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他回来了（25）【倒V】
“你觉得私生子是凶手的几率有多大？”
医院走廊上,乔驰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杜之航。
“百分之八十。”杜之航道，“从孤儿院□必须走领养程序，如果当年的领养程序是由张旭接手，那十二年后,张旭认出凶手,并因此被杀，这件事就说得通了。”
“张旭凭什么认出凶手？”乔驰不能苟同,“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十二年了。”
“记得我说过吗,爆炸型凶手大多喜欢身在现场，亲眼见证炸弹爆炸的那一刻。所以凶手也许当时身在警局爆炸现场,又恰巧被张旭看到。”杜之航道,“根据陆轩的年龄，我们可以推测出，私生子被领养时应该是十一岁。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成年后的长相应该不会有非常大的变化。况且，这孩子的领养过程非常特殊，所以张旭记得很清楚。”
“特殊？”乔驰恍然大悟，“是了，凶手跟张旭之间横亘着一个瓶子先生，也许当年，凶手的领养程序中出现过一些问题，所以瓶子先生才会安排张旭亲自接手。”
“不过究竟是不是我们推断的这样，还要看过张旭的工作记录才能下结论。”杜之航转头一笑，“下午我看的那一摞卷宗，恰好是张旭经手过的所有领养记录。我记得有一份，似乎有些问题。”
乔驰大喜：“那我们赶紧回去。”
“好——啊抱歉！”
杜之航走得太快，没注意身边有人走过，胳膊一甩，不小心将那人怀里的病历夹碰掉在地。架子散开，写满病历的文件掉得到处都是。
“对不起，对不起。”杜之航慌忙蹲□，帮忙捡回来。乔驰也一脸歉意，弯腰帮忙。
“没事。”那人穿着白大褂，戴着普通的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应该是个医生。他一边安慰着杜之航，一边收着满地的文件。三人合力，很快就将文件收好，都交到了那人手里。
“实在抱歉。”杜之航问，“您这……没关系吧？”
那人扶了扶眼镜，笑道：“没什么，谢谢您帮忙。”
杜之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时间紧迫，来不及多客套，转身跟乔驰匆匆走了。
直到他们走出大门，白袍的医生仍旧伫立在原地，微笑地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良久，空旷的走廊里，传来特意放轻的脚步声。
“季医生，您在这里做什么？”是值夜护士。
“没什么。”季医生转过身，微笑道，“刚刚看到老朋友，他却不认识我了，有些感伤而已。”
清晨六点半。
乔驰与杜之航一夜未睡，通宵查阅卷宗。张旭经手的收养记录不多不少，可两人看了一夜，那卷有疏漏的记录却迟迟没有找到。
“我记得我看到过。”杜之航烦躁地推了一下面前的资料夹，“我敢肯定我看到过！”
杜之航性格内敛，少有这样的时候。乔驰起身给他泡了杯咖啡，道：“休息一下吧，压力太大反而不利于思考。”
杜之航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乔驰：“从前天到现在，你也才睡了四个小时，该休息的人是你吧？”
乔驰嘿嘿一乐，道：“我早就习惯了，年轻力壮，不怕。”
杜之航斜了他一眼，顺手将咖啡放到一旁，起身走到休息室门前。周铭昨晚陪他们查阅警局资料库，也没回家，凌晨四点撑不住了，正在里面呼呼大睡。
“我们换着休息，你睡两个小时，我再睡。”杜之航压低声音，指指周铭旁边的长沙发，“听话。”
乔驰本来还想强撑着说不困，可杜之航最后那句温温柔柔的“听话”像给他心尖子涂了蜜一样，说不出的熨帖。他应了一声，乖乖放下手中的文件，睡觉。
休息室的门轻轻合上，杜之航转过头，无声叹息。
通宵进行大剂量脑力劳动，说不困是不可能的。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伸手去捞桌上的咖啡杯——只能祈祷快点抓到那个该死的凶手，这样自己才能安安心心地睡会儿。
“啪！”
一声脆响。
杜之航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明明记得自己把杯子抓进手里了啊，怎么还会把它掉在地上了呢？
真是越忙越跟着添乱。
他无奈地弯下腰，把一大堆纸巾扔在蔓延的褐色液体上，不经意地抬眼，忽然，身体僵住。
那掉在桌子缝隙之间，半敞开的文件夹，赫然就是……
“之航，怎么了？”听到外面的声响，乔驰的困意一扫而光，直接冲了出来。
“乔驰，”杜之航头也没抬，趴在地上，一点点将桌缝间的文件拉了出来，“我想，我找到了。”
“陈吉明，十二年前从春光孤儿院被领养，领养者是……胡女女？”杜之航指着记录道，“陆轩原名陈吉生，从名字上看，这人确实是他的兄弟。领养者胡女女，丧偶，有一子，在收养陈吉明前三个月刚刚死亡。你看，她有很多地方不符合收养条件，提供的收养能力证明，也能看出造假的痕迹。”
乔驰皱着眉头，仔细把这份收养记录读了两遍，道：“这个人是谁？她为什么要收养陈运的儿子？”脑海中，闪过陆母惊恐而憎恶的脸，“她跟那个半夜出现在陈运店里，惨遭凌虐的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呵。”杜之航一笑，“你也想到了？”
“你们还没睡？”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略带睡意的声音，“你们不困吗？”
两人回过身，原来是这边动静太大，惊醒了周铭。
乔驰几步走到他身边，拽着他往电脑旁边走：“周铭，你醒得正好，来帮我们查个人。”
“谁？”
“胡女女。”
周铭闭着眼睛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敲动着键盘，一边在资料库中查询，一边打着瞌睡。不过几分钟，胡女女的所有资料就呈现在三人面前。
杜之航凑过头去，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乔驰，这里。”他指着屏幕道，“她结婚五年后，丈夫由于一场车祸去世，只留下一个三岁的儿子。那之后她一直没有再婚，一个人辛苦拉扯着孩子，直到——”他用手指标出一个圈，“她的儿子在十岁时死于一场爆炸，爆炸地点是……红星二小！”
“陈运干的！”乔驰耳边嗡的一下，“那她为什么还会去收养陈运的儿子？为了报仇？”
“为了报仇的话，直接找陆轩下手不是更快？”杜之航反问，“况且，她怎么会知道凶手是陈运？又怎么会知道陈运有个私生子？”
乔驰无言以对，两人都沉默下来。
周铭一边听着两人说话，一边打盹，耳边忽然没了声音，好不习惯。他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的屏幕上，一个奇怪的名字映入眼帘。
“胡女女？”周铭喃喃道，“她怎么了？”
乔驰微怔：“你认识她？”
“不认识。”周铭摇头，“不过，这个人的名字好特别。前些天我在查陈运案的资料时，曾经见过这个名字，所以有印象。”
手指轻敲键盘，新的窗口弹出：“陈运被抓以后，那些爆炸案中的受害者不是联名上过一个请愿书，要求严惩陈运吗？这个胡女女，明明唯一的儿子在爆炸中被炸死，可是请愿书上却没有她的名字。据说，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在请愿书上签名的受害者家属。”
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沉沉压住，杜之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道：“能查到她的照片吗？把她的照片拿去给陆轩的母亲认一下，看看是不是那天晚上的女人。”
“之航，”乔驰也微微窒息，“你想到了什么？”
“我有个很大胆的猜测……”他低下头，看着屏幕，“周铭，胡女女现在住在哪里？”
“住在哪里？”周铭指尖飞动，窗口一个接一个弹出，“不知道。她在资料库里登记的地址早就拆迁了，现在住在哪里我不知道……咦？她死了？”
屏幕上忽然蹦出一个新提示，胡女女的家人已经于昨日来做过死亡登记，登记人是她的儿子，陈恒。
“陈恒？”乔驰重复着这两个字，虽然名字改了，但是姓氏没变，应该就是当年被收养的陈吉明。
“乔驰，我们要尽快联系上昨天办理手续的户籍警，他一定还对这个陈恒有印象。”杜之航到，“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他就是凶手。”
医院走廊上,乔驰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杜之航。
“百分之八十。”杜之航道，“从孤儿院□必须走领养程序，如果当年的领养程序是由张旭接手，那十二年后,张旭认出凶手,并因此被杀，这件事就说得通了。”
“张旭凭什么认出凶手？”乔驰不能苟同,“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十二年了。”
“记得我说过吗,爆炸型凶手大多喜欢身在现场，亲眼见证炸弹爆炸的那一刻。所以凶手也许当时身在警局爆炸现场,又恰巧被张旭看到。”杜之航道,“根据陆轩的年龄，我们可以推测出，私生子被领养时应该是十一岁。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成年后的长相应该不会有非常大的变化。况且，这孩子的领养过程非常特殊，所以张旭记得很清楚。”
“特殊？”乔驰恍然大悟，“是了，凶手跟张旭之间横亘着一个瓶子先生，也许当年，凶手的领养程序中出现过一些问题，所以瓶子先生才会安排张旭亲自接手。”
“不过究竟是不是我们推断的这样，还要看过张旭的工作记录才能下结论。”杜之航转头一笑，“下午我看的那一摞卷宗，恰好是张旭经手过的所有领养记录。我记得有一份，似乎有些问题。”
乔驰大喜：“那我们赶紧回去。”
“好——啊抱歉！”
杜之航走得太快，没注意身边有人走过，胳膊一甩，不小心将那人怀里的病历夹碰掉在地。架子散开，写满病历的文件掉得到处都是。
“对不起，对不起。”杜之航慌忙蹲□，帮忙捡回来。乔驰也一脸歉意，弯腰帮忙。
“没事。”那人穿着白大褂，戴着普通的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应该是个医生。他一边安慰着杜之航，一边收着满地的文件。三人合力，很快就将文件收好，都交到了那人手里。
“实在抱歉。”杜之航问，“您这……没关系吧？”
那人扶了扶眼镜，笑道：“没什么，谢谢您帮忙。”
杜之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时间紧迫，来不及多客套，转身跟乔驰匆匆走了。
直到他们走出大门，白袍的医生仍旧伫立在原地，微笑地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良久，空旷的走廊里，传来特意放轻的脚步声。
“季医生，您在这里做什么？”是值夜护士。
“没什么。”季医生转过身，微笑道，“刚刚看到老朋友，他却不认识我了，有些感伤而已。”
清晨六点半。
乔驰与杜之航一夜未睡，通宵查阅卷宗。张旭经手的收养记录不多不少，可两人看了一夜，那卷有疏漏的记录却迟迟没有找到。
“我记得我看到过。”杜之航烦躁地推了一下面前的资料夹，“我敢肯定我看到过！”
杜之航性格内敛，少有这样的时候。乔驰起身给他泡了杯咖啡，道：“休息一下吧，压力太大反而不利于思考。”
杜之航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乔驰：“从前天到现在，你也才睡了四个小时，该休息的人是你吧？”
乔驰嘿嘿一乐，道：“我早就习惯了，年轻力壮，不怕。”
杜之航斜了他一眼，顺手将咖啡放到一旁，起身走到休息室门前。周铭昨晚陪他们查阅警局资料库，也没回家，凌晨四点撑不住了，正在里面呼呼大睡。
“我们换着休息，你睡两个小时，我再睡。”杜之航压低声音，指指周铭旁边的长沙发，“听话。”
乔驰本来还想强撑着说不困，可杜之航最后那句温温柔柔的“听话”像给他心尖子涂了蜜一样，说不出的熨帖。他应了一声，乖乖放下手中的文件，睡觉。
休息室的门轻轻合上，杜之航转过头，无声叹息。
通宵进行大剂量脑力劳动，说不困是不可能的。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伸手去捞桌上的咖啡杯——只能祈祷快点抓到那个该死的凶手，这样自己才能安安心心地睡会儿。
“啪！”
一声脆响。
杜之航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明明记得自己把杯子抓进手里了啊，怎么还会把它掉在地上了呢？
真是越忙越跟着添乱。
他无奈地弯下腰，把一大堆纸巾扔在蔓延的褐色液体上，不经意地抬眼，忽然，身体僵住。
那掉在桌子缝隙之间，半敞开的文件夹，赫然就是……
“之航，怎么了？”听到外面的声响，乔驰的困意一扫而光，直接冲了出来。
“乔驰，”杜之航头也没抬，趴在地上，一点点将桌缝间的文件拉了出来，“我想，我找到了。”
“陈吉明，十二年前从春光孤儿院被领养，领养者是……胡女女？”杜之航指着记录道，“陆轩原名陈吉生，从名字上看，这人确实是他的兄弟。领养者胡女女，丧偶，有一子，在收养陈吉明前三个月刚刚死亡。你看，她有很多地方不符合收养条件，提供的收养能力证明，也能看出造假的痕迹。”
乔驰皱着眉头，仔细把这份收养记录读了两遍，道：“这个人是谁？她为什么要收养陈运的儿子？”脑海中，闪过陆母惊恐而憎恶的脸，“她跟那个半夜出现在陈运店里，惨遭凌虐的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呵。”杜之航一笑，“你也想到了？”
“你们还没睡？”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略带睡意的声音，“你们不困吗？”
两人回过身，原来是这边动静太大，惊醒了周铭。
乔驰几步走到他身边，拽着他往电脑旁边走：“周铭，你醒得正好，来帮我们查个人。”
“谁？”
“胡女女。”
周铭闭着眼睛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敲动着键盘，一边在资料库中查询，一边打着瞌睡。不过几分钟，胡女女的所有资料就呈现在三人面前。
杜之航凑过头去，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乔驰，这里。”他指着屏幕道，“她结婚五年后，丈夫由于一场车祸去世，只留下一个三岁的儿子。那之后她一直没有再婚，一个人辛苦拉扯着孩子，直到——”他用手指标出一个圈，“她的儿子在十岁时死于一场爆炸，爆炸地点是……红星二小！”
“陈运干的！”乔驰耳边嗡的一下，“那她为什么还会去收养陈运的儿子？为了报仇？”
“为了报仇的话，直接找陆轩下手不是更快？”杜之航反问，“况且，她怎么会知道凶手是陈运？又怎么会知道陈运有个私生子？”
乔驰无言以对，两人都沉默下来。
周铭一边听着两人说话，一边打盹，耳边忽然没了声音，好不习惯。他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的屏幕上，一个奇怪的名字映入眼帘。
“胡女女？”周铭喃喃道，“她怎么了？”
乔驰微怔：“你认识她？”
“不认识。”周铭摇头，“不过，这个人的名字好特别。前些天我在查陈运案的资料时，曾经见过这个名字，所以有印象。”
手指轻敲键盘，新的窗口弹出：“陈运被抓以后，那些爆炸案中的受害者不是联名上过一个请愿书，要求严惩陈运吗？这个胡女女，明明唯一的儿子在爆炸中被炸死，可是请愿书上却没有她的名字。据说，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在请愿书上签名的受害者家属。”
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沉沉压住，杜之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道：“能查到她的照片吗？把她的照片拿去给陆轩的母亲认一下，看看是不是那天晚上的女人。”
“之航，”乔驰也微微窒息，“你想到了什么？”
“我有个很大胆的猜测……”他低下头，看着屏幕，“周铭，胡女女现在住在哪里？”
“住在哪里？”周铭指尖飞动，窗口一个接一个弹出，“不知道。她在资料库里登记的地址早就拆迁了，现在住在哪里我不知道……咦？她死了？”
屏幕上忽然蹦出一个新提示，胡女女的家人已经于昨日来做过死亡登记，登记人是她的儿子，陈恒。
“陈恒？”乔驰重复着这两个字，虽然名字改了，但是姓氏没变，应该就是当年被收养的陈吉明。
“乔驰，我们要尽快联系上昨天办理手续的户籍警，他一定还对这个陈恒有印象。”杜之航到，“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他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