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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5千里迢迢(修订)

    带着四死士骑快马一路奔向繁阳。越接近繁阳,越是见到满目疮痍。到处是逃难的百姓,战场上也时不时见到没有被收拾的士兵尸体。有的已经被野兽咬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向途中的百姓打听时,有位老人好心告诉我,前段时间军队发生的变故自己打了起来,后来就不知道了。

    看来我似乎已经来晚了。带着四个死士进了繁阳城,我见到了廉颇的副将,庞煖。“末将见过镇国夫人。”庞煖客气的向我行礼同时我也专心地打量了一下这位继廉颇、李牧之后赵国未来唯一仅有的大将。

    “庞将军免礼,嫣然可不再是镇国夫人了。”笑笑将他扶起。“在邯郸时听闻乐乘来这里罢免信平君的兵权,嫣然一时情急便快马赶来了,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有劳夫人为大赵竭心尽力!君上那日大怒,与乐乘发生了争执,而后又大打出手,这着实让煖很是为难。”庞煖说到这里显得很沮丧“君上一生为赵国鞠躬尽瘁,没想到这大王居然如此听信奸佞之言,轻易就罢了君上的兵权……”

    “将军,这繁阳之事就有劳将军了。”不想再听这些令人伤心的事,赶紧阻止他再说下去。 “嫣然去看看,能不能追君上回来。”

    “夫人放心,末将定当誓死为大赵效忠!”他一脸认真的跪了下来,让我深刻的体会到在他心中所埋藏的那份对国家的责任感。

    有些感动的扶起庞煖,向他问明廉颇与乐乘离开的方向,我再次带着四死士追去。记得历史上似乎有记载,廉颇离赵后好像去了魏国,没准是追着乐乘去了那里。而这个方向正好是到魏国大梁方向。

    经过日夜兼程,我们总算在一月之内来到了魏国都城大梁。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对于整个大梁城实在不太熟悉。倒是这四位不知名的死士对于整个大梁的情况了若指掌,不禁令我对于寡妇清的手段更加钦佩。

    坐在大梁城内的一家小饭馆吃着东西,顺便听听这里的八卦。来到古代这些年,经验告诉我,无论什么城市,最佳打探消息的地方一定是茶楼饭馆。

    果然运气不错,我坐了没多久就听到了一个消息。“听说赵国大将信平君廉颇到了大梁,大王昨日在宫中有接见他。还赐他住在以前信陵君的别院里。”

    “是吗……想是那新赵王不信任他,他才来咱们魏国。”

    “连大名鼎鼎的廉颇都走了,想这赵国只剩下个空壳了吧。呵呵呵……”

    信陵君别院吗?任由隔壁桌的人谈得,我都没了兴趣。吃过饭后,与四死士结了帐朝那个方向去了。

    与廉颇面对面,我几乎可以感受到这位老将那发自内心的激动。

    “镇国夫人?老将廉颇……”不待他行礼,我已经上前去搀住了他。

    “君上受苦了,嫣然无能,不能为君上分担,已经辞了爵位离开了赵国。”也许他认为我是赵王派来请他的吧,所以才会有刚才的激动忘形。只是,我恐怕会令他失望了。

    “原来……”听我这么一说,他顿了顿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整个人也塌了下来。“是廉颇太高估自己了!只是乐乘那厮与郭开勾结陷害于我,我……”

    “君上,您别太难过了。世事无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可乐乘那厮,我一定得找到。“敢问君上,如今乐乘身在何处?”

    听我问起,廉颇苦笑一声:“夫人找他做什么?如今那厮拜投在了龙阳君的帐下,在魏国也不可一世起来。”说到这里,廉颇心有不甘。

    “君上放心,嫣然自有找他的理由。”看这老将那张沧桑的面容,我心下泛起更多的不忍:“君上如今没法回邯郸了,有什么打算?”

    “大王已经下令将我革职,还要治我叛逆之罪,王令已经传到魏国了。看来,老将恐怕今生无法再回朝。”说到此处,廉颇的眼中已经闪起了泪花。

    看他这么难过,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若君上没有打算,可愿随嫣然到秦国?”

    “夫人!”他先是一惊,随即又正色道:“先王没看错你,夫人是光明磊落之人。这一别也许永无相见之日,……嫣然保重。”虽然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可却最终一脸慈祥地叫了我的名字。看来秦国他是不愿去的,而这一别怕也就是永别了。

    我再次看看这位满脸苍桑的老人,向他鞠了一躬表示了我的敬意:“君上既然主意已定,嫣然也不再多说什么。君上保重,告辞了。”

    走出信陵君的别院,我眼中突然觉得有些湿润。虽然与这个闻名天下的大将没太多的交集,可不知为什么,却对他充满了尊敬与爱戴。只希望他能在这里安享晚年,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叹口气后转了个弯,突然发现四死士的脸色不对。

    “什么人,出来!”就在我向前喝问时,一阵熟悉的香味飘来。原来是她,我笑着大声道:“当家的,好久不见。”

    “姑娘好厉害,这都被你知道了。”紧接着,苗芽那独有的柔柔嗓音传来。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呀。

    带着四死士向前转了个弯,果然苗芽穿着一件嫩绿的胡服站在面前,身旁还跟着侍女甜儿。

    “甜儿姑娘,你也好久不见了。”。

    “不知奴家应该称你为未央夫人呢,还是镇国夫人!”苗芽慢慢地向我走来,一脸娇媚的笑容倒是没有变化。

    “当家的消息果然灵通,想来信陵君的失宠让君上地位更加稳固,当家的在君上面前立了大功,自然从楚国回来跟随在君上身边了。”上次的合作达到了应有的效果。

    苗芽用那水汪汪的眼睛看了我半晌,才道:“夫人今日来大梁城,想来不是为了探望奴家吧。”

    乐乘不是在龙阳君那里么?突然想到了这个靠得住的女子也许能帮上忙:“自然不是,想来当家的应该知道嫣然的来意才是。”

    “君上想见夫人。”苗芽伸手亲热的挽住我的胳膊,一副姐妹淘的样子:“我想夫人也不会不敢去见君上吧。”

    “那是自然。”见四死士一脸警惕,忙伸手向他们示意。

    其实我对这同性恋鼻祖龙阳君也很好奇,就算不为乐乘一事,有机会能见一见也算不枉来上此走一遭呀。

    当我与这名满天下龙阳君见面时,除了震撼还是震撼!一时间,书上那些形容美女的词汇,全都涌上脑海: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恐怕这些词都无法完全形容此君的美貌吧。男人都生成如此,我们做女人恐怕真的活不了啦。

    除了惊若天人的外貌,那出尘的扮相也让人难以忽略。一身琉璃白的曲裾深衣虽然简单,却显得他丰姿独特。头上戴着羊脂白玉进贤冠,映衬着那头青丝如黑瀑般垂于身后,这飘柔的广告完全可以来此挖墙角。脚上着一双青色缎面锦履,履上绣的鸟纹虽然简单,却工艺不凡。单从这鞋都不难看出龙阳君对于平日的衣着要求之高,非精品不穿吧。

    “久闻夫人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以相见,实在是奴家三生有幸也!”他微微朝我一欠身,柔柔的嗓音将我完全KO!连声音都好听到不行,我服了!

    这时再来看苗芽,我有种小乌见大乌的感觉。想苗芽如此出彩,也是龙阳君的指导有方吧。

    “君上客气,嫣然早就想来拜会君上,一直苦无机会。今日一见,君上风采令嫣然折服。”折服呀,发自内心的折服。

    “夫人可真会说话。”龙阳君婀娜的身子往那贵妃榻上斜斜一靠,这便是千般风情万般意。一双玉手轻轻的抬,随即又对我笑道:“夫人请坐!试试我们魏国的茶与秦国有否不同?”

    “多谢君上。”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随即举起他们准备好的杯子:“那嫣然就以茶代酒敬君上。”接着干脆的喝下了杯中茶。

    “夫人果然如小芽儿所说气度不凡。”龙阳君的眼里满是赞赏:“只是夫人这次突然到访大梁,不知所谓何事?”

    这龙阳君可不是善类,我如果说谎怕也骗不了他,不如干脆直接了当算了。思及至此,我露出笑容朝他道:“嫣然今日来,是求君上一件事。乐乘是赵国叛将,望君上能大量将其交与嫣然,然必感激君上大恩。”

    听我说得很直接,龙阳君的眼中出现了玩味的光芒:“夫人是秦国人,为何却来帮赵国抓叛臣?这……”

    “君上,在回秦之前,嫣然曾在邯郸小住过。孝成王对嫣然有知遇之恩,先王临终前遗命,要嫣然尽全力帮助太子继位。而如今,赵国出了这么大的事,相信君上心中也明白。只是嫣然不敢有负先王所托,这才冒昧来请君上帮这个忙,也好让嫣然不失信于先王。”尽可能把这事说得冠冕堂皇。

    “可夫人要知道,现如今赵国与我大魏可正在开战。而乐乘原是赵国良将,如今来投靠本君,本君若将他随便交出,不是失信于人吗?今后还有谁肯来投靠。”龙阳君端起茶杯,轻轻的吹动水面上的茶叶,然后细细的啜了一口。

    动知以情不行,那就诱之以利吧。“嫣然认为任何事都有可以谈的价值。不知君上以为然否?”

    龙阳君不语,只是用那勾人的双眼看着我,静待下文。

    我想想,也没想起最近这段时间有啥大的历史事件。想要合作是暂时没机会了,如今信陵君失宠于魏王后闭门谢客。不过能与龙阳君并驾骑驱的除了信陵君似乎已经没什么人了。“不知君上认为廉颇与乐乘孰轻孰重?如今廉将军可是住在信陵君的别院中,君上难道不怕信陵君卷土重来?”

    “夫人的意思是……”龙阳君的眼珠转了一圈,然后将目光再次放在我身上。

    “君上应该还记得嫣然如今是赵国的镇国夫人,手中握有赵国一半的兵权!而君上更应该知道,廉颇与乐乘已经公开决裂。赵王革了廉颇之职,却未怪罪于乐乘。乐乘如今可仍是赵国的将军,万一之后赵魏冲突中魏国有不敌之处,难免不会让人怀疑什么,也许君上认为自己绝不可能引火上身,可悠悠众口,又是谁凭一己之力能堵住的?”我再次喝了口茶,又道:“而廉颇则已经被赶出赵国,无处可去。谁能在此时助他一臂之力,以他的为人应该会铭感五内,知恩图报吧。只是君上既然不屑,那这等良将自然就留给信陵君咯!”

    龙阳君直立着身子坐在榻上,那双秀目在我说话时转了好几圈,似乎有些动摇。接着,他突然软了下来,重新靠回床头:“奴家几日后要去陪大王狩猎,届时应该会带着一些门客一道吧。为了让大王尽兴,奴家最近得多休息,今日就到这里吧.芽儿,送客!”说着打了个呵欠,然后千娇百媚的下了逐客令。

    “如此,嫣然就不打扰了,告辞。”我心领神会的与苗芽一道离开了。

    是日,苗芽将我安排在了她的住处。我则潜了四死士暗中调查龙阳君,以弄清他的本意是否与我所想一至。所以这几日我倒不着急了,只是与在现代一样早上准时起床开始晨练,有空就去大梁城里逛逛街,SHOPPING一下,日子过得倒也有滋有味的。

    苗芽见我这般悠闲,不免也感到奇怪。“夫人果然非常人所能比。自那日走后,君上提起夫人来是赞不绝口。如今夫人却对那事一点也不急,奴家不得不佩服夫人如此沉得住气。”

    “赞不绝口?我做了什么让君上如此惦念。”这倒有些出乎我意料外。

    苗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相信夫人知道君上的一些传闻。知道传闻,第一次见君上还能如此落落大方,坦诚以待。夫人是第一人!”

    就为这个,我还以为什么呢?要知道在现代这种事多了,同性恋都能光明正大结婚了,还有什么好惊讶的。

    另外泰国人妖,以及变性人也到处都是。那韩国不是有个变了性的明星极受影迷欢迎的,我每次在电视上见到那人我都会觉得惊叹:这么性感的人居然是男的。

    何况龙阳君的风采比起那位明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举手投足间都能勾人心魄。在我心里的确只有折服与欣赏,绝不是装的。只是没想到这样都能讨人好感,意料外的收获。

    “对了,君上去狩猎是三日后吧。”突然想起龙阳君那日的话来,我问。

    “没错!”不明我为什么突然变了话题,于是一张美艳到令人自惭形秽的脸突然凑到了离我最近的地方,一双美目上打打量着。

    见她这样,我突然兴起了捉弄的念头。于是自己也往前凑了凑,眼看与苗芽的两张唇已经快贴到了一起时,苗芽惊慌失措的往后一让,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呵呵~”这是第一次见到苗芽露出这种表情,我心情大好。

    两天逛得也差不多了,今天就算了。看着桌上那张刚绘好的从狩猎场到出城最短线路图,听着死士在我耳边汇报说龙阳君这几日开始拜访廉颇的事,看来一切都如我所想。那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好容易等到狩猎日,我与四死士提前了几个时辰来到了狩猎场。今天的狩猎场外已经满布士兵,见此情况,我赶紧将士兵的动向绘成了图,他们巡逻的薄弱环节自然就是我们趁虚而入的时候。

    潜在暗处,与四死士开了个行动前的小会,毕竟不敢完全依靠龙阳君,那人的本意为何,仍是无法百分百肯定。静静潜在草丛中,一潜就潜了四个小时。突然觉得有人在旁边靠近,我忙回头查看,竟然发现是潜在我身旁不远的其中一个死士。

    见我反应迅速,他居然笑了,笑得我莫明其妙。接着,马蹄声起。龙阳君与另一中年男子骑着马朝我这边方向奔来,护送两人的只有几个侍卫,想来那人便是魏王吧。其余人全都摩拳擦掌的四下散去,想是渴望在王面前秀一下自己的本事。

    不用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视线范围内,正往我们的三点钟方向去了。

    向四死士一挥手,大家迅速向那个方向撤去。其中两人飞快的到达那方向的必经之路,各占路的一边。我则静静的潜伏在一旁的树林中看着眼前的一切。

    乐乘的马最后一个过来,二死士看准时机拉起了拌马绳,随着马一声长嘶,乐乘突然向前摔去,而我们随即扑了上去。

    不过乐乘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在马摔倒的同时迅速反应,向旁一闪将自己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四死士一扑上去,他便立即抽剑还击。那四死士身手不错,勇气也可嘉。只是觉得他们的身手太死。不知道如何才能一招令人毙命。

    看来不出手还不行,时间越拖得长越麻烦。我从暗处现身,来到乐乘面前。趁他与四人打得火热时,看准时机伸快、准、狠的在他后颈突然袭击,他立即倒地。四人对望了一眼,然后伸手从身上掏绳索与布其捆了个扎实,再用布塞住了他的嘴。再装进我们准备好的大桶里。

    “快走!”我让他们先走一步,自己则来断后。正要撤出这地方,却感觉到了背后有一道灼热目光射过来。

    猛的回头,没见有人。再往深处看去,只见龙阳君骑着马正好经过,顺便朝我这里看了一眼。

    我朝他抱拳一揖,这才跟着死士撤离。想来,为了做给其它人看,他应该会再派人来追,万一被追到就麻烦了。现在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大梁城,而且不能朝秦国和赵国方向跑。因为他们一定猜到这条线路,且会在途中堵截。而离魏最近的是韩国,这条路他们也应该会猜到。那剩下的要么就走齐国,要么就南下走楚国。

    仔细想想,也许南下走楚国是最好选择,从楚国经长江然后由巴蜀再北上返咸阳。这条路最远,也最难行。正因为如此,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想到。□,您老人家真是有才呀。又帮我指引了一条光明的路!

    我取道最近的路准备出城,快到城门时,却突然见到前方一个熟悉的符号。这个符号是摩斯密码?这年头怎么可能有摩斯密码?顺着这符号所指,来到了一家卖杂货的店门口。

    店主见到我,叫人往我们运送的大桶里装米。然后自己来到我面前轻声说道:“由东门出城,越宋国南下。”

    突然想到在狩猎场里的那道目光,一下子心境明亮。既然已经选择了,又何必再如此对我。

    摇摇头甩开杂念,我带着装好米的桶与四死士打扮成了商人往东门方向去了。

    来到东门,却见苗芽正好整以暇的骑马立在那里。见我到来,向士兵打了个招呼。那城门士兵将大桶盖打开瞧了瞧,便放我们过了。

    大约行了离大梁城三十里路,苗芽勒令马停下朝我道:“夫人,奴家护只能送到此。君上为了做给其它人看,一定会派人追杀你们。想必这个夫人已经想到了,今后就好自为之了。希望夫人为了关心你的人,万事保重。”接着一辆马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明白她话中的含义,感激的朝她抱拳:“当家的仁义,嫣然铭记于心。他日有用得着嫣然的地方,嫣然必全力相助。告辞!”

    不再耽误,我与四人把桶里的米倒出,然后将被绑成木乃伊的乐乘抬出来,抬上了马车。

    我与乐乘便坐到了马车里,然后四死士两人赶车,两人骑马,我们向宋国的方向进发。长征的第一步开始了。

    从宋国到楚国,沿路遇到的阻截加深,想那龙阳君或许已经知道我辞了爵位一事。上了当的他自然会恼羞成怒的加大阻击我们的力度。一路打一路逃,总算出了宋进入了楚境。

    进入楚境后,阻截的人渐渐变少,长征了近一年时间,我们终于千里迢迢来到了汉江边上,准备由汉江下长江。

    刚到汉江码头边上,居然见到了一艘极漂亮的船停在岸边。船头上站着一个舵手样的人朝我道:“是凯姑娘么?”

    凯姑娘?我笑道:“正是,我是李凯!”

    “姑娘请上船吧。”舵手让其它人前来接应我,“有人已经替姑娘打点好一切,我们走吧。”

    之后的一路上被打点得实在太好,我几乎不用操心行程问题,只需防范是否有追兵。这些安排也让我完全的了解他在楚地产业有多大,如果他冒然离开,也许真的会让好多人丢掉饭碗也未定。

    船经过了三个来月的行程,我们成功的在巴下了船。巴也就是现代的重庆,而重庆方面居然也有人来接应。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寡妇清的自卫队。这样的交接更让我清楚的知道,寡妇清与他之间的关系,想来我在魏国之事也应该是寡妇清告诉他的。

    下船前我回头最后对那总舵手道:“回去替我谢谢他,告诉他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最亲的人。”而那舵手则是会意的露出了微笑。

    乐乘再次被带上了马车,我们开始北上向咸阳进发。没想到,秋去冬来。我居然带着个俘虏走了一年半,这也算是奇文了。

    现在没有了外人,我这才将原本一直被堵着嘴的乐乘口中的布取出。“□不虐待俘虏,所以这一路你受苦了。”冷眼看着他,这人已经由当初的意气风发变得颓丧不堪。

    “夫人将乘带这么远,到底所谓何事?”乐乘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乐乘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什么□!”

    “呵呵——”他以为自己得罪了□。我这玩笑似乎把自己也娱乐了一把。

    “他们也问过我,为什么一直这样带着你。”我指指马车外的死士们。“其实杀了你我更轻松!不过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一死,便什么罪都抵消了。”

    “不知当初不可一世的乐将军现在有什么感觉?”整日惶恐不安,不知命运如何的精神折磨可比一刀杀了他更能解气。有时看见他那眼中充满了恐惧时,就会想到当初被曝尸城楼上的郭胜。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狠狠的在捅一样。

    “你……”他突然明白了我的用意,双目圆睁恶狠狠的瞪得老大,一幅像要把我撕碎似的表情。

    “比起当初你对郭胜,质子和我做的一切,这点小事也不算啥。”我的脑子里此时不断出现郭胜,假质子的脸。那掩在心底很长时间的恨意,突然如山洪般爆发。抑不住狠狠甩了两耳光在他脸上:“他们到底与你有何仇怨,你居然下如此狠手。质子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你居然能下得了手,郭胜已经死了,你连他尸首都不放过。你是不是人?”听我说到这里时,他突然垂下头不语了。

    “先王待你也算不薄,文信君也曾与你一起征战沙场。没想到先王一去,你居然为一己私欲伙同郭开那样的奸佞蛊惑大王,罢了君上的兵权。”我指着他的鼻子狠狠骂道:“如果有一天赵国被灭,你就是赵国的千古罪人。”

    听到这里,他又抬起了头,一脸的苍白,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不会杀你,我会带着你这么久,只是想将你带到应该杀你的人那里。乐乘,以你一人的命抵之前两条人的性命,再抵之后赵国灭国时所被杀害的士兵百姓的性命,你算是赚到了。”不想再说什么,重新用布将他的嘴堵上。

    离开马车,我决定骑马回咸阳。如果再与他呆在一处,难保我怀中的匕首不会刺进他的胸膛。

    人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次总算见识到了。以前在现代,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都一飞机飞到,从来都不知道云层下的山脉居然生成这样子。

    再一次经过冬去春来,我们总算平安顺利到达了秦国的都城咸阳!这时的咸阳城门外已经站着一帮子来接我的人了,为首的居然是季燕。见我们押着乐乘出现,季燕一下子扑了上来抱着我号啕大哭。

    “乖,不哭了。乐乘我已经抓到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交给你了!”我指指身后跟着的乐乘,然后对季燕道。

    季燕放开了我,然后直直冲向了乐乘。无心再管她到底想怎样,此时的我已经累得只想好好睡一觉。

    怎么了,眼前为什么有些发黑?全身也开始发软,由脚底冒出了强大的寒意贯穿全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不自觉的朝前栽去。

    “小姐!”随着其它人的惊呼声,我被拉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此时全身突然觉得好温暖。

    抬起头来,却迎上了一双狭长的眼。眼眸中含有欣喜和害怕还有许多我不明白的东西。

    这双眼明明很陌生,却又觉得好熟悉。脑袋向后微扬,想将这温暖我的人看清楚。

    谁知道这人却一把将我紧紧搂在了怀中,俯在我耳边的温柔却不失霸气的低喃:“从今往后,不管什么人,寡人绝对不会让他把你从寡人身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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