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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1 错而不悔

    见无邪皱眉,秦燕归只当她是身上又疼了,便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将无邪的小手抽出,令她松开了自己,很自然地将无邪的手塞回了被子之下,然后起身便背过身去。

    这一回无邪倒是没有再阻止她,只是一双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秦燕归身上,只见他驾轻就熟地自这屋中取出一个药箱,然后回身朝她走了回来,在这烛火逆光中,就连一向淡漠悠远,遥不可及的他,整个人好似也都柔和了起来,无邪看得有些怔了神,直勾勾地盯着秦燕归看,一点也没有身为女子该有的觉悟。

    秦燕归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这人终究比无邪淡定,即便被无邪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也能恍若未觉一般,只当没看到无邪那快要痴了的露骨神情,也许这世间,曾用这样的目光痴痴看着他的女子很多很多,多到他已经麻木了,不,以他的性子,或许,他从未将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放在眼里,这世间,能令他关心的事实在太少了。

    无邪正在腹诽之间,秦燕归已经将药箱放在了他身旁,然后便要探手去揽她的身子,无邪愣了一下,当即好似什么都回过味来一般,那双眼睛也惊奇万分地睁大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几乎像扇子一样向上扇起,颤了颤:“我的伤,可是你帮我上的药?”

    此刻的无邪,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个什么滋味,简直是五味杂陈,按道理,此时她应该像个女子一般又羞又恼,可是……她竟然生不起气来,反正她在秦燕归眼里从来就是毫无掩饰毫无遮蔽的,就是什么都被他看光了,她也未必能有什么羞耻之心……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她此刻却是真的有些愤懑了,愤懑的是,她在秦燕归眼里……根本连个女人都不是……

    无邪对此是欲哭无泪,她在秦燕归眼里,就是个孩子,始终是个孩子,因此她根本惹不起秦燕归任何如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那样该有的异样和情愫,甚至都不能让他稍稍红一个脸,就算……她年纪尚小,可终究还是个女子,怎的在秦燕归这,她就找不到身为一个能够挑逗他的女子的骄傲呢?!

    脱光了都还让人无动于衷,无邪身为女子,对此表示十分挫败,也有些气恼。

    无邪这一会气急败坏,一会欲哭无泪,一会又义愤填膺,一会又悲愤交加的模样,令秦燕归顿了顿,似乎明白了无邪心中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哭笑不得,不浓不淡地提醒了一句:“容兮就在外面。”

    秦燕归言下之意,自然并无要替无邪脱衣上药的意思,彼时她奄奄一息,名垂一线便也罢了,如今已经并无危险,且容兮也正守在外面,尊贵如宣王,自然不会再多停留,亲自侍候她,他本也就是要唤容兮进来的,况且这孩子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也实在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当她不存在。

    无邪怔了怔,继而面颊涨红,见秦燕归要起身,反倒又一次揪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了:“我不是问这事,我是问……昨夜……昨夜抱我回来,给我清理伤口上药的,可是你?”

    秦燕归眸中的颜色越显深邃,静静看了无邪半瞬后,淡淡说了句:“是。”

    没有过多的解释,很平淡地便承认了是他。

    无邪动了动嘴唇,竟然挫败得说不出话来,当她是个女儿身的,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秦燕归看着她长大,她在他眼中,本就算不上是个什么女人,就算是个女人,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以平日看来,秦燕归待她,也是能有多疏离就有多疏离的,但昨日那情况不同,她性命垂危,遍体鳞伤,而她这女儿身,又是个秘密,除了他,的确没有任何人能够替她处理伤势。

    秦燕归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谁,自然也不会将性命垂危的她,交给任何人,即便是以赤诚之心待她的容兮,不同于现在她已无性命之危,她当时的伤势太重了,秦燕归也无法放心地将她交给容兮。

    秦燕归对用药之事如此娴熟,也无可厚非,他不曾相信过任何人,即便是自己受了伤,也素来是亲历亲为,为此这屋中的药箱放置于何处,他会清楚,也不奇怪了,就如从前在长安宫那次一样,秦燕归即便断手接骨,也少有假手于人的时候。

    以他的身份,若不是自小如履薄冰,断不可能能够活到现在,甚至还要保护当时自己那身份卑微并不受宠的生母,无邪心中想着,或许正是这样的过去,以至于让秦燕归变成了如今这样冷漠无情,不近人情,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宣王。

    知无邪还要没完没了地问下去,秦燕归叹了口气,便要按下她拽着自己的袖子不放的手:“你虽无性命之忧,但皮肉之伤也不可小觑,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无邪哪里会肯,抓着他的袖子就是不放,秦燕归无奈,只好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此刻无邪倒是不那么义愤填膺了,好似挫败地认了栽一般,执着地追究起另一件事来了,她坐起身来,忽然握住了秦燕归的手,将他的大手捧到了自己的面前来,看着那几乎血肉模糊又不被他自己在意的手心,无邪忽然觉得有些心疼,面色也不由得一滞,然后垂下眼帘来,本还有些苍白的小脸,突然暗了起来:“虽是皮肉之伤,也不可小觑。”

    她用他的话,将他给堵了回去,他在她眼里,倒是越发没有威信了……

    可她的神情那样专注,尚显稚气的小脸上,流露出了心疼的意味,像是在对待一件被毁坏了的珍宝一样,埋着头,盯着他的手心看,好像只要这样,就能将它看好了一般。

    秦燕归原本便寒冷得让他自己都感受不到一丝暖意的心脏,忽地有些柔软了下来,他的嘴角微微弯起,神情还是那样云淡风轻:“无邪,我是男子。”

    是啊,他是男子,所以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十四岁便封王的秦燕归,曾让人用棺材从战场上抬回卞京的,这些年,他杀人无数,断骨断筋,他都不曾皱过一下眉头,他早几乎已麻木了,这点伤,于他的确什么也算不了。

    是否是此刻这屋中的烛火太过温柔的原因,抑或是这里的炉子点得太过暖和了些,为何会让人感到全世界都仿佛黑暗了下来,寂静了下来,唯有这里,是温暖的,是令人柔软的?

    “那你身上的伤,可处置了?你的脚还疼吗?你身上的伤,可好了?”无邪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秦燕归一时都不知该先回答她哪一个了,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过近了,近到几乎可以嗅到彼此身上惯用的薰香的气息,也近到,只要无邪稍稍抬头,她的发丝,便会蹭到他的面颊,秦燕归面色微滞,大概是从未习惯,有人凑得他这样近,可无邪却好似恍若未觉,就是抓着他的手不放,也没有察觉这样暧昧的距离有何不妥,一双眼睛明亮又固执,又有些恼怒地瞪着他看……

    半晌,秦燕归终于淡淡弯起嘴角,回答了一句:“不碍事,都好了。”

    “骗人。”无邪倒是有些凶狠了,脾气也大了起来,这让秦燕归有些哭笑不得,她年纪再小些时,站在他面前,还总是绷着一张小脸,话也不多,甚至连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又充满忌惮的,是的,她怕他,也总是能站得多远就站得多远,她的性子虽然沉静,好似天塌下来,也能令她不惊不躁,可只要到了他的面前,就会像猫见了狮子一般,倒不是急于逃跑,只是浑身的皮毛都刺了起来一般,警惕着他,心中也畏惧着他。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倒是越来越不怕他了,到了如今,脾气竟然比他还大了起来?她此刻在他面前,哪里还像个半大的孩子,那口气不满又严厉的,倒像是只张牙舞爪的野猫了……

    秦燕归不语了,敢用这样的口吻与他说话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无邪……恐怕是第一个,他对此感到陌生,可看着眼前这鲜活生动的半大孩子,心底却莫名地柔软了下来,无法像平日那般,冷漠又无情地喝斥她,嘲讽她,这就像一抹毒药,无色无味,悄无声息地腐蚀进了他的骨头里,秦燕归后知后觉,应对不及。

    怔神间,无邪已经捧起了他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又显得有些笨拙地取了药箱中的棉花,沾药酒,全神贯注地为他擦拭掌心的伤,那动作无比轻缓,就好似这伤是在自己身上一般……

    秦燕归垂着眼帘,他那永远如冰霜覆盖,高雅不可攀附的深眸,此刻却凝聚成了一片漆黑,目光落在始终神情专注,小心翼翼,甚至没空抬起眼皮看他的无邪身上,她原本还算粉雕玉琢的孩童的圆润,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越发消瘦了起来,耳蜗下方,甚至已经现出了少女清秀的骨骼线条,大概是神情太过专注了,她的嘴唇始终抿得紧紧的,眉头也拧得紧紧的,即便拿着头顶对着他,他也依旧能看到她轻轻撅起的嘴巴,挂满了不高兴的情绪……

    他就这样任由无邪捧着他的手折腾着,无邪的手法仍旧笨拙得很,却也做得有模有样,纱布在他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秦燕归在想,她何时才会停下?

    无邪大概也察觉到了秦燕归正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也随之一顿,抬起头来,漆黑清澈的眼眸便对上了他的,她心中忽然一动,连心跳都乱跳了一拍,秦燕归的眼中只倒映着她略显诧异的小脸,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认真地看着他,眼中也只有她一人的影子,秦燕归那样目下无尘的人,何曾将任何人看进眼里过……

    无邪忽然抬起头,秦燕归幽深的眼眸终于动了动,不露声色地自她面上转移了开来,仿佛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提醒了一句:“好了?”

    无邪愣了一下,当即回过神来,面颊绯红,然后低下头,有些羞愧,迅速地剪下一截纱布,打了个还算漂亮的结,总算没有将全部的纱布都捆在了秦燕归的手上。

    做好了这些,无邪才轻轻扬起嘴角,心情是说不清的轻松,就连眼底,也泛起了晶亮的笑意:“你不信任何人,就算受伤也未必肯让别人替你处置伤口,你就不怕我故意报复你,给你擦点辣椒盐水?”

    这话略有些孩子气了,却也显示无邪的心情的确是不错,难得地,秦燕归静静看了她好一会,随即也跟着笑了,这一笑,令无邪不禁诧异,只因此刻,她是真真切切地,在他的眼底,感觉到了笑意,不再是那永远不及眼底的淡笑,漠然寡淡。

    见他如此,无邪心中只觉得有股异样感油然而生,就好似,她这一团并不灼热的火,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要融化了一作冰山一般,这成就感,反倒让人有些不敢相信,无邪的确是越来越不怕他的,胆子竟也大了起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果然是倦困了,便大胆地斜靠着窝在了秦燕归身上,秦燕归的身子微微一僵,但顾及无邪的身子,到底是没有推开她,便任由她靠着了。

    “秦燕归,你这辈子,有没有做错事的时候?”无邪越发发懒,就连声音也变得懒洋洋的,她的确很好奇,像秦燕归这般,无时无刻不理性冷静至极的人,行事素来深谋远虑,滴水不漏,难道他就没有出错的时候吗?

    秦燕归沉默了片刻,紧接着,他那清淡却悦耳的嗓音,便在无邪头顶响起:“有。”顿了顿,他便又道:“许是当初,你令人传书予我,我不该带着老四,将你从贼窝里带回京城。”

    他说的是当年秦靖去世,无邪多年后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次,秦沧单枪匹马,剿了那一整个贼窝,她浑身狼狈,在那马车中,见到了他……

    无邪听得出,秦燕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在玩笑,他是真心觉得,自己错了,可她却从他那平淡的口吻中,听不出任何悔意。

    ------题外话------

    哎,我忏悔,今天更得太迟了,一大早艰难地爬起来,开了一整天的洗脑大会,一回来就赶紧码字了,今天更得有些少了,见谅。

    PS:==大叔不要太温柔啊,剧情不要太暧昧啊。我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呜呜,我这单身女人纯属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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