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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同心

    北静王府的车驾和郡主府的车驾是并在一起来到宫门的。银蟒王袍的水溶先下了马,却并不忙入宫,而是回到马车前,紫鹃等已经打起帘子,纤纤素手便很自然的搭了水溶的手一下,方走下车来,水溶反手便牵了她的小手,纤细柔滑,软若无骨。

    黛玉见众目睽睽,终归是不好意思,忙将手抽了回来,目光相对,有些浅嗔。

    水溶笑了笑,温声道:“宫宴结束,我仍送你回去。”

    黛玉点了点头,仍叮嘱道:“宴上少饮点酒罢。我问过欧阳了,到底还没有完全恢复,酒之类的,能免则免。”

    水溶心头一甜,微微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是,谨遵王妃之命。”

    黛玉嗔了他一眼,次后,却是垂眸嫣然淡笑,便扶了紫鹃便向内廷去。

    俩人这番神情,在人看来自然是不加掩饰的蜜意缱绻,不知道妒煞了多少人。

    水溶目送她,直到那纤纤袅袅的身影,消失在鎏金的宫门之内,这才转身而去,一抹淡笑虽仍若有若无的存在嘴角,眸中方才的温柔荡然无存,深邃不可度测。

    才走了两步,一个小太监慌脚鸡似的跑了过来,不分好歹,便撞在了水溶身上,手里捧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旁边的皇城宿卫将横眉立目,断喝道:“哪个宫的,竟然冲撞了北静王。”

    那小太监懵懵懂懂的抬头,这一惊非同小可,咕咚一声跪地,身上瑟瑟发抖:“北静王爷恕罪,奴才该死。”

    水溶和颜悦色的伸手将他拉了起来:“什么大不了的,没事,办你的差去。”

    小太监受宠若惊的道:“谢王爷,奴才告退。”将东西收拾了抱在怀里,快步走开。

    那宿卫将讨好的向水溶笑道:“王爷真是心胸宽广。”

    水溶莞尔:“谁都有个不小心的时候,宫中办差不易,何必难为他们。”

    侍卫敛眸垂首:“王爷说的极是。”

    水溶款步度过拱门,蟒袍曳起,如有蜿蜒流泻的月华,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丽的柱形宫灯,折出霓瑰丽。水溶眸色沉静如一泓深潭,宽袍袖中,露出一角薄纸,眼角轻轻一扫,上面只有一个字--南。

    其中的意思便是,南王,南书房。

    皇上,在南书房和南王见面密谈,有些东西已经握在了皇帝手中。

    如此,很好。

    水溶目光微微一锐,字条一揉,投入宫灯之中,嗤的一声,灰飞烟灭。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有些人,也该让他灰飞烟灭了。

    南书房御案之上,摊着一张薄薄的纸页,那是一张草化的图纸,密密麻麻的标注着许多符号,还有零星的几个含义不明的字。

    宇文祯眉目沉冷如冰,一言不发,看了许久,紧拧的眉心才一丝一丝的抹平,缓缓吐出两个字:“不错。”

    跪在御案前的南安王听见,紧绷着的身体蓦然一松,深深的磕了个头。

    “朕当日总算没白救了她。”宇文祯道:“这功劳,朕记下了。”

    南安王再磕一头:“谢陛下!”

    “下去吧。朕自有道理。”

    “是,皇上。”南安王犹豫再三:“可是……”

    宇文祯阴鸷一笑:“知道你担心什么,事成之后,朕赦她无事就是。”

    南安王几乎是要感激涕零了:“多谢陛下!”躬身,颤巍巍的退了出去。

    宇文祯信手夹了夹灯花,冷笑了一下,将信笺收笼在袖中。

    水溶怎会这么大意,令司徒娬儿得手?难道真的是情字乱心?

    不得不说,这个水溶,他有些看不透。

    可是,根据自己的人递过来的消息,昨日北静王府大乱,本来深得水溶信任的长史祁寒被罚脊杖五十,免去长史之职,打入王府水牢之中。

    两相印证,这份东西的可信度,便又增了几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要据此,就算不能斩草除根,亦会重创之。

    如同断了他的羽翼,扼住他的咽喉,让他绝望。

    一切都只在今夜。

    不过如今要做的,是将水溶牢牢的拴在宫中,让他分身乏术。等他脱身,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宇文祯的眸中掠过阴鸷,一双清冷澄澈的眸子却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钻入心底。

    心,在转瞬之间,如同被风撩乱的烛火。

    某个瞬间,他的心里,竟然在乎的是她,这件事,会让她怎样。

    那一句清清楚楚的--他死我死,如同一根毒刺,梗在心底深处,一旦触碰,便是钻心的痛,噬骨的恨。

    好,今日朕便要看看,这句话,是真还是假,宇文祯的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冷峻,然后从容的起身:“来人,起驾内廷。”

    沧浪阁外,火光通明,今日的宫宴,便设在此处。

    大宴未开,太后尚在后殿休息,黛玉便脱身出来,闹中取静,散步望月。

    一声林姐姐,令黛玉缓缓回身,摇曳的宫灯流影之下的人,俊眼修眉,文采精华,见之忘俗,正是探春。

    黛玉亦还以淡淡微笑:“三妹妹。”

    探春上前,敛衽为礼:“给林郡主请安。”

    虽同为郡主,但毕竟品秩相去甚远。黛玉拉起她道:“都是姐妹,不必如此。”

    探春笑了下道:“是在宫里,大礼还是不能错。”低声道:“我还欠姐姐一句多谢。”

    近来的事,黛玉也听说了些,此时也只做不知,笑道:“谢我什么?”

    探春见左右无人,便道:“那日姐姐的话,妹妹都记在心里了,仔细想想,竟是我误了自己,将自己的亲娘不理,却贴着人家,想来,府中的人背后还不定怎么说我,真真可笑,如今,好容易想清楚了,却……”

    想到远嫁,心里还是有些酸楚。

    黛玉握了她的手道:“三妹妹,你是聪明人,且又有志量,如今能看的开,便是很好,想来赵姨娘对之前的事也不会计较。”

    “还说呢,这几日,只顾得泪眼汪汪的,人看着就瘦下来了,我这心里也……”探春低下头,眼眸有些微微红了起来:“倒是那位太太,劝了两句罢,我看的出来,心里可高兴的什么似的,巴不得我明日就嫁了才好。”

    如今才知道,孰亲孰近,孰远孰疏。

    “母女天性如此,也难怪了。你如今嫁的这么远,别说赵姨娘了,我这心里头也不舍得。”黛玉说着,也触动了伤感。

    “姐姐不必难受,如今我也想开了,左右都是一嫁,自古穷通有定,分两地,未必不能保平安,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探春忽然一跪:“妹妹有事求林姐姐。”

    黛玉忙道:“你快起来,有话尽管说就是。”

    探春叹道:“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敢怨什么,可是,我知道总会有那一日的,我也不敢请林姐姐帮他们,只是求林姐姐,在那真正无救无济之时,如果可能,让姨娘和环儿……让他们有条活路。”

    黛玉叹了口气,将她拉起来,压低声音道:“这件事,不在我,而在三妹妹你。”

    探春不解的看着她。黛玉微微一笑:“虽说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三妹妹既然明日如此,为何不现在就未雨绸缪?”

    话中深意,探春怎不明白,眸中闪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我知道了,多谢林姐姐提点。”

    “玉姐姐。”嘎嘣脆的一唤,黛玉和探春双双转眸,赫连冰已经小鹿一样蹦过来,挽住了黛玉的手臂:“玉姐姐,好几日都不见你了,想死我了。你如今只顾得溶哥哥,也不理我了。”

    小脸上有些不开心。黛玉扑哧一笑,捏着她圆圆的小脸道:“好说我呢?是谁不是骑马就是射箭的,这些上头,我不通的很,去了却是白吃些惊恐,还是罢了。”

    一句话令赫连冰的脸没来由的红了起来,一眼看到探春,眼珠一转,立刻知道了:“我知道你,他们都说你是我日后的嫂嫂,是不是?”

    她口没遮拦,把探春羞了个脸通红:“见过赫连公主。”

    赫连冰却是自来熟的很,笑道:“不用,你和玉姐姐是姐妹,我和玉姐姐也是姐妹,日后你还是我嫂嫂,大家都亲亲热热的才好,若是拘束了,反倒是没意思了。”

    黛玉也有心令赫连冰和探春熟起来,日后在达斡也好有个照应,便笑道:“这个话说的倒是不错。”

    一时宫女过来说太后有请,三人方一同往宴上去。探春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宫中大宴,却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议论着,不由得就有些如履薄冰,事事小心,好在有黛玉在旁悄声提点,大礼上也不至于舛错,人看到的反倒是位落落大方的新晋郡主。

    沈太后亦是第一次见到探春,仔细打量,虽然不能及黛玉出众,倒也是个好女子,且兼言语举止接不扭捏,干脆利落,便令近前来:“你的闺名探春?前头的贾太妃元春,是你的姐姐?果真你们家的女孩倒像是一把子的水葱,一个强过一个,令尊令堂,真真是好福气。”

    一面说,一面看看人群中恭敬而立的王夫人。王夫人立刻挺的笔直,脸上不免透出几分得色。

    今日之宴,她也是托了探春的荣耀,才得上来的,否则贾政不过员外郎,又无世袭爵位,她怎能到太后跟前来。

    探春毕恭毕敬道:“太后谬奖,探春不敢当,探春和太妃其实并非同出,恐不能相并而论。”

    这下子,王夫人脸上的笑容顷刻僵硬了起来。

    一般的情况下,庶女都以嫡母为母,尤其是在这种场合更加会刻意的回避自己庶出的身份。

    所以,探春这么毫不避讳的说出来,太后倒是有些意外,挑起长眉道:“哦?那你的母亲是……”

    探春笑了笑,毫无尴尬的道:“回太后的话,小女之母乃是贾赵氏。”

    谁知道,她这番答对,却正合了沈太后的心,因为她也是位庶妃,又有当年淳于皇后掳子陷害之事,对嫡出庶出一事,本就不十分的看中甚至是厌倦,于是点了点头,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你这孩子的心性也是难得的。嫡出如何,庶出又如何,但有这份志向,便是可嘉可奖,你的母亲教导你的也好。”

    她说的母亲,当然不会是王夫人,而是赵姨娘。

    太后想了想:“来人,传哀家旨意,和敬郡主加封正三品,另,郡主之母贾赵氏,不可无诰,即封为六……不,五品宜人。”

    王夫人脸色顿时更加苍白,心中怨念沸腾,这个三丫头,居然几句话,就给赵姨娘挣了一个诰命来,而且,自己也不过是四品的恭人,这下,赵姨娘几乎就只比自己略矮半头了,再加上有个于朝廷有功的郡主女儿,日后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更加气恼憋屈,可是脸上却不能露出分毫来,还得恭恭敬敬的谢恩!

    此时,一个声音斜进来:“什么事令母后这么高兴,大开恩赏!”宇文祯大步而近,满面春风,宇文恪、水溶、忠顺王、南王落后半步。

    诸诰命见此都起身跪下行礼,宇文祯只道了声免,令人各自入座,诸如王夫人等都是在外面的席位。一时,正面的主宴位置上,便只留了这几个人,太后身边,皇后居次,然后,便是黛玉、赫连冰,探春在末座。

    这里,宇文祯便到了太后身边的位置坐定,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黛玉身上。

    她清冷的面容,隐隐的笑,如花初胎,美玉生晕,却并不是向他。

    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人。

    不知是谁排的位置,黛玉和水溶竟是隔坐相对,四眸交织,透着比别人不同的一份默契。

    自始至终,她的眸中都并没有自己的存在。宇文祯只觉得心口压着一股怒气。

    太后看了他一眼,笑笑,便道:“近来咱们宫里,可真是接连喜事,北王和玉儿大婚不几日,和敬郡主也和达斡少汗做成一段姻缘,就为这桩喜事,也要共贺一杯。”

    众人纷纷附和,饮尽。一杯饮下,水溶便微微皱了皱眉,和宇文恪目光短暂的一接对,便都明白了。

    一般来说,这种大宴,都是用甘平的酒,从不用烈酒。而现在,酒分了两种,他的和宇文恪的其他人的却是不同,入口辛辣,直捣肺腑。

    其实水溶的酒量本来不错,可他如今内伤未愈,莫说烈酒,便是寻常的淡酒也不好多饮,这一杯下去,气血涌动,五脏搅动起一阵锐痛。

    换酒的人之居心,昭然若揭。

    可是接下来,宇文祯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将水溶灌醉,不断寻出理由来赐酒,皇帝赐酒,不但不能不喝,而且还得一饮而尽,宇文祯紧紧的盯着他,连假动作都做不得。

    水溶勉强捱了几杯,便已经有些顶不住了。

    对面,黛玉已经察觉出了异样,微微蹙起罥烟眉,可也无法开口问。这时,宇文恪悄悄给了黛玉一个眼色,然后瞅准两杯酒的空隙,也端着酒盏到了水溶跟前:“北王,大婚未几,恭喜了。”

    这时,黛玉却忽然微笑道:“吴王殿下,圣上赐酒,王爷不能辞,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伤还未好,怎么也苦苦相逼呢?”

    宇文恪似乎是恍然大悟:“是我的不是了。我自饮,自罚三杯。”

    这下,宇文祯脸上也不好看起来,黛玉的这句提醒,分明是在给他拆台,如果他再赐酒,便是不体恤臣下,于是笑了笑:“郡主真是维护北王。是朕疏忽了,北王随意,随意。朕干了。”

    “不敢!”水溶嘴角微微勾起一笑,拿起酒来在唇边触了一下,忽然放下:“这酒有些冷,拿下去热热再来。”

    宫女立刻接了,换酒。

    这里,赫连冰正便举着杯子要敬酒,谁知道也不知道是脚下一滑还是怎么着,摔了一跤,扑在黛玉怀里,整杯的酒都泼在了黛玉裙上,赫连冰好生自责:“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黛玉忙安慰她没事,一面告罪起身退席。

    这一去便是许久,水溶的酒重新烫了上来的时候,黛玉也才回来,水溶闻了一下,哑然失笑,哪里是酒,根本就是兑了许多滚水,只能闻到一丝丝酒气的--假酒,不用想,定是黛玉做的无疑,这丫头,真聪明。

    一盅滚水饮下,五脏六腑都是熨帖。

    宇文祯也知招数被拆,心中冷笑一声,这二人的默契令他心中梗着的那根刺,更加突兀,忽然笑着开口:“北王,听闻前几日侧妃的禁足已经撤了,是不是。”

    水溶淡淡一笑:“回陛下,小惩大诫,已经足够,所以,便撤了。”

    宇文祯道:“到底还是北王,懂得怜香惜玉。”

    这话,无疑是说给黛玉听的,可是黛玉的脸色却并未稍变,仍是自若的和赫连冰说着什么,似乎压根没注意宇文祯说的什么。

    “毕竟司徒侧妃也是南王的千金,本王哪里敢轻慢,也不忍心啊。”水溶放下酒盏,随意从面前一盘瓜果中捡了一颗密酿梅子,放在口中慢慢的嚼着,皱了皱眉,说了一句完全无关的话:“好酸。”

    黛玉眼眸轻轻一垂,再抬眸时,看了水溶一眼,小脸倏然沉了下来。

    那水溶似乎茫然无觉。宇文祯又道:“还是北王有福气,一位王妃,一位侧妃,都是名震京城的清贵淑媛,同携双美,真真是羡煞旁人。”话锋一转:“北王,听说当日在北疆,司徒郡主害过喜,怎么就……”

    “北疆天气寒冷,小产了。”水溶淡淡道,嘴角一斜:“皇上真是体察入微,这点子琐事,也得动达天听。”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宇文祯呵呵一笑道:“不过,北王,你与林郡主虽然情投意合,不日大婚,但也不能因此冷落了司徒郡主,毕竟也是南王的掌上明珠,是不是?”

    水溶微微一颔首道:“陛下言之极是。臣不敢冷落司徒郡主。”

    黛玉握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似是在压抑着情绪,然后又勉强和人说笑了两句,又饮了一杯酒,便推酒力不胜,先下去歇歇。探春低头微微一叹,奈何此时,她却是说不上话,只能暗暗为黛玉担忧。

    宇文恪笑了笑:“哎,恐怕林郡主不是什么不胜酒力,北王,还不赶紧去看看。”

    水溶面露几分尴尬,向沈太后道:“太后,这……”

    沈太后深知宇文祯反复提此事是什么意思,前朝的事,她不便多问,却是不忍令黛玉受委屈,便和颜道:“罢了,你们这些小儿女啊,快去,仔细,北王,虽说委屈了司徒侧妃,南王不依,委屈了玉儿,本宫可是不依的。”

    “所谓两难当如是。”水溶苦笑了一下:“臣遵旨就是。”起身,离席。

    宇文祯只皱了皱眉,不动声色,酒宴照常进行,过不得多时,一个内侍快步跑了过来,向宇文祯耳语了几句,宇文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借口散散酒气,也离了席。

    御花园里,一个怨怼不止,一个解释不叠,水溶恨不能长出百十张嘴来跟黛玉解释,可是黛玉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你说让我相信你,我信了,可是,你却都是骗我的,你还让我怎么信……”黛玉抽泣着道,狠狠的推开水溶,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却一阵晕眩,身体软软倒下,水溶一个箭步上去,将她接在怀里,又急又痛的道:“玉儿,玉儿,你醒醒,醒醒,都是我不好……”

    一面抱起黛玉,便向宫外而去,人哪里拦得住。

    等宇文祯赶到的时候,哪里还见人,眉峰顿时沉下:“怎么回事。”

    宫女忙道:“奴婢等也不知道,只听见北王和林郡主为什么拌了嘴,吵的很是厉害,然后林郡主晕倒了,北王送郡主出宫去了……”

    宇文祯愣了,沉吟一时,回过神来,眸中一道冷焰掠过,好一招金蝉脱壳,挥退宫女,立刻招来暗卫:“不拘用什么,都给我把人堵住。”

    “是。”

    宫外,黑衣人拦住了黛玉的马车:“王爷留步。”

    车帘撩开,一个红衣人哈欠连天的走了出来,一脸孩童般的无辜,狭长的凤眼眨动着,泛着妖异的光,横波流转,顾盼左右,然后纳闷的看着那些黑衣人:“王爷,王爷在哪里?王爷不是在宫里么?”

    黑衣人愕然的瞬间,那人已经靠近,一带衣袖,飞出一些石子儿样的东西,赶紧要抵挡,那些石子儿样的东西,却忽然落地,扬起一阵粉雾。

    怪异的香气里,那些黑衣人都觉得手软筋麻不能动弹,甚至口都不能出声。欧阳绝得意洋洋的道:“跟王爷斗!你们不配。”

    而这时,银亮的刀光,自漆黑的夜幕中来,血光飞溅,杀气涌动……

    此时,郡主府,黛玉的卧房里,水溶见黛玉抱在榻上,然后俯身柔声道:“好了玉儿,你可以醒过来了。”

    黛玉没有任何反应,水溶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怀好意的盯着那嫣润的红唇,蠢蠢欲动:“看来是真的晕过去了……那……”

    炽热的气息喷来,黛玉睫毛颤了颤,忽然睁开眼睛,小手一挡,便推开了他,坐起身来,没好气的将小脸转向一边,那脸色并未放晴,看都不看他一眼。

    水溶一怔:“玉儿,怎么了,难道你还真生气了不成?”

    刚才在宫宴上的那场戏,虽未发一言,彼此却是心领神会。

    “我何必生气,那原是王爷自己的事儿,与我何干。”黛玉道:“你既然舍不得,又何苦把我牵扯进来。”

    水溶心有些凉,苦笑一下:“我以为玉儿是懂我的意思。”

    “我才不懂你的意思。”黛玉恨声道。

    水溶心中微微一痛,眸中有些黯然:“我以为,我们已经没有心结了,可为什么还是……玉儿,你要相信我,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哪怕负尽天下人,我也绝不会辜负你。”

    刚才勉强灌下去的几杯酒又开始灼烧起来,眉宇渐渐皱起。

    一双温柔的小手轻轻的压在了他的手上,暖意直入心扉。

    水溶微微一怔,触上的却是黛玉清灵带笑的眸,她轻轻的笑嗔道:“傻瓜!”一面心疼的道:“又难受了是不是,那么烈的酒……”

    “玉儿你……”

    黛玉的笑容却是更加明媚,咬着帕子道:“你不是算无遗策么,怎么看不出来我是真气还是假气?”

    水溶这才明白过来,咬牙道:“坏丫头!又来作弄我。”一面伸手将她扣在怀里,在她的唇上就是深吻下去。

    一吻缠绵,如醉。房中烛光跃动,顷刻间柔情漫溢。

    半晌,水溶才离开那柔润的唇,附耳沙哑道:“还敢不敢了。”

    黛玉眸中如水,唇愈发的红润,靠在他怀里道:“谁让你这么容易就信了。看你刚才说的那么轻巧,又是舍不得,又是不敢冷落,所以我更得激你一下,让你记得你说过什么。”

    “放心,我怎么会忘呢,我只要我们两个人的家,否则还不玉儿不得天天打翻了醋坛子。”水溶笑着捏捏她的翘挺的鼻道:“以后,不可以这么吓我了,知道么?”

    一个家字,令黛玉心中顿做柔软,嫣然一笑,推开他道:“好了,我知道了。好容易摆脱宫里的,你不会就是为了在这里和我胡缠吧,我知道今夜你肯定有事,快去吧,别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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