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生死相许
我看清来人是子期，像个做错事被抓住的小媳妇，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子期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不辨喜怒。我讪讪一笑，挪到他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我知道此时的自己一定是灰头土脸，形象糟透了。我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目露凶光地瞪了一眼身后的季布，季布一摊手，好像在说“不关我事。”
“虞大哥怎么找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我心虚地问道。
子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季布，开口说道：
“虞姬找你。”子期的声音很平淡，我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我哦了一声，也没敢问他是如何找到我们两个的，向他道了一声谢，便急急越过他向军营走去。我走了几步，没有听见后面有脚步声，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子期仿佛没有动，此时他正背对着我，因此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倒是季布看见我回头，斜过身子，越过子期朝我一边挥手一边做着鬼脸，逗得我扑哧一乐。他爽朗地喊道：
“你先回去吧，我和子期还有话要说。”
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晚他们谈话的内容，只是那时我以为子期早已不在，只是那时我不得不代嫁匈奴。
听了季布的话，我并未多想什么就向军营走去，刚走到军营门口，便看到一抹倩影在军营门口来回踱步，看着虞姬焦急的样子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忙跑过去。虞姬看到我，远远地便向我跑来。她提着裙摆跑的很急，还离我有一段距离，便一把抱住我。我看到她的小脸因为激动和喜悦而面色绯红，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拉着我一溜烟地跑回了我们住的营帐。
我已经气喘吁吁，虞姬却没给我喘气的机会，放下帐帘，她兴奋地摇着我的手臂，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项大哥，项大哥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还没有消化这个消息，就听虞姬接着说：
“项大哥本来说在亡秦复楚之前不会成家，不想被儿女情长所累。可是今日一战，他说在他差点死在秦军箭下的时候，他想到的人是我，他很后悔没有亲口对我说他很爱我，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亡秦复楚和娶我为妻。”
虞姬说话的时候很激动，明若星辰的眼睛中满是泪水。我一直觉得虞姬和项羽是天作之合，听了这个消息我也非常开心，拉着虞姬转了好几圈，边转边恭喜她。我真心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谱写一段旷世绝恋。而从此役看来，项羽确有一方霸主的风范，他日江山在手美人在侧，要羡煞多少人。
虞姬从喜悦中渐渐平复，紧握我的手，将头凑过来，离我只有一拳远停住，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极为郑重地对我说：
“兰儿，你要帮我。项大哥说明日便向我大哥提亲，半月后便成亲。”虞姬说到“成亲”二字时声音变小，脸上满是娇羞。
我咦了一声，赶忙问道：“明日项公子不是被拜为上将军吗？再说，只有半月，嫁衣种种皆要准备，半月是否太过仓促。”
虞姬咬了咬嘴唇，忽然低下头但也只是顿了顿，又马上像下定决心一般的抬起头，坚定地对我说：
“项大哥说，明天受封完毕之后就向哥哥提亲，算是将上将军这个荣誉送给我作为成亲的礼物。毕竟现在是非常之时，他也觉得有些委屈我，但是他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碰到如今日般的硬仗，所以一切从简。其实，我并不觉得委屈，能够嫁给项大哥就够了，你知道吗，我从第一眼见到项大哥之后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嫁给他。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向我提亲。我看的出项大哥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他和哥哥一样将国家大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不想被儿女情长所累。所以，我知道他向我提亲要下多么大的勇气，至于其他，我都不在乎……只是，我从小就希望以后出嫁的时候能亲手缝制自己的嫁衣，可是现在时间这么紧迫，你一定等帮我。”虞姬紧紧拽住我的袖子，死死盯着我，生怕我拒绝似的。
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信誓旦旦地说到：
“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项公子受封以后还会在此地休整两日，我们便趁这两日到附近集镇上去将丝线布匹红烛等必备物件买好吧”
虞姬开心地点头，轻快地说到：“好，那两日后，我让哥哥陪我们同去。”说完，虞姬就说了一句去找子期，一抹倩影淡出我的视线。
提到子期，我愣愣地站在帐内。想到虞姬刚才的话，我有些莫名的失落。是啊，想子期这样的英雄也一定会将家国天下放在第一位，而等到天下平定的时候，他也一定会裂土封侯，到时他的身边一定满是千金贵胄，那时更不会有我的一席容身之地。我自嘲地苦笑了一样，心里对自己默默地说：兰君啊兰君，就是现在，子期身边没有其他女子，他对你除了客套就是疏离，哪里有半分倾心的样子，你还在痴心妄想什么。我越想越烦闷，越想越伤心，魂不守舍的洗漱了一下便准备睡下。
虞姬还没有回来，因此我没有熄掉蜡烛。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静的躺在榻上，甚至听得见蜡烛燃烧的丝丝声。不知过了多久，虞姬回来了，她料定我已经睡下，便轻手轻脚地走到烛台边，熄了烛火，然后蹑手蹑脚回到她的榻上。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的脑子里满是子期，他舞剑的身影，他波澜不惊地语调，他那张很少有表情却迷人的脸庞。也不知道今天他会和季布聊什么，会不会聊到我，后两日又要碰面，我又要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呢。
第二日，我和虞姬偷偷躲到离军队不远的树林中，等着看项羽的受封仪式。只见项梁和项羽站在城楼之上，众将士列队整齐，个个精神抖擞地站在在城楼之下，虽然项家军人数众多，但此时却鸦雀无声。项梁郑重地走到城楼中间，向城下将士喊话道：
“东郡一役，我侄儿项羽在诸侯中扬名，我——大将军项梁将拜项羽为上将军，众将士可有异议。”
城下鸦雀无声，此时季布迈出一步，双手抱拳，对项梁喊道：
“我——季布，东郡战前曾与项羽将军击掌为誓，倘若他能以三百人之力攻克东郡，我便向他一跪三拜，今日，当着众将士的面，我便实现我的承诺。”说罢，季布直直跪下，大喊：
“参见上将军。”说完，季布一连向项羽行了三个大礼。
众将士见到季布如此，也都纷纷跪下参见项羽。
项梁在城楼上地捋着胡须喜笑颜开，而项羽也感受到季布的真心拜服，激动地说；
“季布将军果然一诺千金，亡秦复楚就仰仗各位了，羽先拜谢各位。”说完，项羽向楼下众将士抱拳一礼。
虞姬见到这般情景，激动地拽住我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城楼上的项羽，眼中尽是赞许与崇拜。我笑着拉着她从树林穿小路回军营，虞姬却是一步三回头。
项羽受封之后，项梁摆下酒宴犒劳众将士，项羽只是在酒宴开始时与众将领寒暄几句，便匆匆离席，我抵不过虞姬的百般请求，躲到子期不远处的帐子旁，看项羽命人将两个用红段子包裹的箱子抬进子期的营帐中，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项羽果真迫不及待地来提亲了。
作为准新娘的虞姬自是不宜露面，可惜我在这忍受着风吹日晒，甘愿充当虞姬的“细作”。因为项羽、子期二人武功高强，我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听到二人的只字片语，我见不会有什么收获，便赶回虞姬的帐中。
我将看到的全部告诉了虞姬，虽然消息很是无用，虞姬却十分高兴，拉着我的手开始细数明日要采办之物。
对于明日我也很期待，自从随军以来，我很少见到子期，偶尔只是匆匆一面打个招呼，明日可以和他待上一整天，虽然有虞姬在身旁，我还是很珍惜可以和子期共处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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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大哥怎么找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我心虚地问道。
子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季布，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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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哦了一声，也没敢问他是如何找到我们两个的，向他道了一声谢，便急急越过他向军营走去。我走了几步，没有听见后面有脚步声，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子期仿佛没有动，此时他正背对着我，因此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倒是季布看见我回头，斜过身子，越过子期朝我一边挥手一边做着鬼脸，逗得我扑哧一乐。他爽朗地喊道：
“你先回去吧，我和子期还有话要说。”
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晚他们谈话的内容，只是那时我以为子期早已不在，只是那时我不得不代嫁匈奴。
听了季布的话，我并未多想什么就向军营走去，刚走到军营门口，便看到一抹倩影在军营门口来回踱步，看着虞姬焦急的样子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忙跑过去。虞姬看到我，远远地便向我跑来。她提着裙摆跑的很急，还离我有一段距离，便一把抱住我。我看到她的小脸因为激动和喜悦而面色绯红，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拉着我一溜烟地跑回了我们住的营帐。
我已经气喘吁吁，虞姬却没给我喘气的机会，放下帐帘，她兴奋地摇着我的手臂，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项大哥，项大哥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还没有消化这个消息，就听虞姬接着说：
“项大哥本来说在亡秦复楚之前不会成家，不想被儿女情长所累。可是今日一战，他说在他差点死在秦军箭下的时候，他想到的人是我，他很后悔没有亲口对我说他很爱我，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亡秦复楚和娶我为妻。”
虞姬说话的时候很激动，明若星辰的眼睛中满是泪水。我一直觉得虞姬和项羽是天作之合，听了这个消息我也非常开心，拉着虞姬转了好几圈，边转边恭喜她。我真心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谱写一段旷世绝恋。而从此役看来，项羽确有一方霸主的风范，他日江山在手美人在侧，要羡煞多少人。
虞姬从喜悦中渐渐平复，紧握我的手，将头凑过来，离我只有一拳远停住，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极为郑重地对我说：
“兰儿，你要帮我。项大哥说明日便向我大哥提亲，半月后便成亲。”虞姬说到“成亲”二字时声音变小，脸上满是娇羞。
我咦了一声，赶忙问道：“明日项公子不是被拜为上将军吗？再说，只有半月，嫁衣种种皆要准备，半月是否太过仓促。”
虞姬咬了咬嘴唇，忽然低下头但也只是顿了顿，又马上像下定决心一般的抬起头，坚定地对我说：
“项大哥说，明天受封完毕之后就向哥哥提亲，算是将上将军这个荣誉送给我作为成亲的礼物。毕竟现在是非常之时，他也觉得有些委屈我，但是他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碰到如今日般的硬仗，所以一切从简。其实，我并不觉得委屈，能够嫁给项大哥就够了，你知道吗，我从第一眼见到项大哥之后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嫁给他。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向我提亲。我看的出项大哥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他和哥哥一样将国家大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不想被儿女情长所累。所以，我知道他向我提亲要下多么大的勇气，至于其他，我都不在乎……只是，我从小就希望以后出嫁的时候能亲手缝制自己的嫁衣，可是现在时间这么紧迫，你一定等帮我。”虞姬紧紧拽住我的袖子，死死盯着我，生怕我拒绝似的。
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信誓旦旦地说到：
“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项公子受封以后还会在此地休整两日，我们便趁这两日到附近集镇上去将丝线布匹红烛等必备物件买好吧”
虞姬开心地点头，轻快地说到：“好，那两日后，我让哥哥陪我们同去。”说完，虞姬就说了一句去找子期，一抹倩影淡出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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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还没有回来，因此我没有熄掉蜡烛。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静的躺在榻上，甚至听得见蜡烛燃烧的丝丝声。不知过了多久，虞姬回来了，她料定我已经睡下，便轻手轻脚地走到烛台边，熄了烛火，然后蹑手蹑脚回到她的榻上。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的脑子里满是子期，他舞剑的身影，他波澜不惊地语调，他那张很少有表情却迷人的脸庞。也不知道今天他会和季布聊什么，会不会聊到我，后两日又要碰面，我又要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呢。
第二日，我和虞姬偷偷躲到离军队不远的树林中，等着看项羽的受封仪式。只见项梁和项羽站在城楼之上，众将士列队整齐，个个精神抖擞地站在在城楼之下，虽然项家军人数众多，但此时却鸦雀无声。项梁郑重地走到城楼中间，向城下将士喊话道：
“东郡一役，我侄儿项羽在诸侯中扬名，我——大将军项梁将拜项羽为上将军，众将士可有异议。”
城下鸦雀无声，此时季布迈出一步，双手抱拳，对项梁喊道：
“我——季布，东郡战前曾与项羽将军击掌为誓，倘若他能以三百人之力攻克东郡，我便向他一跪三拜，今日，当着众将士的面，我便实现我的承诺。”说罢，季布直直跪下，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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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士见到季布如此，也都纷纷跪下参见项羽。
项梁在城楼上地捋着胡须喜笑颜开，而项羽也感受到季布的真心拜服，激动地说；
“季布将军果然一诺千金，亡秦复楚就仰仗各位了，羽先拜谢各位。”说完，项羽向楼下众将士抱拳一礼。
虞姬见到这般情景，激动地拽住我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城楼上的项羽，眼中尽是赞许与崇拜。我笑着拉着她从树林穿小路回军营，虞姬却是一步三回头。
项羽受封之后，项梁摆下酒宴犒劳众将士，项羽只是在酒宴开始时与众将领寒暄几句，便匆匆离席，我抵不过虞姬的百般请求，躲到子期不远处的帐子旁，看项羽命人将两个用红段子包裹的箱子抬进子期的营帐中，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项羽果真迫不及待地来提亲了。
作为准新娘的虞姬自是不宜露面，可惜我在这忍受着风吹日晒，甘愿充当虞姬的“细作”。因为项羽、子期二人武功高强，我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听到二人的只字片语，我见不会有什么收获，便赶回虞姬的帐中。
我将看到的全部告诉了虞姬，虽然消息很是无用，虞姬却十分高兴，拉着我的手开始细数明日要采办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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