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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鼠洞闻惊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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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寒院中的蛇虫鼠患,总算是在夜幕降临时结束。令萧寒奇怪的是,这些逃窜出来的蛇虫鼠蚁,撞上灵符法阵之后,无法逃走,一部分钻进了他卧室之中的那个鼠洞不见了。还有一部分居然窜进了水井之中,萧寒感到相当郁闷。且不说这些蛇虫有没有毒,便是无毒,眼看水井水面上漂浮了一层这些东西,他也无法再取用水井之中的水了。

    晚间,于老头来送饭的时候,浑浊的老眼里带着惊恐。萧寒本想告知他,小院之中的水井不能用了,请他通知向柚,想想办法解决,却没想到,于老头竟带来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消息。

    于老头告诉萧寒,整个天马镇方圆百里所有村镇,除了百草堂的人和原灵溪村上新建造的赵国重甲铁卫军营里的铁卫,竟是再无一人。留守百草堂的炼药学徒私下传告,数百里外的灵隐山方向,发生了惊天地震,听说,灵隐山的一处山谷直接被震裂,成了一个方圆十里大小的无尽深渊,而且,深渊里竟有大量的黑色阴雾向外不断喷射。许多前去探看的高级炼气士,都被那黑色阴雾给伤到了。

    萧寒终于明白,今日那些蛇虫鼠蚁为何会如此暴躁不安了。据一些古老的典籍记载,但凡发生什么天灾地祸,地下的这些生灵总是会比人类更快感知,一旦他们感知到这些变化,就会出现像白天那种暴躁的现象。

    于老头给萧寒送完了饭,临走前,欲言又止,不过最终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神神秘秘的告诉萧寒,让他赶紧想办法逃命。百草堂虽说是灵宝县境内最擅长炼药用药的门派,但是,那深渊里冒出来的阴雾,据说能够勾人魂魄,被阴雾照到后,根本就是无药可治。眼看阴雾过不了几日便会蔓延至天马镇,届时,这里所有的人肯定是都要撤走的。

    于老头也接到了转移的命令,他将在今夜随同百草堂的杂役,先一步撤向灵宝县城,那些百草堂的炼药学徒和炼药师,还需要整理百草堂数百年来积累的财富和药材运走,所以要晚上两日。

    可惜,于老头也没有办法帮萧寒解除小院的灵符法阵。于老头走了,萧寒却彻底郁闷了。

    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整个百草堂似乎已经忘了还有他这个新入门的弟子。师傅巫奇扬前往灵隐山,至今未归,按照于老头刚才说的话,恐怕也是生死未卜。那个把他关在这处小院的武士向柚,似乎也忘了萧寒的存在。自打那一日把他送来这里,便从未再在萧寒面前出现过。

    萧寒眉头紧皱,思索脱身之策。靠天靠地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萧寒忽然意识到,无论是谁,在面临生死之境时,竟是谁也指望不上,一切还得靠自己。

    萧寒猛然想起下午想到的那个主意,“对,挖开那个鼠洞,顺着鼠洞逃出去!”

    说干就干,萧寒住进小院中,也没有什么行李需要收拾。他用布把母亲的骨灰坛包好,挂在腰间,然后穿上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件衣服,再穿上百草堂炼药学徒的统一道装,从杂物间找到一把生锈的断把铁铲,快步走进卧房中。

    那个鼠洞,因为白天群鼠乱窜的缘故,此时已经扩大了不少。萧寒跪下身子,用铁铲飞快的挖向鼠洞。

    幸好这处小院经历了很长岁月,墙体又是土泥夯实建造的,地面上仅仅铺了一层青砖。鼠洞口不断扩大,萧寒放开铁铲,揭开鼠洞口旁边的数块青砖,又继续向下挖。

    萧寒估计,下面能够藏下如此多的老鼠,想来下面应该有一处很大的鼠洞空间。

    他边想边挖,忽然感到手中的铲子似乎铲到软土上,猛然一轻,霍拉一声响,他的身子跟着跌了下去。

    “果然猜的没错,想不到这些老鼠,竟然把这下面掏成了这么大的空间。”

    萧寒现在正站在一个方圆七八尺大小的地下洞穴里。洞穴的四壁千疮百孔,全都是胳膊粗细的鼠道,四通八达,也不知都是通向哪里。恶臭和腐烂东西的异味充塞整个洞穴,甚至萧寒还闻到一些草药味。

    低头一看,见脚下乱七八糟的都是破烂的衣服,木头片,粮食,甚至还有不少干药草。萧寒用手里的铁铲拨开那些烂物,竟在里面发现了几本线装的书籍,只不过,这些书籍已经被老鼠啃咬破烂,不成样子。

    萧寒随手捡起来,甩了甩,簌簌的落了一地的碎纸屑。再看时,发现只剩下用油线缝合的书楞部分。这本书明显已经被老鼠啃光了。再看另外两本,却要好些,除了上面的几页已经给啃烂之外,其余倒是还健全。因为封面都被啃咬掉了,也不知这两本书是什么书,不过既然是这些老鼠从百草堂里叼出来的,想必也跟百草堂的人有关。

    因为下来的匆忙,萧寒身上虽带了引火之物,却没有照明的器物。好在四面的鼠洞,四通八达,有几处鼠洞里明显有微弱的灯光透过鼠洞照了进来。借着微弱的灯光,萧寒翻开两本书看了看,发现其中一本是行功炼气的心法,另一本却是辨识药草的书。那本行功练气的心法只有前三层的心法,后面的也给老鼠啃掉。不过,这门法诀的语言简练通畅,不似《地皇经》那么晦涩难懂。而那本辨识草药的书籍,却是属于百草堂炼药学徒的入门书,萧寒看了一会,觉得这门修炼法诀的确是正宗的炼气法诀,但是他却感到似乎根本无法与《地皇经》相比,他随手试了几下便放弃了研究的打算。

    萧寒想了想,依旧从身上撕下一块衣服布片,把两本书用衣服的布片包好,收在怀里。

    他来的时候曾注意到,这处小院是在百草堂整个内院最西北的边角,只要不断向西北方向,顺着鼠道挖过去,肯定能挖出百草堂内院的高墙。

    萧寒举起铲子,正待向西北角选定的一条鼠道开挖,忽然听到微弱的声音,由东边的一个鼠道里传过来。萧寒本来也没在意,不过那个微弱的声音,忽地提到他的名字。萧寒好奇起来,在百草堂,知道他存在的人并不多,除了他师傅巫奇扬,还有那个向柚,以及送饭的于老头,就只剩下厉啸天等三人。而他也记得,好像自己小院东边也是一个小院,当初厉啸天等人便是被带到那边的院子去的。

    “莫非这边的鼠道,竟是直通厉啸天他们那个小院?难道厉啸天他们几个试药成功,并没有死?”

    萧寒忍不住贴在那个传出声音的鼠道,听了起来。

    “……师弟,这几个废物是在试最后这株天心草的时候瞬间死掉的,看来,这天心草的毒性,要比想象的还要猛烈百倍。那补心丹看来你是无法服用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萧寒吃了一惊,难道厉啸天他们几个刚刚已经死掉?这个又是谁的声音?

    “是啊,师兄,可惜了,小弟才收集齐炼制补心丹的所有灵药,炼出这么一炉补心丹,丹方上说,天心草乃是补心丹服用必用的药引,想不到却有剧毒,唉,看来是上天注定,要我巫奇扬无法痊愈啊。”

    听到这个声音,萧寒越发吃惊,这分明就是他师傅巫奇扬的声音,阴测测的,令人听过一次就无法忘记,而且最后那句,更是直接说出了他自己的名字。

    “师傅明明已经回来,他肯定也知道灵隐山那边发生的事情,却为何不来放我出去?”萧寒眉头皱了起来,觉得事情太过于蹊跷。

    “师弟不必泄气,补心丹的丹方上虽说提到天心草是服用补心丹必不可少的药引,却没有说不能用别的灵草代替。咱们在丹药方面的造诣,总不能跟师傅相比。想必师傅应该能够想到解决的办法。等回头为兄替你在师傅面前说几句,请他老人家为你出手一次吧。对了,师弟,你今日说的那件事,不会是诓骗为兄的吧?连大长老他们都没有办法进去,你怎么能肯定,有了那小子,咱们就能进去?”苍老的那个声音道,萧寒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的,总感到这个苍老的声音里,有一股非常不信任的意味在里面。

    此人既然是巫奇扬的师兄,同门师兄弟,怎么会如此不信任对方?

    萧寒听到师傅巫奇扬一声苦笑,然后沉默片刻,才道:“师兄,小弟如今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欺骗师兄的?小弟也不瞒师兄,小弟在这天马镇隐居五年,时常去灵隐山那边探查,早就找到了一条进去的入口,只不过那洞口有一群阴冥灵虫守着,若是不解决掉它们,肯定是过不去的。这些年,小弟寻找了无数关于灵虫异兽的书籍,总算是在半年前找到了解决那些阴冥灵虫的办法。”

    第一个苍老的声音惊喜道:“师弟果真是藏的很深啊!嘿嘿,这次若不是师弟你忽然被阴雾伤了神魂,想必凭着师弟你的才智和手段,说不得还真能大有收获呢。对了,师弟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老者并没有问巫奇扬那个洞口在哪,想必也知道,巫奇扬现在肯定是不会说的。但是,巫奇扬现在明显受了重伤,要想进入那个什么地方,就必须借助于这个老者的力量,所以,老者也并不担心他不说。

    萧寒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听到这个苍老的声音说了这几句话,竟能想到这么多东西。

    巫奇扬道:“师兄何必讥讽于小弟?嘿,这样也好,师兄既然已经发了心魔毒誓,小弟自然深信师兄。这次咱们兄弟一起去闯灵隐禁地,只要能够随便在里面发现一些宝贝,将来在门派便可成为重要人物。小弟一心修道,不好权势,将来师兄修为大成,小弟肯定会全力支持师兄做本门的宗主,师兄,合则两利,你说呢?”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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