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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三、 止血

    即将闯下大祸的梁吉成,这几天一直在杭州。

    他去杭州是为了资金转移的事。他悄悄的,不引人注意地拜访那些地下钱庄。

    购买军火的金额十分巨大。为了安全,就得把这些资金打散,通过不同的地下钱庄,逐笔小额安排转移。这件事虽然十分麻烦,但大体已经谈妥了。下一步,一旦军火交易的事有了眉目,就可以启动资金转移了。

    他在杭州西湖边的小商贩手里,买了一把木制的腰刀,约有两尺长,做工十分精制。他知道儿子喜欢这个,毕竟是男孩子。

    梁吉成背向前方,坐在返回南京的火车里。他看见的窗外景色,都是渐渐远逝的。以在下的眼睛看,就仿佛他将要逝去的生命。

    他心中隐隐为儿子担忧。他也不时想起哥哥的话。他确实是在刀尖上生活,但这个生活是他必然的选择,再活一次也是如此。他想,再谨慎一些吧,哪怕是为了儿子。

    但是,告诉各位看官,再多的谨慎也改变不了他的命运。他到最后才明白,他注定了要牺牲。

    梁吉成回到南京,并没有先去哥哥家。他先回到自己在南埔西巷的家里。

    这是一栋老房子,原是一家餐馆,因为生意清谈,被房东改建成住房出租。附近的人,都把这座房子称作“老餐馆”。房子的内外,破旧而杂乱。房子里住着十几户生活并不富裕的居民,整日里嘈杂纷乱,吵嚷声不断。但对梁吉成来说,却是很好的掩护。

    梁吉成找来助手赵广文,将转移资金的事,一一交待给他。叮嘱他收到自己的通知,就开始转移资金。天完全黑了之后,他和赵广文分手,去他哥哥的家。

    梁吉成一进门,就察觉到哥哥家里的气氛不对,在冷清中透着不安。哥哥不在,嫂子的脸上流露出惊恐和无助,眼睛盯在他的脸上好一会儿,才让他进门。他一问,这才知道,哥哥失踪已经有十几天了。

    嫂子告诉他,已经去警察局报了案。警察的答复是,最近没有发现抢劫案或凶杀案。警察答应以后继续寻找,但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梁吉成心中疑虑顿起。嫂子已经失了神,在沉默中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感到脊背上发凉。儿子手里拿着那把木制的腰刀,静静地坐着,两只眼睛只在大妈和父亲的脸上转着。六岁的孩子,已经察觉到家中的异常。

    梁吉成不敢多停留,匆匆告辞出门。他在心里想,这是因为我吗?我刚走没几天,哥哥就失踪了,未免也太巧了。他小心地注意身后,但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梁吉成并不知道,跟踪他的人,不在身后,却在他的前面和街道的另一侧。

    从梁吉成走进那座小院的门,就在对面的监视点里引起一阵骚动。监视的特务都紧张起来,趴在窗口小心观望。他们一边派人打电话回去报告,一边先让两个人守在巷口和对面的马路上,准备跟踪。

    左少卿接到电话,立刻下令增加人手。一些特务乘车赶到南埔西巷附近,在梁吉成可能走的路上布置眼线,也准备在途中接力。因此,梁吉成离开哥哥家后,不可能发现路上有人跟踪。他并不知道,途中接力和掩护的特务多达十几人。

    这个时候,右少卿也同样接到了报告,知道梁富成家里来了一个可疑的人。她也立刻下令增加人手。但她的手下却无法接近梁吉成。

    二组的现场指挥是陈三虎。借着浓重的夜色,他带着几个特务远远地跟在梁吉成后面做掩护。他知道此事对二组关系重大,不敢掉以轻心。身边的弟兄发现了一组的人,他横起膀子,立刻下令阻隔。

    一个一组的特务想越过他们,上前接近目标。陈三虎在黑暗中一挥手,几个二组的特务冲过去,一顿乱拳把那个特务打倒在地。

    几个一组的特务气呼呼地冲上来支援。陈三虎抢先拔出手枪,瞪起眼睛低声喝道:“你们敢动,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一组的人见到这个架式,不敢硬上,急忙打电话回去报告。

    右少卿得到这个消息,怒不可遏,“砰”地一声摔下电话。她冲进左少卿的办公室里,大叫:“左少卿,你想干什么!”

    左少卿也站起来,冷冷地盯着她,“你有什么事就说,不要大喊大叫的。”

    右少卿怒火中烧,“你们的陈三虎,为什么要阻挡我们的人!你什么意思?”

    左少卿立刻明白是什么事了,“这是我们的任务,你们的人为什么要往前冲?”

    “你这么干,是不是想放跑那个人!”

    “你胡说八道!告诉你的人,叫他们不要干扰我们的行动,否则我绝不客气!”

    “你敢!”

    “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右少卿瞪着她,却无法可想。她转身出去,用力摔上门。

    左少卿面色严峻,脑中嘶嘶如狂风呼啸,胸中则忧心如焚。她独自站在寂静的办公室里,一动不动。她感觉,危险正如窗外的风一样,扑身袭来。她明白,她其实已无路可走。

    这个时候,叶公瑾正坐在办公室里,笑容满面地看着程云发和右少卿。他们一个面色严峻,一个怒火中烧。

    叶公瑾温和地说:“右少,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你给我的建议很好,我很高兴。你建议我把那个人留给你姐姐。那么,你此时又何必着急呢?”

    右少卿沉气内敛,克制住心中的怒气,仍摇摇头说:“处长,我怕她私放嫌犯!”

    叶公瑾微微地笑着,“右少,你应该更多一点了解你的姐姐。我相信,她必不会私放嫌犯。我们还是等着看吧,好不好?”

    正在此时,外面有人敲门。叶公瑾回头说:“进来。”

    左少卿推门走进办公室。看见屋里还有程云发和右少卿,一时停住脚步,用警觉和怀疑的眼光盯着他们。

    叶公瑾笑着说:“左少,我正提到你,你就来了,正好。进来吧。我猜想,你一定有好消息告诉我。”他停了一下,轻声问:“是什么?”

    左少卿沉默片刻,终于轻声说:“处长,下面的弟兄报告,今晚有人去过梁富成家。我们跟踪这个人,找到了他的住处。我判断,他可能就是梁富成的弟弟。”

    叶公瑾拍掌大笑,“好,好。你准备怎么办?”

    左少卿说:“听处长的示下。”

    叶公瑾摇着头说:“不,不,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说吧。”

    左少卿抬头看一眼旁边的程云发和右少卿,轻声说:“处长,我的意见,一是现在就抓。二是等一等,过几天再抓。我认为,以现在就抓为好。”

    叶公瑾心中一跳,这也是他此时所想的。但他不想附合左少卿。他的心思在胸中盘绕,掂量着利弊。他回头看着程云发和右少卿,“你们两个,是什么意见?”

    程云发一点头,“处长,我赞成抓,现在就抓。”

    叶公瑾点点头,回头看着右少卿,“右少,你的意见呢?”

    右少卿抬头盯着左少卿,在她的眼神里寻找破绽。心里却如一个下棋的高手,一步一步地算计着,判断着每一步的优劣。“处长”她轻声说:“我希望,等一等再抓,可能更好。”

    左少卿的心里一沉,感到这个妹妹比她原来想像的,更加狡猾和精明。

    天下的事,都是一理。一旦失误,最优先考虑的,就是终止。伤害已经造成,必须尽快止血。梁富成的这个弟弟,虽是自己人,已经暴露。唯一的止血办法,就是立刻将他逮捕,避免波及他人。这就是左少卿此时的想法。她猜想,右少卿也算到了这一步。

    叶公瑾转回头,脸上带着微笑,“左少,你赞成这个意见吗?”

    左少卿轻声说:“处长,我担心,夜长梦多。”

    右少卿立刻叫了起来,“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派了那么多人,还盯不住他一个人吗?告诉你,我们一组不和你抢这个功,我们会封锁外围,绝不会让他跑掉!”

    姐妹俩目光尖锐,互相盯视,在寂静耀眼的灯光下较量。

    叶公瑾回头看着左少卿,语气温和地说:“左少,我也赞成等一等再抓。”

    左少卿看着叶公瑾,冷静地说:“明白。”说完,转身出了办公室。

    叶公瑾扭头看着右少卿,“右少,我希望,如你所说,封锁住外围。不能让任何人跑掉。”

    左少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此时她全身已坚硬如水泥浇铸,唯有脑海深处在翻腾飞转,思索着对策。

    那个人,如果真的是梁富成的弟弟,他回到哥哥家里,只呆了几分钟就匆匆离去。左少卿不能不想到,他极有可能已经警觉。那么,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左少卿很快就感觉到,他会跑。但这却是她所不能允许的。不过,这也是她的一个机会。姐妹博弈,此时已到刀尖上。她不能输!

    正如她猜测的,梁吉成确实感觉到了危险。哥哥的失踪,一定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给他的严重警告。他回到老餐馆楼上的家里后,略略思考一下,便开始收拾东西。他此时才发现,他有大量的文件要销毁,其中主要是账册,资金流转记录。他把这些文件搬到小厨房里,开始焚烧。

    夜深时,左少卿离开洪公祠。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旋转门”。她心里其实已经拿定了主意,明天早上抓人。叶公瑾虽然让她等一等,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止血。

    “旋转门”里,一些餐厅或商店已经停止营业,只有舞厅里仍然乐声飞扬,跳舞的人在昏暗的彩灯下缓缓旋转。还有一些人坐在周围的小桌旁,如鬼影一般在黑暗处窃窃私语。一个歌女,站在小舞台上,扭着腰,柔声吟唱。

    左少卿在角落里坐下,静静地看着周围。不一会儿,一个胖大的身影在她旁边坐下。张伯为眨着小眼睛,不时从眼角观察左少卿。他很奇怪,今天并没有约定见面。

    左少卿喝了一口咖啡,轻声说:“南埔西巷,老餐馆,楼上十二号。是个什么人?我明天早上要去抓人。怎么办,你看吧。”说完,她静坐片刻,便起身离开。

    张伯为坐着没有动。这是他们以前的约定。左少卿如果要抓人,会事先通知他。如果这个人十分重要,杜自远会通知这个人尽快撤退。但他也和杜自远有过约定,这种撤退通知要尽可能少一点,以保护“鱼刺”。

    但明天早上就抓人,时间太紧张了。张伯为考虑了十分钟,决定还是尽快通知杜自远。他起身离开舞厅,在“旋转门”大厅的角落里找了一部电话,给杜自远打了一个电话。

    杜自远在家里接到这个电话,心里有些疑惑。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自己人住在南埔西巷。但他还是打了几个电话,既是询问,也是警告,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南埔西巷。但确实没有自己人住在南埔西巷。

    凌晨两点钟时,他忽然想到,会不会是老李的人呢?他再次拨打电话。接电话的正是林文秀。

    凌晨两点多一点的时候,林文秀匆匆上楼,推醒老李,“老李,杜先生来电话问,南埔西巷有自己人吗?”

    老李一激灵,急忙翻身坐起来,紧张地说:“有,怎么回事?”

    林文秀低声说:“杜先生说,特务早上要抓人。如果这个人重要,就必须立刻通知他撤。如果不重要,就放弃。”

    老李张大了嘴,“这个人非常重要呀,他不能被捕。”

    老李立刻穿衣下床,叫来自己的警卫员,嘱咐他立刻赶到南埔西巷,通知梁吉成撤退,不要耽误了。

    勉强一点说,出问题,就出在这个警卫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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