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道歉
眼睑再次睁开，恰好迎来清晨的阳光的铺洒，少年略显不适应地眯了一下眼。
“小云，你醒了！”
霍林氏惊喜着扑了过来。
看着美妇人那发红的眼眶，又看了看清泠依旧的小女孩，霍云忽然只觉一片平安喜乐。
“娘，我没事。”
不作感谢，而是表明自己的健康，这就是对一位母亲关怀的最好回报。
“好，好孩子。”
果然，霍林氏欣慰地笑了起来。
“你进入凝元了？”
霍璃的声音罕见地稍微解冻，却是被霍云初醒时无意外泄的气机波动吓了一跳。
霍林氏一震，顿时大喜且惊起来：
“小云，你突破到凝元期了？”
没听说这丫头是个武痴啊，怎么对修为变化这么敏感？！
“啊，还真是，我居然突破了？”
霍云当然不知早在他昏睡时小女孩就感应到了他体内的真气波动，又不好交代，连忙脑筋急转，扯出一个同样惊讶而无辜的表情，指着自己的丹田：
“我想想……不是传说那些宗门信物对炼气有很大帮忙吗，我昨晚就试了一下，结果不知怎么的引动那金令里蕴含的真气，给它直接钻进我丹田里，后面我就晕过去了。”
这话却是除了真红的存在外全部属实，八分真两分假，霍林氏毕竟不擅武道，也听说过许多千奇百怪的奇遇事件，是以也没什么怀疑。
倒是霍璃身为固元圆满的妖孽天才，立时就察觉其中不对。但话才到嘴边，正好对上了霍云的视线，却是垂下了眼睑，没有说出。
“好吧，既然小云你身体没事，又这么幸运地突破了修为，娘今天就亲自下厨，一家人好好地庆祝一次！”
霍林氏温柔着捏了捏霍云的面庞。
“娘，我不是小孩子了。”
霍云连忙讨饶。
天见可怜，虽说身体还是十四岁，但前世记忆完全属性，他的心里年龄可比这位美妇人小不了几岁啊。
“害羞了？嘻，记住了，你多少岁了都是娘的乖儿子。”
霍林氏白了他一眼：
“庆祝就在晚膳时举行好了。嗯，既然你的病已经好了，那等下你就和小璃一起去族学。”
“族学？！”
霍云瞪圆了眼睛。
虽说大荒唯武独尊，但作为堂堂世家望族，霍家自然不会只教授族中子弟打熬炼气那么无知。
武道修习，一在资质，二在悟性，三在资源。所谓悟性，其实就是学识和智慧的结合体，而不习文、不读史还能成为强者的天才，实在是万中无一。
霍家族学，就是坐落于外城专司识文断字、礼仪教化的学堂，一直面向南荒诸家百姓招收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聪明拔萃的少年少女，极好地为家族培育一批又一批的优质人才。
而按照霍家族规，各房子弟都需要在十岁开始入学，十五岁成年后离开，任何人等都不得例外。
只有霍云，却是因为病症缠身，又要专心修炼以求应付成年考核，是以不得不动用宗家三房嫡子的特权，请了一年病假。
算算时间，今天恰好就是病假到期……
可那是上学啊？！
重拾前世二十余年记忆，霍云早把自己当做是成年人看待，一想到还要回到记忆中那枯燥无味的学校生涯，他顿时只觉无比蛋疼。
早知道就不说病好了……
“娘——”
霍云连忙转动脑筋，试图摆脱即将降临的厄运。
“必须去！”
霍林氏一下就看穿了某人的小心思，立时叉腰瞪眼。
三刻钟后……
霍云耷拉着头，背着一个香木雕漆书箱，无精打采地走在前往学堂的路上。
“嘻，被好好训了一顿吧？”
脑海中，真红银铃的笑声响起。
幸灾乐祸！
霍云好不容易才从霍林氏的说教中逃了出来，哪里还会再接这个话题，任由AI少女取笑？
干脆当不存在着，他抬头看了看前面娇小的身影，快步追了上去。
“可恶！”
担心小女孩的敏感会发现自己的存在，真红只能暗咬银牙，暂时放过了霍云。
霍云偷笑着松了口气，就伴在小女孩的身边：
“小璃。”
霍璃停下，皱起小眉头看向他。
“咳”
饶是自诩为老脸，但再次对上这般冰冷的视线时，霍云依然感到了些许不自在。
好在二十多年的记忆也并非全无用处，他很快收拾心态，正色说道：
“谢谢你。”
霍璃一愣，然后淡然地摇了摇头：
“不用。”
“这不只是今早的事，这些年家里多亏了有你，我却是负你和母亲太多了。”
霍云笑了笑，突然伸手放到小女孩头顶，仿佛安抚猫咪一般揉了揉。
这是跟AI少女相处以后养成的动作，用以表示亲密之意：
“还有，一直以来，对不起了。”
霍璃浑身一僵，饶是向来早熟冷淡，此刻星眸也立时瞪圆了。
“我不奢望你能叫我一声兄长或哥哥，但是，可以请你原谅我以前做的错事吗？”
曾经的少年或许还会执着于年长者的小小面子，但如今的他，却是早知道冷漠和隔阂，只会让任何感情包括亲情日渐疏离。
既然如此，又何必硬让两兄妹的关系僵持下去？
“……”
隔了好半响，霍璃神色复杂地轻轻问了一句：
“为什么？”
“其实，我昨晚算是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
这不算欺骗小女孩的谎言，事实上，又何止生死关头？
那根本就是在前世今生转了一圈……
霍云发自内心地说道：
“大难不死，我想通了许多东西。所以，就像你所看到的，我有点改变了，一些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也终于能够说出来了。”
霍璃定定凝视着他，终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不过，虽然原谅了霍云，她却是始终不曾流露过亲近之意，马上就转头朝学堂走去。
“这样一来，以后就算表露出明显的性格变化，基本就能解释过去了……”
就算是同为一人，记忆重合后始终会出现许多与先前不一致的马脚，像一早苏醒和霍林氏相处时，虽然亲昵程度不减，却隐隐多了一丝不自然，所以才硬着头皮答应去上这个族学。
于是，为了避免以后可能的惹人怀疑，他也只能发自内心地“哄骗”一下霍璃了。
“无耻！连自己妹妹都骗！”
脑海中，真红无限鄙夷。
“这个我可以发誓，刚才说的话绝对真实。”
霍云回了一念。
“你……明明你的目的就不是为了道歉！”
“但你总不能否认我说的是真话吧？”
看着小女孩隐隐越走越快的身影，霍云一笑，没有再搭理AI少女，提步追了上去。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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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林氏惊喜着扑了过来。
看着美妇人那发红的眼眶，又看了看清泠依旧的小女孩，霍云忽然只觉一片平安喜乐。
“娘，我没事。”
不作感谢，而是表明自己的健康，这就是对一位母亲关怀的最好回报。
“好，好孩子。”
果然，霍林氏欣慰地笑了起来。
“你进入凝元了？”
霍璃的声音罕见地稍微解冻，却是被霍云初醒时无意外泄的气机波动吓了一跳。
霍林氏一震，顿时大喜且惊起来：
“小云，你突破到凝元期了？”
没听说这丫头是个武痴啊，怎么对修为变化这么敏感？！
“啊，还真是，我居然突破了？”
霍云当然不知早在他昏睡时小女孩就感应到了他体内的真气波动，又不好交代，连忙脑筋急转，扯出一个同样惊讶而无辜的表情，指着自己的丹田：
“我想想……不是传说那些宗门信物对炼气有很大帮忙吗，我昨晚就试了一下，结果不知怎么的引动那金令里蕴含的真气，给它直接钻进我丹田里，后面我就晕过去了。”
这话却是除了真红的存在外全部属实，八分真两分假，霍林氏毕竟不擅武道，也听说过许多千奇百怪的奇遇事件，是以也没什么怀疑。
倒是霍璃身为固元圆满的妖孽天才，立时就察觉其中不对。但话才到嘴边，正好对上了霍云的视线，却是垂下了眼睑，没有说出。
“好吧，既然小云你身体没事，又这么幸运地突破了修为，娘今天就亲自下厨，一家人好好地庆祝一次！”
霍林氏温柔着捏了捏霍云的面庞。
“娘，我不是小孩子了。”
霍云连忙讨饶。
天见可怜，虽说身体还是十四岁，但前世记忆完全属性，他的心里年龄可比这位美妇人小不了几岁啊。
“害羞了？嘻，记住了，你多少岁了都是娘的乖儿子。”
霍林氏白了他一眼：
“庆祝就在晚膳时举行好了。嗯，既然你的病已经好了，那等下你就和小璃一起去族学。”
“族学？！”
霍云瞪圆了眼睛。
虽说大荒唯武独尊，但作为堂堂世家望族，霍家自然不会只教授族中子弟打熬炼气那么无知。
武道修习，一在资质，二在悟性，三在资源。所谓悟性，其实就是学识和智慧的结合体，而不习文、不读史还能成为强者的天才，实在是万中无一。
霍家族学，就是坐落于外城专司识文断字、礼仪教化的学堂，一直面向南荒诸家百姓招收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聪明拔萃的少年少女，极好地为家族培育一批又一批的优质人才。
而按照霍家族规，各房子弟都需要在十岁开始入学，十五岁成年后离开，任何人等都不得例外。
只有霍云，却是因为病症缠身，又要专心修炼以求应付成年考核，是以不得不动用宗家三房嫡子的特权，请了一年病假。
算算时间，今天恰好就是病假到期……
可那是上学啊？！
重拾前世二十余年记忆，霍云早把自己当做是成年人看待，一想到还要回到记忆中那枯燥无味的学校生涯，他顿时只觉无比蛋疼。
早知道就不说病好了……
“娘——”
霍云连忙转动脑筋，试图摆脱即将降临的厄运。
“必须去！”
霍林氏一下就看穿了某人的小心思，立时叉腰瞪眼。
三刻钟后……
霍云耷拉着头，背着一个香木雕漆书箱，无精打采地走在前往学堂的路上。
“嘻，被好好训了一顿吧？”
脑海中，真红银铃的笑声响起。
幸灾乐祸！
霍云好不容易才从霍林氏的说教中逃了出来，哪里还会再接这个话题，任由AI少女取笑？
干脆当不存在着，他抬头看了看前面娇小的身影，快步追了上去。
“可恶！”
担心小女孩的敏感会发现自己的存在，真红只能暗咬银牙，暂时放过了霍云。
霍云偷笑着松了口气，就伴在小女孩的身边：
“小璃。”
霍璃停下，皱起小眉头看向他。
“咳”
饶是自诩为老脸，但再次对上这般冰冷的视线时，霍云依然感到了些许不自在。
好在二十多年的记忆也并非全无用处，他很快收拾心态，正色说道：
“谢谢你。”
霍璃一愣，然后淡然地摇了摇头：
“不用。”
“这不只是今早的事，这些年家里多亏了有你，我却是负你和母亲太多了。”
霍云笑了笑，突然伸手放到小女孩头顶，仿佛安抚猫咪一般揉了揉。
这是跟AI少女相处以后养成的动作，用以表示亲密之意：
“还有，一直以来，对不起了。”
霍璃浑身一僵，饶是向来早熟冷淡，此刻星眸也立时瞪圆了。
“我不奢望你能叫我一声兄长或哥哥，但是，可以请你原谅我以前做的错事吗？”
曾经的少年或许还会执着于年长者的小小面子，但如今的他，却是早知道冷漠和隔阂，只会让任何感情包括亲情日渐疏离。
既然如此，又何必硬让两兄妹的关系僵持下去？
“……”
隔了好半响，霍璃神色复杂地轻轻问了一句：
“为什么？”
“其实，我昨晚算是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
这不算欺骗小女孩的谎言，事实上，又何止生死关头？
那根本就是在前世今生转了一圈……
霍云发自内心地说道：
“大难不死，我想通了许多东西。所以，就像你所看到的，我有点改变了，一些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也终于能够说出来了。”
霍璃定定凝视着他，终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不过，虽然原谅了霍云，她却是始终不曾流露过亲近之意，马上就转头朝学堂走去。
“这样一来，以后就算表露出明显的性格变化，基本就能解释过去了……”
就算是同为一人，记忆重合后始终会出现许多与先前不一致的马脚，像一早苏醒和霍林氏相处时，虽然亲昵程度不减，却隐隐多了一丝不自然，所以才硬着头皮答应去上这个族学。
于是，为了避免以后可能的惹人怀疑，他也只能发自内心地“哄骗”一下霍璃了。
“无耻！连自己妹妹都骗！”
脑海中，真红无限鄙夷。
“这个我可以发誓，刚才说的话绝对真实。”
霍云回了一念。
“你……明明你的目的就不是为了道歉！”
“但你总不能否认我说的是真话吧？”
看着小女孩隐隐越走越快的身影，霍云一笑，没有再搭理AI少女，提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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