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7离燕（修订）
不知道季晋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说动于期和苗芽，总之他们是答应与我一起离开前往楚国。因此这两天每个人都在作离开的准备，忙得不可开交。
好容易收拾妥当后，我又研究这之前甘罗送来的蓟城地图。
“小姐在做什么？”季韩的声音传来。
“研究回去的路线。”头都懒得抬一下，我用笔将几条线路勾勒出来，再将可能遇到的状况作了简单的预想与分析。
“回去也只能从齐境借道吧，应该会是最安全的线路？”她看着桌上的地图然后指了指的线路。
“自然是。我们要回一趟定陶自然要进齐境，不过现在有必要制定一下从定陶出来再经魏境到楚直下郢城的路线，怎么样才能最快到那里等着琴将清夫人送来。”制定好了线路，我舒了一口气。
“定陶？为什么要回定陶，这不是在绕路么。”
“你忘了戚姬么，如今于期的事已经基本解决，自然就有时间去管那丫头的事了。”心中的石头放下了，才能有精力去解决其它的问题。
“原来……我还以为小姐你不会管戚姬的事呢。”季韩颇有些意外。
“谁说不管，戚姬是成蟜母亲家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也不能有损伤才是。否则我怎么能对得起成蟜最后的托负。唉！”
再说戚姬如果真有可能成为大汉的戚夫人，那下场可是太悲惨了。不但要陪着丈夫上战场，还要与人分享丈夫，安顿后又饱受其他人的迫害，最后还要被吕后残害至死。
之前我心里想着于期的事比较急，而历史上戚姬嫁刘邦的事还早得很，所以才会将那事暂时放放，顺便也想锻炼一下戚姬，毕竟自己的事要自己去争取。现在于期的事已经解决，自然要回去看看这丫头的事情怎么样了，如果她真的解决不了，那就得想个办法将她先带到楚国找萧何。嫁给萧何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之后的问题了。
“小姐，你还是以前那个小姐！”季韩突然搂住我的肩膀，撒起娇来。
“傻丫头！”她当真以为我这么冷血么，“你以为你当了母亲就不是小孩子了，想法幼稚的丫头！罚你去给你家小姐打点热水来。”伸手推她出门，免得再来打扰我。
不一会儿，门外便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吧。”这丫头，端着水直接进来就好，敲门多不方便。
正将站在桌前将地图卷好，突然发现脚步声不对。回头一看，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身着燕国礼服的太子丹。
“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我不由得苦笑，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转身将椅子拉开，笑道：“殿下请坐。”
“姐姐果然非常人，对丹冒昧到访居然丝毫不乱。”太子丹的脸上写着赞赏。
这有什么好乱的，再坏的情况都见过。“故人到访，嫣然可是不胜欢喜，有什么乱的。”
话音刚落，季韩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斗见太子丹，脸色都变了。端着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韩，贵客临门，将热水放下，去冲壶好茶来。”我笑着紧挨着太子丹坐下，嘱咐了季韩一声。
收到我的命令后，她赶紧放下水退出门去。
“当初我就说过，丹与姐姐一定会在燕国再见的。如今姐姐不是自己来了么？”他右手的两个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显得十分惬意。
我没有回话，只是带着微笑静静的看着他。这时，季韩再次走进来，人也恢复了平静。默默地将茶壶放下替我们斟上后不卑不亢的道：“太子请用茶。”
我挥手示意她离开，随即端起杯冲太子丹笑道：“来，试试这茶。这可是我千里迢迢的从咸阳带来的，看看合不合口味。”
他浅笑着抿了一口，任茶水在口中回味了一番才轻轻咽下：“嗯，香味不绝于唇齿之间，果然好茶。”
“那是自然的，这可是清姐从楚国带来的珍品。听说一年也只进贡给楚王宫三斗半而已。”
“姐姐为何不问问姬丹如何得知姐姐的行踪的。”太子丹放下杯子，脸带调侃的反问。
“这有何难，从太子将于期接入别院时就应该猜到有这一天了。反而是我没想到，太子居然这么久才过来。”淡淡的回应，似乎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丹也在奇怪。当初姐姐就为樊于期的事专门到质子府找过丹。那时丹就在想，樊于期是秦国叛将，为什么姐姐会为这种事来找丹。现在看来，姐姐似乎早就算出他会到燕国。”说到这里，他眼中闪出光芒。
“丹既然当初答应了姐姐会留他一命，必定会做到。只是丹也知道，如果将他的消息偷偷泄露出去，说不定会与姐姐在这蓟城重逢。”
从我知道于期的行踪时，就猜到这可能会是个圈套。“于期对我有恩，我自然不会放任他不理。”
“所以姐姐明明猜到个中原因，还是从咸阳不远千里来到了蓟城。”太子丹看起来十分激动，“姐姐就是这样的人，对于朋友的事还是如此紧张，这正是令丹心仪的地方。”
我笑而不答，只自在的喝着手中的茶。
“姐姐，丹已经听说了。嬴政与姐姐闹翻了，才把姐姐气得离开。姐姐不如就此留在燕国，丹一定会好好对姐姐的。”这时，他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手中的茶因此泼了出来，滚烫的茶水还溅到手背上。
“姐姐，有没有烫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带来了麻烦，太子丹赶紧撒手。然后将我手中的茶杯接了过去，再细细的检查被烫到的地方。
平静的将手抽回，不经意的在眼皮底下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些红红的，火辣辣的感觉，“没有关系，一点点。不痛的！”
“姐姐，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嬴政那厮城腹极深，心狠手辣，不足以让姐姐依靠。姐姐……”
“够了，”我十分不悦地打断他。尽管知道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却仍因为这些话而感到不快：“嬴政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心中有数。至于他是不是值得我依靠，也不劳烦太子殿下操心。”
“姐姐生气了？”太子丹眉头皱成了川字，脸色也变得难看：“当初丹绑架姐姐时，姐姐都没有如此生气过。可今天居然为了一两句嬴政的不是而生气了……姐姐就那么喜欢他么！”
“姬丹！”对于太子丹的情谊，我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感激多过高兴：“我在邯郸救你之时，就知道你一定是我这辈子的朋友。可是只能是朋友，你明白么。”
“可是，从姐姐救我的那一刻，姬丹就清楚的知道姐姐就是丹心目中的那个人。后来离开邯郸时，丹一直遗憾没能来见姐姐一面，亲自向姐姐道个别。直到在咸阳再见姐姐，姐姐将这东西给我。丹就明白，这辈子非姐姐不可了。”这时，他从怀中将那个我送他的面具再次掏了出来。
“姬丹，我后天要离开蓟城，如果你要抓我，就请在这两天吧。至于于期，就算是让我死在这里，也不能阻止我带他走。”话到此处，多说无益。“今天你单独来看我，我很高兴。如果不忙，不妨一起吃个饭叙叙旧吧。”
“姐姐？”显然我的提议让他有些吃惊，不过他还是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点了点头。
自太子丹走后，虽然我表面上平静，可内心还是有些不安。如果他真的会来抓我，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届时只有硬碰硬的拼了。还好，所有的人手以及线路已经安排妥当。只要不出乱子，我们成功离开蓟城是没有什么困难的。
第三天的早上，终于启程出城了。一共两辆马车，我与季韩、于期一辆；季晋单独驾了一辆。看着车没有阻拦的缓缓驶出蓟城，我竟然并不太意外。
太子丹始终顾及了我与他之间的情谊，选择了放我们一条生路，那天我对他的态度应该就已经让他打定了主意才是。苦笑着，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嬴政一样，也在利用别人的感情来成就自己的目的了。
离开蓟城城门后没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掀开帘子，正好看见太子丹独自一人骑着一匹白马立在前方，凛冽的寒风吹起他衣袂飘飘，深遂的双眸中写满矛盾与哀伤。
我跳下车向他迎了过去，他见我的动作后也跳下马来。“今天我来是送姐姐一程，希望姐姐一路平安。”
“谢谢你姬丹，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没有看错你！”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谁想却被他一把拉入了怀中。
没有挣扎，只有理解。我主动的反手抱住他，这才发现他并没有我想像的羸弱，这宽厚的肩膀也能替别人撑起那一片天来。不过那个人不可能是我，我的天空下只有嬴政。
感受到他的身体微微的在发抖，我抱着他的双臂又紧了紧。“我走了，你保重。”
他嗯了一声，加重的力气搂紧我，却又冷不妨突然推开，这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太子的威严。只见他一脸正色的道：“姐姐与我的情谊到此为止吧，从今以后，未央夫人不得再随意踏入我大燕国土，否则本太子绝不会手软。”
“是，太子殿下，嫣然知道。”笑笑退开，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太子丹，你的恩情，季嫣然铭记于心。在马车临走时，突然想到了太子丹的结局。实在不忍心他这样，我掀开帘子看着他，态度诚恳的道：“作为姐姐和老师，我给你最后一个忠告，不要相信任何人，在帝王家就算是父子也不一定有情谊在。”
他的身子因这话在寒风中微微一颤，突然让我有这种感觉：也许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忠孝节义在他心中占的比例更大。
回程的路途十分的轻松，只是苗芽没有跟着一起来让我觉得有些遗憾。她准备在燕王生辰后继续回齐国做她的间谍，完成龙阳君的使命。
不过从她的表情不难看出，龙阳君在国内早就没有了之前的风光。可是苗芽却仍死心蹋地的跟着他，想来他对苗芽的恩情应该不只一点点。
于期虽然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却一点也不输给以前，脸皮厚得用枪都打不穿。一路上不停的和我找茬、拌嘴，这也让沿途不再那么无聊。
再次回到定陶拜访戚员外,见我们回来，这个员外爷高兴得像个什么似的。而戚姬更是欢天喜地的抱住了我：“我就知道，就知道夫人不会抛下戚姬不理的。”
“行了，丫头。你是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谁么？”赶紧拉她下来，安顿到一旁。
“不瞒员外爷，这次我等突然到访正是为了戚小姐的事。”这个任务先就交给了郭启，自然由郭启出面谈这事。我则拉着于期、季韩和晋三人陪同戚姬去整理行装。
“夫人真要带我去楚国？”戚姬似乎不敢想信。
“这是自然，你不是想去找萧何么，反正我要去楚国，你不妨一起去瞧瞧。至于萧何是不是你的良人，见了面自然就知道了。”坐在几旁，一边喂季恒吃东西，一边和她聊天。
“可是父亲能答应么？”戚姬有些不确定。
“放心吧，有郭启在你就不用操心了。”这一路上发现郭启继承了他父亲的头脑，对于谈判一事相当在行，说服力超强的。我也在暗暗思考，要不要今后让他去接管寡妇清的事业，这样对他或许是最好的发展。
果然，不到一天时间郭启便带来了好消息，戚姬高兴得差点没有跳起来。我则赞赏的看了郭启一眼，表示肯定。
“准备一下，明日出发。”我发下号令，众人齐应一声各自散去。
“夫人，谢谢你。”戚姬见众人都离开后，才郑重的朝我说了声谢谢。
“行了，如果不想我半路将你丢下，就别再叫我夫人。你表哥叫我姐姐，你如果不嫌我老也可以叫我姐姐。”
“好，姐姐。”戚姬眼眶红红的，伸手抱住我。“姐姐能这样不远千里的去燕国救樊哥哥，就足以证明姐姐重情重义。谢谢姐姐。”
这丫头，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心底涌起暖意。
一直不清楚到底他们是怎么说服于期与戚泰的。所以在离开定陶的路上我找了个机会向于期与郭启询问了这件事。
郭启听了装深沉当没听到，而于期听完则嬉皮笑脸的冲我傻笑半天，才回答了一句：“为了不让娘子日牵夜挂，吃不下睡不安，我只好免为其难的跟着娘子走了。”
说了当没讲，还换来了我一记狠狠地爆栗！算了，不讲也罢。反正只要事情解决了，我们能顺利到达楚国就算胜利。
好容易收拾妥当后，我又研究这之前甘罗送来的蓟城地图。
“小姐在做什么？”季韩的声音传来。
“研究回去的路线。”头都懒得抬一下，我用笔将几条线路勾勒出来，再将可能遇到的状况作了简单的预想与分析。
“回去也只能从齐境借道吧，应该会是最安全的线路？”她看着桌上的地图然后指了指的线路。
“自然是。我们要回一趟定陶自然要进齐境，不过现在有必要制定一下从定陶出来再经魏境到楚直下郢城的路线，怎么样才能最快到那里等着琴将清夫人送来。”制定好了线路，我舒了一口气。
“定陶？为什么要回定陶，这不是在绕路么。”
“你忘了戚姬么，如今于期的事已经基本解决，自然就有时间去管那丫头的事了。”心中的石头放下了，才能有精力去解决其它的问题。
“原来……我还以为小姐你不会管戚姬的事呢。”季韩颇有些意外。
“谁说不管，戚姬是成蟜母亲家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也不能有损伤才是。否则我怎么能对得起成蟜最后的托负。唉！”
再说戚姬如果真有可能成为大汉的戚夫人，那下场可是太悲惨了。不但要陪着丈夫上战场，还要与人分享丈夫，安顿后又饱受其他人的迫害，最后还要被吕后残害至死。
之前我心里想着于期的事比较急，而历史上戚姬嫁刘邦的事还早得很，所以才会将那事暂时放放，顺便也想锻炼一下戚姬，毕竟自己的事要自己去争取。现在于期的事已经解决，自然要回去看看这丫头的事情怎么样了，如果她真的解决不了，那就得想个办法将她先带到楚国找萧何。嫁给萧何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之后的问题了。
“小姐，你还是以前那个小姐！”季韩突然搂住我的肩膀，撒起娇来。
“傻丫头！”她当真以为我这么冷血么，“你以为你当了母亲就不是小孩子了，想法幼稚的丫头！罚你去给你家小姐打点热水来。”伸手推她出门，免得再来打扰我。
不一会儿，门外便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吧。”这丫头，端着水直接进来就好，敲门多不方便。
正将站在桌前将地图卷好，突然发现脚步声不对。回头一看，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身着燕国礼服的太子丹。
“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我不由得苦笑，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转身将椅子拉开，笑道：“殿下请坐。”
“姐姐果然非常人，对丹冒昧到访居然丝毫不乱。”太子丹的脸上写着赞赏。
这有什么好乱的，再坏的情况都见过。“故人到访，嫣然可是不胜欢喜，有什么乱的。”
话音刚落，季韩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斗见太子丹，脸色都变了。端着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韩，贵客临门，将热水放下，去冲壶好茶来。”我笑着紧挨着太子丹坐下，嘱咐了季韩一声。
收到我的命令后，她赶紧放下水退出门去。
“当初我就说过，丹与姐姐一定会在燕国再见的。如今姐姐不是自己来了么？”他右手的两个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显得十分惬意。
我没有回话，只是带着微笑静静的看着他。这时，季韩再次走进来，人也恢复了平静。默默地将茶壶放下替我们斟上后不卑不亢的道：“太子请用茶。”
我挥手示意她离开，随即端起杯冲太子丹笑道：“来，试试这茶。这可是我千里迢迢的从咸阳带来的，看看合不合口味。”
他浅笑着抿了一口，任茶水在口中回味了一番才轻轻咽下：“嗯，香味不绝于唇齿之间，果然好茶。”
“那是自然的，这可是清姐从楚国带来的珍品。听说一年也只进贡给楚王宫三斗半而已。”
“姐姐为何不问问姬丹如何得知姐姐的行踪的。”太子丹放下杯子，脸带调侃的反问。
“这有何难，从太子将于期接入别院时就应该猜到有这一天了。反而是我没想到，太子居然这么久才过来。”淡淡的回应，似乎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丹也在奇怪。当初姐姐就为樊于期的事专门到质子府找过丹。那时丹就在想，樊于期是秦国叛将，为什么姐姐会为这种事来找丹。现在看来，姐姐似乎早就算出他会到燕国。”说到这里，他眼中闪出光芒。
“丹既然当初答应了姐姐会留他一命，必定会做到。只是丹也知道，如果将他的消息偷偷泄露出去，说不定会与姐姐在这蓟城重逢。”
从我知道于期的行踪时，就猜到这可能会是个圈套。“于期对我有恩，我自然不会放任他不理。”
“所以姐姐明明猜到个中原因，还是从咸阳不远千里来到了蓟城。”太子丹看起来十分激动，“姐姐就是这样的人，对于朋友的事还是如此紧张，这正是令丹心仪的地方。”
我笑而不答，只自在的喝着手中的茶。
“姐姐，丹已经听说了。嬴政与姐姐闹翻了，才把姐姐气得离开。姐姐不如就此留在燕国，丹一定会好好对姐姐的。”这时，他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手中的茶因此泼了出来，滚烫的茶水还溅到手背上。
“姐姐，有没有烫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带来了麻烦，太子丹赶紧撒手。然后将我手中的茶杯接了过去，再细细的检查被烫到的地方。
平静的将手抽回，不经意的在眼皮底下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些红红的，火辣辣的感觉，“没有关系，一点点。不痛的！”
“姐姐，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嬴政那厮城腹极深，心狠手辣，不足以让姐姐依靠。姐姐……”
“够了，”我十分不悦地打断他。尽管知道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却仍因为这些话而感到不快：“嬴政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心中有数。至于他是不是值得我依靠，也不劳烦太子殿下操心。”
“姐姐生气了？”太子丹眉头皱成了川字，脸色也变得难看：“当初丹绑架姐姐时，姐姐都没有如此生气过。可今天居然为了一两句嬴政的不是而生气了……姐姐就那么喜欢他么！”
“姬丹！”对于太子丹的情谊，我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感激多过高兴：“我在邯郸救你之时，就知道你一定是我这辈子的朋友。可是只能是朋友，你明白么。”
“可是，从姐姐救我的那一刻，姬丹就清楚的知道姐姐就是丹心目中的那个人。后来离开邯郸时，丹一直遗憾没能来见姐姐一面，亲自向姐姐道个别。直到在咸阳再见姐姐，姐姐将这东西给我。丹就明白，这辈子非姐姐不可了。”这时，他从怀中将那个我送他的面具再次掏了出来。
“姬丹，我后天要离开蓟城，如果你要抓我，就请在这两天吧。至于于期，就算是让我死在这里，也不能阻止我带他走。”话到此处，多说无益。“今天你单独来看我，我很高兴。如果不忙，不妨一起吃个饭叙叙旧吧。”
“姐姐？”显然我的提议让他有些吃惊，不过他还是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点了点头。
自太子丹走后，虽然我表面上平静，可内心还是有些不安。如果他真的会来抓我，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届时只有硬碰硬的拼了。还好，所有的人手以及线路已经安排妥当。只要不出乱子，我们成功离开蓟城是没有什么困难的。
第三天的早上，终于启程出城了。一共两辆马车，我与季韩、于期一辆；季晋单独驾了一辆。看着车没有阻拦的缓缓驶出蓟城，我竟然并不太意外。
太子丹始终顾及了我与他之间的情谊，选择了放我们一条生路，那天我对他的态度应该就已经让他打定了主意才是。苦笑着，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嬴政一样，也在利用别人的感情来成就自己的目的了。
离开蓟城城门后没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掀开帘子，正好看见太子丹独自一人骑着一匹白马立在前方，凛冽的寒风吹起他衣袂飘飘，深遂的双眸中写满矛盾与哀伤。
我跳下车向他迎了过去，他见我的动作后也跳下马来。“今天我来是送姐姐一程，希望姐姐一路平安。”
“谢谢你姬丹，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没有看错你！”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谁想却被他一把拉入了怀中。
没有挣扎，只有理解。我主动的反手抱住他，这才发现他并没有我想像的羸弱，这宽厚的肩膀也能替别人撑起那一片天来。不过那个人不可能是我，我的天空下只有嬴政。
感受到他的身体微微的在发抖，我抱着他的双臂又紧了紧。“我走了，你保重。”
他嗯了一声，加重的力气搂紧我，却又冷不妨突然推开，这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太子的威严。只见他一脸正色的道：“姐姐与我的情谊到此为止吧，从今以后，未央夫人不得再随意踏入我大燕国土，否则本太子绝不会手软。”
“是，太子殿下，嫣然知道。”笑笑退开，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太子丹，你的恩情，季嫣然铭记于心。在马车临走时，突然想到了太子丹的结局。实在不忍心他这样，我掀开帘子看着他，态度诚恳的道：“作为姐姐和老师，我给你最后一个忠告，不要相信任何人，在帝王家就算是父子也不一定有情谊在。”
他的身子因这话在寒风中微微一颤，突然让我有这种感觉：也许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忠孝节义在他心中占的比例更大。
回程的路途十分的轻松，只是苗芽没有跟着一起来让我觉得有些遗憾。她准备在燕王生辰后继续回齐国做她的间谍，完成龙阳君的使命。
不过从她的表情不难看出，龙阳君在国内早就没有了之前的风光。可是苗芽却仍死心蹋地的跟着他，想来他对苗芽的恩情应该不只一点点。
于期虽然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却一点也不输给以前，脸皮厚得用枪都打不穿。一路上不停的和我找茬、拌嘴，这也让沿途不再那么无聊。
再次回到定陶拜访戚员外,见我们回来，这个员外爷高兴得像个什么似的。而戚姬更是欢天喜地的抱住了我：“我就知道，就知道夫人不会抛下戚姬不理的。”
“行了，丫头。你是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谁么？”赶紧拉她下来，安顿到一旁。
“不瞒员外爷，这次我等突然到访正是为了戚小姐的事。”这个任务先就交给了郭启，自然由郭启出面谈这事。我则拉着于期、季韩和晋三人陪同戚姬去整理行装。
“夫人真要带我去楚国？”戚姬似乎不敢想信。
“这是自然，你不是想去找萧何么，反正我要去楚国，你不妨一起去瞧瞧。至于萧何是不是你的良人，见了面自然就知道了。”坐在几旁，一边喂季恒吃东西，一边和她聊天。
“可是父亲能答应么？”戚姬有些不确定。
“放心吧，有郭启在你就不用操心了。”这一路上发现郭启继承了他父亲的头脑，对于谈判一事相当在行，说服力超强的。我也在暗暗思考，要不要今后让他去接管寡妇清的事业，这样对他或许是最好的发展。
果然，不到一天时间郭启便带来了好消息，戚姬高兴得差点没有跳起来。我则赞赏的看了郭启一眼，表示肯定。
“准备一下，明日出发。”我发下号令，众人齐应一声各自散去。
“夫人，谢谢你。”戚姬见众人都离开后，才郑重的朝我说了声谢谢。
“行了，如果不想我半路将你丢下，就别再叫我夫人。你表哥叫我姐姐，你如果不嫌我老也可以叫我姐姐。”
“好，姐姐。”戚姬眼眶红红的，伸手抱住我。“姐姐能这样不远千里的去燕国救樊哥哥，就足以证明姐姐重情重义。谢谢姐姐。”
这丫头，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心底涌起暖意。
一直不清楚到底他们是怎么说服于期与戚泰的。所以在离开定陶的路上我找了个机会向于期与郭启询问了这件事。
郭启听了装深沉当没听到，而于期听完则嬉皮笑脸的冲我傻笑半天，才回答了一句：“为了不让娘子日牵夜挂，吃不下睡不安，我只好免为其难的跟着娘子走了。”
说了当没讲，还换来了我一记狠狠地爆栗！算了，不讲也罢。反正只要事情解决了，我们能顺利到达楚国就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