车牌号，居然在门口等到了有人把文件袋送回来的奇迹。那时已是中午，没人办公了，他就请我吃饭表示感谢。我说，我还要拉客，不能耽搁。他就说，这趟为他而往返的所有损失他全包了。”
木兰渺问：“他没有怪你开了快车，让他丢了东西，得不偿失反而误了他的大事？”
江采墨摇摇头，说：“这就是天意吧。他本来要去找的领导开紧急会议去了，约好的时间那天正好改了期，我没有误到他的事。”
木兰渺说“嗯”了一声。什么是天意呢？天意就是当时觉得是老天在眷顾自己，后来才知道那是老天在捉弄自己。
江采墨弱弱地继续说，语调低下去了，但情绪显得更高涨了：“于是，我们就在路边一家小店吃饭……那顿饭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那样幽默，又那样有学识……他说，他自以为他的驾驶技术很好，没想到我在车流里开快车的技术让他不敢想象……不到一小时，我们就一见钟情了，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对男人动心。离别时，他说那个失而复得的文件袋差不多挽救了他的公司，就送我一万元表示感谢。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他那么有风度又那么大方的人，对他的喜欢更不用说。为了让他记住我，也因那时很需要钱，我就收下了，说到时一定还他……那年，弟弟刚好去证券公司工作，我就把这笔钱交给弟弟投资股票或者期货，很快就有了收益。后来我把这事告诉了齐浩，他也就开始托我弟弟帮他运作一些资金。这样，我和齐浩交往就很频繁，再后来就有了欧帝。欧帝的名字就是为了纪念那辆出了故障的奥迪而取的，是它带给我们的缘分，也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财富。唉，现在财富有了，人却飞走了，留下那个名字让我暗自伤心……”
木兰渺感慨地说：“欧帝的名字我暗中猜测了无数可能，原来是样。”
江采墨说：“以为欧帝是我们的一段姻缘，现在看来真是一段孽缘。老天报复我，报复欧帝，却不报复他……不，不是老天不报复他，是我没有报复他，没有让他受到我弟弟那样的惩罚。”
木兰渺见她眼睛又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劝道：“墨姐，因果自会有报，过好自己的每天才是。”
江采墨淡漠地说：“因果有报，怎么总报复到我们这种善良女人的头上？那些逍遥自在的男人，有几个真正遭到报应了？只有我弟弟才遭到了报应。不，不能让齐浩这么说走就走了，我要去找他，找这个伪君子！”
木兰渺见她有如此打算，着急地说：“墨姐，很多事是不能后悔的，只有面对现实想办法去解决，鱼死网破对谁好呢？不如放他一条生路，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
江采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说起来轻松，做起来不知有多难了。小林，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我是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明天，我要去接侄女过来，带她去看看妈妈。侄女已经很恨我、很恨她的妈妈了，不知道会不会见我，会不会去看妈妈。也不知道弟媳会不会见我。不管怎样，我要代弟弟去向她恕罪，也为我恕罪。唉，风流一时，悲哀一世呀！我可怜的弟弟和弟媳，还有我那可怜的侄女小绒，和欧帝差不多大，至今还呆在乡下呢！……今后，我要照顾她们了，我欠她们的太多了！”
那晚，木兰淼对江采墨有了新的认识，而对他影响最大的则是她弟弟的发家经历，他开始偷偷学炒股，指望着哪天靠股票发财，让自己不再困窘。因为苗齐浩的这次出现，让他中了魔似的一步一跌走到了今天，他不知道是该怨还是该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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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渺说：“会不会是误会了？”
江采墨说：“我也想那是误会。不是，不是。”
木兰渺说：“有些事，不好强求的。”
“我知道，只怪我总在用谎言安慰自己，以为他还在乎。我好傻！”江采墨吸了一口烟，怨恨的眼神开始淡去，说：“所以，我想看着你，让我想想弟弟好的一面，忘记他坏的一面，让我从弟弟那里找到不杀他的理由……我不想成为弟媳那种人，为了负心人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女人，等待了那么久，等得这般境地？以为可以等来好结果，结果是男人的绝决。如果没有今天的意外，他还会伪装得神不知鬼不觉，让我继续等下去，等到老，等到死……欧帝一直盼着一家人团圆，他想过儿子吗？现在，爱也不是，不爱也不是，杀他不行，不杀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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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苗齐浩在上海有家室，江采墨并非他妻子，欧帝是他们的私生子！苗齐浩在这位旧新欢面前又有了新欢！木兰渺这才意识到江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单纯，事情变得扑朔迷离。条件如此优越的她怎么也成了别人的婚外情？本可以主宰自己的幸福，却被别人控制了快乐。他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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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渺感慨地说：“欧帝的名字我暗中猜测了无数可能，原来是样。”
江采墨说：“以为欧帝是我们的一段姻缘，现在看来真是一段孽缘。老天报复我，报复欧帝，却不报复他……不，不是老天不报复他，是我没有报复他，没有让他受到我弟弟那样的惩罚。”
木兰渺见她眼睛又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劝道：“墨姐，因果自会有报，过好自己的每天才是。”
江采墨淡漠地说：“因果有报，怎么总报复到我们这种善良女人的头上？那些逍遥自在的男人，有几个真正遭到报应了？只有我弟弟才遭到了报应。不，不能让齐浩这么说走就走了，我要去找他，找这个伪君子！”
木兰渺见她有如此打算，着急地说：“墨姐，很多事是不能后悔的，只有面对现实想办法去解决，鱼死网破对谁好呢？不如放他一条生路，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
江采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说起来轻松，做起来不知有多难了。小林，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我是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明天，我要去接侄女过来，带她去看看妈妈。侄女已经很恨我、很恨她的妈妈了，不知道会不会见我，会不会去看妈妈。也不知道弟媳会不会见我。不管怎样，我要代弟弟去向她恕罪，也为我恕罪。唉，风流一时，悲哀一世呀！我可怜的弟弟和弟媳，还有我那可怜的侄女小绒，和欧帝差不多大，至今还呆在乡下呢！……今后，我要照顾她们了，我欠她们的太多了！”
那晚，木兰淼对江采墨有了新的认识，而对他影响最大的则是她弟弟的发家经历，他开始偷偷学炒股，指望着哪天靠股票发财，让自己不再困窘。因为苗齐浩的这次出现，让他中了魔似的一步一跌走到了今天，他不知道是该怨还是该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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