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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6番外---泷(修订)

    自从新王继位后,要担心的事更多了。毕竟新王年幼,嫣儿便不得不坐镇监国,而李园却如历史上所讲一般,在这当口狙杀了春申君,造成朝中一系混乱。

    为了安定政局,让嫣儿母子能够在如此混乱的情形下平安,我不得已化名李靖,入了朝中开始干政。

    首先担任太傅,负责教导新王的武艺以及课业。接着,经济上支持原来春申君的那一群政党,令他们投入我的羽翼下,成为支持新王最大的力量。

    同时利用李园所培植的党羽和朝中军方的一脉相斗的时候扩张实力,最终组成了三足鼎立的势态。

    这样的情形一晃就过了十几年,可没想到楚王这个时候却病了。看着儿子如此痛苦,嫣儿自然也忧心忡忡。但这件事所引发的朝中变化更令我的精力不够用。

    常言道祸不单行,就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更大的噩耗传来。嫣然飞鸽传书说清儿病重难治,要来楚见我最后一面。

    对于清儿,我心中的感激实在难以言表。当初与她肝胆相照,后来虽然感情上已经明明白白拒绝过她,可是她始终对我一如继往。这段无法回应的感情,实在是让人受之有愧。

    毕竟那时救她,是因为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些许嫣然的影子。后来与她成为知己,则是因为她的为人与所背负的责任让我敬佩。而现在,我却只能在她临终前的这段日子里给与她些许的安慰,这是我唯一能回报她的事了。

    “泷哥哥,申儿的身体越来越差,我真的很担心。”

    申儿是楚王的小名,私底下都是这样称呼他的。也许是没有父亲的原故,申儿一直以来都把我当成他的父亲,对我十分依赖。

    为了教育好他,我甚至花了比对阕箜更多的心血。眼下看他这么痛苦,我的伤心也不比嫣儿少。

    “嫣儿,凡事都自有天意,我们不能强求,如今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对于李嫣,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的好。

    从宫里出来,就见到向西匆匆赶到。见我后赶紧比划——嫣然到了!

    让向西陪我,一路向清园奔去。怎料想到了清园才发现,嫣然出门了。清儿此时正在家里,看她削瘦的身子,脸颊几乎完全凹了进去,只留下那一对清澈的大眼睛生生的看着我。

    “莫少,你来了!”见到我时,她精神似乎为之一振。看她多了些神采,我也觉得安慰。

    “嗯,清儿精神看上去不错!”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来仔细打量了一番。

    “莫少是在笑话清儿么,这个样子哪里能用不错来形容,没吓着你才是真!”她脸上出现了些许的红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刚到,累不累?”嫣然似乎将她照顾得不错,所以尽管长途跋涉,她并没太多的倦容。

    “我哪里能累,嫣然累了才是。这段时间为了我,她怕是累坏了。”说到这里,她又笑开了:“你瞧瞧,刚到寿春,就说是要替我找个什么东西代步,人就跑了。”提到嫣然时,清儿语气颇有几分宠溺,似乎嫣然就是她亲亲的妹子一般。我知道嫣然的为人,所以大家对她都应该会非常喜欢才是。

    “没关系,那丫头就是这样的。”一想到之前阕箜的信中所讲,她与嬴政之间出现了裂痕,我就替她心疼。嫣然最讨厌在乎的人骗她,可是我从前便瞒了她一次,如今连嬴政也骗了她。她……应该会很难过吧!

    刚想到这里,居然就见她与于期一起回来了。“泷!你可来得真慢。”她眼中有无限的委屈,可是叫了我的名字后却突然消失,只留下笑容。

    我看看四周,明白了过来。嫣然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吧。既然她不愿,那就配合她好了。伸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嗯,你们一到清园就有人来告诉我了,听到消息立即就来,你还敢嫌慢!”

    这丫头还是这么个脾气,有苦自己吞,在外人面前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表情。

    聊了几句,清儿也累了。送她回房后,我才来到嫣然的房间。看她委屈的样子,心疼的张开双臂哄道:“来吧,知道你有好多的委屈。现在没有外人,不用再忍了。”

    看她扑在我怀里低低的哭诉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以及清儿的病对她的打击,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如今在她身边,最需要的应该不是我的陪伴,若是嬴政会不会好得多。

    我只能用亲人的爱去给予她支持。感情的创伤,希望船到桥头自然直,相信嬴政是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弃嫣然,这是当初我见到嬴政时的感觉,更是为什么我能放心将嫣然留在咸阳的原因之一。

    这两天开始,我便清园王宫两头跑。眼清儿与申儿一天天的削瘦下去,嫣然与嫣儿也跟随着两个病人一天天削瘦下去,我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实在是为难。

    嫣儿又在几前俯着睡着了,手下还压着这两天的折子需要她用印,不由得从心底泛起难过。这个丫头哪里是做这些事的料,再加上宝儿的病——太为难她了。

    走过去,轻轻将她抱了起来。谁料这一动却又惊醒了她:“泷哥哥,你怎么进宫了?”

    “嗯,趁宫门没关,还是过来看看你。”缓缓将她放到榻上,我坐在一旁陪她聊天。

    “听说清夫人来了?”她的消息倒也灵通。

    “嗯,对了,清儿的身体很差,所以来静养。”她听后,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笑着,笑中有那么几分害怕。

    这日我到清园,听说嫣然又出门了。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她居然碰到萧何,还请他帮忙要给清儿做轮椅。那改天有机会干脆带她去看看未来的西楚霸王项羽,再加上刘邦,这楚汉之争的人马就算配齐。

    没想到嫣然好端端的出门,却是被萧何一路抱着回来。从萧何手上接过嫣然时,明显的感觉到她比以前轻了好多。看着她尖尖的下巴,知道她最后不只单单的要替清儿的病操心,还要替宝儿的病想办法,我的心就愧疚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时会想,是不是应该把嫣然送回到嬴政那里,她现在真的需要一个能完全依靠的人。而且她的心已经在嬴政的身上了,嬴政能给她的安慰与支持会远远大于我所给的。

    世间的事祸不单行,更令人难过的终于发生了——清儿病危!看着她眼中满是泪水的问:“莫少,如今清儿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我的心就揪成一团。

    摇着头,发自内心的道:“不会,清儿永远都是我当初在树林看到的那个遇袭时镇定自若,不让须眉的样子,真的好美。”

    “莫少,知道为什么清儿会一直这样叫你么?”清儿眼光突然变得幽远:“泷哥哥属于李嫣;泷属于嫣然;只有莫少才是清儿的。在清儿的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与清肝胆相照的莫少。今生能做莫少的知己,这时还能在莫少怀中,清已无遗憾。如果有来生,清愿与莫少再相逢。”

    话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着,但是清儿却永远的闭上眼。抱着她的遗体,巨大的悲伤袭上心头。这个为了我等了一辈子的女人,若说我还能给她些什么,那便是她曾经最在乎的东西——名份,我井川泷的妻!

    虽然我不相信有来生,但我却真的希望有来生:“井川泷愿与清儿再相逢,情定来生。”

    “泷哥哥,听说清夫人走了!”嫣儿似乎也听说了这件事,所以才会专程招我入宫。

    “嗯,是的!”也许是太过悲伤,此刻我一点也提不起精神来。

    下一秒钟,她红着眼居然主动抱住了我,这是多年来不曾有过的事。她的态度一直是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战战兢兢。

    “泷哥哥,你别难过。清夫人如果知道你这么难过,一定会很担心的。”说到这里,她低下了头:“其实一直以来,清夫人对泷哥哥怎样,嫣儿很清楚。是嫣儿拖累了泷哥哥,真是很抱歉。

    “没关系,我没事。”知道她又开始自责,我赶紧安慰。

    其实我心中也明白,嫣儿对于当初我为她留下来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她心中觉得有亏欠,所以什么事都尽量顺着我的意。 所有的事都为我在考虑,但一直这样,她也会觉得累。还是转开话题吧。

    “对了,清儿的大夫很高明,我想明天请她进宫一趟来替宝儿看看。”想起嫣然说过要进宫看诊,可因为担心身份暴露,所以连嫣儿也要瞒住。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嫣然的安全,不得已了!

    “清夫人的大夫?”她愣愣的看了我一阵,才露出笑意:“好,你说了算。”

    她似乎是知道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不过她的装不知道,也算是对于这事的默认,自然就表示她会帮着我们隐瞒嫣然的真实身份。

    嫣然进宫的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最终的审判。宝儿的命也许只剩下一年时间,结果让嫣儿当场晕了过去。宝儿是她的命根子,这样的打击她承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但是最令我担心的是,如果宝儿突然去了,朝中各大党派恐怕会大乱吧。所以当嫣然提出让宝儿禅让的主意时,我觉得很不错。

    接下来的事,变得一团乱。先是郭启打了人被关进了狱里,我刚刚将他弄出来;谁知道又出现戚姬的离家出走;再然后是戚姬要嫁给刘邦。历史按照正常的轨迹在运转,我们能改变宝儿的命运么。

    这日我们照常例进宫去给宝儿看诊,出来时遇到了李园。李园拦住我,硬要拉着去喝酒。为了怕嫣然待太久会出破绽,我只好让向北送嫣然回去,再坐上了李园的车。

    “一莫呀,我们是兄弟。何苦为了朝中的事争个你死我活呢,要知道嫣儿是我亲妹妹,我自然不会不顾她的安全的。”李园主动倒酒与我碰了一杯。

    “这个自然。”关于这话题我根本不想和他去争,只想快些结束,以妨生变。

    谁料到只三杯下肚,我的头开始发晕。眼前的李园人影也开始变成了好几个,我指着他愤道:“李园,你对我下药!”

    “一莫呀,我可是为了嫣儿好!”他的脸上出现了得意的笑,可是我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黑暗渐渐袭来,我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睡梦中,我似乎看见了嫣然,又看到了TIGER与LION。是回现代了么,为什么会这么高兴这么激动。

    一步步走进他们,岂料下一秒我嫣然又哭了,紧紧地抱着我哭。她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让我整个人都乱了。

    再接下来,怀中抱着的人又变成了嫣儿。她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宝儿死命的在王宫里跑,似乎想逃出这个牢笼般的地方。奈何怎么跑也跑不出去,还累得直喘粗气。

    嫣然、嫣儿的脸在我眼前不断的变幻,我甚至还与她们做出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来。这一定是在做梦,我是憋太久了么。想着想着,最终又跌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时,居然在桃花源里。向北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而季韩的脸上是怪怪的表情。头好痛……我怎么回来的?

    我问向北,他居然也一脸的茫然。只是告诉我说,是嫣然派人将我送到他的马车上,让他带我回来。

    问他有没有看到嫣然,他竟然说没有,只有一个男人把我交给他。而且我居然昏睡了一天一夜,发生了什么事,嫣然去哪里了。

    抚着有些发沉的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那日被李园给弄晕之后究竟做了什么。不过我似乎看到了嫣然很悲伤的脸,她在哭!

    再之后得到嫣然的消息时,她已经在伊人馆了。与郭启一起去伊人馆接她,又扑了个空。

    等我回来再看见嫣然时,她整个人的感觉变了。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她:“那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没回来。”

    她回答得很坦然,却坦然得让我觉得很诡异。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她受伤了所以才没回来。接着她告诉我,她要杀李园。

    “泷,如果你担心李嫣的问题那么你可以将这事告诉她,我不会怪你!”

    他的这话狠狠地刺伤了我,可是她眼底却能看到有更加严重的伤口。直到她安排好了一切,最后还在季韩他们的食物里下药将她们送走时,我才看清了自己的心——我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因为担心。

    同时,也看清了她的心——她不需要担心,而是要我的支持与信任。大力的握着她的手,我坚定的道:“嫣然,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可是我还是相信你。你放手做吧!”

    我开始主动配合她的行动,将朝中的势力一步步放出去,等到禅让那天让受让者的势力独大,这样李园就没办法翻起浪来。接着就是处理我们的撤退,这是一步险棋,以妨着新王过河拆桥的将我们赶尽杀绝。不过和嫣然合作我很有信心,所以一切都安排得也极为妥当。

    原本一切都已经按计划顺利了,却未曾想过变数出现在了宝儿身上,这个节骨眼儿上,宝儿竟然不愿走了,谁劝都不听。

    嫣儿为了这事眼睛都快哭瞎了,还是不能劝动宝儿一分一毫。

    这时候嫣然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她说宝儿是在为了我与嫣儿留后路。只要他还是楚王一天,他就有相当的权利保住我和他母亲平安离开寿春。

    这样的宝儿,我根本不能丢下他,嫣儿更不可能。如今的形式开始左右为难,嫣然杀李园的同时会诛杀掉他所有的党羽。最终的结果有可能会导致整个朝中的三足鼎立破裂掉,一旦处理不当怕是会有叛乱出现。

    从嫣然看我的眼中得知,她已经做好决定了,又是一个替我着想的决定。放弃诛杀李园的各党羽,让我作他们背后的支持,就如同支持春申君一样。

    如此才能让我们有足够的势力与那些‘□份子’抗衡。只是李园党不灭,肯定会全力追查李园的下落,到时候嫣然就必须得靠自己尽快撤离楚境。否则一旦被这帮人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我又一次将嫣然推上了风口浪尖。尽管心痛,尽管不舍,却不得不照计划做。唯一令我欣慰的是,嫣然与我之间的互信与互动仍在。正是这样的信任才让她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也能相信她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脱离险境。

    之后我要做的就是不能让她的冒险白费,好好收拾李园的死所留下的一大堆烂摊子。顺便控制住这一党的人,尽量不着痕迹的破坏他们想抓住凶手的行动。

    嫣然,希望这次能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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