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以爱之名（11）
“啊……啊……哈……”
昏暗的灯光,扭动的肉体，情/色的低吟。
雪白的衬衫沾满暗红色的葡萄酒水,扣子全部解开，松松垮垮地荡在手肘。灼热而迫不及待的吻胡乱落在颈间锁骨,人来人往的走廊拐角，一场迷乱的闹剧正在上演。
自酒吧开业，如此胡闹的客人陆轩没见过一百，也有八十。等不及开房的，开不起房的，又或者只想趁乱打一炮的，大多都挑卫生间或者楼梯拐角这些避着人的地方来一发。反正男人和男人之间没那么多责任，各自爽完要紧。
他今晚喝得有点多了，大病初愈,身体有些受不了，便早早退场，没想到竟会撞见私会的野鸳鸯。
看这两人纵情投入，说不定彼此连姓名都不知道。陆轩不禁有些好笑，干脆抱着手臂倚在墙边看现场。
做攻那个，察觉到有人在看，情绪更加亢奋，吻变作咬，每一口下去，身子下面的人就哆嗦一下。做受那个，叫声真是好听，慵慵懒懒带着诱惑，叫身经百战如陆轩，听久了都禁不住动情起来。
不过，他可没有3P的爱好，于是果断拔脚上楼。店里孩子多了，虽然叫哪个过来都能陪他玩一宿。
转身的刹那，却听到身后传来不高不低一声痛叫，这次不再是单调的哼声，连名带姓。
“君同……”
陆轩瞬间像被雷劈中天灵盖，这声音，这叫声……
“黎璟？”
黎璟察觉到有人叫自己，将埋在对方怀中的头抬起，朝陆轩的方向望去。灯影交错间，他的目光带着水汽，迷离而遥远。
陆轩小腹一紧，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但马上，他便反应过来——黎璟这是被人下/药了。
他经营酒吧，能拦住毒品不进来，却拦不住别的稀奇古怪的小药丸。所以对下药后的反应，简直比卖药的人还了解。不管黎璟跟季君同分没分手，但既然曾经是季君同的人，他就不能不管。
思量间，他几步走过去，一把拽开在黎璟胸膛耕耘的男人，将黎璟护在自己怀中。
“你要干什么！坏你爷爷我的好事，不要命了！”那人楞了一下，马上挥着拳头打上来。
陆轩一脚踹开他，护着黎璟往楼上走：“阿牛阿杰，出来看场！”
角落里立即出来两个西装革履的壮汉，一左一右架住那人，接下来的，就不用陆轩操心了。
……不，接下来，陆轩就该操心拿黎璟怎么办了。
他在二楼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套间里不仅有沙发茶几，还有一张圆形大床，能保证以任何姿势滚床单都不会掉下来。可他看着蜷在床上的黎璟，却一点跟他做/爱的兴致都没有。
刚刚被扔到床上的时候，黎璟几乎如鱼得水，扭着腰杆就往陆轩身上扑，好险没惹得陆轩当场办了他。好在理智占据上风，他耐着性子拿凉水泼黎璟的脸，足足两遍，对方才算安静下来。
看着他沉睡时脆弱而无助的侧脸，陆轩也不知怎么，竟会心疼起来。
他半跪在地上，凑近他耳边问：“黎璟，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家吧。”
“……”黎璟闭着眼，不说话。
“黎璟，告诉我你家地址，我送你回去。”陆轩再接再厉。
“……”还是不说话。
“要不……你告诉我怎么联系你经纪人也行，我叫他来接你。他电话多少？”声音提了两个分贝，陆轩有点急了。
这次黎璟倒是有了点反应。他睁开朦胧的睡眼，朝陆轩难受地皱皱眉，接着——
又开始往陆轩身上爬。
陆轩是彻底败了，赶紧给季君同打电话。
“少爷，黎璟现在在我这里。”电话接通后，陆轩开门见山，“他被人下/药了，见人就往上扑。”
那边顿了三秒，才传来季君同忍俊不禁的声音：“那你就上了他呗，滋味还不错，一定比你之前上过的任何人都好。”
陆轩头都快炸了：“少爷，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季君同笑道，“我已经找到了正品，对我而言，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随便你怎么处置他，跟我没关系。”
陆轩心中一沉，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少爷，他……”
“你如果觉得麻烦，可以把他丢出去。”季君同有些不耐烦了，“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拜。”
说完，挂断。
陆轩怔怔地握着手机，良久说不出一个字。
季君同冷面冷心，这个他深有体会。
毕竟手掌大权，还是要靠铁血手段。
只是他一直觉得，少爷对身边的人，总是不一样的。
譬如他，譬如黎璟……
怨不得黎璟被甩之后会发疯，无论是谁，被宠到天上后，又在片刻间被踩进泥里，都会无法接受。
只是，既然少爷今日能对黎璟如此，不知来日，会怎样对自己。
陆轩的心，不禁有些冰冷迷茫。
忽然，一条炙热的手臂环了上来，带着红酒甜香的气息，如蛇一般缠绕在他颈间。
“药……我要药……求求你，给我药……”
黎璟双眼泛红，五官难过地挤在一起，看那样子几乎要哭出来。
“你要什么？”陆轩没听清楚，“要要……要什么？”
“药……”黎璟整个人贴在他胸口，眼泪吧嗒吧嗒淌下来，“我好难受……给我药……我好难受……”
“药你不是已经吃了吗？”被他这么一说，陆轩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该死的春/药，哪有今晚这么多事，“你还想吃？吃死算了！”
“不……我没吃……那个……不对……”黎璟越说越伤心，干脆伏在他肩头哭了起来，“药……吃了药我就好了……就再也不会想君同了……求求你，给我……”
陆轩越听越不明白，既然说的不是传说中的蓝色小药丸，难不成，黎璟嗑/药？
不对啊，看他这样子，应该没有。
他扶起黎璟，刚要仔细问问他到底是什么药，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心中却猛地颤了一下。
难道是……组织的药？
刚刚他没有注意，近距离观察后才能发现，黎璟的眼底泛红，唇色红白交错，一说话，便能看出舌尖的颜色微微发黄。
这是刚开始服用组织药物后都会出现的症状，由于并不明显，所以甚少有人注意。
只是，他怎么会接触到组织的药？
陆轩扶着黎璟的肩，心头的疑团越来越大。
季君同留他有用，不会让他服药，更何况他说过，他的药是留给那个人的，轻易不会给别人服用。
那就只能是樊叔给的。
陆轩咬咬牙，柔声问：“黎璟，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樊叔的人？”
黎璟的身子像是被化了骨般，软软的没有力气，听他这样问，勉强扬起头，轻声答：“樊叔？不……不认识……”
不认识么？
看黎璟的样子，虽说服药时间不长，但也绝对不是第一次用药。樊叔手眼通天，自然有的是不需要接触黎璟，又能让他用药的办法。
只是……为什么呢？
难道樊叔已经知道黎璟的身份，所以想控制他？
陆轩的心越沉越深——如果自己猜得没错，那只怕杜之航的身份，也不再是秘密了。
“药，给我药啊……”黎璟被人架了半天，姿势不好受，挥着手开始抗议。
“哎哎，你别闹。”多想无益，陆轩干脆不去废那个脑子。他把黎璟放在床上，从柜子最深处摸出一瓶药，小心翼翼倒出一颗，送到黎璟嘴边。
组织的药跟毒/pin没啥区别，上瘾了，除非扒一层皮，否则戒不掉。
陆轩没有帮黎璟扒皮的兴趣，况且就算要扒，也不是今晚。
他一手水杯一手药丸，缓缓帮黎璟送下去。
赌一把，如果蒙对了，算黎璟运气，如果蒙错了，偶尔一颗，不上瘾不死人，当吃糖豆。
五分钟后，陆轩知道，自己蒙对了。
“以我纵横法医界三十年的经验来看，这起抛尸案绝对不简单！”
警局十七层，特案组会议室，丁婧拍着桌子吼道。
一大早，包括乔驰在内的所有特案组成员都接到丁婧夺命连环CALL，要求大家赶紧到岗，她有重大发现。
等所有人到齐，她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众人齐打呵欠，唯有林云不忘吐槽：“你先活到30年再说。”
丁婧横他一眼，指着投影仪上的照片道：“昨天送来的尸体虽然多，但我工作能力超群且废寝忘食，已经全部搞定。由于死亡时间不一，许多高度腐烂的尸体检验价值不高，排除检验范围之外。剩下的八具尸体中，有六具的死亡时间是最近一个月，剩下的两具是最近两个月。”
俞思宁担任会议记录，听到这里，她抬头望了丁婧一眼。
丁婧对她点头示意，继续道：“这八具尸体中，除一具是女性外，其余都是男性。但他们的共同特征是，都缺少身体的某个器官。”
“这很奇怪？”洛东承参与了尸体的挖掘和打捞过程，许多尸体从水中捞出来时，就已经被鱼虾啃噬得残缺不全。
“当然很奇怪。”丁婧指着投影仪上的尸体，“被鱼虾啃噬过的缺口大多参差不齐，但你看胳膊这里，切口平整光滑，绝对是被人用砍刀斧子之类的东西剁下来的。更何况，你见过哪条大鱼会连人的骨头一起吞下去哟。”
洛东承扶额不言。
“要是还不信，可以再看这张。”丁婧换了张照片，“这人的胸腔被完全打开，五脏六腑搅合的一团糟，但他的胃，不见了。”
胸腔打开，胃被取出，这确实不是鱼干的了。
只是……
“他的胃呢？”杜之航问。
“不知道。”丁婧摊手，“我在那堆烂肉里找了无数遍，都没找到那只胃的踪影。不仅如此，这八具尸体中消失的手、脚、胳膊、腿……我统统没找到。”
众人想象了一下丁婧在一堆泡过水的烂肉里翻找的画面，不由一阵恶心。
到底乔驰精神粗如钢铁，接口道：“如果这些器官不在现场，那就只能在凶手那里。”
“bingo！”丁婧打了个响指，“好久没有出现这种变态杀人狂了，乔大帅哥你是不是很兴奋？不过先别急着兴奋，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众人都竖起耳朵。
“除了胃没了那位兄台，其他人死前胃里的东西都还没消化完。对他们胃部内容物做过化验后，得到的结果是，他们在死前都曾摄取过一种元素——氯化酶。这原是种治疗抑郁症的特效药，但由于其毒性过大，已经被列为国际上臭名昭著的三大禁药之一。当年季氏制药由于被曝光出产抑郁症药物中含有这种成分，曾险些一蹶不振。后来出面力挽狂澜的是季氏前任家主，也就是季君同的父亲。”
“不仅如此。”林允紧接道，“我昨晚查过，冯明被辞退后供职于扬名集团的围海造田车队，而扬名集团围海造田项目的总负责人是季君同在大学时的学长。”
话音落下，会议室久久没有声音。
黎璟绑架案，村渠抛尸案，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两起案件，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连结在一起。
黎璟案的绑架犯冯明就职于围海造田车队，村渠抛尸案中的村子，正是车队运送土料的必经之路。
黎璟的旧情人是季君同，抛尸案中尸体体内残留毒素数年前曾出现在季氏出品的药物中，那绑匪藏身的车队，更是隶属于季君同学长旗下。
“呵。”一片寂静中，丁婧忽然笑了出来，“这样就沉默了？如果我告诉你们，陈恒爆炸案中，药瓶上残留的药物与尸体体内残留内容物的成分完全一样，你们不是要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氯化酶是什么？我自己编的。
医学我完全不懂，闹笑话了大家一笑而过吧。
洗个澡，待会儿可能还更。
顺说，这章差点就炖肉了，不过，我还是想把第一场肉留给乔驰跟小航，所以……
昏暗的灯光,扭动的肉体，情/色的低吟。
雪白的衬衫沾满暗红色的葡萄酒水,扣子全部解开，松松垮垮地荡在手肘。灼热而迫不及待的吻胡乱落在颈间锁骨,人来人往的走廊拐角，一场迷乱的闹剧正在上演。
自酒吧开业，如此胡闹的客人陆轩没见过一百，也有八十。等不及开房的，开不起房的，又或者只想趁乱打一炮的，大多都挑卫生间或者楼梯拐角这些避着人的地方来一发。反正男人和男人之间没那么多责任，各自爽完要紧。
他今晚喝得有点多了，大病初愈,身体有些受不了，便早早退场，没想到竟会撞见私会的野鸳鸯。
看这两人纵情投入，说不定彼此连姓名都不知道。陆轩不禁有些好笑，干脆抱着手臂倚在墙边看现场。
做攻那个，察觉到有人在看，情绪更加亢奋，吻变作咬，每一口下去，身子下面的人就哆嗦一下。做受那个，叫声真是好听，慵慵懒懒带着诱惑，叫身经百战如陆轩，听久了都禁不住动情起来。
不过，他可没有3P的爱好，于是果断拔脚上楼。店里孩子多了，虽然叫哪个过来都能陪他玩一宿。
转身的刹那，却听到身后传来不高不低一声痛叫，这次不再是单调的哼声，连名带姓。
“君同……”
陆轩瞬间像被雷劈中天灵盖，这声音，这叫声……
“黎璟？”
黎璟察觉到有人叫自己，将埋在对方怀中的头抬起，朝陆轩的方向望去。灯影交错间，他的目光带着水汽，迷离而遥远。
陆轩小腹一紧，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但马上，他便反应过来——黎璟这是被人下/药了。
他经营酒吧，能拦住毒品不进来，却拦不住别的稀奇古怪的小药丸。所以对下药后的反应，简直比卖药的人还了解。不管黎璟跟季君同分没分手，但既然曾经是季君同的人，他就不能不管。
思量间，他几步走过去，一把拽开在黎璟胸膛耕耘的男人，将黎璟护在自己怀中。
“你要干什么！坏你爷爷我的好事，不要命了！”那人楞了一下，马上挥着拳头打上来。
陆轩一脚踹开他，护着黎璟往楼上走：“阿牛阿杰，出来看场！”
角落里立即出来两个西装革履的壮汉，一左一右架住那人，接下来的，就不用陆轩操心了。
……不，接下来，陆轩就该操心拿黎璟怎么办了。
他在二楼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套间里不仅有沙发茶几，还有一张圆形大床，能保证以任何姿势滚床单都不会掉下来。可他看着蜷在床上的黎璟，却一点跟他做/爱的兴致都没有。
刚刚被扔到床上的时候，黎璟几乎如鱼得水，扭着腰杆就往陆轩身上扑，好险没惹得陆轩当场办了他。好在理智占据上风，他耐着性子拿凉水泼黎璟的脸，足足两遍，对方才算安静下来。
看着他沉睡时脆弱而无助的侧脸，陆轩也不知怎么，竟会心疼起来。
他半跪在地上，凑近他耳边问：“黎璟，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家吧。”
“……”黎璟闭着眼，不说话。
“黎璟，告诉我你家地址，我送你回去。”陆轩再接再厉。
“……”还是不说话。
“要不……你告诉我怎么联系你经纪人也行，我叫他来接你。他电话多少？”声音提了两个分贝，陆轩有点急了。
这次黎璟倒是有了点反应。他睁开朦胧的睡眼，朝陆轩难受地皱皱眉，接着——
又开始往陆轩身上爬。
陆轩是彻底败了，赶紧给季君同打电话。
“少爷，黎璟现在在我这里。”电话接通后，陆轩开门见山，“他被人下/药了，见人就往上扑。”
那边顿了三秒，才传来季君同忍俊不禁的声音：“那你就上了他呗，滋味还不错，一定比你之前上过的任何人都好。”
陆轩头都快炸了：“少爷，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季君同笑道，“我已经找到了正品，对我而言，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随便你怎么处置他，跟我没关系。”
陆轩心中一沉，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少爷，他……”
“你如果觉得麻烦，可以把他丢出去。”季君同有些不耐烦了，“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拜。”
说完，挂断。
陆轩怔怔地握着手机，良久说不出一个字。
季君同冷面冷心，这个他深有体会。
毕竟手掌大权，还是要靠铁血手段。
只是他一直觉得，少爷对身边的人，总是不一样的。
譬如他，譬如黎璟……
怨不得黎璟被甩之后会发疯，无论是谁，被宠到天上后，又在片刻间被踩进泥里，都会无法接受。
只是，既然少爷今日能对黎璟如此，不知来日，会怎样对自己。
陆轩的心，不禁有些冰冷迷茫。
忽然，一条炙热的手臂环了上来，带着红酒甜香的气息，如蛇一般缠绕在他颈间。
“药……我要药……求求你，给我药……”
黎璟双眼泛红，五官难过地挤在一起，看那样子几乎要哭出来。
“你要什么？”陆轩没听清楚，“要要……要什么？”
“药……”黎璟整个人贴在他胸口，眼泪吧嗒吧嗒淌下来，“我好难受……给我药……我好难受……”
“药你不是已经吃了吗？”被他这么一说，陆轩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该死的春/药，哪有今晚这么多事，“你还想吃？吃死算了！”
“不……我没吃……那个……不对……”黎璟越说越伤心，干脆伏在他肩头哭了起来，“药……吃了药我就好了……就再也不会想君同了……求求你，给我……”
陆轩越听越不明白，既然说的不是传说中的蓝色小药丸，难不成，黎璟嗑/药？
不对啊，看他这样子，应该没有。
他扶起黎璟，刚要仔细问问他到底是什么药，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心中却猛地颤了一下。
难道是……组织的药？
刚刚他没有注意，近距离观察后才能发现，黎璟的眼底泛红，唇色红白交错，一说话，便能看出舌尖的颜色微微发黄。
这是刚开始服用组织药物后都会出现的症状，由于并不明显，所以甚少有人注意。
只是，他怎么会接触到组织的药？
陆轩扶着黎璟的肩，心头的疑团越来越大。
季君同留他有用，不会让他服药，更何况他说过，他的药是留给那个人的，轻易不会给别人服用。
那就只能是樊叔给的。
陆轩咬咬牙，柔声问：“黎璟，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樊叔的人？”
黎璟的身子像是被化了骨般，软软的没有力气，听他这样问，勉强扬起头，轻声答：“樊叔？不……不认识……”
不认识么？
看黎璟的样子，虽说服药时间不长，但也绝对不是第一次用药。樊叔手眼通天，自然有的是不需要接触黎璟，又能让他用药的办法。
只是……为什么呢？
难道樊叔已经知道黎璟的身份，所以想控制他？
陆轩的心越沉越深——如果自己猜得没错，那只怕杜之航的身份，也不再是秘密了。
“药，给我药啊……”黎璟被人架了半天，姿势不好受，挥着手开始抗议。
“哎哎，你别闹。”多想无益，陆轩干脆不去废那个脑子。他把黎璟放在床上，从柜子最深处摸出一瓶药，小心翼翼倒出一颗，送到黎璟嘴边。
组织的药跟毒/pin没啥区别，上瘾了，除非扒一层皮，否则戒不掉。
陆轩没有帮黎璟扒皮的兴趣，况且就算要扒，也不是今晚。
他一手水杯一手药丸，缓缓帮黎璟送下去。
赌一把，如果蒙对了，算黎璟运气，如果蒙错了，偶尔一颗，不上瘾不死人，当吃糖豆。
五分钟后，陆轩知道，自己蒙对了。
“以我纵横法医界三十年的经验来看，这起抛尸案绝对不简单！”
警局十七层，特案组会议室，丁婧拍着桌子吼道。
一大早，包括乔驰在内的所有特案组成员都接到丁婧夺命连环CALL，要求大家赶紧到岗，她有重大发现。
等所有人到齐，她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众人齐打呵欠，唯有林云不忘吐槽：“你先活到30年再说。”
丁婧横他一眼，指着投影仪上的照片道：“昨天送来的尸体虽然多，但我工作能力超群且废寝忘食，已经全部搞定。由于死亡时间不一，许多高度腐烂的尸体检验价值不高，排除检验范围之外。剩下的八具尸体中，有六具的死亡时间是最近一个月，剩下的两具是最近两个月。”
俞思宁担任会议记录，听到这里，她抬头望了丁婧一眼。
丁婧对她点头示意，继续道：“这八具尸体中，除一具是女性外，其余都是男性。但他们的共同特征是，都缺少身体的某个器官。”
“这很奇怪？”洛东承参与了尸体的挖掘和打捞过程，许多尸体从水中捞出来时，就已经被鱼虾啃噬得残缺不全。
“当然很奇怪。”丁婧指着投影仪上的尸体，“被鱼虾啃噬过的缺口大多参差不齐，但你看胳膊这里，切口平整光滑，绝对是被人用砍刀斧子之类的东西剁下来的。更何况，你见过哪条大鱼会连人的骨头一起吞下去哟。”
洛东承扶额不言。
“要是还不信，可以再看这张。”丁婧换了张照片，“这人的胸腔被完全打开，五脏六腑搅合的一团糟，但他的胃，不见了。”
胸腔打开，胃被取出，这确实不是鱼干的了。
只是……
“他的胃呢？”杜之航问。
“不知道。”丁婧摊手，“我在那堆烂肉里找了无数遍，都没找到那只胃的踪影。不仅如此，这八具尸体中消失的手、脚、胳膊、腿……我统统没找到。”
众人想象了一下丁婧在一堆泡过水的烂肉里翻找的画面，不由一阵恶心。
到底乔驰精神粗如钢铁，接口道：“如果这些器官不在现场，那就只能在凶手那里。”
“bingo！”丁婧打了个响指，“好久没有出现这种变态杀人狂了，乔大帅哥你是不是很兴奋？不过先别急着兴奋，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众人都竖起耳朵。
“除了胃没了那位兄台，其他人死前胃里的东西都还没消化完。对他们胃部内容物做过化验后，得到的结果是，他们在死前都曾摄取过一种元素——氯化酶。这原是种治疗抑郁症的特效药，但由于其毒性过大，已经被列为国际上臭名昭著的三大禁药之一。当年季氏制药由于被曝光出产抑郁症药物中含有这种成分，曾险些一蹶不振。后来出面力挽狂澜的是季氏前任家主，也就是季君同的父亲。”
“不仅如此。”林允紧接道，“我昨晚查过，冯明被辞退后供职于扬名集团的围海造田车队，而扬名集团围海造田项目的总负责人是季君同在大学时的学长。”
话音落下，会议室久久没有声音。
黎璟绑架案，村渠抛尸案，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两起案件，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连结在一起。
黎璟案的绑架犯冯明就职于围海造田车队，村渠抛尸案中的村子，正是车队运送土料的必经之路。
黎璟的旧情人是季君同，抛尸案中尸体体内残留毒素数年前曾出现在季氏出品的药物中，那绑匪藏身的车队，更是隶属于季君同学长旗下。
“呵。”一片寂静中，丁婧忽然笑了出来，“这样就沉默了？如果我告诉你们，陈恒爆炸案中，药瓶上残留的药物与尸体体内残留内容物的成分完全一样，你们不是要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氯化酶是什么？我自己编的。
医学我完全不懂，闹笑话了大家一笑而过吧。
洗个澡，待会儿可能还更。
顺说，这章差点就炖肉了，不过，我还是想把第一场肉留给乔驰跟小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