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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1 他可死了?

    帐中药气浓烈,军中的医官才刚刚退下,就连医官都退下了,用的都是些吊着一口气,续着命的药,根本没有半分进展。

    那床榻上的人,面色苍白,不见血色,上身的衣衫已经让人褪下了,胸前是刚刚缠好,仍渗透着些微血迹的白色布条,那是张极致俊美的容颜,像是天神所篆刻的,最得意的一份作品,或许是因为太过完美了,会让人觉得,那清俊淡漠的容颜,总是少了几分生意,就像一尊雕刻,高高在上,不容亵渎,遥远,不可企及。

    此刻他就这么躺在那,更让人觉得,这个冷漠无情却又风华绝代的一个人物,就会这么,永远地化作逝去的天神,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原来如此强大的一个人,也是会受伤会倒下会……死的,真是不可思议。他满面倦色,嘴角却是微微弯起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只觉得这尊冷漠的天神的塑像,忽然多出了几分诡异的邪肆来。

    秦燕归倒下了,那意味着,这卞国,又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动荡与变革,他是那么强大,所有人都以为,最后胜的,衣袂飘飘淡漠高雅地站到最后的,一定是他……

    容兮端下了沾满血色的水,站了起来,她的脸上没有太大的神情变化,就像秦燕归还醒着的时候一般,她毕恭毕敬地朝他行了礼:“主子,想必您会希望再见她一见的。”

    说罢,容兮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帐帘垂下,这空间里,似乎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

    夜明星稀,入春的南方又湿又寒,昨夜刚下过一场雨,仿佛是对战场的一次清洗,早已看不出流血的痕迹。

    营地里,忙碌的随军医官不断于各座军帐之间进进出出,照亮夜色的火盆子被吊得高高的,周郡这一战,对燕北军来说,是个耻辱,谁也没料到,这支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竟然会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手里,四十万人对阵区区十几万人的周郡叛军,这本是毫无悬念的一场战役,眼下却令他们损失惨重,甚至多数兄弟战友,还是在混乱之中,毫无防备地被自己人的战马给踩踏死的。

    受伤的士兵经过照料,不得不趁着入夜,稍作休息,恢复元气,守夜的将士不时穿行于营地各处,戒备地守在营外,这一批随军的医官也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汇聚在帐内交头接耳,不住摇头,不知在商议着什么,尽管各个都红着眼睛,衣不解带,但看起来,那已经燃到底的蜡烛又得换上新的了,今夜想来又是彻夜不能眠,他们各个神情凝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默契地摇头叹息。

    帐帘忽然被掀开了,打断了正围着头低声商议的医官们正在说的话,看向来人,这些大大小小的年老壮年的军医们纷纷都变了脸色,忙撤了开来,给来人行礼:“赵将军,陈副将……”

    赵衍,年仅弱冠,却真真是个煞星,熟读兵书,身手不凡,年轻气盛,是秦沧一手提拔重用留在燕北军的一员悍将,自打秦燕归坠马倒下,军心不稳,煞星有煞星的好处,此次也全仰仗他一人之力,以雷霆手段,力挽狂澜,才暂时稳住了军中的情况。陈墨年近四旬,略为矮胖,相貌甚是不起眼,但眼神却是凌厉老练,一看便不是泛泛之辈,他乃燕北军中老将,自秦燕归少年之时,便侍奉其左右,为此他虽为副将,赵衍无论行事,也总会敬重他几分。

    众人一见他二人,态度便不禁更加恭敬,如今宣王重伤,军中大事,自然由他二人说了算。

    见这些人在这时候还惦记着什么虚礼,赵衍抬起手,剑眉星目,煞气十足:“殿下到现在都还未醒,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为首的一名老医官皱着眉头神情凝重,叹了口气:“恕老臣直言,我等深夜会聚于此商议,正是为了最后一搏……”

    “最后一搏?这是什么意思!”赵衍沉眉,语气已经寒冷到了极点。

    “此次宣王殿下,怕是凶多吉少……请二位将军早做打算,上报朝廷……”

    早做打算?早做什么打算!难不成这些饭桶是要告诉他们,早日为宣王备好棺材上报朝廷的打算!

    “胡言乱语,混乱军心,当以军法处之!”

    不等医官说完,赵衍便已率先自腰间拔剑而出,劈手便朝着对方的脖子挥了下去,哐当一声,却是被一直没有说话陈墨以剑鞘于半空中拦下了那一剑:“赵将军还请三思。”

    见是陈墨开口,赵衍便也知自己到底是年轻气盛,太过冲动,险些酿了大错,他收起佩剑,扫了眼那脖子就在他剑下却仍面不改色的老军医与他身后那些早已面色煞白的众人,赵衍挥了挥手:“你们下去,殿下的伤势,不准与任何人提起,违者赵某先斩再后奏,尔等救治殿下,仍需以全力赴之!”

    “是!”众人连忙领命,仓皇退了出去。

    方才出手阻拦的陈墨看了眼脸色凝重的赵衍:“王爷的消息需守住,否则大事不妙。”

    “赵某已星夜快马加鞭,命人将密函送往京城,一份给四爷,一份呈皇上,可是……”

    “可是都没有回音。”陈墨对此并不大意外。

    赵衍皱了皱眉,陈墨摇了摇头,继续道:“四爷眼下,恐怕不得自由,你那密函,必是送不到四爷手中。皇上手上那封密函,却是十有八九已经送达了,只是……”

    “您的意思是……”赵衍面色一变:“皇上想是,要对咱们不闻不问了?”

    陈墨叹了口气,建帝对宣王的忌惮之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此次建帝命宣王平叛,拨军力四十万,已是不易,但那不能说明建帝是否已经放下了对宣王的疑心,如今他们上奏朝廷,言明宣王重伤之事,朝廷却没有任何回音,想必……是要借此,弃了宣王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建帝是真的,老糊涂了……

    “沧四爷纵然收到密函,也是远水就不了近火,无能为力。我等若是撤军,朝廷必是以降兵之名,拟各式罪名处置我等,若不撤军,此次事出有变,早已出乎我们的预料,四十万兄弟,就算死伤数万,也仍是几十万人,粮草之需不是一笔小数目,殿下垂危,群龙无首,再耗下去,我等粮草不济,你觉得朝廷会派人给我们送军粮?”陈墨笑了笑,建帝这是,逼着他们打下去了。

    “自然是要打的。”赵衍嗤笑了一声:“殿下如今昏迷不醒,性命垂危,我们多少兄弟战死在此,纵然皇上不逼着我们打下去,我赵衍也要报了此仇!”

    “赵将军的意思是……”陈墨略微有些迟疑:“殿下命令我等撤军,并未下达出兵之令……”

    赵衍冷哼了一声:“殿下昏迷不醒,自然不能下令。若是殿下醒来,降罪下来,赵某一力承担!”

    ……

    周郡。

    连下了几日的雨,燕北军虽是元气大伤,但无邪这方的人马,却也不曾占了多少便宜,若是此时燕北军反扑,纵然卫狄已从南方各郡调来不少兵力,但在规模上,仍是悬殊之势,他们再不会有上一回那般出人意料的先机可占,两军对战,想必只有必死之局了。

    但对这一些,无邪却好似淡定得很,只字不提,每日也只看书写字,偶尔会去探望晏无极一番,甚至连新调的兵力的训练情况,她都一次不曾问及过。

    外头的天色降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狂风大作,想来又是要下雨了,南方到了这个时候,总是下雨下个不停,这对于北方而来的燕北军的将士们,的确不是件高兴的事,想到这,无邪不禁笑了,她在卞京生活了那么多年,也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南下江南,割据为王,谋权篡位呢。

    “下雨啊,真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无邪站在窗前,外头黑压压的一片,城中的将士们仍不敢放松警惕,雨水沁凉刺骨,巡逻与站岗,仍是一丝不苟地进行着。

    “你还真是什么也不担心。”卫狄挑了挑唇,嗤笑了一声,无邪这样子,的确不像是个能让人心甘情愿为她抛头颅洒热血的好将领。

    无邪仍是懒懒地看着外面,目光幽深,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能隐约看到,她缓缓勾起的唇角:“卫狄,有你在,我再担心,岂不是多余的?”

    卫狄的确是个天才,新兵的训练与城池的守卫备战,一切都安排得那么妥贴,毫无破绽。

    “你果真是清闲。”看她这无赖的样子,卫狄也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周伯勇气得不行了。”

    “周伯勇是个火爆脾气,下雨天,的确容易让人心烦气躁。”无邪仍是回答得漫不经心,显然压根没怎么放在心上。

    对话忽然间便陷入了一片沉默,卫狄没有说话,无邪也没有说话。好半晌,终于还是无邪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她唇畔的笑意,蓦然冷了下去,没有转过头,看向外头的目光,似乎也不曾变过,就连她的语气,都丝毫不曾变过,让人猜不出她的喜怒来:“卫狄,你从不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来我这的,今夜你来……可是探子回来了了……”

    无邪这几日,虽看似什么也不曾放在心上,可这军中上上下下,又有什么能瞒得过她的眼睛的呢,卫狄的探子应该已经回来了吧,燕北军到现在都还没动静,想来他是凶多吉少……

    顿了顿,无邪忽然低低叹了口气,一片阴影覆盖在她身上,脸上,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他可是……死了?”

    “虽是未死,但应该也是迟早的事。”许久没有说话的卫狄,终于轻轻地开口回答:“我来,的确是有事要与你说。从秦燕归那来人了,你可要见一见?”

    无邪默了默,没有说见,也没有说不见,卫狄看了无邪一眼,然后静静地收回了目光,向外走了出去,他似乎与那门外的人说了些什么,随即自己便侧到了一边,却并未离去,只是站在了门口,带上了那门。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那人还未开口说话,无邪也尚未转身,却已经淡淡地抬唇笑了,吐出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容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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