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十二章 莉莉
斯内普的脸色惨白，下颚由于压抑着感情而抖动着，他的身体紧绷，指甲深深嵌入柔软的肉里，力量之大甚至能看见血迹，他的嘴唇抽动了一下，仿佛尝到了某种苦涩的东西。
“你为什么在这里？”
莉莉波特笑了，那个笑容将她那张苍白的脸点亮了，那个笑容使她脱离了漂亮的范畴，她可以称得上美丽了。
“我一直在这里，”她说，声音宛如叹息，“我知道一切，西弗，一切。”
男人的面孔被痛苦扭曲了，他开口了，声音如同破碎的水晶：“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他艰难地说，“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一切——”他发出了一声呜咽，“原谅我。”他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莉莉温柔的说，“难道我不是从自己的喜悦里给与你喜悦，把我用肩膀和心灵的力量带来的清泉送给你。”
莉莉绿色的身影开始慢慢变淡，时间到了，魔法的力量消失了，小人鱼将要化成泡沫了。斯内普看着她变淡的身影，眼里满是惊恐。
“不要——不要离开我了，”他艰难地说道，声音里的痛苦令人心悸，“again。”
莉莉的笑容变得有些悲伤。
“停止吧——”她说，“不要再为我做这些了。”
黑暗中只剩下她绿色的眼睛，她看着黑发的男人，又看了看伊迪丝，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
“你有更宝贵的东西去守护。”
她消失了，只剩下苍白的琐罗亚斯德之火漂浮在黑暗之中。
斯内普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他跪倒在地上，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汗水浸湿了他的黑发，他的呼吸急促不均、时断时续。伊迪丝的心里一阵抽痛，她从来想象不到人能有如此激烈复杂的情感，她觉得自己喉咙发酸。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一点都不想看到。
“莉莉，”黑发的男人哽咽道，“你想要什么？你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在小女孩还未成熟的心里，她下意识的觉得男人并不想让别人看见这样的自己，那是隐私，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但仿佛被咒语牵动了一样，伊迪丝动了起来，她走到男人面前，跪了下来，小女孩想抱住他，她想安慰他，但伸出的胳膊僵在了那里。
“教授？”她小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还好吧？”
斯内普抬起头，黑眼睛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一样的绿眼睛，这双眼睛里充满了真诚的担忧和淡淡的关切之情，但眼睛的主人却是另一个人。
“她原谅你了，我想这就是她的意思。”伊迪丝说。
斯内普推开了她，坚决，却不粗暴。
“你又了解什么？”
伊迪丝的世界天旋地转，一阵失重，她倒在了柔软的青苔之上，小女孩爬起了身，站了起来，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黑发的教师。
“先生……”
琐罗亚斯德之火仿佛有生命一般开始颤抖了起来，如同挥舞着翅膀的金色飞贼一样，它们开始快速的移动，冲向了目标。
它们聚在了一起，冲向了伊迪丝，黑暗的夜晚被这些火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小女孩还来不及挣扎，她愣愣的看着这些火焰穿过她的身体，飞向了黑暗的天空之中。
全身的力气都被消耗殆尽，伊迪丝的身体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朦朦胧胧之间，她感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默默地俯身看着自己，她想说话，却只发出了单调的呜咽声。
一只冰凉的手附上了她的额头，她眯起了眼睛，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她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她想开口拒绝，却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了。
世界沉入了黑暗之中。
***
伊迪丝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穿着原来的衣服。
这里是医疗翼。
“欢迎回到城堡，伊迪丝小姐。”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霍格沃兹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笑眯眯的看着她，他穿着缀满星星的长袍，长长的胡子几乎拖到了床上。
“甘道夫？”伊迪丝说。
“哦，不是甘道夫，是邓布利多，”老人说，“令人尊敬的托尔金虽然写了魔戒，但他做梦也想不到真的有魔法存在。”
伊迪丝感到头脑有些混乱，她摇了摇头，好像这样就可以理清纷乱的思路一样。
“它们在你的口袋里想必也也被闷慌了吧！”
“它们？”伊迪丝疑惑的重复着他的话。
就像是回答她的疑惑一样，两团小生物箭一样的从她的大衣口袋里冒了出来，粗暴的撞上了她的鼻子。
“噢！”伊迪丝捂着鼻子，惊讶的瞪着亢奋地跳动着的火焰，“它们是那个……琐罗……什么来着。”
“琐罗亚斯德之火。”邓布利多说，“如果你记不住这个名字，你可以随意给它们起名字。”
伊迪丝眨了眨眼睛，看着两团悬浮在那里的火焰，有了主意。
她一本正经的指着其中一个说道：“阿呆，”她指向了另一团，“阿瓜。”
两团火焰看起来燃烧的好像就旺了那么一些，它们发出噼啪的声音，就像是在抗议这些没有品的名字一样。
“噢！”伊迪丝愤恨地说，“它们又撞我的鼻子。”
小女孩不满的看着两团火焰，说道，“它们为什么在我的口袋里？”
“它们穿过你的身体的时候被留在了这里。”
记忆纷纷闪现了出来，被偷走的裙子，禁林，攻击他的奇洛教授，漂浮的火焰，还有那个绿眸的鬼魂。
“校长！”伊迪丝说道，“斯内普教授……”
“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老人慈祥的说。
“他和那个女孩认识……他引来了那个绿眸的女孩……”
“你搞错了一点，伊迪丝小姐，”老校长的蓝眼睛闪闪发光，“并不是‘他’引来了莉莉的鬼魂，是‘你’引来了莉莉的鬼魂。”
一片沉默。
“我……”伊迪丝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个鬼语者。”一个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
斯内普手里拿着一罐魔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伊迪丝愣愣的看了看黑发的男人，又愣愣的看了看老校长，感到自己的头脑如同果冻卷饼一样被搅和的更乱了。
“你们是说……我可以看见死去的灵魂什么的……”
“艾斯提小姐，‘鬼语者’并不是能看见死去的东西，”男人被她的无知搞得有些不耐烦，他继续说道，“‘鬼语者’可以让已经死去的灵魂被人们所看见。”
伊迪丝感到自己的脊背发冷，她战战兢兢的说道，“你是说令死者复活。”
老校长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些：“没有力量可以让死者复活，那是违背了规律的。”
仿佛是觉得气氛过于凝重，老校长笑了笑，用戏谑的语气说道：“也许只有‘神’才能让死者复活吧。”
斯莱特林的蛇王显然被偏离的话题搞得有些暴躁，他说道：“艾斯提小姐，‘鬼语者’会不由自主的吸引灵魂，它可以让游荡于世界上的灵魂被人所看见，鬼魂的力量越强大，他们显现的时间越长。”
伊迪丝木讷的点了点头。
我为什么会是“鬼语者”？如果我真的是什么“鬼语者”，那么那个绿眼睛的小女孩是谁。
她还是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他们都沉默了。
两团火焰绕着伊迪丝旋转着，就像是行星绕着太阳旋转一样，伊迪丝的视线无意识的随着旋转的火焰所移动，脑子里慢慢理清了思路。
不对，这事情还没有完！
“邓布利多教授，”伊迪丝开口道，“奇洛教授……呃……他攻击了我，”她小心的看了斯莱特林的蛇王一样，措辞到，“多亏斯内普教授救了我……不让的话……”
斯内普不耐烦的喷了喷鼻息，小姑娘被他的动作吓坏了，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邓布利多摸着她的头，眼里闪过了慈祥的神色，“伊迪丝，奇洛教授被一个邪恶的巫师所控制了，我向你保证——他永远不会再给你带来危险了。”
斯内普的声音插了进来，完全没有掩饰语气里的讽刺：“显然，伊迪丝小姐有着一个爱好冒险的心，她最喜欢的项目就是半夜一个人跑到了禁林里边去。”
伊迪丝的脸红了，紧张的情绪被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啊……是潘金……她拿了我的裙子……那是我的生日礼物……是伯蒂送给我的……”伊迪丝的话唠之魂又复活了，“伯蒂是我的朋友……他喜欢萨瓦尔多达利的画……我也喜欢他的画……哦……忘了介绍了……伯蒂是个古董商……”
“我可没有时间听你啰嗦，艾斯提小姐。”斯内普打断了他的话，将那个瓶子塞到了她的手里，“喝了它。”
伊迪丝乖乖的闭嘴，将整瓶魔药都喝了下去，药马上起效了，伊迪丝觉得自己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瓶子从手中落了下来，被斯内普稳稳地接住了。
“对不起，校长，”伊迪丝小声说道，“我不应该晚上跑出去。”
邓布利多温和的抚摸着小姑娘栗色的头发，轻声说道，“你做的很好，伊迪丝。”
伊迪丝眨了眨眼睛，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我知道你在斯莱特林遭遇了怎样的艰难，也知道你为了留在霍格沃兹做出了什么样的牺牲，但我必须告诉你，很少有人可以像你一样，你很勇敢，你做的很好。”
暖流流过心间，邓布利多的话令绿眼睛的小姑娘双目湿润，自从来到了霍格沃兹，她感到自己无所适从。她学会了卑躬屈膝，也尝到了失败的苦涩，她恨这个样子的自己，但却无可奈何。她总是感到自己支撑不下去了，但现在有人肯定了她的生存准则，有人告诉她她做的很好，她觉得——不管自己遭遇了什么，她留着霍格沃兹的决定是对的，她不会再有离开的念头了。
“嗨……邓布利多校长，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我一紧张就会说个不停，这件事情我可控制不了。”
“我其实挺喜欢听你说话的，小姐，”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说，“别的学生一见到我，平时巧舌如簧的舌头马上就搅在了一起，这点可是屡见不鲜。”
小女孩迷迷糊糊的笑了，她的眼皮慢慢的耷拉了下来：“我知道原因……不要伤心……甘道夫。”她的声音变得轻如耳语，“这是因为……虽然你有着长长的胡子……还穿着星星袍子……你却不是圣诞老人。”
小女孩闭上了眼睛，她睡着了。
“感谢你的忠告，伊迪丝小姐。”
斯内普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哼声：“你苦心编制的网里又逮到了一个头脑简单的傻瓜，一个鬼语者，收获不小啊。看看最终勒住她的脖子，把她变成食物之前，你能从这只白痴的鹅身上得到多少金蛋？伊迪丝艾斯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魔力为什么会残缺不全？她为什么能吸引鬼魂。我可不像这个小鬼一样好骗——我要实话。”他的吐字很慢，每一个词都说的很清楚，“告诉我事实。”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我要搞清楚的。”他顿了顿，说道，“伊迪丝自己没有觉察，但她的能力很强，说不定她已经唤醒了别的什么东西。”
医疗翼里边一片沉默。
老校长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温和的问道：“所以说，你对这个孩子动了感情么？还是说，你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斯内普盯着不断飞舞的琐罗亚斯德之火，黑色的瞳孔里却没有印出任何东西。
“她是个斯莱特林，”他并没有回答老校长的话，挑衅的说道，“你不害怕她最终胳膊上被印上烙印么？”
老校长抚摸着伊迪丝的头发，小女孩坠入了沉沉的梦乡，对这场关于自己的对话毫无觉察。
“这个女孩很喜欢你，西弗勒斯，你也看出了这一点吧。”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如果她真的投身于黑暗，答应我，西弗勒斯，不要让她坠落下去。（don’t let her fall）”
“你为什么在这里？”
莉莉波特笑了，那个笑容将她那张苍白的脸点亮了，那个笑容使她脱离了漂亮的范畴，她可以称得上美丽了。
“我一直在这里，”她说，声音宛如叹息，“我知道一切，西弗，一切。”
男人的面孔被痛苦扭曲了，他开口了，声音如同破碎的水晶：“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他艰难地说，“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一切——”他发出了一声呜咽，“原谅我。”他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莉莉温柔的说，“难道我不是从自己的喜悦里给与你喜悦，把我用肩膀和心灵的力量带来的清泉送给你。”
莉莉绿色的身影开始慢慢变淡，时间到了，魔法的力量消失了，小人鱼将要化成泡沫了。斯内普看着她变淡的身影，眼里满是惊恐。
“不要——不要离开我了，”他艰难地说道，声音里的痛苦令人心悸，“again。”
莉莉的笑容变得有些悲伤。
“停止吧——”她说，“不要再为我做这些了。”
黑暗中只剩下她绿色的眼睛，她看着黑发的男人，又看了看伊迪丝，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
“你有更宝贵的东西去守护。”
她消失了，只剩下苍白的琐罗亚斯德之火漂浮在黑暗之中。
斯内普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他跪倒在地上，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汗水浸湿了他的黑发，他的呼吸急促不均、时断时续。伊迪丝的心里一阵抽痛，她从来想象不到人能有如此激烈复杂的情感，她觉得自己喉咙发酸。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一点都不想看到。
“莉莉，”黑发的男人哽咽道，“你想要什么？你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在小女孩还未成熟的心里，她下意识的觉得男人并不想让别人看见这样的自己，那是隐私，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但仿佛被咒语牵动了一样，伊迪丝动了起来，她走到男人面前，跪了下来，小女孩想抱住他，她想安慰他，但伸出的胳膊僵在了那里。
“教授？”她小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还好吧？”
斯内普抬起头，黑眼睛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一样的绿眼睛，这双眼睛里充满了真诚的担忧和淡淡的关切之情，但眼睛的主人却是另一个人。
“她原谅你了，我想这就是她的意思。”伊迪丝说。
斯内普推开了她，坚决，却不粗暴。
“你又了解什么？”
伊迪丝的世界天旋地转，一阵失重，她倒在了柔软的青苔之上，小女孩爬起了身，站了起来，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黑发的教师。
“先生……”
琐罗亚斯德之火仿佛有生命一般开始颤抖了起来，如同挥舞着翅膀的金色飞贼一样，它们开始快速的移动，冲向了目标。
它们聚在了一起，冲向了伊迪丝，黑暗的夜晚被这些火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小女孩还来不及挣扎，她愣愣的看着这些火焰穿过她的身体，飞向了黑暗的天空之中。
全身的力气都被消耗殆尽，伊迪丝的身体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朦朦胧胧之间，她感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默默地俯身看着自己，她想说话，却只发出了单调的呜咽声。
一只冰凉的手附上了她的额头，她眯起了眼睛，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她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她想开口拒绝，却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了。
世界沉入了黑暗之中。
***
伊迪丝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穿着原来的衣服。
这里是医疗翼。
“欢迎回到城堡，伊迪丝小姐。”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霍格沃兹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笑眯眯的看着她，他穿着缀满星星的长袍，长长的胡子几乎拖到了床上。
“甘道夫？”伊迪丝说。
“哦，不是甘道夫，是邓布利多，”老人说，“令人尊敬的托尔金虽然写了魔戒，但他做梦也想不到真的有魔法存在。”
伊迪丝感到头脑有些混乱，她摇了摇头，好像这样就可以理清纷乱的思路一样。
“它们在你的口袋里想必也也被闷慌了吧！”
“它们？”伊迪丝疑惑的重复着他的话。
就像是回答她的疑惑一样，两团小生物箭一样的从她的大衣口袋里冒了出来，粗暴的撞上了她的鼻子。
“噢！”伊迪丝捂着鼻子，惊讶的瞪着亢奋地跳动着的火焰，“它们是那个……琐罗……什么来着。”
“琐罗亚斯德之火。”邓布利多说，“如果你记不住这个名字，你可以随意给它们起名字。”
伊迪丝眨了眨眼睛，看着两团悬浮在那里的火焰，有了主意。
她一本正经的指着其中一个说道：“阿呆，”她指向了另一团，“阿瓜。”
两团火焰看起来燃烧的好像就旺了那么一些，它们发出噼啪的声音，就像是在抗议这些没有品的名字一样。
“噢！”伊迪丝愤恨地说，“它们又撞我的鼻子。”
小女孩不满的看着两团火焰，说道，“它们为什么在我的口袋里？”
“它们穿过你的身体的时候被留在了这里。”
记忆纷纷闪现了出来，被偷走的裙子，禁林，攻击他的奇洛教授，漂浮的火焰，还有那个绿眸的鬼魂。
“校长！”伊迪丝说道，“斯内普教授……”
“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老人慈祥的说。
“他和那个女孩认识……他引来了那个绿眸的女孩……”
“你搞错了一点，伊迪丝小姐，”老校长的蓝眼睛闪闪发光，“并不是‘他’引来了莉莉的鬼魂，是‘你’引来了莉莉的鬼魂。”
一片沉默。
“我……”伊迪丝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个鬼语者。”一个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
斯内普手里拿着一罐魔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伊迪丝愣愣的看了看黑发的男人，又愣愣的看了看老校长，感到自己的头脑如同果冻卷饼一样被搅和的更乱了。
“你们是说……我可以看见死去的灵魂什么的……”
“艾斯提小姐，‘鬼语者’并不是能看见死去的东西，”男人被她的无知搞得有些不耐烦，他继续说道，“‘鬼语者’可以让已经死去的灵魂被人们所看见。”
伊迪丝感到自己的脊背发冷，她战战兢兢的说道，“你是说令死者复活。”
老校长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些：“没有力量可以让死者复活，那是违背了规律的。”
仿佛是觉得气氛过于凝重，老校长笑了笑，用戏谑的语气说道：“也许只有‘神’才能让死者复活吧。”
斯莱特林的蛇王显然被偏离的话题搞得有些暴躁，他说道：“艾斯提小姐，‘鬼语者’会不由自主的吸引灵魂，它可以让游荡于世界上的灵魂被人所看见，鬼魂的力量越强大，他们显现的时间越长。”
伊迪丝木讷的点了点头。
我为什么会是“鬼语者”？如果我真的是什么“鬼语者”，那么那个绿眼睛的小女孩是谁。
她还是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他们都沉默了。
两团火焰绕着伊迪丝旋转着，就像是行星绕着太阳旋转一样，伊迪丝的视线无意识的随着旋转的火焰所移动，脑子里慢慢理清了思路。
不对，这事情还没有完！
“邓布利多教授，”伊迪丝开口道，“奇洛教授……呃……他攻击了我，”她小心的看了斯莱特林的蛇王一样，措辞到，“多亏斯内普教授救了我……不让的话……”
斯内普不耐烦的喷了喷鼻息，小姑娘被他的动作吓坏了，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邓布利多摸着她的头，眼里闪过了慈祥的神色，“伊迪丝，奇洛教授被一个邪恶的巫师所控制了，我向你保证——他永远不会再给你带来危险了。”
斯内普的声音插了进来，完全没有掩饰语气里的讽刺：“显然，伊迪丝小姐有着一个爱好冒险的心，她最喜欢的项目就是半夜一个人跑到了禁林里边去。”
伊迪丝的脸红了，紧张的情绪被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啊……是潘金……她拿了我的裙子……那是我的生日礼物……是伯蒂送给我的……”伊迪丝的话唠之魂又复活了，“伯蒂是我的朋友……他喜欢萨瓦尔多达利的画……我也喜欢他的画……哦……忘了介绍了……伯蒂是个古董商……”
“我可没有时间听你啰嗦，艾斯提小姐。”斯内普打断了他的话，将那个瓶子塞到了她的手里，“喝了它。”
伊迪丝乖乖的闭嘴，将整瓶魔药都喝了下去，药马上起效了，伊迪丝觉得自己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瓶子从手中落了下来，被斯内普稳稳地接住了。
“对不起，校长，”伊迪丝小声说道，“我不应该晚上跑出去。”
邓布利多温和的抚摸着小姑娘栗色的头发，轻声说道，“你做的很好，伊迪丝。”
伊迪丝眨了眨眼睛，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我知道你在斯莱特林遭遇了怎样的艰难，也知道你为了留在霍格沃兹做出了什么样的牺牲，但我必须告诉你，很少有人可以像你一样，你很勇敢，你做的很好。”
暖流流过心间，邓布利多的话令绿眼睛的小姑娘双目湿润，自从来到了霍格沃兹，她感到自己无所适从。她学会了卑躬屈膝，也尝到了失败的苦涩，她恨这个样子的自己，但却无可奈何。她总是感到自己支撑不下去了，但现在有人肯定了她的生存准则，有人告诉她她做的很好，她觉得——不管自己遭遇了什么，她留着霍格沃兹的决定是对的，她不会再有离开的念头了。
“嗨……邓布利多校长，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我一紧张就会说个不停，这件事情我可控制不了。”
“我其实挺喜欢听你说话的，小姐，”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说，“别的学生一见到我，平时巧舌如簧的舌头马上就搅在了一起，这点可是屡见不鲜。”
小女孩迷迷糊糊的笑了，她的眼皮慢慢的耷拉了下来：“我知道原因……不要伤心……甘道夫。”她的声音变得轻如耳语，“这是因为……虽然你有着长长的胡子……还穿着星星袍子……你却不是圣诞老人。”
小女孩闭上了眼睛，她睡着了。
“感谢你的忠告，伊迪丝小姐。”
斯内普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哼声：“你苦心编制的网里又逮到了一个头脑简单的傻瓜，一个鬼语者，收获不小啊。看看最终勒住她的脖子，把她变成食物之前，你能从这只白痴的鹅身上得到多少金蛋？伊迪丝艾斯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魔力为什么会残缺不全？她为什么能吸引鬼魂。我可不像这个小鬼一样好骗——我要实话。”他的吐字很慢，每一个词都说的很清楚，“告诉我事实。”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我要搞清楚的。”他顿了顿，说道，“伊迪丝自己没有觉察，但她的能力很强，说不定她已经唤醒了别的什么东西。”
医疗翼里边一片沉默。
老校长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温和的问道：“所以说，你对这个孩子动了感情么？还是说，你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斯内普盯着不断飞舞的琐罗亚斯德之火，黑色的瞳孔里却没有印出任何东西。
“她是个斯莱特林，”他并没有回答老校长的话，挑衅的说道，“你不害怕她最终胳膊上被印上烙印么？”
老校长抚摸着伊迪丝的头发，小女孩坠入了沉沉的梦乡，对这场关于自己的对话毫无觉察。
“这个女孩很喜欢你，西弗勒斯，你也看出了这一点吧。”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如果她真的投身于黑暗，答应我，西弗勒斯，不要让她坠落下去。（don’t let her f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