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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巨鹿之战

    我虽然伤心,天下局势却不容我儿女情长。且说楚怀王封宋义为卿子冠军命其总领兵马,而项羽心中虽然不服,但为了能早日给项梁报仇,也就勉强接受了次将之位,随宋义参北上救赵(即巨鹿之战)。

    虞子期和季布随项羽带兵出征,我和虞姬则留在军营。项羽不在,虞姬便搬来和我同住。

    虞姬终日愁眉不展,她告诉我说,她有意将身边亲信放到楚怀王身边,希望能随时探听楚怀王的动向。可是宋义却都借故将他们支走,让前楚故臣在怀王身边伺候,。

    我心里暗叹虞姬缜密的心思,佯装着问:

    ”这么做,可是主公授意于你?”

    虞姬摇了摇头,苦笑着说:

    ”项大哥不屑如此,是我的一点小心思罢了。”

    我摇了摇头,轻轻握住虞姬的手说:

    ”这怎么会是小心思,项大哥虽然刚正不阿却难保他人不对他暗中做手脚,你这么做很对。”

    ”可惜无用。”虞姬泄气地说。

    ”这倒不尽然,我们虽然无法亲眼看见往来前线的密报,也很难得知楚怀王心中所想,却可知道他每日都召见谁,我就不信他召见的所谓'心腹'全都对他忠心耿耿,从他们入手,我们倒也能稍稍了解前方战场的局势。”

    虞姬眼睛一亮,赞许地看着我,我也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缓缓说到:

    ”我们千万不可心急,先查清楚将楚怀王身边之人的底细、秉性和弱点才好做到对症下药。依我看,除了誓死守护我们这位前朝遗孤的宋义,其他人都是可以攻破的。”

    虞姬点点头,我们开始具体实施我们的计划。

    楚国旧臣都是些文臣,文臣的特点就是嘴上夸夸其谈、咬文嚼字,貌似大义凌然实则在动乱面前无可奈何的一群人。虽说如此,想让他们”投诚”却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他们标榜自己的忠肝义胆,将子曰经云挂在嘴边,面对眼前诱惑总是清高推拒。面对这样的人,我们要做的就是以大义对大义,实际就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罢了。

    我陪着虞姬找到楚怀王比较倚仗的几名文臣,向他们开始了”晓以大义”的工作。我一方面标榜项羽的赤诚之心,另一方面,也肯定作为文臣之首的宋义。那几名文臣的脸色由最初的十分抗拒逐渐缓和,没有把我和虞姬撵出去。

    我看着面前一脸正色的怀王文臣,行了一个大礼,缓缓说到:

    ”项羽,乃是大将项燕之孙。而项燕为了守护楚国战死沙场。项家世世代代而楚国效力,赤胆忠心。而卿子冠军(宋义)自楚国覆灭以来一直守护怀王身边,护其周全,其忠肝义胆无人能及。只是卿子冠军(宋义)与项羽好比廉颇与蔺相如--二人一文一武,要想复兴楚国二人缺一不可。今日情状恰如当年赵国情状,项将军年轻,不能体会卿子冠军(宋义)的谋略,如果大人不从中周旋调停,将相失和,楚国复国便将无望。还请大人救救楚国吧。”

    我作势行了一个大礼,泪眼婆娑。 那文臣见我一名小女子,言辞恳切,也不免动容。他上前将我扶起,语气缓和地说到:

    ”不知姑娘希望我如何做?”

    我自知这文臣已经被我的话打动,赶忙拉过一旁的虞姬,动情地说到:

    ”这位是项羽的夫人虞姬,想必大人认识。项羽将军对虞姬夫人一项宠爱重视,虞姬夫人的话他一定会听。我们希望大人将前方军情之事告知我二人,如果项将军不听号令冲动行事,虞姬夫人可以写信阻止项将军,劝说项将军要学习当年大将廉颇,去给卿子冠军(宋义)负荆请罪,力求避免将相失和。如果大人能够帮助我们,自是功在社稷,将来必将流芳百世。”

    这文臣转过身去,稍稍回味了一下我的话,我见他微微点头,心想此事可成,我面上仍旧不动声色,脸上依旧保持着忧虑的神色。他回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向我和虞姬点点头,和我们简单讲了一下这几天前方的军情。

    据这位文臣讲,宋义命令大军驻守安阳,等待赵国消耗秦国兵力,而项羽却是按耐不住,屡屡请命率兵攻秦,为此还顶撞了宋义,宋义讥笑项羽有勇无谋,并号令三军,但凡逞匹夫之勇不听将令者皆格杀勿论。

    我和虞姬一阵心惊,对这位文臣千恩万谢,拜别这位文臣后,又找了其他几名文臣,他们大致说了相同的话,我们才敢确认这个信息的真实性。对于贪图金银的文臣我们许了金银,另一些清高的拒绝了我们的金银,我们只能千恩万谢,卖力夸赞其功劳。

    回到帐中,虞姬便开始来回踱步,焦虑万分。而我则拿起挂在墙上的弓箭,细细把玩。我轻轻摸着箭身所刻的”兰”字,想着季布为我打造这只箭的情意,感动之余计上心来。

    我拉过虞姬,轻轻说道:

    ”我们两个各自修书一封,只是我们既不能表露出我们已知晓前方战事,又要劝阻项将军不要冲动。”

    虞姬点点头,复又开口:

    ”我自是写给项大哥,可是你……要写给谁?”

    我气定神闲的开口道;

    ”姐姐不是早说过你是我和季布的大媒人,我自然是写给季布。”

    虞姬先是惊讶,而后了然地取笑道;

    ”敢情兰儿也思慕情郎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正色道:

    ”我不过说笑罢了,只是我觉得楚怀王心思缜密,你的信未必能送到项将军手中,我的信切当是个保障吧。”

    于是虞姬取来一小块布帛,略略沉吟,写了八个字:

    ”莫要冲动,妾盼君归。”写到后四个字的时候,虞姬轻咬了一下嘴唇,脸上有丝丝红意。

    我扑哧一笑,虞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左手拿过一块布帛,右手轻摸了下耳垂旋即提笔,写到:

    ”脾胃不和,忌食红枣。”

    虞姬探过头看我写了什么,看到这八个字微微皱眉,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看季布身体健壮的很,不像是脾胃不和啊。”

    我凑近她耳边对她稍稍解释了一下,她的眼睛顿时明亮,兴奋地拉住我的手说:

    ”兰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我们将这两张帛书托付给往来送传军情的兵士,那人是宋义的亲信,我们故意在他面前表现了小女儿的娇羞,他将信将疑地推说会帮我们带到,但是在我们走后,我们躲在暗处静静观察,却发现他将信全部呈给了楚怀王,这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仍旧不由得担心。。

    楚怀王拿到信后,立即召来文臣和兵士中的亲信。亲信们告诉怀王,虞姬和项羽向来感情深厚,而季布钟情于我在军队中也是人尽皆知。楚怀王皱眉想了想,把我的那封信交给信差却将虞姬的信扣住,并将信托由那文臣还到虞姬手中,美其名曰:

    ”项将军征战在外,夫人不要扰乱将军之心才好。”

    于是,我写给季布的那封信成了我和虞姬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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