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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3祸起[2](修订)

    事发三日后,郭启被释放。结果我也并没有赔多少钱,想来是泷的出面才顺利摆平这件事。

    这三天,除了担心郭启的事外,更多的是找一些医书研究楚王的病情。可惜这年头的医书实在是太少,记载也不全面。再加上字体的原因,我看起来十分困难。

    心脏病问题十分复杂,我也不敢随便开方子。所以只能凭着脉像以及那日所观察的气色判断来开出药方。不过就功效上来说就没那么精准。

    郭启回来当天,按照以前家乡的习俗让他跨火盆,再泡个澡去去霉气就结了。我没说什么,反倒让郭启显得更惭愧。晚饭后他来到我房里,期期艾艾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看他这样,明白他已经知道自己问题在哪里了。

    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我不紧不慢的道:“行了,这些天在牢里怕是吃了些苦。现在知道姑姑以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红着脸笑笑,然后跪在我面前:“姑姑,我知道了。以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才会落下这牢狱之灾。今后不会再出这样的问题,请姑姑放心。”

    “傻孩子,知道就是了。怎么动不动就跪下,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么。”急忙拉他起来,伸手替他拍净裤腿上的灰尘。

    “这两天让姑姑担心,是启儿不对。姑姑,”他突然伸手搭住我的双肩一本正经的道:“以后启儿不会再让您这样操心了。”

    他如今的神情比从前多了几分沉稳,我在想,经过了这件事,启儿应该不会像以前那样轻率才是。

    事情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最近郭启的表现连晋都称赞有余,这让我也渐渐放了下心中的石头。

    我在泷的配合下,每三天就进宫一次去给楚王问诊。只是每一次去都发现楚王的状况比前一次更加糟糕,整个治疗根本毫无进展。李嫣当然也故作不知的把我当成陌生人,配合着演出。

    没多久,从赵国传来消息。赵王似乎对李牧与司马尚有了戒心,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将会被收缴兵权。

    听郭启说完后,我的心猛的抽了一下。嬴政还是行动了,想来这时留在各国的卫队间谍发挥了非常人的作用,买通赵国的奸臣陷害忠良,让赵王自毁长城,也许离赵亡国已不远矣。

    “郭开就是那个奸臣吧。”看向郭启,他的脸上满是杀气。

    “是,是那个畜牲。”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放心。姑姑会把他留给你!”拍拍他的肩,示意稍安勿躁。“走,陪姑姑上街买药材。”

    进药材辅买了几味所需药材后,我们俩便在街上瞎晃荡。谁想到了北城,竟然碰到萧何与一位红衣的姑娘在从前伊人馆的门口拉扯。

    只听那女孩动情的道:“萧何,我是哪里配不上你,你要如此对我。”

    “在下与姑娘实属泛泛之交,并没到那谈婚论嫁的地步。姑娘何出此言呢?”萧何倒是完全漠视那女儿的情意,语气平常得紧。

    “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不够好?”女孩儿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而且似乎快哭了。我不禁感叹,这年代有时候真令人惊讶。对于男女之间的相处似乎比之后封建王朝时期要开放许多,女孩子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竟然与现代人无异。主动出击,公平竞争,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

    “实在是抱歉,在下已有意中人了,有负姑娘厚爱。”这时,萧何竟然一反常态,正经的对女孩作了一揖。“姑娘请回吧,除了她之外我是不会喜欢其他人的。”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如此的让你着迷。”听到情敌出现,女孩子立即起了戒心。那样子恨不得立即将对方大卸八块。

    “她……不算是绝色,却自有一番风韵。爽朗中带着几分狡黠;聪慧却很善良;为人豁达但却很有见地。总之让在下十分倾心。”说到心上人,萧何脸竟然也露出了那难得一见的红晕,与平日的厚脸皮可谓是天渊之别。

    “有那么好?”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女孩的疑问与戚姬的声音同时传入我耳中。回头一看,戚姬正好从后方往这边来了。

    与此同时,萧何竟然也朝我们所在的方向走来,边走还边说:“背后莫说人,才说着人就到了。”

    什么意思?看看已经走到我身旁的戚姬,再看看一脸兴奋的萧何。心下有了计较,原来这两个小家伙已经勾搭上了,看来刘邦还没出场就没戏了。

    “萧大哥!”看萧何走过来,戚姬眼中射出爱慕的光芒。那张动人的脸上闪现的是恋爱的神色。

    “戚姑娘,你来了。”萧何朝她露出笑容。

    “难道就是她?”红衣女孩儿气势汹汹的冲到面前,伸了巴掌就向戚姬挥去。

    我见状赶紧挡在前面,见机抓住女孩子的手腕厉声问道:“你做什么?”

    就在戚姬与那红衣女孩还没反应过来时,萧何突然一把将我的手拉开,然后迅速带到他怀中,再朝那红衣女孩露出微笑:“就是她,我的意中人李依。”

    什么?这一骤变顿时让我傻眼了,一旁的戚姬脸上也写满惊诧;郭启更是呆在一旁完全没了主意。

    “是她?”红衣女孩将我上下打量了个遍,“如此平凡的女子,萧何你是瞎了么?”

    “没错,就是她。在我眼中,她比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美。就算是貌似西施,在我眼中也只是过眼烟云。而她才是唯一一个令我挂心的女人。”说到此处,他紧紧的搂住我的腰,表情异常认真。

    “萧大哥?”戚姬的眼眶开始泛红,一脸的不相信。“萧大哥你怎么能够喜欢上她?”

    “戚姑娘,对不起。你对在下的心意,在下十分感激。可是就在那日冶炼作坊前的第一眼,我就已经喜欢上你姐姐了。”这时的萧何已经不是平常那个厚颜至极,没句正经的萧何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势让在场所有的人对于他的表白都深信不疑,甚至无从反驳。

    戚姬的眼泪一滴滴从眼眶溢出,接着飞快的转身跑掉。这时,我才回过神来,见势不对立即对郭启道:“启儿,赶紧追去看看,别让她出意外。”

    “是!”因我的命令才回过神来的郭启,急忙朝戚姬消失的方向追去。

    接下来,红衣女孩伸手指向我,蛮横无理的态度让人火大:“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出声,萧何却已经很男人的站了出来:“李姑娘,我不管你是不是国舅爷的女儿,如果你敢对她做出什么事,就是国舅爷也保不了你。”

    “萧何,你给我记住。”红衣女孩终于因萧何的态度而忿然离场。现场一下子清静了,只有我与他两个大眼瞪着小眼。

    冷静的深呼吸了一次,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后,才郑重其事的开口:“萧何,如果刚才你是拿我当桥过,那我就算配合你把这问题解决了。只是戚姬那边,你恐怕得好好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他恢复了往日的调调。

    “你也知道她对你的心意,就算是想趁机让她对你死心,也不应该拿我做跳板,她可是我表妹。”对于这种利用,我有些生气。难道他不知道这样有可能让我与戚姬反目成仇么?

    “是,我不否认是想趁这个机会让她也一并死心。我并不喜欢戚姑娘,再这样下去她会陷得更深。难道这样的做法不对么,这是为她好。”萧何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没错,既然不喜欢人家,的确应该给她说清楚。可是你不能用我作借口,这样会伤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你明白么?”这家伙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我明白,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说清楚。李依,自那日在街上见你智退那几个公子哥开始,萧何便对你倾心。所以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并没有半点利用你或者是借你过河的意思。”他再一次伸手揽我入怀,目光深深的凝住,里面满是情意。这使得彼此的距离不超过二公分,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微微的颤栗。

    天哪,我居然被一个小男生喜欢了,而且他还是由我亲自接生的!老天爷是不是在玩我?这时除了用哭笑不得四个字外,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形容词来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萧何,我也郑重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而且不可能喜欢上你。”之后,我一字一顿的说得十分清楚:“我们,不合适!”接着,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走。

    神呀,我足足大了他二十多岁,都可以当他妈了。这个数字在脑中不断的盘旋,疯了、真的要疯了。

    匆匆赶回清园,却发现戚姬根本没回来。也不知道郭启是不是真有追到她,但愿没事才好!

    于期见我脸色不对,赶紧过来关心。而我也不知道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真被吓到了。居然鬼使神差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当我看到说完后他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时就已经后悔了。明知道他是个大嘴巴,干嘛要告诉他。

    也许这件事不用十分钟就会传遍整个清园,说不定他还会去清姐的灵位前将这事给抖落出来。我想再过段时间,事情有可能会一直传到齐燕两国去。这样想来,就算嬴政知道了恐怕也不用觉得惊讶。

    果然,晚饭前,泷与其他人全都到了我的房门口。看着泷那充满好奇的表情,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而戚姬此时还未回来更让人着急。

    终于在掌灯时分,郭启回来了,但是身边却没有跟着戚姬。“姑姑,我找遍了整个北城都不见戚姑娘的影子,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焦急使我心乱如麻,万一戚姬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向戚员外交待。

    见事态严重,泷也不再说笑:“嫣然,别心急。我派人去找找。”说完转身出门。

    但这样的结果仍是戚姬彻夜未归,不见踪影。第二天中午时,我再也忍不住了,着郭启在外发出了卫队独有的响箭,然后下达了全城搜索戚姬的命令,这时也顾不得调动卫队容易暴露目标的危险了。

    直到了第三天早上,戚姬终于出现。送她回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灰袍男子,个子不高,样子也普通。只是那高高的鼻梁与眉骨让人印象深刻。

    “有劳先生送舍妹回来,李依感激不尽。”我向他行礼,而他则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戚姬,戚姬却只是面无表情,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姑娘客气,”灰袍男人见我站正后,立即上前还礼:“在下与戚姑娘本属旧识,前日刚好碰到,见戚姑娘神色有异,所以才陪姑娘在湖边小住了两日。想来李姑娘一定很着急,这倒是在下没考虑周全,让姑娘担心了。”

    季韩将茶端了上来,放了一杯在灰袍男人面前,然后递了一杯给我。

    “先生请用茶。”端起了杯子继续与他寒喧:“进来这么久了,李依还未敢问先生大名?”说完我笑着轻轻吹开水面飘浮着的两片茶叶,就势喝了一口。

    “是,在下刘邦,沛县人氏!”

    “卟——咳,咳,咳……”好烫,这下子烫死我,也呛死我了。赶紧放下杯子,转向一旁猛咳起来。

    “小姐?”我如此的失态着实让季韩吓了一大跳,赶紧扑上来替我顺气。可是这口气愣是半天没顺上来。

    “不——咳,咳。不好意思,小女子失礼了。”终于顺过气来,我略显心虚地向他道歉。

    同时也仔细打量了这个男人好一阵,心忖:这个人就是汉高祖刘邦?看他一脸的贼像实在是有些让我厌烦。历史上,我最看不顺眼的人除了三国的刘备,就是这楚汉之争的胜者,汉高祖刘邦。

    如今我看到真人了,的确是吓了好大一跳。这家伙就是后来接管关中的人,也就是对秦王子婴受降的刘邦。

    心中涌起了很多的想法:如果说刘邦突然死于非命,这历史会不会改写,大秦的天下会不会这么快就玩完?说不定嬴政也不会五十岁就死在东巡的路上?那么现在我只需要轻轻的一击,他就会必死无疑!

    不自觉的将手伸进了随身的包包中,一下子就摸到了那把一直揣在里面的匕首。

    “李姑娘!”我的半天不语,惹来了刘邦的不解。他的声音突然将我拉回现实,同时也让我被自己的行为吓到。

    刚才我居然起了杀心,我是千真万确的想杀死他成就大秦天下,颠覆中国历史。这种可怕的思想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脑海里。

    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将手从包里放了出来。“妹子,回来就好了,我真的很担心你。”

    戚姬看着我,半天没有出声。直到刘邦轻轻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她才凄然道:“姐姐,戚懿已经决定回齐国了。”

    “回齐国?做什么?”她不是一直想出来的么。

    听我追问,戚姬这才平静的答道:“回去告诉父亲作好准备,戚姬等待刘大哥前来提亲!”

    妈呀,难道说戚姬是因为这么个原因嫁给刘邦的!脑中先是一片混乱,最后理清头绪。戚姬就这么嫁了,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想到这里,我已经忘了我与戚姬根本就不沾亲带故的,这种事轮不到我作主的。“不行,我不答应你与刘邦的婚事!”

    但此时的戚姬却有着比以往更加倔强的眼神:“表姐,这种事不由你作主。事实上爹爹已经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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