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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9母亲大人

    次日傍晚,凌冽的北风横扫过苍茫的大漠,在毫无遮拦的大地上肆虐地奔着,卷起狂沙阵阵。<冰火#中文

    李亨顶着风沙快步走向姚铭笙帐子,他两臂环抱在胸前,背微微弓着,将自己缩紧了来抵御刺骨的冷风,在到达姚铭笙帐子前时,他加快了速度,揭开帘布,钻了进去。

    “噗噗!”

    李亨摇了摇脑袋,吐着口中的沙子,他转身将帘布封好,抬手揭下遮在头上的斗篷上的帽子,又急忙转身看了眼倚着床头坐着的姚铭笙,才安心地走到火炉旁,烤火取暖。

    “铭笙恭迎殿下……”

    姚铭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向李亨行礼。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这些繁文缛节!”李亨边说着边跨步走到姚铭笙的床边,将姚铭笙推了回去,笑着说:“我本来还以为贤弟你是铁打的汉子,却没想到英勇的姚将军也会被这风热击倒,不管怎么说,醒了就好。”

    “当下是什么时辰?我睡了很久么?”

    姚铭笙撑起了身体坐直,她的头很重又很疼,喉咙像塞着张砂纸,非常难受。

    “你睡了整整一日,风热一直无法散去,小王和公主都很担心呢。”

    李亨微笑着对着姚铭笙说:“方才公主到我那边说你醒过来了,让我过来瞧瞧你,随后非常匆忙地回去了,看公主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你们两个,是不是闹矛盾了?”李亨眯着眼睛嘻嘻笑着,俨然是看着一对年轻夫妇吵架的感觉。

    “没有。”

    姚铭笙回答的干脆,她转头咳了两声,听到娜伊的名字,又引起了她一肚子的火气。

    “你这个样子,哥哥不得不说你了,大丈夫自然要有大气量,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吵什么,但是你作为男子,自然要多忍让她一些,况且她在你睡着的一日内,一直守在你身边照顾着你,否则你怎会如此快地康复,既然公主都如此了,你也不要生气了,要大度,大度。”

    李亨拍着姚铭笙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着,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既然知道娜伊的心思,就务必要成全娜伊的幸福。

    姚铭笙的眼睛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她绝对没有因为得知娜伊对她的照顾而消气,她怨着娜伊过分的行为,因为这件事情,逼得她不得不去承认自己确实是在乎娜伊的。

    “殿下,咱们是必定要回大唐的,回去后,这里的所有事所有人都和咱们没关系了,娜依公主是突厥的公主,是我们的敌人,铭笙和她本就不会有结果,我们还是想着要怎样尽快回去才是。”

    姚铭笙谈谈地说着,语气平缓,不带感情。

    李亨顿了顿,叹了声气,说:“既然如此,哥哥不提就是。”他看着姚铭笙变得颜色的脸,又怕他提起偷突厥军队图的事情,就急忙说:“待到新年过后,贤弟你的家书一到,我们便知要怎样行动,在此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铭笙知道殿下的意思,只是这部署图对我们尤为重要,而且如此好的机会,又怎能错过,”姚铭笙的眼中闪出一丝冷光,整个人都威严了起来,她看了看李亨,又放缓了语气,说:“不过殿下您放心,我只是去临摹一下,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这谈何容易!”李亨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无论怎样劝姚铭笙都是多费口舌,便不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李亨清了清喉咙,说:“再过几日便是年了,小王还是第一次在异地过新正,也不知道父皇和母后身体可安好。”

    姚铭笙看着李亨垂下去的眼睛,她突然想起了洛阳的老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算了算,这即将是她在外过的第四个春节。

    “四年不见,也不知母亲情况如何,腿寒的老毛病是不是有所好转?”

    姚铭笙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思念家人,她突然很想哭,她觉得是风热让她变得脆弱,铁血的将军,本不该有这样的女儿情愫。

    突厥王宫东边,娜依正在自己的帐子里来回走着,她轻咬着嘴唇,凝重地思考着。

    “公主,是时辰沐浴了。”

    赛扎站在一边,恭敬地说,手里拿着娜依的寝衣。

    “赛扎你说,要怎样才能让他不生我的气,真没想到我会把他气病了,怎会如此脆弱!”娜伊咬着唇,脸上尽是为难:“他当下一定不想看到我,我该去寻些什么才能让他开心呢。”

    娜依的唇咬得更近,她纠结了一会,眼睛一亮,看着赛扎,说:“再过几日就是他们汉人的新正了,我听说汉人很重视这个节,就像我们重视古尔邦一般,若是我能将他的帐子布置成他们节日那般,再找来几个汉人陪他过节,开个宴会,他是不是就会高兴起来。”

    “这倒是个很好的主意。”

    赛扎点点头,又说:“但如果能让姚将军见到一个人,我想他不仅不会跟公主您置气,反而还要感激您呢!”

    “见谁?!”娜依兴奋地回应,随即变了脸,撇撇嘴,醋意十足地说:“若是他那个心上人洛小姐,我可是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公主您太敏感了。”赛扎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姚将军的母亲,姚夫人。”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我听说这个拼命三郎姚铭笙在边塞这四年来从未回过洛阳,也就是从未见过他的母亲,我若是能安排他们见面,他一定会开心死的!”

    娜依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她仿佛是看到了姚铭笙母子相见的情景,兴奋不已。

    “只是这事十分冒险,若是被可汗知道,那可是不得了的。”

    赛扎谨慎地说。

    “这倒是不难,阿齐兹是绝对的好手,姚将军下手不重,他的伤势估计也无大碍,明儿一早就让他快速前往洛阳,偷偷将姚夫人请来,过完了新正再将夫人送回,我想夫人是聪明人,也必然想见姚将军,她定不会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况且父王和拉希德表叔狩猎去了,没个半月是回不来的,我们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将姚夫人请进来。”

    娜依边说边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看着赛扎,又说:“还是你聪明,想到这个主意,本公主还真不知他的家乡是个什么样子,他在洛阳的生活又是如何……”

    “公主若是想知道,那奴婢说与公主听好了。”

    赛扎笑着看着娜依说。

    “你知道?”

    娜依颇感意外。

    “奴婢就知道公主迟早有一天会想了解姚将军的情况,所以早早就打听好了。”

    赛扎眼睛眯成条缝,笑得意味深长。

    “谁说我要知道他的情况了!谁稀罕!你若是再敢擅自揣摩我的心思,小心我杀了你!”

    娜依故作愠怒,她想起赛扎之前就说自己对姚铭笙动情的事,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是是,那请公主快快去沐浴,奴婢呢,就在一边自语些公主不稀罕知道的事情好啦。”赛扎眨眨眼睛,弯膝向着娜依行了个礼。

    “你……”

    娜依抬手轻敲了下赛扎的脑袋,转身向着浴室走着。

    “姚将军呢,有三个姊妹,长兄姚子轩,兄弟姚敏系,还有个妹妹,叫姚繁花,两位姚公子均已成婚,而姚家小姐也许给了朝里的大员李林甫的儿子……”

    “这便是说,排行第二的姚铭笙,却是唯一一个未有婚约的人么!”

    娜依突然转过头来,打断了赛扎的话,厉声问:“这是为何,难不成就为了那个姓洛的小姐么!”

    “公主您又敏感了!”

    赛扎翻了个白眼,她觉得她再无法展开话题了。

    又过了一日,姚铭笙的风热退了下去,入夜后,她换上了夜行衣,悄然钻出了帐子,沿着之前探好的路小心地奔跑,姚铭笙动作很轻,她施展轻功让自己的脚尽可能远离地面,不发出声音,大漠的地貌和建筑都无法为她提供一个安全的遮掩,她不得不一万个小心。

    这条通向突厥军要处的路在姚铭笙被困这里不久就已经探清,只是军要处守卫森严,她一直不敢贸然行动,当下回朝在即,她知道自己不得不行动了。

    “哎……”

    姚铭笙躲在黑暗里张望着分部密集的守卫,她观察了许久,也未发现什么盲点可以进去。

    此时远处传来一队整齐的脚步声,两排军士跑出夜色,出现在了军要处大门前,笔直站着。分布在军要处四周的守卫纷纷向着门前跑去,并作两排站好,与新来的军士相互行礼。

    躲在暗处姚铭笙顿时来了精神,趁着两队守卫交替的机会,快速越进军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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