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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大婚

    转眼便是迎娶的正日子。

    虽说名义上是继室,可是这场大婚的排场却堪比皇室嫁公主、亲王娶正妃。水溶不肯在这上面令黛玉受一分一毫的委屈。

    天价为聘,十里红妆,红毯自郡主府一路延伸到北静王府,场面远远胜过当日和熙公主出嫁。

    水溶似乎是用这样的招摇令世人都知道,这才是他承认的王妃,这才是他心爱的女子。

    郡主府,黛玉已经妆扮一新,凤钗步摇,云鬟辉煌,流苏滴珠垂在眉心,高贵中又现出几分轻灵活泼的态度,大红的礼服映的她宛若九天仙子临凡,高贵绰约,风姿不胜。

    “真真是郡主的人品,奴婢妆扮了那么些个公主郡主,再没一个人比的上郡主,其实脂粉都可以不用,便是极美的。”宫里派来为黛玉妆扮打点的喜娘笑道。

    黛玉垂眸,嫣然浅笑,带着几分娇羞,几分期待,当真是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珠。

    一时王嬷嬷和云姨娘走进来,王嬷嬷仔细的瞧着黛玉,不觉擦了擦泪道:“若是老爷夫人泉下有知,看到姑娘如此,也必是安慰的。”

    一句话牵起了黛玉的伤感。云姨娘过来握着黛玉的小手道:“吉时要到了,我扶郡主去拜拜老爷夫人吧。”

    黛玉点点头,盈盈起身,手却被另外一个人握住:“我来。”

    众人都不知道水溶是何时来的,更不知为何他会径自入内,惊了一跳,慌张的行礼的行礼,跪拜的跪拜。

    黛玉一怔,抬眸。一身大红坐蟒喜服,令此时的他更添了与往日不同的英朗风采,未变的却是他深若瀚海的眸中绵延亘古不变的深情,不等黛玉说话,他已经道:“我陪你去祭拜。”

    挽着她的小手,跪在了林海贾敏夫妇灵前,执子婿之礼,焚香祭拜。

    众人看着,都是动容。云姨娘忍不住亦拭泪点点头:“姑娘得嫁如此夫君,当是再无忧愁。日后见了老爷夫人,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晴雯上来捂住她的嘴,笑道:“姨娘,这姑娘的好日子的,不许说些不吉利的话。”

    这次送嫁的四个丫鬟,晴雯却不在其内,原因是晴雯自己说自己年长了,又经历了那般事,都看的淡了,不想什么前途,只要有个安稳地方落脚,黛玉也不好强其志,而云姨娘亦甚喜欢晴雯的言谈爽利,便留她在了身边,帮着打理郡主府。

    “爹娘在上,赖爹娘庇佑,今日黛玉得嫁良人,爹娘泉下有知,庶几安慰,不必牵挂。”黛玉言罢,已经是微有泪意。

    “岳丈岳母在上,子婿水溶敬告,水溶何幸,今得娶玉儿为妻,必当珍之爱之,不离不弃,执手白头。”

    言讫,水溶俯身叩首。

    黛玉望着他,眸中的泪几乎难抑,得夫君如此,此生复何求焉。

    水溶握住她的小手,轻声道:“玉儿,大喜的日子,可不兴掉眼泪。”

    “都是你招我的。”黛玉低低的道,微垂臻首,娇羞不胜的模样。

    水溶捺住心中想要吻她的冲动,便从喜娘手中接过喜帕,遮住了如花的娇颜,轻声道:“玉儿,后面的事都交给我,不必紧张,我都会在你身边。”

    黛玉点了点头,水溶却就将黛玉横抱而起,大步出了门,在一片惊愕的目光里,直接将心爱的人抱上了花轿。

    王妃没有兄弟如何,是孤女如何,她的夫君愿意给她无边的宠溺,亲自将她抱上花轿。这样的情意,羡煞旁人。

    正在这时,不知何时,窜过来一条白影。雪儿脖颈上不知道被谁系了一条红绸,还别出心裁的打了个同心结,一双蓝眸晶莹,得意洋洋的爬到了轿顶。

    这个小插曲,知情不知情的都是一怔,紫鹃忙道:“雪儿,快下来,今日是郡主的好日子。”

    水溶只是笑笑不以为意道:“这可是本王的救命恩狐。这也是王妃的陪嫁,是灵狐。就让它在那里吧。”

    花轿颤悠悠而起,鞭炮声噼啪震耳,唢呐鼓乐,吹吹打打一路向北静王府而去。

    那是,属于他们二人的家。

    纵然前路多艰,荆棘密布,只要可以携手,便是幸福。

    花轿轻摇,低垂的喜帕之下,黛玉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淡淡的甜美的笑。

    跨火盆,跨马鞍,拜天地,拜太后,夫妻对拜。礼节繁冗,可因为知道有他在,她的心竟然是那么平静。

    可是,却在端坐沉香榻上,一个人静静的等待时,心,却忽然紧张的如同小鹿乱撞。

    刚才,他离开时,她居然嘱咐了他一句:“不许多饮酒。”

    说这话的时候,她只是担心他的身体,直听着水溶低低的一笑道:“绝不会耽误了良辰美景。”时她才回过味来,喜帕之下的小脸顿时烧红了,还好他看不到。

    是了,这个情境下,再嘱咐这句话,怎么想都有了些别的意思。真是,怎么就说了那么一句话。这下好了,以后定会被他取笑。

    兽嘴熏笼吐出淡淡香雾,房中安静的,只能听到龙凤喜烛噼啪作响。

    他怎么还不回来。

    有没有被人拽着灌酒。

    算了,他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这里,黛玉正胡思乱想,将手中的帕子扭做股糖,房外却是一片跪地之声:“王爷大喜。”

    心顿时再度提在了胸口,砰砰的跳的更快。

    门开了,他的脚步听起来很稳,想是并没有喝多少酒。水溶本来是没有机会这么快脱身,因宇文祯并没有来,太后主过婚之后,也只稍作停留便早早回去了,至于其他的人,自有宇文恪挡在前头,对付掉了大部分想要灌酒的人,而他又令人想要闹洞房的赫连冰、虞清方、宗越、祁寒以及那个妖孽欧阳绝等一并挡住。

    这个晚上,总归是可以清净无扰,只属于她和他。

    他静静的望着那凤冠霞帔,坐的端端正正的女子,一时竟然恍若如梦中。

    洞房花烛,也曾有过,心绪却完全不同。他打心眼里厌烦那场牛不吃草强按头的婚事,他不是宇文恪,对无心的人,甚至是懒得敷衍,哪怕知道对方是尊贵的嫡公主,皇长女。说出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那个花烛清寂的晚上,他和她在榻上并肩躺了一晚,终归是无情则无欲。

    而现在,眼前的人儿,那日梅园中的惊鸿一瞥,已经让他的心,步步沦陷。

    水溶听到自己轻轻唤了声玉儿,喉咙竟然有几分干涩。

    榻上的人不安的动了一下,却并未出声。

    喜娘喜孜孜的说着吉祥话,将喜秤递了上来,水溶微微一笑,坐在了黛玉身旁,却并不急着挑开那层薄薄的喜帕,而是轻轻的将手压在了她正拼命扭着帕子的小手上:“玉儿,你跟这条帕子有仇,是不是?”

    他的调侃,他温暖透着安抚的掌心,令黛玉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松了些许。

    喜帕静静的飘落下来,耳畔响起他低低的声音:“玉儿。”

    黛玉半是羞赧,半是紧张,始终垂着眸,不肯看他。水溶轻轻的笑:“羞颜未尝开,千唤不一回。玉儿是要与我相对枯坐,消磨良辰么。”

    见黛玉仍是不搭理,他索性伸手将她的小脸扳起来,摇曳的红烛之下,罥烟眉,含露目,那张玲珑如玉的清丽面容越发美的如天人下降,水溶心神一阵恍惚,不觉叹出声来:“老天,我是娶了一位仙子么。”

    那清隽的面容,何尝不更胜谪仙。

    黛玉凝着他,不觉展颜轻笑,这一笑越发令水溶不能自持,俯身便在她的侧颊轻轻一吻。因是有人在面前,黛玉双颊顿时飞上红云。

    喜娘也不敢多耽搁:“请王爷王妃用合卺酒。”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万岁赐酒。”

    一位内侍缓缓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垫着红绢的托盘,上面是一只鎏金珐琅雕花扁口酒壶,还有两只同样花色的酒盏。

    黛玉和水溶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宫里赐了酒出来,是什么意思。

    水溶微微一皱眉,扶着黛玉起身,谢恩。

    内侍笑了笑:“王爷王妃,大喜了,请用御酒。”

    内侍大概是得了人的旨意,看情形如果今夜不用此酒,是不会罢休的,这酒中,十之八九,是有问题。

    可是既然是御酒,决不能当面验毒。

    水溶心中有数,微微一笑,将两个杯子都斟满,一个交给黛玉:“玉儿,不能辜负圣意。”

    黛玉乍见此事蹊跷,也有些不安,触上他沉静的眸子,便放下心来,淡淡的笑了笑,二人手臂交叠,将酒饮下。

    水溶悄悄的运动了下内力,却发现畅然无阻,酒中无毒?

    内侍低了低头:“奴才不打扰了,这就回宫复命。”

    “劳烦了。”

    “不敢。”

    这里,合卺酒既然已经饮过,闲杂人在水溶的示意下,也都识相的退了出去。

    水溶见黛玉仍戴着繁重的凤冠,便推她坐在妆台前,亲自动手,帮黛玉将繁杂的钗环卸去,那一头柔顺的青丝尽情散落,他伸手轻轻的理着,目光却始终望着镜中的人,黛玉亦从镜中向他微微的笑然后道:“没想到,王爷做这些倒是熟的很。”

    水溶一怔:“却又来,今晚也要煞风景,是不是。”

    “那又如何。”黛玉调皮的吐吐如兰舌尖。

    “这可冤枉我了,这些事,我也只肯为你做。”

    黛玉甜笑一笑,向后靠在他的怀中。

    水溶趁势将手臂轻轻的环上她的身体,却不似之前的安分。他的手指,带着炽热的温度,轻轻的摩挲那纤柔的腰肢。

    黛玉轻轻的拍掉那只作恶的大手,小手勾着发丝,歪着脸,仍是疑惑道:“你说皇帝忽然赐了御酒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见我得娶娇妻如仙,心中不平。”水溶轻轻一笑。

    “又来了。”黛玉刚要说话,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微微有些眩晕:“这酒好生厉害。”

    水溶望着她忽然绯红了的面颊,心中一警:“玉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黛玉觉得身体有些做烧,似乎是酒意上来,却又不同,摇了摇头,困惑道:“我不知道……灏之,有些热。”

    水溶饶是仗着内功深湛,亦觉出不对,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本是没有什么作用,可却因眼前的人,身体一下子便失了控,他猛然将黛玉抱了起来,走向那张宽大的沉香榻。

    帐幔在他的身后,如蝶翼轻轻覆下,将两个人笼在其中。

    黛玉心中跳个不住,却一发觉得身上燥热,双颊也染红霞,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骇然,不安之中只能无力的抓住水溶的手臂:“灏之,我难受,好怕……”

    娇细的柔语如致命的蛊,可是理智反复的提醒,不行,不可以,不能让她害怕,于是水溶勉强压抑着,声音沙哑:“我知道,我都知道,玉儿不怕,一会儿就好了,都交给我。”

    都交给我。这句话他说过许多次,有他在,她什么都可以放心,黛玉缓缓嗯了声,便柔顺的阖眸。

    水溶俯下身,将唇覆住了她的唇,叩开了她的齿关,将芬芳甜美一并攫取掠夺。

    黛玉嘤的一声,唇齿纠缠。

    深吻,不再只是因为情,更是因为yu。

    压住那娇软的身体时,水溶直觉自己的身体几乎立刻要被点燃,却守着分寸,不敢着急,只能一寸寸的吞噬她的唇瓣,然后辗转至下颔,那如雪的脖颈,确定她并无抗拒,方一路绵延而下。

    繁复的大衫,一层层落下,如最圣洁的白莲,在温柔烛光中,旖旎盛绽。

    瘦弱如她,却是风景无限。那是一方绝世无双,最纯净的美玉,却在此刻染了淡淡的胭脂色,不胜瑰丽。

    温度渐炽,香汗淋漓,分不清是她的,或者是他的。

    耳畔传来水溶低低的沙哑的声音:“玉儿,我的玉儿。”

    黛玉轻轻的喘息着,缓缓的开眸,触及他深沉的眸,此刻的他,似有一种别样的魅惑,他额上沁满了晶亮的汗滴,一滴滴落在了枕畔,还有她的眉梢发际。

    有一点恐惧,却还有一点期待,意识是那般混沌不能自已,黛玉的小手不觉触上他的脸颊:“灏之。”

    “玉儿,忍一忍,就好。”水溶俯身再度吻住了她的唇,同时,身体一沉,冲开了最后关隘,消了最后的隔阂。

    从此,他们便是最亲密无间的人。

    大颗的泪滴顿时滚落下来,痛楚令她浑身都是一颤,水溶轻轻的舔吮着,不断的轻声哄着她,令她放松下来,接受自己。

    一夜雨狂风骤,揉碎落花红满地。

    抵死缠绵,缱绻难舍,待云散雨收已经是夜半时分。

    水溶轻轻的拥着怀里已经瘫软的人儿,对刚才的失控,有些自责,轻吻着她睫上的泪滴,心疼道:“玉儿,很疼,是不是?”

    黛玉只是缩在他的怀里,羞不做声。

    “睡吧,好好的睡一觉。”水溶不忍再闹她,便将下颔抵住她的发丝,轻声的低语。

    若不是酒中催情的药作祟,今夜恐怕会因不忍她疼痛落泪而放弃吧。

    现在,不去想明日自然会见分晓。

    闭了闭眼,将这些事情都抛开,拥着她,若拥着一捧将融的雪,满足,安稳。

    房中,喜烛静静燃烧,窗外,月华流泻婉转,两相辉映,静静俯瞰,若一枕轻纱,罗尽柔情。

    同样的月,同样的夜,于有的人来说,却是清寂。

    酒宴仍在酒酣耳热的进行中。宇文恪已经喝了不少的酒,眸中醺醺然如醉,借口散散酒气,便离开的正厅的大宴,身形如燕,掠上屋脊,掠衣一坐,深蓝色蟒袍,越发显得人俊朗中透着潇洒不羁。

    今日水溶得偿所愿,娶到了心仪的女子,他的心里也替他高兴。

    抬眸望月,往事点点,如潮。

    从小,他便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他知道,因为他的血统,母妃告诉他,要收敛锋芒,什么也不争。

    他听从了,不争,不要,听凭太子和老四你争我斗,他只冷眼旁观。

    那段日子,懂他的志向,知他不甘的,唯有一个人,他亲如手足的兄弟,水溶。

    每每多少怨气,他都可以在水溶面前直言发泄。

    “我的箭法明明是强过老四的!”

    “老师的对子,我可以对的比老四更加工整。”

    ……

    每当这时候,水溶只是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言。直到有一天,他懂了母妃为何要他忍让,让他韬光养晦。

    树欲静而风不止。

    当那份与生俱来的光华,无法遮掩的时候,他便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十五岁那年,他奉旨出征,以一己之力,闯敌营,射杀对方悍将,从此扬名。

    满以为,他的父皇回对他另眼相待。

    可是,错了,他得到只是一封斥责贪功冒进的圣旨。回京的路上,却是暗杀不觉,若非水溶闻讯赶来,助他脱险,恐怕,吴王恪早已成了一位早夭的皇子。

    那个苦苦挣命的晚上,水溶一语点醒了他:“韬光养晦是一时之计,若要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唯有一条路,便是争,眼下亦当是为争而不争--为德,我会帮你,达成所愿。”

    所以,从那之后,他们的每一步棋,都是为争而不争,水溶的运筹帷幄,手腕之灵活狡猾,关键时刻却又果断狠辣,实在令他惊叹。

    这,又令他想起了另外一桩事,幼年时,偶然一次在御花园,听到蒙师林海曾经向皇帝评跟随他学习的几个皇子王孙,论及水溶:“此子若成,出将入相。”

    那日,父皇最后问起的,是自己,他想听,却被母妃给拽走了,只是听说那日,父皇大发雷霆,斥责了林海,林海便请辞东宫太傅之职,改任兰台寺卿。

    到底,那已经是个无解的迷。

    宇文恪眸色深湛,嘴角微微一勾,无声的笑,管他说的什么,眼下,他已经无后退之路了。

    这时,瓦楞轻响,他回过头去,一张圆圆的俏丽小脸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着。

    宇文恪淡淡一笑:“我说,赫连小公主,你没事爬人家房顶做什么。”

    赫连冰也不扭捏,走过来,大大方方的和他坐在一起:“说我,你不也是一样么。”

    宇文恪笑了笑,沉默一时:“你来找我,有事?”

    “谁说我来找你,我是来看月亮的。”赫连冰若无其事抬头望月。

    “哦,这么好的月色,那要不要做首诗来听听?”宇文恪揶揄道,月在他的眸中,辉映出千般光彩。

    那双眼眸,明朗更胜月华。

    “我……”赫连冰语塞:“我又不是玉姐姐,不懂得那些诗词,不过……”

    她轻声的哼唱起来一首达斡的民谣,她声音本就清脆,唱起歌来,若婉转黄鹂,十分好听。

    民谣的调子十分的淳朴,混若未凿之玉,带着北疆边陲马背上独有那种飒爽豁达,与常日听到的掖庭歌舞、甚至是吴楚的旖旎小调,都不相同。

    宇文恪安静的听着,嘴角不禁微扬。

    “好听么。这是我最喜欢的。”赫连冰得意的笑。

    “圆月,沙漠,马背,胡琴,很好听,歌好,唱的也好听。”宇文恪看着她,真心的称赞。

    赫连冰笑了笑,倒是觉得意外:“你怎么会听得懂我们的族语?难道是溶哥哥教你的?”

    宇文恪嗤之以鼻:“怎么,难道这世上只有你溶哥哥一个汉人懂鲜卑话不成--我也到过北疆,不过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我还知道,你们达斡的女子,几乎个个都是能骑善射。”

    赫连冰抬起下巴,不无得意:“那是自然,每年我们都要比的,我那些姐妹,一个也比不过我。”

    “知道。我回京的头一日,有人就当街拦住我,要和我比试骑射。”想着,宇文恪笑着摇了摇头。

    “你到现在也没和我比过。溶哥哥常说,你的骑射,是大周第一人,我才不信。溶哥哥已经够厉害了,你能比他还强?”

    宇文恪跃起身子,笑了笑:“是不是,比过才知道。长夜无事,走,城外去。”

    半个时辰以后,墨兰缎衣的男子,同着一身杏黄的异族女子,两骑并驱,驰骋在城外山野间,策马扬鞭,直到夜色转淡。

    一缕暖阳透过窗棂,斜入户牖。

    这一夜,黛玉睡的却是从未有过的安稳,待她意犹未尽的睁开惺忪双眸时,第一眼触上的却是水溶带笑的温柔眼眸,心中一摇,还他一个清甜笑容。

    水溶心神一恍,轻轻的吻了吻那嫣红玲珑的唇瓣。

    黛玉才发现两个人就是这么紧密相拥了一夜,好在他是那么体贴,昨夜之后,他便先把寝衣给自己穿好,只是内里中空,那一层薄薄的寝衣,在亲密之下,也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想起昨夜的情景,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一红:“什么时辰了,该起了。”

    声音娇懒。

    “急什么。还早。”水溶道:“府中,就是你我。太后体贴的很,早说了三日之后再入宫谢恩。”

    “我还要去拜拜你的前王妃,不是么。”黛玉咬着唇,不管如何,这都是个事实,后妻,对原配的妻子,要执妾礼。

    水溶微微一笑:“什么前王妃,哪有前王妃。我只认玉儿一个妻子,也只有玉儿一个。日后入宗祠,同椁而眠的也只会是玉儿。”

    黛玉心中一甜,终知不妥:“那也总是不好,人家会笑话。”

    “笑话,谁敢?”水溶仍旧贪恋的拥着她,一面将手滑入衣内。

    黛玉连忙把他不安分的手揪出来:“不要。”

    “放心,我现在不会。”水溶一手撑着身子,俯身欣赏着他的美娇妻,嘴角一弯,有些促狭道:“我知道玉儿昨夜都累坏了,所以,不多睡一会儿怎么恢复的过来,怎么,我不信你站的起来。”

    黛玉始觉骶骨酸软,委是不能,又羞又恼,轻轻的捶了他一下:“都怪你。”

    水溶压着声音笑了一声,将她圈在怀中:“我有什么办法,情难自已,春宵苦短。”

    黛玉听他越说越不像,干脆一头扎在他的怀里:“不要听这个。”小手碰到他胸膛一道斜刻的疤痕时,不觉怔住,抬眸望着。

    他的寝衣衣襟是敞开的,一道疤痕自胁下延伸,又和胸口的一道剑伤连在一起,狰狞的提醒她,他曾经受过多少次的伤,他在北疆的那段日子,是多么的艰难。

    他的肩头另有一道疤,却是那年给自己挡箭所留。

    “很难看么?”水溶见她注目:“吓着玉儿了?”

    黛玉摇头,这一见之下,那些曾经的点滴都涌上了心头,心中有些酸楚。

    水溶懂她想到了什么,拥着她,软声抚慰道:“没事,都过去很久了,不会疼了。”

    “可是我……”黛玉轻声,声音里有些哽咽。

    可是,我还是会心疼,这话她未出口,水溶已经了解,一笑,扳起她的玉容:“原来玉儿既然心疼,日后多补偿给我就是。”

    黛玉没解过来:“怎么补偿?”

    水溶微微一笑,若有深意道:“你说呢。”

    黛玉啐了声,不禁将小手轻触着抚着他的疤痕,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谁知道,这个动作对水溶来说无疑是在点火,呼吸顷刻转重,按住她的小手,声音喑哑:“玉儿,别这样。”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身体的反应几乎就是本能。

    黛玉惊觉自己做错了事时,已经被他反身压住,水溶俯身轻啜着她的耳珠樱唇:“现在怎么办,没想到,我水溶有一日,也会陷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抵住身体的某处,火一般的烫人。

    “灏之。”黛玉无力闭上眼睛,这一声轻轻柔柔的低唤,无疑是最后的催化。

    细雨无声,姣花烟润,一室缠绵生香。

    就这样,在水溶不舍不放之下,二人一直折腾到日上三竿,才令丫鬟提了水进来,起身沐浴梳洗。

    因知道黛玉不好意思,水溶便独个另行沐浴,等他收拾的一身清爽的回来,丫鬟们才为黛玉盘好了发,正待画眉。

    水溶接过丫鬟手中的眉黛,亲手为黛玉画眉,然后取出一个精致檀木匣子,在黛玉面前打开,里面是一对双飞缠金珠滴双凤钗,所衔的珠滴是一颗圆润晶莹的夜明珠。

    黛玉诧异:“好漂亮的凤钗。”

    水溶笑笑:“这是我家里祖传的东西,历来是传给长房媳的,母亲临终之前交给我,让我日后如果能娶了合意的女子,便交给她。”

    黛玉想起那年和太妃争论,片语不让,不觉心头一阵酸楚:“是我不好,不该那般忤逆太妃。”

    “玉儿,是不是叫错了。”水溶笑道。

    黛玉抿唇,小小声的道:“是母妃。”

    水溶微微笑着,将凤钗簪在黛玉发髻之中:“母妃不会计较,那是个误会。知道么,母妃临终告诉我,她都知道了,说你是极好的女子,有骨气,要我娶了你。”

    黛玉心中动容,握着他的手:“我们去灵前拜一拜,虽然生时不能尽孝,尽一尽心意也是好的。”

    水溶点点头,黛玉便令紫鹃择了一套素衣,头上除了王府祖传的金凤,别的首饰也都除下,这才与水溶并肩出了房门,先到正堂后的设的灵堂内,双双跪倒。

    “父王、母妃,儿子新婚,带了玉儿来拜祭,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相伴一生的女子,母妃,你的遗愿,儿子做到的了,可以放心,母妃的仇,早晚亦会得报。”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水溶深深的吸了口气,握着黛玉的手,亦有些冷。

    黛玉感觉的到,用力反握了一下他的手,以为安慰,方松开来。俯身叩首:“二老在上,子媳林氏黛玉,生不能于膝下聊尽孝心,深为可憾,谨以微仪薄奠,致祭灵前。”顿了顿,又道:“母妃,你我之间,有许多误解,这些心结,灏之已经告诉我了,只是终归不能当面解开,也是一桩遗憾。当日忤逆之言,若在天有灵,还请宽宥,灏之待我情深恩重,黛玉以自当全心以报。”

    水溶轻轻握住她的手:“玉儿,想来你我都是一样,父母俱亡,亦无兄弟姊妹,如今至亲,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

    黛玉笑了笑:“有你就够了。”

    水溶心中一动,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玉儿这么说,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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