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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1你想要的,我会给你的!

    保成再去找明蓉的时候,被拦在门口的小五告知,她身子不爽利,歇下了。

    保成负手而立,目光直直地看向她身后的雕花木门,锐利的视线仿佛一把把无形的利刃,穿过这形同虚设的门,直接没入屋内。

    许久,屋里还是没有动静,保成一言不发地垂下眼睛,然后转身离去。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明蓉又请三大巨头到庄子上来泡温泉,康熙推辞了,毕竟他事多着呢,倒是孝庄和太后都一块儿来了。

    “明蓉丫头这些日子来过的可好?”孝庄躺在榻上,一边享受着明蓉的按摩一边拉着家常。

    明蓉笑了一笑,“有乌库玛么护着,明蓉怎么会过的不好?”

    “唉,到底是哀家连累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乌库玛么,咱们不是说好不提了吗?”明蓉撒娇着,“明蓉只恨自个儿不够警醒,居然让那脏东西伤着了乌库玛么,您不知道明蓉有多庆幸能接住您,不然明蓉怕是这辈子都安心不了了,这可不就正好?”

    孝庄闻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哀家知道你的孝心,你自小的时候谭拓寺的了悟大师就说过你是有福的,只是你这福气太厚了,对大清好,对爱新觉罗家好,只对你自个儿,却不是那么好了。”

    明蓉娇俏一笑,“哪里就不好了,明蓉觉得挺好,就像旁的人都说乌库玛么很是威严,可是明蓉就觉得慈祥,可不就是乌库玛么疼我,这样明蓉还觉得不好,那当真是贪心不足、不知惜福了。”

    孝庄又叹了一声,然后又问道:“你跟哀家说说你往后是如何打算的?”

    明蓉有些惊讶地看了孝庄一眼,“明蓉不明白乌库玛么的意思,明蓉如今这般不是挺好吗?”

    “你这是得过且过!”孝庄居然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是咱们大清的公主,怎么能就这么孤独终老?!”

    孝庄这不是想给她赐婚吧?

    不要啊,明蓉真是要哀号了,怎么回事啊,这康熙刚消停了没多久,怎么孝庄又开始了?早知道就不装受伤了让她欠下这么大的人情了,真是,这也太积极了点吧。

    “乌库玛么……”明蓉的声音有点涩涩的,“明蓉这样真的挺好,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要什么有什么,这也就行了,旁的,明蓉也不想了。”

    “你这丫头难不成还真要出家做了姑子?”孝庄一瞪眼,然后停了停才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看张英的次子,也就是廷玉那孩子如何?”

    明蓉心头一跳,然后淡淡地笑道:“明蓉自小就跟他认识,他是个好的,才学样貌无一不是上等,往后自然能配个好姑娘。”

    孝庄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倒是大方的很,”想了一下接着道:“哀家便也不瞒你,是张夫人递了牌子进宫来,探了哀家的口风,廷玉那孩子是真喜欢你,哀家可听说他为了你在张英书房门口跪了一夜,你既是知道他是好的,怎么还这般推辞?”

    “正是因为他是个好的,往后前程不可限量,我又怎能拖累了他。”明蓉垂下头,淡淡地说着,让孝庄瞧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怎么就叫拖累了,你可是咱们大清的公主,能招赘了他可是给他脸面。”孝庄越发是恨铁不成钢。

    “乌库玛么,明蓉实在不愿嫁人,现在也不愿想这些,请乌库玛么……”话未说完,已无语凝噎。

    孝庄一下子顿住了,然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没再说话。

    明蓉伸手擦擦那不存在的眼泪,歪过头去撇撇嘴,一个两个穷操心。

    还有张廷玉,明蓉自他那天走掉之后,就开始回忆自个儿从小到大的事情,发现也没什么地方特别引起他的注意啊,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喜欢她了呢?

    而且,根据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保成是储君这件事来看,很有可能他求娶她,完全是为了不让她毁掉保成的皇帝之路,一个帝王怎么能沉湎于儿女情长呢,一个帝王又怎么能有违礼法乱伦而被天下百姓诟病呢?所以小玉同志完全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典范,是具有高度爱国情操的楷模啊。

    明蓉想通了,另外点点头表示肯定。

    孝庄年纪大了,身子畏寒,所以在庄子上住的很是舒心,一直住到了十一月底才回去。

    明蓉看看也快过年了,也跟着回宫了。

    第二天就是她的生辰,三大巨头都有赏赐,另外各宫的娘娘也另有礼物送来,兰芷、兰静、兰恪还专门来西三所向她道贺。

    只是明面上虽说是道贺,事实上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兰芷倒还好一些,眼里的情绪藏的毕竟是深点,兰静就不同了,话里、眼里的同情、怜悯还有幸灾乐祸掩都掩不住,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提起保成有多关照她,明蓉淡淡地笑着,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兰静就变成这种样子的。也许是从她发现其实她应该有定例的骑马装开始?

    她的额娘是个小小的贵人,而且也并不是特别受宠的那一类,内务府克扣也是正常的。

    明蓉在发现之后,本想卖她们一个好,便让保成出面去解决了这件事,顺便去康熙那里报备一下,也算是顺便体现一下保成的友爱之心。

    只是没想到,兰静从那之后就巴上保成了,见保成和她亲密之后竟然生出嫉妒心,最后凡是她有的,兰静居然也想着要,也不想想她可是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公主,若是逾例了惩罚可不会低的。

    其实明蓉实在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若是也想康熙宠着那你也主动点啊,康熙难得能与她讲一次话还那么小家子气地装淑女装羞涩,这做派康熙天天看那些后妃已经看乏味了亲,然后待康熙不理她了,又躲在一边自怨自艾,还迁怒明蓉。

    简直莫名其妙。

    这次传出明蓉克夫,恐怕她是最高兴的吧,而且宫里能那么迅速地传开,她的功劳可不小,被皇太子照顾着的人呢,谁还敢怠慢了不成?

    不过明蓉也懒得和她计较,反正往后也是要嫁到蒙古的,她犯得着掉了自个儿的身份吗?

    随便聊了一会,明蓉借口倦了便送了客。

    到了晚上,照例是一万长寿面,只是做这长寿面的人却没出现。

    明蓉盯着散发着香气的面,无语咬牙。

    该死的保成,你来哄一下我会死吗?我说不想见你,你就不来见我了?居然跟我冷战,姑娘我是吓大的吗?冷战就冷战!

    明蓉把头一扭,“捧下去,我今儿个不想吃面!”

    小五一愣,有点不能确定,“主子,这是殿下……”

    “不准在我跟前提他!”明蓉一瞪眼,“我说不吃就不吃,换米饭上来!”

    小五突然好想擦汗,想想还在旁边屋子等消息的大清皇太子殿下,实在是左右为难。

    “主子,这面可是殿……可是要费上不少功夫的。”

    明蓉一撇嘴,“小五你这话真是稀奇了,但凡是做吃食,那样不是要费些功夫的,行了,赶紧换米饭。”

    小五踌躇了一会儿,只好捧着面条出去了。

    明蓉轻哼一声,呆呆地凝视着桌上跳跃的灯火,心里把某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可是在心底骂我呢?”

    突然从窗口传来的声音吓了明蓉一跳,随即扭过头去不搭话。

    保成将原本只是留了一条缝的窗户拉开,然后轻轻一跃,便飘然滑了进来,然后伸手就要抱她。

    明蓉身子一侧,直接躲了过去。

    保成倒是不信邪,继续来捉她,依旧让明蓉躲了过去,保成渐渐开始认真了,直到用了八分力,依旧没捉住明蓉,让她轻松地躲了过去,如此他已经知道,往日是明蓉不愿躲他,不然依明蓉的身手,他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保成停了下来,眼中闪过明明灭灭的光彩,然后在桌边坐了下来,“坐吧,我不碰你,只与你说说话可好?”

    明蓉扭过头去依旧不吭声。

    保成也不在意,只是开始轻描淡写地说起近日又读了什么书,办了什么差。

    明蓉渐渐就认真地听了起来,面色也不再是赌气的模样,保成眼中一闪,然后开始说着他近些日子又累又烦,晚上还总是睡不好,弄得白日里精神越来越差,已经被康熙说了好几次了。

    明蓉闻言蹙起眉头来,然后上前给他把脉,“让我瞧瞧。”

    保成乖乖地伸出手臂来,然后趁着她凝神摸脉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她,还不待她开口,唇已经压了上去。

    直到明蓉瘫软在他臂弯里,保成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她满脸绯色,迷蒙的双眸以及嫣红的唇瓣,保成只觉得口中发干。

    刚想要再尝尝那甜美的滋味,那边回过神来的明蓉已经气得咬牙了,涨红着脸睁开他的手臂,“你,你耍诈!”只是这样的气愤却让她眉眼之间的粉色更加浓艳,眼波潋滟的仿佛初融的春水般动人。

    保成将她拉回怀里,轻轻一笑,声音还带着方才动情的嘶哑:“我哪里耍诈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这些日子真是没睡好。”

    明蓉拍掉他在她脸上作怪的手,横了他一眼,那带着羞恼的媚色让他心头一动,“我怎么就没瞧出你哪里没睡好了?我瞧你分明是好的很呢。”

    “我以为你不看都该知道我不好,”保成的声音又哑了下来,低低地呢喃着,“一点都不好。”

    明蓉见他的眸光慢慢暗了下来,然后其中似乎渐渐燃起了火光,心里一突,忙起身坐到他对面,不去看他的眼神,“你怎么就不好了?”

    保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清明,声音却带着淡淡的委屈,“那日你见过那张廷玉便不再见我 ,我知道,你必定是被他说动了,把我与你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我才没有!”明蓉下意识地反驳,然后对上保成“你就是”的眼神,侧过头说道:“谁,谁让你之前不信我了,我都那么和你说了,你好生气,我,我也很生气呀……”

    保成眼中掠过一丝笑意,转转瞬即逝,然后继续委屈道:“可是那本来就是你瞒着我的呀,你让我怎么信你?你瞧,小四与你不过几月没见,你便与他递信,我可也是好久不曾见你,你怎么就不递信给我呢?可见我在你心里头是最不重要的。”

    “你活该,谁让你不理我的,我让小五拦着你,你又不是进不来,是你根本就不愿见我!”明蓉开始指责。

    “可是你都说不见我了,我若是强闯了你更生气了怎么办?”

    保成笑了起来,然后意味深长道:“原来,你喜欢我用强的啊……”

    明蓉的“腾”地一声,脸在瞬间红透了,连白玉般的耳朵和脖子都没有幸免。

    “保成,你再胡说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保成笑着将炸毛的某女拉到身边,“原来,你之前不是真的生气了啊……”

    “保成!”

    保成慢慢地吮上她的脖子,用牙齿轻轻地嘶咬着,“乖,别动……”

    明蓉身子一颤,下意识地躲避着他放肆的举动。

    只见保成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既然长寿面你不愿吃,那我再送你其他的可好?”

    “是,是什么?”明蓉被他那满含着侵略性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忙挣开他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保成逼近一步,明蓉再退,他再逼,将明蓉逼到了小榻边上,然后直接整个人压了上去,紧跟着亲上她的下巴,声音低哑的仿佛梦中细碎的呢喃,带着些莫名的邪媚和诱惑,“我把我自个儿送与你,可好?”

    明蓉完完全全地呆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上方微闭着眸子亲吻她的保成,喃喃道:“其实,你才是穿来的吧?”

    “嗯?你说什么……”声音没入相接的唇齿之中。

    “唔……保成……”脱线的某女终于被他压迫而急切的肆虐拉回神智,明蓉侧头挣开他的吻,双手撑在他胸前,不停地用力推拒“我不要,我不要,你快点起来!”

    保成抚着她的嘴唇,然后歪了歪头,看向她的目光像是马上要扑向目标的雄狮一般,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我记得方才你说过,喜欢我用强的……”

    明蓉的脸烫的可以煎蛋了,然后掌中浮起一丝真元,柔和的力道轻松地推开保成,明蓉随着力道一起身,扶住了一时身形不稳的保成。

    “你……你别再胡说了,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保成看着闪躲着目光不瞧他的明蓉,叹了口气将脸埋到她的颈窝,费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和汹涌的欲望,轻喘着低声道:“那待我生辰,你将自个儿送与我可好?”

    明蓉脸红咬牙,“你每日当真有认真办差吗?瞧瞧你都想的什么?”

    保成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想拥有你、想得到你,我想要你,有何不对?”

    “你,你还有脸说,简直……”明蓉在现代不是没有遇到过性暗示,通常是“能不能留下过夜之类”,这已经够直接了,可是,谁能料到,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而且还是个十四岁的初中生,这么明显这么直接地告诉你:我想要你!

    还有何不对?!

    一点都不对!

    “你这都想的什么?成日里胡思乱想难怪没精力办差,你活该被皇阿玛训斥,还骗我没睡好?你瞧瞧你才多少岁,便见天地就知道惦记着这些,你往后还怎么建功立业,依我看,全都是嘴上说的好听罢了。”

    保成仍是笑,侧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起身道:“明年的大选,大哥怕是连福晋都有了,我如今房里却一个人都无,你怎么就没想着奖励我的?”

    “还奖励你?听你这话还是怪我拦着你收房不成?”

    “我可不敢……”

    “是啊,是不敢……”明蓉轻哼一声,将他推到一边,自己做到桌边去喝茶。

    “也不愿……”保成低笑着:“我说过只要你的,可你偏又……”

    “保成!”明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胡说八道。

    “哎,想想明年大哥大婚,后年估计孩子都出生了……”

    明蓉红了脸,站起身来推着他,“孩子什么孩子,什么都别想了你,赶紧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一边说着解开了结界,一边将他往门外推。

    保成握着她的手笑道:“怎么就没不想了?往日若是血脉相近你倒说生下的孩子是傻子,如今不是已经知道你本该姓瓜尔佳,那还须顾忌什么?”

    明蓉咬牙,“该顾忌的多了,如今头一件就是你胡思乱想着差事都办不好,最后被皇阿玛训斥--赶紧回去吧你!”

    保成见她是真的急了,这才顺了她的意:“好好,都听你的,只是那碗面你可别忘了用。”

    “知道了,不过十几岁,倒啰嗦的像是老妈子。”

    保成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这才离开。

    可是这世上从来都有这么巧的事情。

    碰巧平日里都窝在次间的明蓉这一日就跑到书房去看书,于是晚膳也跟着在那用。

    碰巧明蓉刚将那结界解开,而刚刚因为小五的阻拦没能见到明蓉的小四就从那书房的窗户底下经过,然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几句话,瞧见了保成离开之前的那个吻。

    碰巧保成当日教给小四的功夫就是小五她们学习的功夫,所以保成和明蓉都根据那武功的心法特点,把小四认做是跟在保成身边的暗卫其中一个。

    而在保成和明蓉各自回房之后,那碰巧听到一些话、看到一些事的小四简直算是落荒而逃,心底泛起的苦涩与欢喜不停地交织着,复杂的滋味涌上来,将他的眼眶涨得通红,他想找个地方大喊几声或者大笑几声,他想将一个人揍一顿再抱着另外一个人笑一场。

    可是他最终什么都没做,他从西三所奔出来,然后慢下了脚步,渐渐地将有些混乱的脚步调整过来,又变得像以前一样稳,甚至比以前更加稳,更加坚定。

    他突然转过身来,攥紧了手指,看向某个方向,然后微微勾起了唇角,那平日里一直板着的脸瞬间柔和起来,仿佛一盏暖黄的灯,照亮了四周。

    第二日,保成恢复了到西三所用膳的习惯,谁知紧接其后,小四也跟了过来。

    “见过姐姐、二哥。”

    “小四怎么来了?”明蓉看了一眼神色不变的保成,接过了话头。

    小四神色放柔,“姐姐时常住在庄子上,小四已经许久不曾用过姐姐做的吃食了,姐姐今日做的吃食可够多加小四一人的?”

    明蓉再次看了一眼保成,见他没有说话,于是笑道:“自然是够的,小四能喜欢姐姐做的吃食,姐姐很高兴,今儿个晚上多吃点。”

    小四自然不会错过明蓉看向保成的目光,眼中光暗明灭,垂下眼睛笑道:“多谢姐姐,是小四贸然打扰了。”

    “小四说的哪里话?能来姐姐高兴都来不及,先坐吧,姐姐去吩咐摆膳。”

    “多谢姐姐。”小四依言坐下。

    明蓉一走,便就只剩下保成和小四两人,沉默在屋子里蔓延着,两人都是垂眸抿着手中的茶水,一言不发。

    明蓉进了门来见状将保成手中的杯子夺下来,习惯性地嗔道:“早与你说过用膳之前不要喝太多的水,怎么偏就不听。”

    保成笑了起来:“只是捧着罢了,并未多用。”

    小四垂下眼睛,眸子里一片暗色。

    “可是这屋里太冷?你那手炉呢?”明蓉四处一张望,这才猛然想起小四过来了,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兀自笑得开心的保成,然后对小四道:“小四可听到姐姐刚才的话,不要喝水了,一会儿还要用膳。”

    小四抬起脸,神色柔和,“知道了姐姐。”

    “你衣裳穿的可够,这屋子里可觉得冷?我嫌烧碳太闷气,所以烧了一会儿炭盆就送出去了,你若是觉得冷,那姐姐就给再捧回来?”

    小四摇摇头,“不必了姐姐,这般却是刚好,劳姐姐费心了。”

    “那便好,过来用膳吧。”

    三人围着桌子坐定,菜一道道地摆上来,保成仍是时不时地取些菜给明蓉,而小四也不逞多让,明蓉扯了扯唇角,通通笑纳了。

    好不容易用完之后,保成不走,小四也不走,三人各自沉默着。

    终于明蓉轻咳了一声,然后扯着笑问道:“小四今儿来姐姐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吗?”

    小四垂着眼睛摇了摇头:“并没有。”

    明蓉无语了,她总不好赶人吧,于是朝保成使了个眼色。

    保成瞧着她一笑,岿然不动。

    明蓉放软眼神作祈求状。

    保成这才慢条斯理地起身,朝明蓉道:“那你早些安置,我先回去了。”

    “路上慢些,仔细脚下。”明蓉也随即站了起来。

    “知道。”保成点点头,然后又朝小四道:“小四也早些回去罢。”

    小四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送二哥。”

    保成也没再看他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两人看着保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然后继续沉默着。

    明蓉实在是郁闷,“小四可是有什么话要和姐姐说?”

    小四低着头,摩挲着青花瓷杯盏,沉默着半晌不说话。

    正在明蓉头疼加纳闷的时候,他突然间起身朝她这边走来,盯着她的眼里闪烁着看不懂的光彩,他走的很快却很稳,几个呼吸之间,便到了她跟前,然后在她怔愣之间,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温软湿热的舌尖轻轻地从她唇上滑过。

    一触即分。

    “我走了,”他垂着眼睛低低地说着,“姐姐……”

    “小四!”明蓉蹙起眉头来,起身走向已经出门的小四,“往后不许这个样子了,我是你姐姐!”

    小四侧了侧头,然后轻轻地勾唇,“小四记住了,姐姐。”随即不急不缓地走远。

    明蓉皱着眉头回屋,手指忍不住抚上他亲过的地方。

    是不是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把她和小四的距离界定的那么近,也不该因为一时的同情让他逐渐加深了对她的依赖,更不该因为保成这个弟弟的“变质”而将对弟弟的感情放到他的身上。

    一根手指也跟着抚上来,然后是温软的唇贴上来。

    “他已经明白了,你会怎么办?嗯?”去而复返的保成似乎有点漫不经心地问着她。

    明蓉揉了揉额头,“往后我便避着他一些吧。”

    保成玩着她头上垂下的流苏,“你避不开他的。”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拔下她头上的簪花,开始给她卸妆。

    “那我住庄子上去还不行吗?”明蓉也有些头疼。

    “马上就要过年节了,皇阿玛会允你回庄子上?”一个个发饰都被卸下,乌黑华顺的青丝慢慢地散开,滑落在她身后。

    明蓉仰头看他,“那你说怎么办?”

    保成拈起她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一边轻描淡写道:“只要过了这个年节就好了。”

    “为什么这么说?”

    保成避而不答,而是俯下身,吻住她的唇:“你想要什么,我都知道,我有的,都会给你,我没有的,也会寻来给你……”

    腊月二十二,官府封印,各地停止办公,正式开始庆祝新年。

    在交泰殿举行完仪式之后,保成跟着康熙回了乾清宫。

    “皇阿玛,”保成低着头换了一声,然后抿抿嘴,“儿臣能否单独和皇阿玛说几句话?”

    康熙倒是好奇了,坐到了炕上问道:“哦?保成要说什么?”

    保成看了看康熙,神色有点局促,眼中一片清澈和孺慕,当然此时还有些不安。

    他跪了下来,低声道:“若是儿臣说的不对,还请皇阿玛息怒。”

    康熙眸光暗了一下,然后笑道:“保成如今也变坏了,话还没说,倒是让朕先息怒。”

    “皇阿玛,”保成呐呐地唤着,然后道:“儿臣只是怕皇阿玛气坏了身子……”

    康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且先说说看。”

    保成抿了抿嘴,又踌躇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一般磕了个头,然后认真道:“请皇阿玛允许儿臣出宫。”

    “你说什么?!”康熙蹙起眉头,“给朕说清楚!”

    “皇阿玛,儿臣想出宫四处游历,认真地看看咱们大清的江山。儿臣每日跟着皇阿玛学习政务,儿臣见着了皇阿玛为大清的呕心沥血,可是儿臣也想看看,在皇阿玛的辛苦之下,百姓们的生活,恳请皇阿玛准许。”

    康熙有点惊诧,面色却丝毫不变,“你怎么会有此想法的?”

    “回皇阿玛,是因为儿臣认识到了和皇阿玛的差距,若说皇阿玛是那巍峨的高山,儿臣怕不过是个小小的土丘,皇阿玛学识渊博、通晓古今,儿臣虽然早已出阁,可是如今无论诗经子集,治国良方都不过照本宣科,浮于表面,有诗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故而儿臣便由此一念。”

    “可还有旁的理由说服朕了?”康熙眸光轻动,“要知道你可是大清的皇太子,位居东宫,并不是可以轻易出宫的,更不要说出了这京城。”

    “皇阿玛,让儿臣出去见识闯荡一番吧,从来都是纸上谈兵,又如何能真正在战场上杀敌,若是不让儿臣去亲自观察甚至轻身体验一下百信们的生活,往后儿臣只会觉得这些权利和尊贵来的实在太容易,儿臣会不知珍惜的,那又如何能真正为百姓办事,为我大清谋福?”

    康熙沉默了许久,终于低叹着开了口:“保成,你还是没有说实话吧,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在朕面前说谎了?”

    保成垂着头,沉默了许久,然后挪动着膝盖跪到康熙跟前,像小时候一般趴在他膝盖上,脸埋进他怀里:“皇阿玛想听实话,那儿子就说。”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皇阿玛,儿子已经长大了,在皇阿玛手把手的教导下也懂事了,如今也开始跟随着皇阿玛办差,可是皇阿玛想过吗?儿子大了,您还正当壮年,您还有您的雄心壮志,您立了儿子为皇太子,大清的储君,可是你也让儿子开始参与政事,儿子……”

    康熙的身体轻轻地一僵,然后抬手抚上了保成背,低低一叹,却带着复杂和欣慰。

    “儿子不想最后和皇阿玛有什么冲突,儿子是皇阿玛自小带大的,儿子也知道皇阿玛是把儿子放在心尖上疼爱,所以儿子更不能,儿子不能失去皇阿玛,儿子,请皇阿玛恕罪……”

    “你想的太多了,保成,皇阿玛的位置本来就是留给你的,现在开始教你也是为了往后的准备,你如今不过才十四岁,还小着呢,待你再长大,壮年之后,皇阿玛已经老了,这大清就会交给你了……”

    保成抱住了康熙的腿,“才不会呢,皇阿玛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康熙笑了起来:“天天被人喊着万岁,难道就一定万岁了?”

    “皇阿玛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保成再次强调着,顿了顿又道:“太子不御政,请皇阿玛允了儿子吧,给儿子封个限制,儿子四处走走,也好给皇阿玛捉一捉蛀虫。”

    语气带着亲呢的撒娇。

    “朕瞧着你是贪玩,还为自个儿找借口。”

    “才不是,”保成语气轻快地反驳,顿了顿又道,“儿子是想了许久的,自皇阿玛告诉儿子小四的话之后,儿子就开始在想了,小四因为不想失去儿子这个二哥,所以坚持不让皇阿玛立皇贵妃娘娘为后,那儿子也不想失去皇阿玛,所以坚持太子不御政,皇阿玛便允了儿子吧,你都允了小四了,可不能这么偏心。”

    康熙笑了起来,“你也是个皮猴,平日瞧着不是还挺稳重的?”

    “儿子可是一直都很稳重的。”

    康熙轻抚着他的背,若有所思了半晌,才含笑着开了口,“保成,你跟皇阿玛说实话,你想当皇帝吗?”

    保成一动,然后老成地叹了口气,“既然皇阿玛这么问了,那儿子也就实话实说了,儿子不想,最起码,现在不想。”

    康熙好奇了:“你给朕说说是为什么?你可是朕的嫡子,大清的皇太子!”

    保成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语气欢快道:“若是儿子说了,皇阿玛可千万别生气,因为儿子觉得姐姐的话说的对,姐姐说,当皇帝当皇帝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吃的比猪烂,干的比驴多,整个儿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康熙脸黑了,然后一揪保成的耳朵,“你好的不学,怎么就总爱和你姐姐学这些不靠谱的东西?”

    “疼疼,皇阿玛,快松手,捏坏了您这么优秀的儿子可就不这么完美了。”

    康熙一下子给气乐了,“你倒还好意思说,朕平日里瞧着你也并没有这么顽皮,今儿个是怎么了?”

    保成一边抓着康熙的手臂一边龇牙咧嘴道:“儿子平日里都是装的,儿子今儿个是为了和皇阿玛说心里话,儿子实在不想闷下去了,皇阿玛就快些允了儿子吧?”

    康熙又使劲扯了几下,才轻哼着松开手,“瞧瞧,方才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什么为大清谋福,朕瞧着你就是想着出去玩的。”

    “不是顺便嘛,”保成脱口而出,然后一咬唇,赔笑道:“那主要还是好好体察民生,真的。”

    “朕信你?”康熙瞪了他一眼,“朕还就奇怪呢,你自小被那皮猴带大,怎么就出落了个稳重的性子,没想到,都搁底下好好藏着呢,此番可是给了朕一个大惊喜!”

    保成讪讪,“皇阿玛说笑了,儿子不敢。”

    “你有还什么不敢的?骂朕的话都出来了。”

    “哪里有,那完全是表明皇阿玛的废寝忘食、勤政爱民。”保成讨好一笑。

    康熙轻哼:“旁的也就罢了,你给朕说说,朕怎么就吃的比猪差了?”

    保成赔笑,“那不是,是和姐姐做的吃食比起来嘛……”

    “你尽跟你姐姐学这些旁门左道,你这样子朕往后还怎么放心把大清的江山交给你?”

    “没事,皇阿玛必定会长命百岁的,到时待皇阿玛累了,儿子的儿子也长大了,皇阿玛直接把皇位交给他吧!”保成一脸无所谓地说着。

    康熙气笑了,“你倒真是个图省事的啊,你那儿子还不知道在哪呢,就先被你拉来堵朕的嘴了?”

    保成一脸认真,“能者多劳,儿子还是旁边站着比较好。”

    “你且离朕远一些,朕再听你说话非少活个几十年不可。”

    “少活几十年那也还有百年呢,皇阿玛不必担忧。”

    康熙一咬牙,“朕这就让人将明蓉那死丫头给宣来,朕倒要问问她都教了你什么?!”

    保成忙上前一抱,“别呀皇阿玛,儿子还准备这次出宫游历也带上姐姐呢。”

    “什么?!”康熙这回是真惊讶了,“你带上她做什么?”

    保成慢慢地却沉默了下来,半晌才低声道:“儿子不信皇阿玛瞧不出来,她,自她伤了身子之后一直都不开心,后来又有传言说她克夫,她连笑都少了好多,还是儿子时常去逗趣的成果。”

    他抿了抿嘴,又接着道:“说了请皇阿玛不要怪罪,姐姐在儿子心里跟额娘一样,她从小费心把儿子带大,一直都照顾着儿子,儿子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就这么沉寂下去,所以儿子才会起了这个念头,带她出去走走,说不定会好些,弄不好,还可以拐个额驸回来,到时若是个没什么家世身份的,皇阿玛可别棒打鸳鸯。”说到最后竟开起玩笑来。

    康熙也笑了起来,最后叹了一口气,“罢了,就按你说的便是,只是你既然带了她出去,就要好好照应着她,你虽然是比她小,但是可是个哥儿,可别让她一个姑娘家受了欺负,可明白?”

    “儿子谨遵皇阿玛教诲。”保成跪下叩首,眼中流光一片。

    从乾清宫出来,保成微微仰起头看向远方,唇角浮起笑意来,我说过,你想要的,我会给你的!

    ------题外话------

    各位亲实在对不起,月昨晚发烧,今晚又去挂水,好命苦,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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