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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金毛灵猴

    自从和天狐一战,离尘子也受了内伤,加之一路跋山涉水,胸口便不时的隐隐作痛,起初还觉得不大要紧,可刚绕过一个山头,疼痛忽然剧烈,此时已无法再忍受,他立即找到一块平坦的岩石坐下运功调息。

    大约两个时辰后,离尘子睁开了眼睛,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刚才的剧痛已全部消失。他暗自庆幸伤得还不算太重,调息片刻已经痊愈。

    这时,放眼环顾四周,离尘子心中不觉暗自称奇:“刚才疼痛使我未能留意此地山形,原来此地山势奇特,形似卧龟,数道流泉自山石中隐隐而出,聚于卧龟前方,形成一潭,加之山顶紫气如盖,云气蔼蔼,良久弥留,日浮云上,正好似神龟吐珠,再看周围草木繁盛,果实丰满,清泉潺潺,石润而明,真是一处风水灵地啊!难怪刚才运功调息之时,浑身感觉气流通畅,毫无阻滞,而后又神清气爽,灵台清明,原来是与灵气相接,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使体内之伤恢复的更快了。”

    离尘子想来更觉得此时精神百倍,忽然一阵“吱吱、吱吱”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维,抬头一看,是一群嬉戏玩耍的黄毛猴子。

    猴子生于天地之间,颇具灵性,最接近人类,能够追逐此地天地之灵气,长出没于此,嬉戏玩耍,也不足为奇,离尘子想来微微一笑。

    这些天来,光顾着赶路,沿途风景到不曾欣赏,看着猴子追逐嬉戏也是一种放松,一种享受。可离尘子渐渐看出了些门道,群猴不是相互嬉戏,而是到处在追着一只猴子打,追不上,便拿石头、果子使劲的往那只猴子身上招呼,那只被追的猴子只好东躲西藏,急的“吱吱”乱叫,时不时的停在树枝上向着猴群呲牙瞪眼。

    离尘子越看越惊讶,惊讶的是那只挨打的猴子很特别,第一,毛色特别。浑身黄毛在日光下金光闪闪,好似金的一样,比起其他猴子的毛色都亮、都纯;第二,跳的特别。那金毛猴子一纵跃间竟有四五丈远,而且速度奇快,身手绝不亚于一个轻功绝世的武林高手;第三,眼睛特别。金毛猴子面临众猴子的欺负,虽说着急,但并无惧色,瞪眼间眼中好像有金光射出。面对金毛猴子这么多的特别,离尘子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猴子是个灵猴,金毛灵猴。

    “哈哈哈……”,离尘子一阵大笑,继而感慨良深,“‘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看来这金毛灵猴必是因为形貌特别或喜欢卖弄,才遭致众猴嫉妒而围攻的,畜生虽是如此,而人类何尝不是如此呢?唉!芸芸众生,何时才能做到不为名利,心似明镜啊?”

    这金毛灵猴虽说伸手敏捷,一时半伙儿不会被众猴追上,但众猴数量很多,有二十余只,如此围追堵截下去,除非他的祖宗孙悟空来救他。

    “金毛灵猴,何不到我这里躲一躲?”离尘子微笑着向着金毛灵猴喊道。

    金毛灵猴扭头看了一眼离尘子,好像能听懂人话,紧接着几个起落,跳下树,匆匆忙忙跳到了离尘子脚下的岩石上,虽说急促,但动作却非常洒脱、优美。

    看到金毛猴子跳下了树,跑到了岩石上,众猴子也齐刷刷的跳下树呼啸着向离尘子这边奔来。

    金毛猴子眼看众猴子就到眼前了,一只手着急的拉着离尘子的道袍摇晃着,另一只手指着众猴子,“吱吱”的叫唤着,明亮的双眼露出了祈求的眼神。

    离尘子终于看清楚了金毛猴子,这猴子身高不足一尺半,脑袋小小的,眼睛很明亮,可鼻子很小,几乎没有,样子长得倒是很可爱,不过头上有几处伤疤,有旧伤有新伤,新伤还在不停地流着鲜红的血,应该是在刚才不小心被砸到的。看来平日里,这小家伙不少受猴群欺负,今日明知道躲来躲去躲不过,还是冒险请求外援。

    离尘子低头看了看,笑道:“同样是灵猴,你祖宗孙悟空却成了美猴王、齐天大圣,你却在这里倍受欺侮,看来,即使是灵猴,也需要有机遇啊!”

    金毛灵猴迅速摇摇头,好像并不认同,并着急地用手指指着逼近的猴群,急的“吱吱”乱叫。

    众猴子距离离尘子两丈远的岩石上停了下来,几只大猴子跳上跳下“吱吱”叫着,跃跃欲试,但始终徘徊不敢靠前,最后一只大猴子比较勇敢,试探着向前移动了几尺,发现这奇怪的人没有威胁,然后回过头,挥着手招呼群猴向前冲。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旁边的一块巨石碎成了几块,不少小石块蹦向四周。原来,离尘子看到猴子们要冲过来了,忙隔空向旁边三丈远的一块巨石打了一掌,巨石应声破裂。

    这一声巨响,众猴子被吓坏了,尤其是那个“勇敢”的大猴子,抱着脑袋、夹起尾巴一溜烟钻进树丛中没影了,其余猴子跳上树远远地望着这边,却再也不敢生事了。

    金毛灵猴看到众猴子被吓跑了,乐的前俯后仰,“吱吱”乱笑,用手在胸前、脖子下面、腮旁、头上乱搔。忽然不笑了,灵猴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再看时,头上的伤口又流血了。

    离尘子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俯下身来,蹲在岩石上,将瓶中的无色液体涂抹在金毛灵猴头上的受伤处,瞬间,伤口不再流血了,并结了痂。

    “好了,小家伙,要不了多久,这些伤就会全好的,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白云青水’可是灵丹妙药哦!”离尘子轻轻地抚摸着灵猴的背说道。

    “吱吱,吱吱。”灵猴对着离尘子点头叫了几声,表示感谢,接着又手舞足蹈了起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既然是风水宝地,离尘子决定在这里多呆一晚,以促进修行。

    金毛灵猴好像看出了离尘子意思,扯了扯他的袍角,望着离尘子“吱吱”叫了两声,便跳到不远处一块石头上,一只手示意离尘子跟着自己走。

    离尘子有些惊讶,这灵猴原本乃深山之物,却能听懂人语,此时如此行为更觉得奇怪异常,也未尝多想,先跟着他瞧一瞧。

    金毛灵猴一跳一两丈远,并不时的回头“吱吱”招呼着离尘子跟上,离尘子被称为“百里追风”,轻功自是不若,起落间紧跟在灵猴身后,渐渐地进入了树林深处。这里的树木经受天地精华,灵泉滋润,长得都又高又壮,树木参天,郁郁葱葱,最小的也有两人合抱之围。灵猴看到离尘子能够跟得上,便加快了速度,在粗壮的树干上快乐跳跃,如飞一般,速度快过飞鸟,只见一道金光一起一落。离尘子身随其后,道袍“呼啦啦”作响,微微有风在耳边响起,跟上灵猴也绰绰有余。

    大约半盏茶功夫,金毛灵猴停了下来,离尘子也驻足在粗壮的树杆上。他们眼前是一棵十分巨大的古树,巨大的让离尘子目瞪口呆,树杆宽阔似山不知合围几许,树冠直耸入云不知高有几许,树枝蔓延无际不知阔又几许,枝丫盘错似虬龙嬉戏,树叶蔽天点缀日光斑斑。古树紫气缭绕,奇光流转不绝,好一棵深山古树,怕已有万年光景。

    离尘子惊愕之余,灵猴招手示意继续跟着走。几个起落间,在一块巨大的树杈部分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树洞,看似是天然形成,是古树巨枝错落而致,古树巨枝不知通向何处,但巨枝上却又一道清泉自远处流来,潺潺不息,灵动有光。树洞上方几支树枝间隐约遮挡了三个古篆大字,“灵木洞”,离尘子当年拜师学艺时修习过古篆字体,故识得这几个字。

    进入洞内,灵猴似乎很熟悉这个地方,来了以后就自顾玩耍嬉戏,离尘子心中暗自揣测:“这地方难道是哪位高人修行的福地,这金毛灵猴的主人应该便是那位高人,难怪灵猴通晓人语。”于是便自己欣赏这奇异的洞府。这洞内非常奇特,奇光流转,绵绵不绝,空气清新,润彻心肺,桌椅床几皆天然而成,虽似许久无人居住,但却毫无灰尘,一切布置虽然简陋却错落有致,四周墙壁上除了一幅幅山水雕刻画之外就是些道家符号和道语,字迹遒劲有力,似是用刀剑所刻。这时,墙壁上一首七言诗吸引了离尘子,诗曰:

    “卧龟灵木升紫烟,一日修行一日仙;红尘滚滚归一处,翠幕蔼蔼纳万玄。”落款为“灵木道人”。显然此地主人很可能就是这个灵木道人,可这灵木道人是谁离尘子却不曾知道,而这位灵木道人又去了哪里呢?莫非已经得道升仙?离尘子心中疑惑不断揣测。

    案几上有几卷竹简,离尘子带着疑惑走了过去,希望能找到一些答案。一卷竹简平铺在案几上,几行篆体小字映入眼帘,“神兽鬼车重现人间,为避免天下生灵涂炭,望灵木道兄能够及时出山,协助贫道共降此兽。道友青云子”。

    离尘子心想,以前听师傅说过,他原本是终南山道士,但云游到白云山却不知为何重新开宗立派。师傅原先在终南山时,的确发生过鬼车事件,但是,在当时终南派掌门青云子,也就是师傅的师兄以及众弟子的协力下,制服了鬼车,莫非这青云子就是大师伯?而灵木道人怎么没有听师傅提起过呢?

    离尘子疑心重重,不过却被灵猴打断了。灵猴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系着黄丝绦、巴掌大的铜葫芦,一个劲的示意让离尘子打开喝一口,看着灵猴认真的模样离尘子便拿起葫芦打开盖子,忽然,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从葫芦里飘了出来,离尘子忍不住喝了一口,原来是酒,但这酒入口清香温和,下肚后片刻便能融入体内大小百余处穴道,刺激体内真气流转,离尘子此时感到全身有说不出的舒畅,灵猴却在旁边“吱吱”笑个不停。

    离尘子哪里知道这酒叫做“逍遥游”,本是灵木道长在此修行时取灵泉之水容纳数十种山果酝酿,再加上几十种名贵药材经上百年泡制而成的,喝了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修道之人喝了便可提升道行,一般人哪里喝得到,是灵猴趁主人不在时就私自藏了一葫芦,今天却成全了离尘子。

    “吱吱”,正当离尘子畅快期间,这灵猴又不知从哪里抱来一柄三尺长短的木剑,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离尘子接过木剑,仔细端详,这把桃木剑木质坚实无比,至少是用上千年的桃木雕成的,剑柄和剑身皆刻有无数降魔符咒和符号,论降妖除魔,应更胜金属材质的宝剑。离尘子拿着桃木剑和铜葫芦笑着道:“你这猴头倒是很懂得知恩图报,我救了你你却拿这些好东西来回报我。”

    灵猴听到离尘子夸他,高兴地连连点头。

    不觉间天色渐晚,看到地上有一蒲团,离尘子便坐了上去。心静则神明,此时他的功力已经不觉间增长了数倍,神识洞察的周围也扩大了数倍,这时神识已经回到了卧龟潭边,潭水中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空中不时有飞鸟掠过头顶,树上的猴子调皮的攀来攀去,草丛中有一些小动物在忙碌地穿梭者,这些都能很清晰的感应到。

    金毛灵猴倒真是知恩图报,不时地从四处摘来一些新鲜水果放在离尘子身前,并调皮地学着离尘子打坐,可他总是坚持不了一会儿就跑的没影了,真应了那句“猴子的屁股——坐不住”的谚语,不一会儿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些奇异的水果,放下来又学着打坐,样子怪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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