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9密码(修正)
大军出发后,王贲也领兵回来了。嬴政只让王贲作了稍微的休息,便下达了一道王令:令王贲带兵二十万攻伐魏国。至此,全面性的统一战争爆发。
我担心楚国泷与李嫣的安危,便让阕箜发了一封飞鸽传书给泷,为了保密,上面用的全英文书写,只希望上帝保佑我没有将英文给忘光光,而泷也没将它还给老师,否则还真不能保证他能将信看明白。
信中大概内容是说,秦军已经向楚国进发,让他尽快带李嫣逃离楚国。而且交待了在邯郸郭胜葬身的地方有一幢房子,是我住过的,那里人烟稀少,应该适合隐居。这样的信一共发了三封,以妨中途出现差子,毕竟战乱期间,能收到其中一封就要谢天谢地了。之后,我便闲下心来认真的带语儿和祈儿,顺便教他们说话。
“妈咪,语儿宝贝,叫妈咪!”
‘呀,呀呀!’流着口水,小丫头打死不学,自顾自吃着手,难道那是鸡爪?有些气闷的将她放一边,转头换个人选。这刻无比庆幸自己生了两个,好歹总有一个能成才吧!
“宝贝,祈儿。来,叫妈咪!”
“噗……”更好,教这个换了一脸的口水,气得我要命。
两个兔崽子,明明就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了。比如饿时会说“吃吃”,不爽时会说“不不”,就只是不会叫人。我的目的很明确,必须让他们俩第一个学会叫妈咪,这才能体现我这个做母亲的重要地位。
斗气似的和他们周旋了半天,他们倒好,似乎乐见我如此狼狈,不但不配合,反而呵呵的笑个不停,还间或继续吞我一脸。
“嫣然,你在做什么?”当嬴政的声音传来时,我正好爬在床上和两个家伙周旋,那姿势别提多难看。听到他的声音后,整个人立即僵在原地,血液直接冲上面颊。
“呃……我在教语儿和祈儿叫娘亲,谁知道他们根本不理我。”尴尬之余,又想起刚才的事, 赌气似扭头向嬴政投诉那俩个小家伙的恶形恶状。
嬴政听完呵呵一笑,走上前一把将两个小家伙给捞了起来,故意恶狠狠地道:“好呀,你们俩个小东西在欺负娘亲是不是,看寡人不好好教训你们。”说着便将两个孩子举在了半空。
谁知道两个小家伙不但不害怕,反而定定的看了嬴政半晌,便咯咯地笑起来:“爹地,爹地!”
啥米……他们刚才在叫什么?我吞着口水冲了上去。“宝贝们,你们说什么?”
原想当自己听错了,谁知道他们下一秒钟的语言将我彻底KO:“爹地,爹地……”
……居然被背叛了……他们第一个叫的人居然是嬴政,还叫他爹地。记得爹地这个单词我只说过一次,而妈咪两个字则每天重复不断的在他们耳边唠叨已经三个月了,居然一点效果也没有,欲哭无泪呀……
“爹地……”嬴政在嘴里细细的回味了一下,像似突然想明白了一般。“他们叫我爹爹,好宝贝,再叫一声。”
“爹地,爹地!”这两个家伙还真给面子,听话地又开始叫起来,一边叫着还一边伸手去摸嬴政的脸。拜托,他又不是你们的爹地,而且把爹地听成了爹爹,你们居然还如此听话,难道王的魅力与至高权力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深深植进他们心中么。没天理呀……
我的悲哀却丝毫不影响嬴政的好心情,他一边抱着两个家伙一边得意的冲向屋外。我怕他摔着孩子,赶紧跟追了出去。
谁知到了屋外,竟见他把赵高和季楚都叫了过来,让孩子在两人面前叫他,完全就像是在显摆自己的孩子般。
看楚楚和赵高两人哭笑不得的样子,我简直臊得慌。赶紧拉赢政重新回屋,满怀着无比嫉妒的心制止他发疯:“政儿,你干嘛这么兴奋。让别人看见了,你王的尊严何在?”
他放下孩子,一把拉住我:“呵呵呵……嫣然在嫉妒寡人!”
我听得心虚,红着脸辩驳道:“哪有,我嫉妒你做甚!”啐!有什么了不起,两个小没良心的。
他直接选择将不满忽略,然后一改刚才的戏谑,正经地道:“在宫里,所有孩子都称我为父王,那感觉根本不像在叫自己的父亲,而是在称呼自己的王。还从来没人叫过我爹爹,我实在太高兴了。”
看他如此的兴奋,竟让我有一种错觉。两个孩子也许根本就不是泷的,而是嬴政的!最起码嬴政已经将他们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才会有如此直白的表现。
这一刻,我甚至有些恨自己没能和他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还有可能生下我们的孩子么?既然已经有过孩子了,是不是表示还有希望呢。如果真能和政儿有一个孩子……那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就在内心充满了无比遗憾与感伤时,突然感到有人在拉我的袖子。定眼瞧去,竟是嬴政抱着的两个宝贝,他们一人拉着一个袖子可劲儿地猛笑。
“混蛋小子,你们给我记住。”甩开那些负面情绪,伸手轻捏两个小家伙的脸蛋,谁想他们竟然同时咯咯的笑了出来,笑完后就像是嘲弄般地异口同声:“妈咪,妈咪!”
呃……吃惊的看着两个小家伙有些发怔。他们真的只有一岁半么,这智商是不是太高了?
“看吧,这两小东西倒是真聪明。”嬴政将孩子放回床上,然后伸手牵我。
我笑,伸出手去,顺势倒进他怀中:“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朝中没什么大事要您这大王管了么?”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搂着我向院里踱。见我们出来,季楚训练有素地进了屋里。孩子自己就暂时交给她了。
“如今前方战事尚未有定数,寡人是一刻也不得松懈呀。”
“王贲与蒙恬都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么?”看他愁眉不展的,不由得有几分心疼他的辛苦。
“是呀,希望能在这个时节传来点好消息振奋一下军心。”嬴政将头埋入了我的肩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嫣然的身上有令我安心的味道。”
“是了,扶苏如今怎么样了?”听说他好像开始正式学习太子的课业了,而我见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蒙恬这一去,我让左缭负责教他读书,想来应该不会太差吧。”他回答得有些含糊。
“你这个做父亲的,还是抽空关心一下自己孩子的事比较好。”伸手给了他一下,嗔道。
“是,夫人!”他立即躬身,来了个一个标准的90度鞠躬。
这时,赵高从院外走了进来:“禀大王,鹿大人、左大人求见。”
“让他们到大厅等候。”嬴政说完才拉着我往外走。
大厅里,左缭与鹿淳的脸上纷纷挂着微笑,看来是有什么好消息到了。两人见到嬴政进来,赶紧上前行礼。
“两位爱卿平身,爱卿此来是有要事上奏?”嬴政当然明白,能让两人如此风尘仆仆的到来,而且没带家属,铁定是为了公事。
“是,大喜事。大王,王贲从前方传来消息,之前攻到大梁时,受到大梁上下负隅顽抗。王贲见势不妙,发动其它攻势,引汴河之水倒灌大梁。如今大梁已经破,魏王投降了。”鹿淳说话间有掩不住的兴奋。
“什么,太好了。”嬴政脸上一瞬间神采飞扬。“传我旨意,策封王贲为少上造,另着王绾前往嘉奖三军。”
“是,大王!”赵高听完赶紧下去拟旨了。
我看鹿淳与嬴政都是面露喜色,唯独左缭此时神色间有些疑虑,心下知道他是在为楚国的战事发愁,于是轻轻向他靠拢,再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左缭抬头,露出了笑容,示意不必担心他。谁知道我刚对他回一笑,就被人一把给抓离了左缭旁边。
抬头,嬴政的脸就在我正前方。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抓我的手倒是拽得很紧。一瞬间我明明了过来,哭笑不得的在他手心掐了一把。这小子什么人呐,没事连这种飞醋都吃,受不了。
之后,魏国战场上的好运却没能延续下下去,接下来两个坏消息传回咸阳。李信与蒙恬分兵攻打平舆和寝城,两人分别大获全胜。可是李信却因为如此而大意轻敌,在突然破鄢郢往城父与蒙恬会合时,被楚国项家军在后面追了尾。
项燕一口气攻下了秦军两个营地,杀了七个都尉。李信率残部逃回了秦国边境。只剩下蒙恬屯兵在城父处,等待援军支援。
我与左缭见势不对,力劝嬴政去频阳找王翦大良造出山,以收拾残局。嬴政思前想后,最终考虑到多拖一天,蒙恬的部队便会多一天的危险,于是亲自出马去了频阳,想请王翦出山。嬴政去了算是解决了一桩急事,可是另一个坏消息却在他离开的同一天传回咸阳。
这天绵绵的小雨一直不停,让人的心也跟着郁闷起来。语儿与祈儿则在家念叼了一整天爹地,只可惜嬴政此时已经在去频阳的路上了,没时间来应酬这两个小家伙。
掌灯时分,鲁二突然来到了草堂。我看他脸色极为难看,便知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MADAM,出事了!”说到此处,这条汉子的眼眶竟然已经红了。
“发生什么事了?”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处,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大哥他……他被害了!”说完后,鲁二蹲在厅中抱头痛哭。
什么,鲁大被害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像是被什么炸过一般,成了一团桨糊。
“到底是怎么回事?”鲁大不是在洛阳调查姚贾与青貂儿一事么,怎么会突然被害的。难怪,难怪这一段时间就没了消息。原来竟是……
我赶紧扶鲁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再让夏季倒了杯宁神茶给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属下也不知道,大哥说有事要去洛阳便离开了。这些日子我们都有联络,可是最近半月,大哥突然失去了踪迹。没想到,再次知道他的消息竟然就是这样的噩耗。”说到这里,他居然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知他们四兄弟一直以来手足情深。这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逗他多说话:“鲁大的遗体呢?”
“我托洛阳那边的同僚找寻大哥,结果却找到大哥的遗体。如今已经被送回营地了!”他哭着又回道:“属下记得大哥说是去那边替MADAM办事,所以特来禀告一声。”
“走,去营地看看。”我拉了他一把,再带上了晋一起驾车到了营地。
此时营地外面已经挂起了白色的幔帐,连岗哨处的哨兵也带上了白袖章。顺着挂白的小道来到了鲁大住的营房,此时里面已经人头蹿动,见我到了所有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你们起来!”心下发酸,赶紧虚扶一下令大家起身。“鲁大的遗体呢?”
这时,鲁三从一旁站了出来朝我一躬身:“MADAM,在后面。”接着带了我与鲁二一起往后堂去。
后堂里,鲁四正跪在一副棺木前痛哭。我示意他不必理我,直接走到了遗体面前。
此时的鲁大衣服已经崭新,脸上也干干净净,显然是整理过的样子。
“你们替他换了衣服?”
“是,我们不想大哥走时太过难看。”鲁四哭着答道。
糊涂,这样不等于毁了证据么!我心下不悦,却因为他们是至亲而不便发作。“他的遗物在哪里,我看看。”
这时,鲁三从几上将一堆东西拿了过来。我细细的检查,发现衣服前胸腹处有几道大的破损,正背心与右前胸是被人用箭射穿。而手、脚部分还有些刀割的痕迹。这说明他死前与人动过手。而且杀他的不止一人,说不定是被人沿路追杀的。
“鲁大是被人在哪里发现的?”他的功夫不弱,能一对一杀他的不多。所以他们才会合几人之力杀他吧。
“在洛阳城西的一个巷子里!发现他的也是送他回来的人,洛阳卫队的成员赵佗!”
“让他进来,我有话要问他!”命令一下达,鲁三便出去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带了进来。
“咦,是个孩子!”我有些意外。
“属下参见夫人。”虽然是个孩子,礼数却相当周道。而且举手投足间,颇有将帅之风。
“赵佗,你是洛阳分队的?说说看,是怎么找到鲁大的?”
“回夫人,属下于一年前进入洛阳分队,负责洛阳西一带的所有权贵以及前朝旧部余党的调查。那日接到队长命令,说要全力寻找失踪的鲁大校。谁料就在属下当日下值回家途中,看到了队中特有的响箭,于是便跟着响箭的方向追去。最后是在城西的一个巷子里看到大校趴在那里手在地上写着什么。”
自从我将现代的军衔制引入了自卫队,鲁大就一直是卫队最高的军衔大校。也是目前为止,光荣牺牲的人中职务最高的。要培养一个这样的人才不容易呀,况且我与他有着同生共死的情谊,他的离世的确让我十分伤心。
“他有说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问。
“当时虽然他还有一口气在,可已经没力气说话了。”说到这里,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递过来:“夫人,这是大校临终前用血在地上写下的,属下照抄了一份,请夫人过目。”
我接过展开,只见上面写着:规七一十四三一五二三七四九十五十。这是什么意思?抬头又问:“你可有记得这些字是如何排列的?”
“属下抄来后核对过一次,确是无误。只是大校伤重后无力,只就着手写了一排,并无特别之处。”显然赵佗明白我的意思,于是作了解释。
鲁大是受我的令去调查李婷一事的,按理他不应该是与人结怨被害的。就算是与人结怨,也不会有人会特地布署如此严密大费周章来杀人,甚至还安排了弓箭手。
而且这是鲁大临终前的留言,绝对与他的死有密切关联。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查出了什么东西,让对方发现,最终杀他灭口!至于查出的消息,恐怕就是李婷的真实身份,抑或是她与闻氏的关系。而鲁大担心被人看到会湮灭证据,所以用了暗号。
皱着眉思索了半天,突然想到我给他们上过的一堂SOS课。那里有讲,在紧急情况下留言给熟人应该如何做,其中有一条便是用最熟悉东西作为工具。而鲁大最熟悉的东西是……对了:“鲁三,快,拿军规来给我。”
听我说得正式,鲁三直接在鲁大房里的几案上拿了一套他常用的军规递过来。没错,鲁大最熟悉的东西便是军规,每一个入营的新人都要由他最早进行军规教育。
对照赵佗拿给我的留言,然后在军规上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次,最终我看明白了。
这条密码的含义是:七条第一字,十条第四字,三十一条第五字,二十三条第七字,十五条第十字。而这些字组合起来便是——楚人无女欺君。
我担心楚国泷与李嫣的安危,便让阕箜发了一封飞鸽传书给泷,为了保密,上面用的全英文书写,只希望上帝保佑我没有将英文给忘光光,而泷也没将它还给老师,否则还真不能保证他能将信看明白。
信中大概内容是说,秦军已经向楚国进发,让他尽快带李嫣逃离楚国。而且交待了在邯郸郭胜葬身的地方有一幢房子,是我住过的,那里人烟稀少,应该适合隐居。这样的信一共发了三封,以妨中途出现差子,毕竟战乱期间,能收到其中一封就要谢天谢地了。之后,我便闲下心来认真的带语儿和祈儿,顺便教他们说话。
“妈咪,语儿宝贝,叫妈咪!”
‘呀,呀呀!’流着口水,小丫头打死不学,自顾自吃着手,难道那是鸡爪?有些气闷的将她放一边,转头换个人选。这刻无比庆幸自己生了两个,好歹总有一个能成才吧!
“宝贝,祈儿。来,叫妈咪!”
“噗……”更好,教这个换了一脸的口水,气得我要命。
两个兔崽子,明明就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了。比如饿时会说“吃吃”,不爽时会说“不不”,就只是不会叫人。我的目的很明确,必须让他们俩第一个学会叫妈咪,这才能体现我这个做母亲的重要地位。
斗气似的和他们周旋了半天,他们倒好,似乎乐见我如此狼狈,不但不配合,反而呵呵的笑个不停,还间或继续吞我一脸。
“嫣然,你在做什么?”当嬴政的声音传来时,我正好爬在床上和两个家伙周旋,那姿势别提多难看。听到他的声音后,整个人立即僵在原地,血液直接冲上面颊。
“呃……我在教语儿和祈儿叫娘亲,谁知道他们根本不理我。”尴尬之余,又想起刚才的事, 赌气似扭头向嬴政投诉那俩个小家伙的恶形恶状。
嬴政听完呵呵一笑,走上前一把将两个小家伙给捞了起来,故意恶狠狠地道:“好呀,你们俩个小东西在欺负娘亲是不是,看寡人不好好教训你们。”说着便将两个孩子举在了半空。
谁知道两个小家伙不但不害怕,反而定定的看了嬴政半晌,便咯咯地笑起来:“爹地,爹地!”
啥米……他们刚才在叫什么?我吞着口水冲了上去。“宝贝们,你们说什么?”
原想当自己听错了,谁知道他们下一秒钟的语言将我彻底KO:“爹地,爹地……”
……居然被背叛了……他们第一个叫的人居然是嬴政,还叫他爹地。记得爹地这个单词我只说过一次,而妈咪两个字则每天重复不断的在他们耳边唠叨已经三个月了,居然一点效果也没有,欲哭无泪呀……
“爹地……”嬴政在嘴里细细的回味了一下,像似突然想明白了一般。“他们叫我爹爹,好宝贝,再叫一声。”
“爹地,爹地!”这两个家伙还真给面子,听话地又开始叫起来,一边叫着还一边伸手去摸嬴政的脸。拜托,他又不是你们的爹地,而且把爹地听成了爹爹,你们居然还如此听话,难道王的魅力与至高权力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深深植进他们心中么。没天理呀……
我的悲哀却丝毫不影响嬴政的好心情,他一边抱着两个家伙一边得意的冲向屋外。我怕他摔着孩子,赶紧跟追了出去。
谁知到了屋外,竟见他把赵高和季楚都叫了过来,让孩子在两人面前叫他,完全就像是在显摆自己的孩子般。
看楚楚和赵高两人哭笑不得的样子,我简直臊得慌。赶紧拉赢政重新回屋,满怀着无比嫉妒的心制止他发疯:“政儿,你干嘛这么兴奋。让别人看见了,你王的尊严何在?”
他放下孩子,一把拉住我:“呵呵呵……嫣然在嫉妒寡人!”
我听得心虚,红着脸辩驳道:“哪有,我嫉妒你做甚!”啐!有什么了不起,两个小没良心的。
他直接选择将不满忽略,然后一改刚才的戏谑,正经地道:“在宫里,所有孩子都称我为父王,那感觉根本不像在叫自己的父亲,而是在称呼自己的王。还从来没人叫过我爹爹,我实在太高兴了。”
看他如此的兴奋,竟让我有一种错觉。两个孩子也许根本就不是泷的,而是嬴政的!最起码嬴政已经将他们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才会有如此直白的表现。
这一刻,我甚至有些恨自己没能和他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还有可能生下我们的孩子么?既然已经有过孩子了,是不是表示还有希望呢。如果真能和政儿有一个孩子……那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就在内心充满了无比遗憾与感伤时,突然感到有人在拉我的袖子。定眼瞧去,竟是嬴政抱着的两个宝贝,他们一人拉着一个袖子可劲儿地猛笑。
“混蛋小子,你们给我记住。”甩开那些负面情绪,伸手轻捏两个小家伙的脸蛋,谁想他们竟然同时咯咯的笑了出来,笑完后就像是嘲弄般地异口同声:“妈咪,妈咪!”
呃……吃惊的看着两个小家伙有些发怔。他们真的只有一岁半么,这智商是不是太高了?
“看吧,这两小东西倒是真聪明。”嬴政将孩子放回床上,然后伸手牵我。
我笑,伸出手去,顺势倒进他怀中:“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朝中没什么大事要您这大王管了么?”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搂着我向院里踱。见我们出来,季楚训练有素地进了屋里。孩子自己就暂时交给她了。
“如今前方战事尚未有定数,寡人是一刻也不得松懈呀。”
“王贲与蒙恬都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么?”看他愁眉不展的,不由得有几分心疼他的辛苦。
“是呀,希望能在这个时节传来点好消息振奋一下军心。”嬴政将头埋入了我的肩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嫣然的身上有令我安心的味道。”
“是了,扶苏如今怎么样了?”听说他好像开始正式学习太子的课业了,而我见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蒙恬这一去,我让左缭负责教他读书,想来应该不会太差吧。”他回答得有些含糊。
“你这个做父亲的,还是抽空关心一下自己孩子的事比较好。”伸手给了他一下,嗔道。
“是,夫人!”他立即躬身,来了个一个标准的90度鞠躬。
这时,赵高从院外走了进来:“禀大王,鹿大人、左大人求见。”
“让他们到大厅等候。”嬴政说完才拉着我往外走。
大厅里,左缭与鹿淳的脸上纷纷挂着微笑,看来是有什么好消息到了。两人见到嬴政进来,赶紧上前行礼。
“两位爱卿平身,爱卿此来是有要事上奏?”嬴政当然明白,能让两人如此风尘仆仆的到来,而且没带家属,铁定是为了公事。
“是,大喜事。大王,王贲从前方传来消息,之前攻到大梁时,受到大梁上下负隅顽抗。王贲见势不妙,发动其它攻势,引汴河之水倒灌大梁。如今大梁已经破,魏王投降了。”鹿淳说话间有掩不住的兴奋。
“什么,太好了。”嬴政脸上一瞬间神采飞扬。“传我旨意,策封王贲为少上造,另着王绾前往嘉奖三军。”
“是,大王!”赵高听完赶紧下去拟旨了。
我看鹿淳与嬴政都是面露喜色,唯独左缭此时神色间有些疑虑,心下知道他是在为楚国的战事发愁,于是轻轻向他靠拢,再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左缭抬头,露出了笑容,示意不必担心他。谁知道我刚对他回一笑,就被人一把给抓离了左缭旁边。
抬头,嬴政的脸就在我正前方。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抓我的手倒是拽得很紧。一瞬间我明明了过来,哭笑不得的在他手心掐了一把。这小子什么人呐,没事连这种飞醋都吃,受不了。
之后,魏国战场上的好运却没能延续下下去,接下来两个坏消息传回咸阳。李信与蒙恬分兵攻打平舆和寝城,两人分别大获全胜。可是李信却因为如此而大意轻敌,在突然破鄢郢往城父与蒙恬会合时,被楚国项家军在后面追了尾。
项燕一口气攻下了秦军两个营地,杀了七个都尉。李信率残部逃回了秦国边境。只剩下蒙恬屯兵在城父处,等待援军支援。
我与左缭见势不对,力劝嬴政去频阳找王翦大良造出山,以收拾残局。嬴政思前想后,最终考虑到多拖一天,蒙恬的部队便会多一天的危险,于是亲自出马去了频阳,想请王翦出山。嬴政去了算是解决了一桩急事,可是另一个坏消息却在他离开的同一天传回咸阳。
这天绵绵的小雨一直不停,让人的心也跟着郁闷起来。语儿与祈儿则在家念叼了一整天爹地,只可惜嬴政此时已经在去频阳的路上了,没时间来应酬这两个小家伙。
掌灯时分,鲁二突然来到了草堂。我看他脸色极为难看,便知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MADAM,出事了!”说到此处,这条汉子的眼眶竟然已经红了。
“发生什么事了?”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处,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大哥他……他被害了!”说完后,鲁二蹲在厅中抱头痛哭。
什么,鲁大被害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像是被什么炸过一般,成了一团桨糊。
“到底是怎么回事?”鲁大不是在洛阳调查姚贾与青貂儿一事么,怎么会突然被害的。难怪,难怪这一段时间就没了消息。原来竟是……
我赶紧扶鲁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再让夏季倒了杯宁神茶给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属下也不知道,大哥说有事要去洛阳便离开了。这些日子我们都有联络,可是最近半月,大哥突然失去了踪迹。没想到,再次知道他的消息竟然就是这样的噩耗。”说到这里,他居然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知他们四兄弟一直以来手足情深。这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逗他多说话:“鲁大的遗体呢?”
“我托洛阳那边的同僚找寻大哥,结果却找到大哥的遗体。如今已经被送回营地了!”他哭着又回道:“属下记得大哥说是去那边替MADAM办事,所以特来禀告一声。”
“走,去营地看看。”我拉了他一把,再带上了晋一起驾车到了营地。
此时营地外面已经挂起了白色的幔帐,连岗哨处的哨兵也带上了白袖章。顺着挂白的小道来到了鲁大住的营房,此时里面已经人头蹿动,见我到了所有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你们起来!”心下发酸,赶紧虚扶一下令大家起身。“鲁大的遗体呢?”
这时,鲁三从一旁站了出来朝我一躬身:“MADAM,在后面。”接着带了我与鲁二一起往后堂去。
后堂里,鲁四正跪在一副棺木前痛哭。我示意他不必理我,直接走到了遗体面前。
此时的鲁大衣服已经崭新,脸上也干干净净,显然是整理过的样子。
“你们替他换了衣服?”
“是,我们不想大哥走时太过难看。”鲁四哭着答道。
糊涂,这样不等于毁了证据么!我心下不悦,却因为他们是至亲而不便发作。“他的遗物在哪里,我看看。”
这时,鲁三从几上将一堆东西拿了过来。我细细的检查,发现衣服前胸腹处有几道大的破损,正背心与右前胸是被人用箭射穿。而手、脚部分还有些刀割的痕迹。这说明他死前与人动过手。而且杀他的不止一人,说不定是被人沿路追杀的。
“鲁大是被人在哪里发现的?”他的功夫不弱,能一对一杀他的不多。所以他们才会合几人之力杀他吧。
“在洛阳城西的一个巷子里!发现他的也是送他回来的人,洛阳卫队的成员赵佗!”
“让他进来,我有话要问他!”命令一下达,鲁三便出去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带了进来。
“咦,是个孩子!”我有些意外。
“属下参见夫人。”虽然是个孩子,礼数却相当周道。而且举手投足间,颇有将帅之风。
“赵佗,你是洛阳分队的?说说看,是怎么找到鲁大的?”
“回夫人,属下于一年前进入洛阳分队,负责洛阳西一带的所有权贵以及前朝旧部余党的调查。那日接到队长命令,说要全力寻找失踪的鲁大校。谁料就在属下当日下值回家途中,看到了队中特有的响箭,于是便跟着响箭的方向追去。最后是在城西的一个巷子里看到大校趴在那里手在地上写着什么。”
自从我将现代的军衔制引入了自卫队,鲁大就一直是卫队最高的军衔大校。也是目前为止,光荣牺牲的人中职务最高的。要培养一个这样的人才不容易呀,况且我与他有着同生共死的情谊,他的离世的确让我十分伤心。
“他有说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问。
“当时虽然他还有一口气在,可已经没力气说话了。”说到这里,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递过来:“夫人,这是大校临终前用血在地上写下的,属下照抄了一份,请夫人过目。”
我接过展开,只见上面写着:规七一十四三一五二三七四九十五十。这是什么意思?抬头又问:“你可有记得这些字是如何排列的?”
“属下抄来后核对过一次,确是无误。只是大校伤重后无力,只就着手写了一排,并无特别之处。”显然赵佗明白我的意思,于是作了解释。
鲁大是受我的令去调查李婷一事的,按理他不应该是与人结怨被害的。就算是与人结怨,也不会有人会特地布署如此严密大费周章来杀人,甚至还安排了弓箭手。
而且这是鲁大临终前的留言,绝对与他的死有密切关联。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查出了什么东西,让对方发现,最终杀他灭口!至于查出的消息,恐怕就是李婷的真实身份,抑或是她与闻氏的关系。而鲁大担心被人看到会湮灭证据,所以用了暗号。
皱着眉思索了半天,突然想到我给他们上过的一堂SOS课。那里有讲,在紧急情况下留言给熟人应该如何做,其中有一条便是用最熟悉东西作为工具。而鲁大最熟悉的东西是……对了:“鲁三,快,拿军规来给我。”
听我说得正式,鲁三直接在鲁大房里的几案上拿了一套他常用的军规递过来。没错,鲁大最熟悉的东西便是军规,每一个入营的新人都要由他最早进行军规教育。
对照赵佗拿给我的留言,然后在军规上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次,最终我看明白了。
这条密码的含义是:七条第一字,十条第四字,三十一条第五字,二十三条第七字,十五条第十字。而这些字组合起来便是——楚人无女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