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他回来了（27）【倒V】
“妈妈,记得我说过吗,我们马上就会再见。”陈恒站在屋子中间，环视着这间斗室。
十二年前，当他牵着胡女女的手，走进这间小房子的时候,那个温柔而和蔼的女人曾经把他拥进怀中,一遍遍在他耳边呢喃：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
这么多年,陈恒一直牢牢记着这句话,不管走了多远，不管天有多黑,他都记得要回家。
可现在他才明白,有妈妈的地方，才能叫家。
这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女人那温柔而温暖的笑声，怎么叫家？
“妈妈，你曾经说过，思念是这世上最难熬的事。”陈恒缓缓走到母亲床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枕在母亲平时睡熟的位置上，“你惦记了那个人一辈子，我不想像你一样，想着你过一辈子。”
“妈妈，让我去陪你好不好？”陈恒哽咽着，搂紧怀中那一包小小的炸药，“最后这枚炸弹，我留给自己。陈运杀人无数，唯独对自己下不去手，你看，我却能做到。妈妈，我是不是很厉害？”
“东子，你率二组从侧门进入。林允，你带三组策应二组。”乔驰指着手里的简易地图，地图上，陈恒的家正在正中间，“一组由我亲自带领，从正面突进。各组注意，陈恒手中有大量的炸弹，大家注意安全，抓活的！”
“放心吧乔队。”洛东承握紧手中的枪，扬眉保证。
林允也笑了笑，朝洛东承使了个眼色，各自带人到地点埋伏。
乔驰远远地望着对面的陈旧建筑，深深吸了一口气。
据邻居反映，陈恒从早晨起，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去。谈判专家已经朝屋里喊话，要求里面的人束手就擒，三次之后仍无回音，宣布谈判破裂，只能强行进入。但由于陈恒手中有炸弹，所以一旦强攻，很可能会把他逼急，引爆炸弹。
警局如今饱受攻讦，实在需要尽快抓到凶手以挽回形象，但若因此而牺牲同事生命……
乔驰缓缓吐气，想那么多干嘛？警方的责任就是抓到犯人，况且，他对身边的同仁很有自信，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绝对不会有……事……
“你在这里做什么？”乔驰倒竖眉毛，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让你在车里等着吗？”
杜之航看都不看他一眼，道：“我要进去。”
“不行！你又不是警察，更没有任何经验，你跟着掺合什么！”乔驰大怒。
杜之航仍旧不理他，只是看着面前的旧房子出神。
乔驰还要跳脚，可眼看着距离预定突袭时间只剩下一分钟，杜之航这个脾气，又不是你劝就听的。
把他打晕了拖走？呵呵，那是找死！
乔驰用力咬了咬腮边的肉，从旁边扯过一件防弹衣扔到他身上：“穿上这个，一会儿进去牢牢跟在我身后。有什么危险先护你自己，别管我！”
杜之航抱着防弹衣，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一下，马上便恢复平静。
“各部门注意，倒计时。”乔驰手持对讲机，朝身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五，四，三，二，一！上！”
一时间，只见无数身穿黑色身影如利箭一般，笔直射向屋中！
“不许动！”
“不许动！”
“放下武器！”
“乔队，安全！”
“安全！”
“乔队！”强行进入房间半分钟后，洛东承与林允一起站到乔驰面前。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乔驰紧握手枪，但屡次挫败的恨意，仍旧让他紧紧地咬紧牙根。
房间里是空的。
又被他跑了！
“叫鉴识科进来吧。”乔驰转头吩咐道。
“该死！”林允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目光扫到乔驰身后那个微躬的身影时，疑惑地停顿了一下。
乔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杜之航逆光站在床边，弯着腰，正仔细地研究着什么。
“之航，”心头仿佛有什么飞快擦过，乔驰走过去，“你在看什么？”
“这张床，好像被人躺过。”杜之航蹲在床边，一寸一寸地观察着床单的褶皱。
“笑话，床不给人躺，难道拿来吃饭？”旁边有个警察听得好笑，忍不住插嘴。
杜之航转过头，无比锋利一个眼刀扫过去，那人只觉寒意凛凛，悻悻逃走。乔驰是领教过杜氏眼刀的，心里暗道保重，嘴上问：“什么叫给人躺过？”
“你看，这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非常整洁，就连桌子都像刚擦过一样一尘不染，为什么这张床却会这样？”杜之航指着床单的褶皱，手指一路上移，停留在枕上，“再看这儿，这个水渍，像不像有人躺在这里哭，眼泪流到枕头上？”
乔驰微眯双眼，果然，枕巾颜色较深，能明显看出一大块水渍的痕迹。
杜之航抬起头：“陈恒是孝子，母亲刚刚去世，他躺在母亲的床上哭一哭倒也正常。可你觉不觉得，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他人不在，走前又依依不舍，还要哭上一场才出门，实在太像……”
“他要自杀！”乔驰顿时福至心灵，朗声道，“东子，林允，带上你们的人，去西山！陈恒要在母亲墓前自杀！”
西山是一处未开发完全的公墓，早年由于资金断裂，所以开发到一半被迫搁置。当地穷人买不起正经墓地，就把亲人葬在这里。
即便是隆冬，但由于西山遍植松柏，所以远远看上去仍旧一片繁茂。这样的林地，藏个人是半点问题也没有。要找到陈恒，只能采用地毯式搜索。好在西山虽高，却不够广，警方人多，总能找到。
乔驰身为行动核心人物，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刚刚鉴识科同事在陈恒家中找到一个空着的火药桶，检验火药桶中残留粉末，与凶手所用炸弹中的火药成分相同，基本可以坐实杜之航的推想。
说起来，这次的事还真是多亏了他，否则，自己还不知要多久才能破案。
想到这里，乔驰忍不住唇角上扬，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
“杜之航呢？！”乔驰僵硬地维持着扭身跨步的姿势，问身边的警员，“一直跟在我身后那人呢？”
离他最近的警员满脸不解：“乔队，你身后没人啊。”
没人？！难道我大白天见鬼了吗！
乔驰又气又急，几乎跳脚：“就是那个冷冰冰的，好像你欠了他很多钱的年轻人！”
警员这才恍然大悟：“哦……他一进林子就跟咱们分头行动了。”
分头行动？
乔驰狠狠跺脚，结实的土地无辜被他跺出个大坑。
杜之航，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在哪儿？
杜之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地面上全是松针，昨晚下了厚厚一层霜，松针路面滑得很，让他好几次都差点滑倒。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杜之航压低身子，屏住呼吸，借助树干的掩护探头望去。还好经过的是林允那组，万一是乔驰……
杜之航扁扁嘴，仰着身子滑下斜坡。
抱歉了乔驰，我不是有意单独行动的，只不过，我必须在你们之前找到陈恒。
“你怎么在这儿？”斜坡下，一个惊讶的声音迎面而来。
杜之航还贴在坡上没有站直，闻声望去，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记得……你是特案组的人？”陈恒肩膀一抖，猛地弯下腰，将炸药牢牢抱在自己胸前，沉声道，“你们知道了？”
杜之航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缓缓站起身，目光仿佛不经意般扫过他身边的大理石墓碑，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看照片时，只是隐约的感觉，这样面对面站着，却不得不承认……
“你长得真像你父亲。”杜之航淡淡道。
一模一样的浓眉，一模一样的薄唇，一模一样的凶狠表情，跟他们一比，说陆轩是菩萨长相都不为过了。
怪不得当他出现在爆炸现场时，张旭能一眼就把他认出来。经历了当年旧事的人，很难对这样一张脸无动于衷。
“你……你什么意思！”陈恒尾音轻颤，将怀中炸药搂了搂。
“你一定很恨自己长成这样吧？”杜之航冷笑，“因为这样一来，当她看着你的时候，你就不知道她在看你，还是透过你，思念着你的父亲。”
没有回答，陈恒危险地耸起肩，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他这副样子落在杜之航眼里，实在可笑至极，叫他忍不住大笑出声：“拜托不要这样看着我，你看，我手里一没武器二没工具，很明显不是来抓你的。”他顿了顿，笑意更深，“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陈恒低声问。
“这个……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杜之航伸出手，一枚雕刻着百合花图案的木牌静静躺在掌心中。
陈恒微微探过头，看了好半晌，不解道：“这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这是我从你母亲的枕头里取出来的。”杜之航眯起眼。
发现了床上的不妥后，杜之航的右手曾无意中按在枕上。本该软下去的羽绒枕芯中间，却意外的坚硬。悄悄取出藏在其中的东西后，杜之航却大吃一惊。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陈恒一脸防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父亲的标志——百合，我妈妈最喜欢的花。”杜之航合上手掌，目光温柔，“你不是深爱你的母亲吗？怎么会连她有些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十二年前，当他牵着胡女女的手，走进这间小房子的时候,那个温柔而和蔼的女人曾经把他拥进怀中,一遍遍在他耳边呢喃：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
这么多年,陈恒一直牢牢记着这句话,不管走了多远，不管天有多黑,他都记得要回家。
可现在他才明白,有妈妈的地方，才能叫家。
这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女人那温柔而温暖的笑声，怎么叫家？
“妈妈，你曾经说过，思念是这世上最难熬的事。”陈恒缓缓走到母亲床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枕在母亲平时睡熟的位置上，“你惦记了那个人一辈子，我不想像你一样，想着你过一辈子。”
“妈妈，让我去陪你好不好？”陈恒哽咽着，搂紧怀中那一包小小的炸药，“最后这枚炸弹，我留给自己。陈运杀人无数，唯独对自己下不去手，你看，我却能做到。妈妈，我是不是很厉害？”
“东子，你率二组从侧门进入。林允，你带三组策应二组。”乔驰指着手里的简易地图，地图上，陈恒的家正在正中间，“一组由我亲自带领，从正面突进。各组注意，陈恒手中有大量的炸弹，大家注意安全，抓活的！”
“放心吧乔队。”洛东承握紧手中的枪，扬眉保证。
林允也笑了笑，朝洛东承使了个眼色，各自带人到地点埋伏。
乔驰远远地望着对面的陈旧建筑，深深吸了一口气。
据邻居反映，陈恒从早晨起，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去。谈判专家已经朝屋里喊话，要求里面的人束手就擒，三次之后仍无回音，宣布谈判破裂，只能强行进入。但由于陈恒手中有炸弹，所以一旦强攻，很可能会把他逼急，引爆炸弹。
警局如今饱受攻讦，实在需要尽快抓到凶手以挽回形象，但若因此而牺牲同事生命……
乔驰缓缓吐气，想那么多干嘛？警方的责任就是抓到犯人，况且，他对身边的同仁很有自信，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绝对不会有……事……
“你在这里做什么？”乔驰倒竖眉毛，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让你在车里等着吗？”
杜之航看都不看他一眼，道：“我要进去。”
“不行！你又不是警察，更没有任何经验，你跟着掺合什么！”乔驰大怒。
杜之航仍旧不理他，只是看着面前的旧房子出神。
乔驰还要跳脚，可眼看着距离预定突袭时间只剩下一分钟，杜之航这个脾气，又不是你劝就听的。
把他打晕了拖走？呵呵，那是找死！
乔驰用力咬了咬腮边的肉，从旁边扯过一件防弹衣扔到他身上：“穿上这个，一会儿进去牢牢跟在我身后。有什么危险先护你自己，别管我！”
杜之航抱着防弹衣，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一下，马上便恢复平静。
“各部门注意，倒计时。”乔驰手持对讲机，朝身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五，四，三，二，一！上！”
一时间，只见无数身穿黑色身影如利箭一般，笔直射向屋中！
“不许动！”
“不许动！”
“放下武器！”
“乔队，安全！”
“安全！”
“乔队！”强行进入房间半分钟后，洛东承与林允一起站到乔驰面前。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乔驰紧握手枪，但屡次挫败的恨意，仍旧让他紧紧地咬紧牙根。
房间里是空的。
又被他跑了！
“叫鉴识科进来吧。”乔驰转头吩咐道。
“该死！”林允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目光扫到乔驰身后那个微躬的身影时，疑惑地停顿了一下。
乔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杜之航逆光站在床边，弯着腰，正仔细地研究着什么。
“之航，”心头仿佛有什么飞快擦过，乔驰走过去，“你在看什么？”
“这张床，好像被人躺过。”杜之航蹲在床边，一寸一寸地观察着床单的褶皱。
“笑话，床不给人躺，难道拿来吃饭？”旁边有个警察听得好笑，忍不住插嘴。
杜之航转过头，无比锋利一个眼刀扫过去，那人只觉寒意凛凛，悻悻逃走。乔驰是领教过杜氏眼刀的，心里暗道保重，嘴上问：“什么叫给人躺过？”
“你看，这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非常整洁，就连桌子都像刚擦过一样一尘不染，为什么这张床却会这样？”杜之航指着床单的褶皱，手指一路上移，停留在枕上，“再看这儿，这个水渍，像不像有人躺在这里哭，眼泪流到枕头上？”
乔驰微眯双眼，果然，枕巾颜色较深，能明显看出一大块水渍的痕迹。
杜之航抬起头：“陈恒是孝子，母亲刚刚去世，他躺在母亲的床上哭一哭倒也正常。可你觉不觉得，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他人不在，走前又依依不舍，还要哭上一场才出门，实在太像……”
“他要自杀！”乔驰顿时福至心灵，朗声道，“东子，林允，带上你们的人，去西山！陈恒要在母亲墓前自杀！”
西山是一处未开发完全的公墓，早年由于资金断裂，所以开发到一半被迫搁置。当地穷人买不起正经墓地，就把亲人葬在这里。
即便是隆冬，但由于西山遍植松柏，所以远远看上去仍旧一片繁茂。这样的林地，藏个人是半点问题也没有。要找到陈恒，只能采用地毯式搜索。好在西山虽高，却不够广，警方人多，总能找到。
乔驰身为行动核心人物，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刚刚鉴识科同事在陈恒家中找到一个空着的火药桶，检验火药桶中残留粉末，与凶手所用炸弹中的火药成分相同，基本可以坐实杜之航的推想。
说起来，这次的事还真是多亏了他，否则，自己还不知要多久才能破案。
想到这里，乔驰忍不住唇角上扬，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
“杜之航呢？！”乔驰僵硬地维持着扭身跨步的姿势，问身边的警员，“一直跟在我身后那人呢？”
离他最近的警员满脸不解：“乔队，你身后没人啊。”
没人？！难道我大白天见鬼了吗！
乔驰又气又急，几乎跳脚：“就是那个冷冰冰的，好像你欠了他很多钱的年轻人！”
警员这才恍然大悟：“哦……他一进林子就跟咱们分头行动了。”
分头行动？
乔驰狠狠跺脚，结实的土地无辜被他跺出个大坑。
杜之航，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在哪儿？
杜之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地面上全是松针，昨晚下了厚厚一层霜，松针路面滑得很，让他好几次都差点滑倒。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杜之航压低身子，屏住呼吸，借助树干的掩护探头望去。还好经过的是林允那组，万一是乔驰……
杜之航扁扁嘴，仰着身子滑下斜坡。
抱歉了乔驰，我不是有意单独行动的，只不过，我必须在你们之前找到陈恒。
“你怎么在这儿？”斜坡下，一个惊讶的声音迎面而来。
杜之航还贴在坡上没有站直，闻声望去，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记得……你是特案组的人？”陈恒肩膀一抖，猛地弯下腰，将炸药牢牢抱在自己胸前，沉声道，“你们知道了？”
杜之航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缓缓站起身，目光仿佛不经意般扫过他身边的大理石墓碑，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看照片时，只是隐约的感觉，这样面对面站着，却不得不承认……
“你长得真像你父亲。”杜之航淡淡道。
一模一样的浓眉，一模一样的薄唇，一模一样的凶狠表情，跟他们一比，说陆轩是菩萨长相都不为过了。
怪不得当他出现在爆炸现场时，张旭能一眼就把他认出来。经历了当年旧事的人，很难对这样一张脸无动于衷。
“你……你什么意思！”陈恒尾音轻颤，将怀中炸药搂了搂。
“你一定很恨自己长成这样吧？”杜之航冷笑，“因为这样一来，当她看着你的时候，你就不知道她在看你，还是透过你，思念着你的父亲。”
没有回答，陈恒危险地耸起肩，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他这副样子落在杜之航眼里，实在可笑至极，叫他忍不住大笑出声：“拜托不要这样看着我，你看，我手里一没武器二没工具，很明显不是来抓你的。”他顿了顿，笑意更深，“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陈恒低声问。
“这个……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杜之航伸出手，一枚雕刻着百合花图案的木牌静静躺在掌心中。
陈恒微微探过头，看了好半晌，不解道：“这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这是我从你母亲的枕头里取出来的。”杜之航眯起眼。
发现了床上的不妥后，杜之航的右手曾无意中按在枕上。本该软下去的羽绒枕芯中间，却意外的坚硬。悄悄取出藏在其中的东西后，杜之航却大吃一惊。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陈恒一脸防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父亲的标志——百合，我妈妈最喜欢的花。”杜之航合上手掌，目光温柔，“你不是深爱你的母亲吗？怎么会连她有些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