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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关于第六感,科学上说是一种能够透过正常感官之外的管道接收讯息,能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听起来很是神奇。对于第六感,有人认为是确实存在的,有人却觉得是无稽之谈。我不知道它究竟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只是对于这种没有经过科学确实证明的东西无法相信,却又不能不意。

    所以在心里挣扎良久后,终于还是站在这个路口上了,眼前的小路并没有路灯的照耀,路边是排列整齐的常青的树。繁茂的树叶将月光遮掩了个干净,使这条在白天很有诗意的小道在此时显得异常黑暗可怖,那浓稠的黑暗里好像掩藏了什么足够让人恐惧生物。

    感叹一声最近真的是鬼故事看多了,本就不大的胆子这下更是小的找不到了。最终还是强自忍受着越绷越紧的神经,抬脚向黑暗里走去。

    这条路是通向情人坡的,在小路的尽头,是一片有些历史的树林,这里的树木都是些普通的杨树,并没有小路上的那种常青的树木。现在的季节,那些树都脱了树叶,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惨白,好似还发出些微弱的惨淡的光,透着一股凄冷。不过我知道在白天时,它们是暗黄色的,枝干像箭似的直直的指向惨白的天空,好像呼啸着就要冲上去了。因为没有树叶的遮挡,这里比小路上明亮了些,至少已经可以看出眼前是否有什么东西挡在面前。

    很快我便走出这个树林到达被树林围绕起来的情人坡,不过这里并不是我的目的地。我穿过情人坡,又进入了对面的树林,在里面仔细的找了起来。

    我在找今天那个说是给我传话的女生所说的小屋,我知道有些事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而我所做的也可能并没有什么意义,该发生的可能已经发生了。不过无论如何还是不能无视那些在意,可能发生了什么,正等着我去改变。

    我寻着女生所指的方向走着,很快便看到了那个可能是的小屋。它隐藏在树的阴影里,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巨大野兽,准备责人而食。我刚看到时被吓了一跳,走近它才看出它的轮廓。确实应该称为小屋,因为它真的很小,四四方方地立在那里,也就比我们寝室的衣柜大了那么一些,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小屋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铁门,用一把大锁锁着。我摸着那个好像长满铁锈的门叉,心想这里应该很久没用过了。

    “喂,里面有没有人?”

    我拍着门大声叫了起来,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我的叫喊声以及手拍在门上的啪啪声响亮突兀的让心惊。可是门内却没有丝毫回应,好似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似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却直觉里面有人。如果在树林外面我还有一些怀疑的话,那么在这个门前我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里面有人了。因为独自在寝室里度过了整个寒假,所以变得对周围是否有人很敏感,那些周围没有人时的寂静的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自己的夜晚,深刻的能让人记到骨血里。

    大概拍了五分钟的门,里面还是没有丝毫回应,我知道有什么事情糟糕了。停下已经拍的有些疼痛的手,准备找东西弄开这个锁。可是在地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足够坚硬的石头,最后才想起来去找口袋里的钥匙。我将钥匙环拿下来,用力掰成直线,然后在一头弯出一个小勾。虽然铁丝并不粗,但是需要弯的勾很小,所以并不容易弄,我费了半天劲最后借助锁孔才弄成,先将很短的一段插入锁孔中,然后握着长的一边向下弯曲,大概弄好后我摸索着将带钩的一头插入锁孔中,像之前练过的很多次那样,一寸一寸地尝试着旋转,最后终于啪的一声打开了锁。

    拉开门,屋内一片黑暗。借助淡淡的月光,仔细搜寻了一会才看到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看不清楚,但也能模糊地分辨出她正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埋在臂腕里,我打开门时发出刺耳响亮的声音,但是她连头也没有抬一下,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我提着心慢慢向她走近,伸手去碰她的衣裳,湿淋淋的,我摸向她的手,入手冰凉。我伸手环过她的肩,扶她站起来,将肩头凑到她身前,努力地把她背了起来,然后向外走去。

    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以及白色的床单。渐渐的,模糊的思维开始清晰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摆脱了迷雾一件一件都显现在脑海里。只记得昨晚慌慌忙忙地将女生送到医院后,又按照医生的指示笨手笨脚地给她擦了身子,然后就守着她,最后应该是睡着了。可是怎么会睡在床上,而且还挂了点滴?

    “今天早上发现的,你感冒了。”

    正当我把昨晚的记忆翻来倒去的寻找着的时候,一声沙哑的声音从右边传来,解决了我的疑问。

    我转头看去,只见昨晚那女生正半躺在右边床上看着我。枕头垫在身下,看起来应该是醒了有一会了。

    我听到她的话才恍然,原来感冒已经很严重了啊,没想到还真的自由发展起来了。

    “你没事了吧?”

    “呵,没事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

    满不在乎的语气让我不禁怀疑她曾经历过的事情,不过还没等我在心里演编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她就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维。

    “我叫苏维。”

    “辛思伊。”

    互相道了姓名后,我们开始交谈了起来。

    我们两个都不是健谈的人,本也没有什么必须讨论的话题。可是经过昨天的事情再加上现在俩人同病相怜的境况,都使我们觉得应该聊些什么,总不能只是一个装睡一个枯坐,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在那个有阳光透过风吹开的窗帘投到我们身上的温暖的午后,我们在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滴完了两瓶点滴。

    苏维告诉我,昨晚是白嘉也就是白斌的妹妹想要整我。她本想将我淋湿关入那个小黑屋里,结果却因为苏维那所谓的莫名其妙的心软。让我逃了过去,但是苏维却成了泄愤的对象遭遇了本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苏维还说这几天女生们肆无忌惮的恶行其实是苏齐授意的,他好像因为不满于我对他朋友即辛季的恶劣态度才这么做的。

    我们还说了很多,苏维告诉我,她的名字很象男生的,她不喜欢。我说给她取名字的人应该是希望她能够象男生一样坚强,维字也一定包含了很多祝福和希望的心情。她听了,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说话怎么那么讲究,不像普通人交谈时说的话,对此我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等我们挂完点滴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所以如果从我离开寝室时开始算起的话,我已经失踪了二十个小时了,不知道室友们会不会着急,如果通知了学校的话那就闹大了。随即又在心中自嘲地笑起来,她们可能连一夜未归都没有发现,毕竟我出门时她们都已经要睡了,而且我经常早出,今天又没有课。

    “我在家住,不过他们是不会在意的,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我根本没有回去。”

    当我问起苏维她的住处以及家人是否担心时,她这样回答我,声音里的不在乎让我不禁怀疑她在家庭里究竟处于什么样的位置,竟让她对家人担心彻夜的未归的孩子这样理所应当的事情不抱希望。

    就这样,我们两个都抱着我们会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没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想法回了学校,我也为做足了心里准备。可是当我看到校门口所站的人,以及一个满脸怒容的女生啪的一声掴了我一把掌时,我还是呆愣当场。

    “啪!”

    又一声掴掌声让我反射似的看向苏维,她竟打了那女生。

    “别随便打人。”

    声音冷硬,完全不见常有的随意和不在乎。

    女生捂着脸呆站着满是不敢置信,半晌反应过来后竟是红了眼眶。泪水慢慢地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却是固执地不肯落下,最后就用那挂水的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扭头跑开了。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结束的迅速,所以等我完全回过神时,面前已经站了个人。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直视我的眼睛将他的愤怒默默却又准确无误的传达给我。我忍不住绷紧了神经,警惕着他随时可能扬起的手。

    “昨晚去哪里了?”

    他并没有象那个女生一样先给我一把掌,而是问了我的去处,不过冷下去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气,可能还有一些我期望的却被显现的愤怒遮掩住的情绪。

    但是我没有去分辨。

    我只觉得我的胸腔里充满了委屈,愤怒攥住了我的心,控制了我的思维,让我无法思考更多的东西,让我忘记了自己渴求认同的期望,对他冷言相待。

    “外面。”

    “外面哪里?”

    “不要你管。”

    “我是你哥。”

    “那也轮不到你管。”

    他不说话了,几乎是用厌恶的口气说的话太伤人,出口后我就忍不住后悔了,可是依旧翻腾着的愤怒委屈让我没有道歉。怕自己再做出什么伤人的事,我拉着苏维就准备离开。

    可是他却拦住了我的去路,这让我更是生气。

    我抬起头,用隐约有水光的发红眼睛狠狠地盯着他。他可能没料到我会这样,眼神透着一丝惊讶,不自在地躲闪开我的注视。趁这时,我和苏维离开了。

    走在路上,我一直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再次忍不住懊悔自己的冲动,明明已经变得沉稳了些,不会因为一些事情导致心情起伏过大,怎么今天就那么冲动破了功,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此讨厌我。

    “对不起。”

    正当我沉在自己思绪里默默懊悔时,身边一声道歉把我拉回了现实。暂时抛开所烦恼的事情,疑惑起苏维突然向我道歉的原因。

    苏维看出了我的疑惑,迟疑了下才向我解释。

    “刚才打你的是我妹妹”

    我这才发现,原来刚才郁闷的时候不自觉的把微凉的手放在发热的脸上,让自己舒服一些。那女生真的是用了狠劲,现在脸都还在发烫。

    我过分小心地用手摸抚脸,然后一脸后悔莫及地说:“我早该道歉的。”

    苏维听后愣了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松了一口气,然后也半真半假地和我开起了玩笑。

    “呵,那也少不了你的。”

    “所以我现在安心了。”

    “哈哈……”

    真亏了我们两个刚刚一个比一个苦大仇深,现在却有说有笑起来。也是,想那么多干什么,已经发生的再怎么想也改变不了什么,注定要发生的也不是我们能够避免的,所以与其懊恼担忧让自己难受,还不如放开心把握好现在,让自己开心好过一些,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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