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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8 也算救美

    轩辕南陵拖着身子费力地抓住了遮蔽覆盖住他们藏身之处的洞穴的蔓藤,除了两只脚仍勉强踩着实处之外,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悬了出去,吊在了半空中,这姿势实在是惊险,低头望去,身下可是万丈深渊,若是抓着蔓藤的手一松,这一摔,可就是粉身碎骨。

    饶是轩辕南陵都不禁发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受重伤,又空腹乏力,那眼看着近在手边的果子,竟然好似自己会飘远了一般,死活够不着。

    无邪抬着眼,静静看着那洞穴口以扭曲的身体姿势费力够着果子的男子,心中越发困惑起来,不知这男人,是真如眼中所见这般手无缚鸡之力,连摘两个果子都这般费力,还是真的别有图谋,什么时候都不忘了伪装自己。

    “哈哈哈!得手了!小冤家,这下我们有的吃了!”忽然一声欢喜的叫声自轩辕南陵口中传来,外头阳光正盛,轩辕南陵的身后,是一片金色的光芒万丈,此刻他的手里正抓着两个刚刚摘下的果子,回过头来冲着无邪颇为得意地扬起嘴唇笑着,平素那懒洋洋又添了几分邪魅风情的面容上,是满头吓出的冷汗,背着金光,那洋溢着笑意的眼底,似乎又增了几笔阳光灿烂。

    眼下这处境竟让无邪自己都有些恍惚了起来,她和轩辕南陵二人,甚至算不上是朋友,即便勉强算作相识,也不足二日,一个是卞国王爷世子,一个是不怀好意的北齐楚王,他把她掳了去,此时他二人却又一起遭了追杀,坠了悬崖,就连够了果子亦是“我们有的吃了”,这“同生共死”的场面,可真有些出乎意料。

    无邪虽有意冷眼旁观,但眼下却似被轩辕南陵那亦真亦假的欢喜笑容感染了一般,愣了愣,她还是爬了起来,小心地靠了过去,欲接过轩辕南陵递来的果子。

    轩辕南陵正得意,忽然头顶传来啪啪的声音,似乎是蔓藤中部在慢慢断裂的声音,两人皆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轩辕南陵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几乎是转瞬间,轩辕南陵铁青着脸惊呼了一声,那被他拽在手里支撑身体重量的蔓藤果然断了,那一瞬间,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一般,他整个身子往下坠去,就连到手的果子也顾不得要了,松手就丢了,一手连忙抓住了岩石边沿,身子往下坠去……

    千军一发之际,忽然有一只小了好几号的小手“啪”的一声探进了他的掌心,暖暖的,轩辕南陵眼底有华光一闪,似乎也有些意外,抬起头来,便见到一张因用力而微微涨红的小脸近在咫尺,发着汗,自她下巴处断点,啪的一下就落在了他的唇畔,轩辕南陵鬼使神差地探出舌头一舔,咸的,没想到这小子的汗竟不臭。

    他眯了眯眼睛,嘴角意味深长地抬了抬,然后立即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瞪着无邪:“小冤家,昨夜我抱着你睡了一宿,就怕你把自己滚下山崖了,眼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快拉我上去!”

    无邪手中用力,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因着轩辕南陵毕竟是一个成年男子,那重量愣是让无邪也跟着面色一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他拽着一起拉下去了,最后直到无邪整个人都扑倒了地上,咬着牙拽着他的手,才勉强稳住了两人的身形。

    耳边又听闻轩辕南陵不准她见死不救的声音,无邪黑了脸,憋了好半晌,才咬着字一字一字道:“我自然不会松手!”

    轩辕南陵一听,心中忽地蹿过一道异样的电流来,只静静地看着无邪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有些出了神,甚至都忘了自己名垂一线的险境,这一瞬间,在他的脸上,哪有先前那副怕死的模样,唯有满面惬意懒散,好似浑身的缺胳膊断腿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无邪自然无心去关心轩辕南陵的表情,她亦是浑身乏力,又久未进食,刚才那一番迅速的反应,已经算是耗尽了体力,此刻只觉得眼前有一片发黑,落在轩辕南陵掌心中的手,也像要被拽断一般,骨头肌肉都生疼。

    轩辕南陵看着无邪略微有些发白的小脸,冷不丁说了句:“小冤家,你为什么不趁机松手杀了我?”

    无邪也被问得一愣,是啊,她为什么不趁机松手了事?不管这轩辕南陵怀了什么心思,此番他若死了,也与她半分关系也无。这些年,北齐势大,少了一个轩辕南陵,对她没有坏处。

    见无邪的神情也有片刻的怔忡,轩辕南陵忽然道:“莫不是你也知道我待你好,昨夜也没舍得推你一把让你去死,你这才投桃报李,也舍不得我了?”

    无邪没有回答,只作势要松了手,这下轩辕南陵可乖乖闭嘴了,紧紧拽住无邪的手,哭笑不得:“别别别,小冤家,我胡说八道呢,你你你,你可别松手,不厚道!”

    二人折腾了一番筋疲力尽,总算将轩辕南陵给拉了上来,他的双脚才刚一着地,无邪便已脱力,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低喘着气。

    轩辕南陵亦是疲惫不堪,二人双双跌坐在地上,浑身早已被冷汗浸湿了,傍晚的凉风穿山而来,愣是将二人都吹得一阵发冷,低喘着气,瘫坐在地上,谁也没有力气说话,眼中看着对方那狼狈的模样,竟忽然都笑了起来,劫后余生,二人的心境都有些异常的轻松。

    “小冤家,如今看来,我倒有些舍不得你死了。”轩辕南陵喘着息,那神情仍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可看着无邪的目光,却越发地幽深了起来。

    “我自不会死。”无邪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总有本事令她发火。

    轩辕南陵忽然笑了:“那是最好,听闻你与你们卞国的宣王走得极近,关系非同一般,也是,秦燕归的确是个有手段的人,他若要保你,只怕旁人的确杀不了你。只不过,谁能保证,日后你所信任的秦燕归,不会起了杀心要动你呢?”

    无邪眉间忽然拧起,眼底也瞬间凌厉了起来,轩辕南陵知她是动怒了,竟也不哄,只笑眯眯道:“小冤家,你莫小看了秦燕归。如今我看他,都有些自愧不如了,论狠心,我可真狠不过他。若是我自小看着你长大,又一日一年亲自一点一点地教导着你成长,自会疼你入骨,连半点苦头都不忍让你吃,可秦燕归就不一定了。今日他还愿意护着你,便有本事护着你生在龙潭虎穴却依旧生龙活虎,兴许拿他的命去护你他也是肯的。可他日他若不愿意护你了,也随时可以把你丢出去,任人欺凌分尸,我保证,以他的行事作风,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

    无邪心中忽然一凉,却不吭声了,显然并没能反驳轩辕南陵的话。

    若是秦燕归的话,或许……的确如此……

    可她,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人的心是可以分成两半的,她私心里的确会为秦燕归所动,他笑,她便会跟着欢喜,他冷漠绝情了,她的心底便会如同被千刀万剐了一般揪心难受。也许……也许她是真的喜欢他,可那另一半的心底,她只装着自己。她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倘若有一天,秦燕归即便看着她被千刀万剐亦不会有半分动容,那她亦会断然决然地剐掉那半颗心,没有人可以动得了她,她也绝不会让自己一败涂地。

    见无邪不语,轩辕南陵不禁摇了摇头,这小子也怪可怜的,父王死得早,这身份又尴尬,就连唯一保护着自己的那一位,却又是个冷漠心肠的,看得他轩辕南陵都有些心疼起她了。

    无邪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她若有所思地抬了眼眸看着对面那即便一身狼狈却能一派悠然坐在地上懒洋洋地笑着的轩辕南陵,莫非是轩辕南陵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他也不会好端端地突然提起秦燕归来。可无邪心中又有疑惑,他们被困于此,这悬崖万丈之身,他们又处于悬崖峭壁之中,断不能与外界互通消息,况且,若是有人曾寻来,她与轩辕南陵一直在一块,这块落脚之地又是在狭隘,她没有理由不知道。

    似乎知道无邪心中有疑惑,轩辕南陵忽然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大有些炫耀之意,拇指与食指成环,抵于双唇之间,呼气一吹,忽有哨音作响,然后便听到外头响起扑哧扑哧翅膀扑腾的声音,竟是一只通体灰褐色的苍鹰自半空中盘旋两圈然后俯冲而来,到了轩辕南陵这,又绕了两圈才走。

    “苍鹰送信。”无邪张嘴,面上却再无惊讶之色。

    北齐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训鹰在卞国虽罕见,可于北齐人来说,却是再寻常不过了。

    轩辕南陵慢条斯理地自怀中掏出一卷信笺来,正是昨夜这苍鹰所送,悠悠然道:“我之所以说秦燕归那人狠,也非空口胡诌。正是昨夜你我出事之时,平城被困,城中早已无粮无兵,五千人马欲敌三万叛军,岂非留着送死?本是守城,虽想来也等不来援兵,可已秦燕归的手段与那燕北军的威力,守住城池多撑几日倒也不算难事。不过这秦燕归竟是个狠角色,以自己为铒,硬生生将三万叛军给骗进了城,谁想城中竟无一兵一卒,叛军知是上当,却让你们卞国的拼命四郎带着五千兵马杀了个回马枪。

    好一个关门打狗。”

    那叛军之中,不少是他轩辕南陵的人,说起“关门打狗”,他竟也无半分自觉性,此人的确是够厚脸皮的。

    无邪对此,似乎也并无太大意外,秦燕归自然有他的手段,拿自己作铒又算得了什么,他待自己一贯是狠的,城中若无他这个宣王在,叛军又怎么会相信五千兵马俱在城中死守?谁也料不到秦燕归竟然能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等着秦沧带人杀回。

    轩辕南陵的人也皆是狡猾之人,有他们混于叛军之中,自然没那么容易上当。秦沧带人若是藏匿于平城附近,怕是早就被人识破了,他们必然不敢靠得太近,若是藏匿得远了,留秦燕归一人与三万叛军相对,任谁也不敢这么大胆地做,可那人是秦燕归,他素来是敢冒险的人。

    轩辕南陵却似还没说完,他的眼底忽然有精光一闪,懒洋洋地眯了眼,又是颠倒众生的风骚样:“探子传信,秦燕归对敌之时,忽然面色煞白,口中吐血,俨然有坠马昏蹶之势,却靠着自己拿剑刺了自己一剑,那剑都直接穿膛而过了,才清醒着等到秦沧带人杀回。可据我所知,当时却无人能近他身,怎的突然吐血了呢……”

    轩辕南陵那慢悠悠的困惑口吻,令无邪面色微白,轩辕南陵瞥了无邪一眼,难得好心地安慰她:“你也别忧心,我既说他是个狠角色,自有我的道理。我虽不知当时情况如何,但想来以秦燕归的手段,下手自然有自己的计较,死不了人。只是当时临阵对敌,秦燕归若是忽然失去意识,那定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过这人也太狠了,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竟然直接给了自己穿膛一剑,哈,你说,这人对付自己都这样狠,这要是对付别人,还不得切人脑袋就跟切豆腐似的?小冤家,你想等着秦燕归来救你回去,怕是等不着了,你说他这会是不是醒着还难说呢,你……”

    轩辕南陵原本正吊儿郎当地与无邪东拉西扯着,以此来缓解腹中饥肠辘辘的难受,可就在此时,他未说完的话忽然收了声,那懒散的神情也瞬间敛了下来,就如同一只正在打鼾的猛兽,突然间嗅到了异动一般,顿时冷厉了起来,连神采都变了。

    无邪也察觉到了山崖之上传来的声响,似乎是有人朝这靠近了,人数还不少,隐约间还有马蹄的声音,那来的人必不在少数,无邪面色也跟着一敛,警惕了起来,可紧接着就听到秦沧正在喊她名字的声音,无邪一愣,神情顿时又有些恍惚了起来,只觉得恍若隔世了一般,可心底确有一股欣喜,因着秦沧那越来越靠近的呼喊声而更加热烈了起来。

    无邪刚想出声回应,忽然眼前一黑,竟是轩辕南陵忽然朝她袭了过来,无邪怔住了,有些出乎意料,下一秒,整个人便被轩辕南陵覆在了身下,他一手按住了无邪的手,一手掩住了无邪的嘴,身子贴着身子,几乎能感受到对方那强劲有力的心跳,无邪当即面颊发烫,是有些恼怒了,但好在胸口覆了裹胸带,硬邦邦的,轩辕南陵似并未察觉出异样,只是二人贴得极近,轩辕南陵的身子又沉,他身上的骨头尚未皆好,那一动,似乎也扯到了,疼得他更是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了,全身的力量都压了下来。

    外头的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偏暗,洞穴之内更是昏暗,轩辕南陵凑得极近,无邪睁大了眼睛,只隐约看到一双狭长上挑的桃花眼中,有异样的光芒在掠动,轩辕南陵的呼吸几乎就喷洒在无邪的面颊上,昏暗中,他眸光忽然发出了一层身为上位者惯有的狠劲和凌厉,那嘴唇都近乎贴在了无邪的耳朵上:“小冤家,我改变主意了,决心带你回北齐,你看可好?至于来救你的人,他们自然是有去无回了……”

    轩辕南陵那口吻,并非在与无邪商量,诚然,带她回北齐的想法,的确是此时此刻才有的决定,可令他们有去无回,却似早在他的计划之中……

    无邪并不怀疑轩辕南陵此刻口吻众多额自信,他的苍鹰既然能找到他,那他的人自然也应该找到了他,迟迟未曾出现,怕也只是在等他的命令罢了。

    无邪现在甚至都开始怀疑,就连被追杀坠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呢。

    这人,真是太可怕了……

    此刻无邪心中有恼,可眼底却忽然泛起一抹冷然的笑意来,有些凌厉,有些狡猾,看得轩辕南陵心底都跟着一惊,还未回味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身上就已传来一阵刺痛,竟然是这小鬼在他的伤口处心狠手辣地折了下去,疼得轩辕南陵面色煞白,然后便风水轮流转了,那瘦小的身影,像一头敏捷的豹子一般突然发了难,手中用力,将他翻身压在了地面,手臂微动,竟从袖中滑下一枚匕首来,那双曾费力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小手亦敏捷地接住了滑下的匕首,在他身上一划,险些就将他的手筋脚筋都给挑断了。

    无邪的突然发难令轩辕南陵气得脸色都铁青了,那张俊脸也是前所未有的咬牙切齿,他没有想到,前一夜自己还小心翼翼抱着的人儿,这会竟然差点把他给废了,气得他突然爆发了力气,和无邪滚到了一起,扭打了起来,也不怕这地方狭隘,两人都会滚出去坠入悬崖。

    “你不要手脚了?”无邪皱眉,她下手留了些情谊,并未挑断轩辕南陵的筋络,可轩辕南陵这般奋起,显然是不要命了,无奈,无邪只得手指带了内劲,突然将他的穴位给点住了,这下轩辕南陵消停了。

    不能动弹的轩辕南陵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无邪,这小冤家,好没良心,真要把他废了不成?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没有失力?”无邪默了默,忽然低声问他。

    轩辕南陵没好气地哼了声:“你这等狡猾,自然有本事骗过我的童子。”

    他显然是有气在心,无邪也不与他计较,只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装作不知?”

    “我亦是等你发了难才知道!”轩辕南陵气得又瞪了回去。

    无邪皱了皱眉,终是没有将那句“你果真没有武功?”给问出来,否则这轩辕南陵怕是要气得吐血了,若他有武功,这会也不会被无邪给点死在这里了,这一点,的确让无邪颇为惊讶,她从来不曾料到,这家伙竟真的是个文弱书生。

    堂堂楚王,手无缚鸡之力?的确让人难以置信。

    “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只是你欲对秦沧他们不利,我绝对不会同意。”说着,无邪又亮起了手中的匕首来,看得轩辕南陵一阵心惊,直低声呼道:“你,你要做什么?!”

    无邪不语,却是三两下将轩辕南陵的衣衫剥了个精光,甩手丢下了悬崖,轩辕南陵瞬间光了身子,只觉得凉风都穿进了骨头里,气得他的面颊竟然破天荒地红了,又气又恼,嘴唇直哆嗦,最后竟然被气得哭笑不得,又不能动弹一下,只好瞪着无邪:“你,你这……先前我说你是小流氓,是冤枉了你,现在你倒是坐实了。”

    无邪也不语,站起身来丢下横在洞穴内光裸着身子不能动弹的轩辕南陵道:“你若不怕所有人见到你这幅模样,大可下令令你的人动手。”

    说罢,无邪便真的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气得轩辕南陵的嘴唇直抖,他的眼神却忽然变得幽深了起来:“你不许我动他们,就不怕这样把我撂在这里,死的就是我了?”

    这一回无邪没有回答他,她走到洞穴口,用匕首割断了挡住自己的蔓藤,崖上来寻无邪的燕北军将士忽然有人眼尖,发现了她,忙呼人过来,秦沧一听,立即推开众人奔到了悬崖边,往下看去,却见对面悬崖中部,竟然恰恰好有那么一小块空地容人站立,只是视线昏暗,若非有人恰好看到她,他亦难以发现站在那朝他挥手的,竟然就是浑身狼狈蓬头垢面的小无邪。

    “小无邪!”秦沧一阵欣喜,心中又有一股热流上涌,眼眶竟然不自觉的有转红之势,是险些喜极而泣了,岂不知,当他得知小无邪坠崖,伤心得连死的心都有了,眼下却见那小家伙生龙活虎地朝他招手示意他自己的位置,能不令热血男子汉亦险些洒泪?

    可这悬崖陡峭……

    秦沧一下子又犯难了,自己的造诣,还不足以掠下深渊,于悬崖峭壁中,又完好无损地将小无邪给带了过来,只可惜三哥不在这……

    “宣王……”

    周遭忽有微微的骚动,秦沧面色一变,转过头来,便见同他一样站在崖边犯愁的众将忽然纷纷退出了一条道来,然后便见那淡薄纤白的身影蓦然出现在这里,竟是三哥,只见三哥面色微白,容有倦色,身上的伤显然未大好,昨夜又失了那样多的血,不想三哥竟在这种时候还出现在了这里,这山风猎猎,直吹得他衣袂翻飞,对于身上的伤,他却好似不管不问一般,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三哥……”秦沧动了动嘴唇,惊讶得还没回过神来。

    秦燕归并未回答秦沧,只低了头,往那一身狼狈的小家伙看去,果然,对上他探不清是喜是怒的深邃目光,无邪忽然愣住了,只觉得隔得这样的远,竟仿佛也能确定,他的目光,定是落在自己身上一般。

    他站在那,定定地看着她,月华太过清冷了,笼罩在他身上,神秘而又莫测,风太大了,那身白衣被风吹得零乱飞舞,似乎只要一瞬间便会乘风而去。

    无邪心中一动,不知是为了何,也许有一部分是因为欣喜,轩辕南陵说,秦燕归刺了自己一剑,一剑穿膛,常人定是难以在受了那样的重伤之后,还能这样快的苏醒,出现在这里,另一部分,也许是因为意外,他出现在这,可是因为,担心自己?

    大概是突然失了神,无邪也的确体力不佳,一阵猛烈的山风灌来,竟将无邪吹得整个人一个踉跄,脚下本就悬殊,极其危险,一时不慎,整个人竟往下跌去,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崖上众人的一片惊呼,尤其是秦沧,那一声简直是震天吼,可她的全部注意力,全都凝在了秦燕归的脸上,明明隔得那样远,却好像一切都放大了般,看得是那样清楚,那样笃定,他一贯从容不迫甚至算得上清雅淡漠的面容上,忽然有一瞬的惊慌掠动,搅乱了一池平静深渊,紧接着,便是白色的身影像是一阵风一样,未有丝毫犹豫地掠起,朝她而来,熟悉的檀香味转瞬间便来到了她身后,然后腰间一紧,耳畔风声呼啸,跌入了略微泛起血腥味的胸膛……

    那一瞬的变动,惊得所有人未曾回过神来,可那一刻的月华与翻飞慌忙的白影,却深深地倾入了无邪的心里,似谪仙一般,令人呼吸一滞,却又似瞬间有了魔鬼占领了他的身子,打破了他惯有的从容冷漠,变得有欲求和野蛮起来。

    离得这样近,秦燕归面上的倦意这一回难逃无邪的眼睛,他将她带上了无邪先前所站的地方,一时无法直接将她带回山崖之上,是因为他襟前渗透出的鲜红越发地触目惊心,面色也微微反冷,方才那眼底的波动,已转瞬间化为了一贯的优雅淡薄。

    无邪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句:“英雄救美?”

    就连秦燕归都愣了愣,然后竟缓缓地勾了唇,也不知是笑非笑:“勉强算是吧。”

    无邪也愣住了,盯着秦燕归唇畔的弧度,有些出神,但转瞬间便回过神来,抿了抿嘴,垂下眼帘来。

    秦燕归淡淡扫了眼无邪所站的地方延伸进去的洞穴,顿了顿,问道:“只有你一人?”

    无邪怔了怔,抬起头来,对上秦燕归漆黑的眼眸,动了动唇,心中一瞬百转千回,然后回道:“只有我一人。”

    “好。”忽地,她好像看到秦燕归的嘴角蓦然又扬了扬,似掀起了一阵嘲讽,但他却并没有再说什么,似乎是气力恢复了些,他重新揽起无邪的腰,提起带她上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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