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初到寿春（修订）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自从听到我与寡妇清在宫里的那首千里之外后，季楚这一路上都在唱，只是唱来唱去只有这一句。问她为什么，她只是红着脸不答话。
而我，由于要细心的赶车，也没来得及去细想。说起来真的很窝囊，在现代时，虽然不说自己是赛车的行家，至少开个车追个匪是没啥问题的。到了这两千年前的古代，就一个驾马车，便是大把的学问。如何加速，如何拐弯都有技巧的。
在经历了无数次摔跤，无数次惊马，都从秦都走到了楚境后，才能够彻底地将马车驾驭自如。也就是说，学驾车我就整整花了近大半年。
“楚楚，你看看这是什么字？”指着城墙上的字看了半天，的确是认不出来。这年头，连各国的字体都不一样，要生存下来还真不容易。
谁知道楚楚也苦着一张脸摇摇头：“小姐，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哪认识呀！”
见状，我又将寡妇留给我的地图拿出来看了看，这年头的地图还真是逊毙了，既然没有经纬，也没有标识。就这么一张图出来，谁看得明白？
“由这图上看，我们也许应该是到了楚国首都寿春了……？”说是这样说，不过我也完全不敢确定。管他的呢，进去再说吧。要知道不管是不是都得进去过夜呀，否则就只有睡荒山野岭了。
进入城中，我开始寻找‘银行’对换手中的黄金。这个时代各国的钱币都有所不同，全靠政儿想得周道，将所有的黄金全铸成了黄金叶片和金币，这样既方便携带又不怕显眼。不过我始终觉得黄金太打眼了，所以每到一处都会先去兑换当地的货币，这样不会招人眼红。
“老板，我想对换这枚金币！”秉承着财不外露的原则，站在柜台前从包里只掏出了一枚金币。
面前这个中年老板接过去金币验了半天，点点头，然后从柜台里拿出了几袋海贝铜币以及一袋碎银递到我面前。
接过这些东西细点了一下数，确认没问题后才将钱收进了随身的背包中。我敢打赌，现在的小偷绝对不会开这种包。不过为了不打眼，我让楚楚在包外再包了一层这个时期普通的蓝布。
“老板，向您打听一个人？”我尽量把话说得很慢。要知道这年头语言不像现代，全国统一推广普通话。每个国家的语言都有不同，亏得有商人相互通商，才让各国语言有所交流，所以一般的商人都会很多国的语言。要搁在现在，铁定都是各大企业的菁英呀。
“听姑娘的口音，似乎是燕赵国人。”难怪他这样认为，我的确讲的是带普通话腔的赵国话，听起来与燕国赵国的语言有点相似。“不知道姑娘要打听什么人？在这寿春城，没有我不认识的人。”
老板的那绕舌的赵国话，我好像也能听个大概。这里真的是楚国的都城，看来我的方向感还真的不错。“我想请问您知道李一莫这个人吧！”
听我问得小心，老板不由得哈哈大笑：“姑娘是问莫少吧！当然知道，这寿春城中没人不认识莫少！”
都认识？那就好找了，我开始莫名的激动了：“那不知道莫少家住哪里，我应该怎么找他呢？”
“姑娘是莫少什么人？”退后了两步，老板把我由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
“呃？”我怎么知道自己是他什么人，来此目的只想知道他那首歌在哪里学的。“我是受一个朋友之托来送点东西给他！”
“朋友？”老板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就像是现代小报记者听到了顶级的八卦新闻一般，他看看两边然后凑近我小声问：“是哪个朋友，是清姑娘吗？”
清姑娘？“老板您认识清姑娘？”看来这寡妇清与李一莫的关系非比寻常吧。
虽然没回答他，不过他已经自动将我的话过滤了。显然他觉得我是寡妇清派来的人，所以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当然认识，我另一家店辅里的朱砂，全是清姑娘供应的。”他说起这个来是相当的自豪“改天姑娘去我店里坐坐。”
“好啊！”商人不愧是商人，这就开始拉生意了。“不过老板，我应该去哪里找莫少。”
“姑娘不知道吗？我们也不知道呀！”老板回答得相当的理所当然。
“不知道！”一直站在我身后翻白眼的季楚终于忍不住了。“那您又说……”
赶紧拉了她一把，生怕小丫头在这里大小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毕竟我们是外乡人。
“小姑娘性子还真争急！”老板摇头晃脑的走出柜台来到我面前，“全寿春的人几乎都知道莫少这个人，却也都不知道他。因为没人知道他住在哪儿，只知道他是春申君府上第一门客李园的兄弟。”
那照他的意思，要找这个莫少还得去春申君那里去找李园。这一来，事情可就不妙！要知道一但牵涉到了朝廷的人，那就不好办了。
“不过姑娘也不用为难。”经商的人果然都会察颜观色，见到我的尴尬他赶紧摆摆手为我出点子，“在下还知道一个地方可能会找到莫少。”
事情还有回转，真是太好了。“请老板指点一二，小女也好不辱使命。”我谦虚地向老板作了一揖，惹得季楚在一旁连连跺脚。
“姑娘客气，据老夫所知莫少与城中花落萝歌舞团的当家苗姑娘交情甚好，连这店的名字都是莫少亲自取的。而莫少每月都会有几天到他们所开的伊人馆内欣赏歌舞。”老板的态度变得也快，刚才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却在我有求于他时挺直要腰板，端起了长辈架子。
不过我倒是不太介意，就由得他了。问清楚这花落萝伊人馆的相关信息后，道了声谢，拉着楚楚出了门。
楚楚不满的对着我一阵唠叨：“小姐真是的，在咸阳连太子都要让您三分，怎么到了这儿却被个商人给欺负了。”
这妮子看来是被我给纵坏了，转身给了她一记爆栗正色道：“我们现在出门在外，事事都要让人三分，别得理不饶人。只求能自己平安，无惊无险。如今到了这楚国的地方，你知道大秦与其它国家之间的关系了。还这么口没遮拦的，小心惹火烧身。到时看谁救你？”
“是，楚楚记住了。”见我脸色不好看，丫头倒也乖巧忙低头认错，露出了一副可怜像。我也只好由她了。
花落萝的伊人馆？在寿春城内转悠了一圈才深深体会到楚人为什么终不能成大业。楚人对于文化艺术方面的兴趣要远远大于国家的统治，所以这寿春城内才显现出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来到城北一条街口，远远就见到了伊人馆的招牌。这伊人馆内有一四层楼的建筑，它是以木结构为主的楼阁建筑。人字型的屋顶造型既扩大了室内的空间感，同时有利于排水。这与秦赵的建筑完全不同，充满了南方的味道让我觉得十分亲切。
与楚楚将马车停在了馆门口，馆内立即有一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姑娘上前来迎。
“这位姑娘有礼！”我率先开口。
听我说的腔调，迎客的小姑娘也跟随我的话说：“姑娘来这是所谓何事？我们馆内要傍晚才接客呢。”
“这位姑娘，我想找你们苗当家的。”包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小锭银子塞给她，“烦请姑娘代为引荐一声。”
“这……”这迎宾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姑娘贵姓？”
我想了想，笑道：“姓李！”
迎宾点头进去了，不一阵子便同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出来了：“李姑娘，我们当家的有请姑娘。”
笑称了声谢，然后带着季楚踏入了这伊人馆。一入院落中，就见二十来个年轻女子正在院中练习，楼前台阶上则摆着一张彩绘的木塌，榻上正斜斜的靠着一个妙龄女子，一袭改良版的绿色曲裾深衣，领口开得比一般的低，而穿在外衣内的所有衣裳居然也与外衣一样，领口深开然后向外坠去。
这造型十分眼熟，仿佛是日本和服的造型。日本人认为女人最美的地方是后颈，因此和服的最大特点是后颈外露。看那女子详细的点评着眼前起的舞者，似乎就是伊人馆花落萝舞团的当家，苗芽！
迎宾的女子搬来凳子让我坐在一旁，示意我稍等片刻。我也就趁此机会把这个年轻的当家打量了个一清二楚。
这女子拥有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眼珠波光流转，顾盼生姿。头上只浅浅的挽了个髻子，其余的发丝则散落一侧，显得韵味十足。偶尔伸出的手，指尖纤若柔葱，肤若凝脂让我妒忌不已。好一个尤物般的人儿，却不落俗套，气度不凡。
正想到这里，只见她抬手‘啪啪’轻拍了两下。所有的舞者停了下来聚到一起。
“**”没有过多的话，只是南方人那种典型的柔柔腔调听得人骨子里都酥了。可惜我完全听不明白她在说啥。
接着所有人开始散去，苗芽这才起身莲步缓摇的走到我面前，不冷不热的说着一口南方腔调的燕赵话：“李姑娘久等了，失礼望姑娘勿怪。”
这个时候再来说这个，不免显得有几分敷衍。我不以为异，站起身来笑道：“姑娘客气了，小女子冒昧之处还望姑娘见谅才是。”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先往屋内走去。对在一旁有些不满的楚楚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这才跟在了苗芽身后。
屋内则像是一个小型的礼堂，不过特别的是舞台设计在了中间，四周则全是安排的坐椅，竟有几分像是现代的DISCO大厅。
大厅内两层挑空的设计让屋子显得十分之空旷与大气。二楼四周设了包厢似的屋子，甚至于屋前竟然只有轻纱做成的帘子，方便客人在内观看表演。我猜想这三楼以上应该就是各位舞者们的住处。
“这地方的设计很是特别呢。”跟着她随意的坐在了大厅的椅子上，毫不掩盖自己对于这大厅的兴趣。
“李姑娘今日来此不知所谓何事。”苗芽毫不客气的自己倒了杯水，丝毫没有待客之道般的自斟自饮起来，显然是有撵客的嫌疑。
既然如此，我也不恼。就像自己家般的自己倒了水，顺便递了一杯给楚楚让她坐在一边。
这一举动倒引起了她的注意：“姑娘倒是好气度。”
豪爽的喝下一杯，坦白讲，还真的有点渴了。“不瞒当家的，今日李凯来此是为了与姑娘谈一笔买卖。”看样子直截了当的问关于李一莫的下落是不行了，得用点计才好。
“买卖？”苗芽听得双目闪亮，看来是有点心动了。“什么买卖！”
我伸手从小包里掏出了二枚金币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如若当家的有兴趣，这两枚金币便是订金，李凯会先付与姑娘。”
“李姑娘果然豪气，甜儿，送上等好茶来厢房。”苗芽举起左手轻掩双唇，笑得花摇枝颤。“李姑娘不如上厢房坐坐，奴家与姑娘细谈。”说着伸手又比了个请字让我上楼。
有得谈就好办，我跟着她一路上了四楼。没想到这大大的四楼，总共只有四间房，东南西北各一。东厢房方向传来一阵阵桂花香，与苗牙身上的味道一样，看来这东厢便是苗芽的香闺。而她则领着我进了南面的厢房。
走进房内，俨然是个五星酒店的总套。客厅、卧室、书房、客房应有尽有。甚至连浴池也都包括在内。就好像以前电视台词说的，我还真不习惯屋内有个游泳池。
“姑娘请坐。”我们俩面对面坐在这屋内的客厅中，接着楚楚从进屋来的一小丫头手中接过香气四溢的茶，规规矩矩放下后，便默默退到一旁站着。双眼不满的盯着与刚才判若两人的苗芽，露出鄙视的目光。
“不瞒当家的，李凯手上有点余钱，想自己做的事。咱们女人嘛，嫁人始终不如自己养活自己那么惬意，相信姑娘明白的。”我露出了然的笑容，引起了她的共鸣。
“姑娘想法果然特别，与奴家不谋而合。就是不知道姑娘想怎么个合作法？”
“当家的，据我所知伊人馆每天晚上都是歌舞节目。凯认为倒不如加一点特别的内容，比如说诗词歌赋。让客人都参与进来，胜者给予一定的奖励。另外打出招牌，说伊人馆新来了一才女，才貌双全。如若有人对得出才女所出题目，就有机会与才女在阁楼单独会面，相互切磋研究诗词。当然，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免费的。此计一旦成功，当家的自然能赚个盆满钵满，至于伊人馆嘛，定能成为寿春城内第一舞馆。而花落萝嘛，也不用说了，大楚第一舞团。”我搅尽脑汁想出这些办法要搞大宣传，目的只有一个，引出这李一莫来。
“才女，不知姑娘所谓的才女是何人？”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有些疑惑。
“不才正是小女子。”这个时候谦虚顶个屁用。扮才女，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才貌双全？”苗芽再一次笑开来，银铃般的声音煞是好听。不过这笑就不太让人舒服了，气得楚楚拔地而起：“姑娘有话不妨直说，我们家小姐自是才貌双全……”
“楚楚闭嘴！”生怕她一急露出马脚来，赶紧的阻止了她的下文“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是，小姐！”她悻悻的低下头，眼泪在眼眶内一个劲儿的打转。
这个时候可不是心软的时候，我得快快让苗芽同意我的点子。
“才不才女，其实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人不是都有好奇之心么。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让人趋之若鹜，相信苗姑娘的对这点比我更清楚才是。”见她有怀疑与犹豫之色，我决定不让她有任何的思考余地，打蛇上棍的续道：“如若姑娘不信，可以试一个月。一切费用都由李凯来承担。所有点子也自然由李凯来完成，姑娘只需要坐在一旁看，就可以了。”将刚才那两枚金币递到她面前，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看看金币，沉默了半晌后，又才笑吟吟的道：“既然姑娘这么有信心，那奴家也瞧瞧这燕赵来的才貌双全的才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说着不慌不忙的将金币收入怀中，然后举起茶杯。“就预祝姑娘与奴家这次合作能够成功。”
“那是自然！”我笑着也举起了茶杯，盘算着如何隐藏好身份再闹得满城皆知，让那李一莫尽快上钩。
只是我太过专注自己的事，没有见到一旁的苗芽那张美丽的脸上也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
而我，由于要细心的赶车，也没来得及去细想。说起来真的很窝囊，在现代时，虽然不说自己是赛车的行家，至少开个车追个匪是没啥问题的。到了这两千年前的古代，就一个驾马车，便是大把的学问。如何加速，如何拐弯都有技巧的。
在经历了无数次摔跤，无数次惊马，都从秦都走到了楚境后，才能够彻底地将马车驾驭自如。也就是说，学驾车我就整整花了近大半年。
“楚楚，你看看这是什么字？”指着城墙上的字看了半天，的确是认不出来。这年头，连各国的字体都不一样，要生存下来还真不容易。
谁知道楚楚也苦着一张脸摇摇头：“小姐，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哪认识呀！”
见状，我又将寡妇留给我的地图拿出来看了看，这年头的地图还真是逊毙了，既然没有经纬，也没有标识。就这么一张图出来，谁看得明白？
“由这图上看，我们也许应该是到了楚国首都寿春了……？”说是这样说，不过我也完全不敢确定。管他的呢，进去再说吧。要知道不管是不是都得进去过夜呀，否则就只有睡荒山野岭了。
进入城中，我开始寻找‘银行’对换手中的黄金。这个时代各国的钱币都有所不同，全靠政儿想得周道，将所有的黄金全铸成了黄金叶片和金币，这样既方便携带又不怕显眼。不过我始终觉得黄金太打眼了，所以每到一处都会先去兑换当地的货币，这样不会招人眼红。
“老板，我想对换这枚金币！”秉承着财不外露的原则，站在柜台前从包里只掏出了一枚金币。
面前这个中年老板接过去金币验了半天，点点头，然后从柜台里拿出了几袋海贝铜币以及一袋碎银递到我面前。
接过这些东西细点了一下数，确认没问题后才将钱收进了随身的背包中。我敢打赌，现在的小偷绝对不会开这种包。不过为了不打眼，我让楚楚在包外再包了一层这个时期普通的蓝布。
“老板，向您打听一个人？”我尽量把话说得很慢。要知道这年头语言不像现代，全国统一推广普通话。每个国家的语言都有不同，亏得有商人相互通商，才让各国语言有所交流，所以一般的商人都会很多国的语言。要搁在现在，铁定都是各大企业的菁英呀。
“听姑娘的口音，似乎是燕赵国人。”难怪他这样认为，我的确讲的是带普通话腔的赵国话，听起来与燕国赵国的语言有点相似。“不知道姑娘要打听什么人？在这寿春城，没有我不认识的人。”
老板的那绕舌的赵国话，我好像也能听个大概。这里真的是楚国的都城，看来我的方向感还真的不错。“我想请问您知道李一莫这个人吧！”
听我问得小心，老板不由得哈哈大笑：“姑娘是问莫少吧！当然知道，这寿春城中没人不认识莫少！”
都认识？那就好找了，我开始莫名的激动了：“那不知道莫少家住哪里，我应该怎么找他呢？”
“姑娘是莫少什么人？”退后了两步，老板把我由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
“呃？”我怎么知道自己是他什么人，来此目的只想知道他那首歌在哪里学的。“我是受一个朋友之托来送点东西给他！”
“朋友？”老板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就像是现代小报记者听到了顶级的八卦新闻一般，他看看两边然后凑近我小声问：“是哪个朋友，是清姑娘吗？”
清姑娘？“老板您认识清姑娘？”看来这寡妇清与李一莫的关系非比寻常吧。
虽然没回答他，不过他已经自动将我的话过滤了。显然他觉得我是寡妇清派来的人，所以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当然认识，我另一家店辅里的朱砂，全是清姑娘供应的。”他说起这个来是相当的自豪“改天姑娘去我店里坐坐。”
“好啊！”商人不愧是商人，这就开始拉生意了。“不过老板，我应该去哪里找莫少。”
“姑娘不知道吗？我们也不知道呀！”老板回答得相当的理所当然。
“不知道！”一直站在我身后翻白眼的季楚终于忍不住了。“那您又说……”
赶紧拉了她一把，生怕小丫头在这里大小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毕竟我们是外乡人。
“小姑娘性子还真争急！”老板摇头晃脑的走出柜台来到我面前，“全寿春的人几乎都知道莫少这个人，却也都不知道他。因为没人知道他住在哪儿，只知道他是春申君府上第一门客李园的兄弟。”
那照他的意思，要找这个莫少还得去春申君那里去找李园。这一来，事情可就不妙！要知道一但牵涉到了朝廷的人，那就不好办了。
“不过姑娘也不用为难。”经商的人果然都会察颜观色，见到我的尴尬他赶紧摆摆手为我出点子，“在下还知道一个地方可能会找到莫少。”
事情还有回转，真是太好了。“请老板指点一二，小女也好不辱使命。”我谦虚地向老板作了一揖，惹得季楚在一旁连连跺脚。
“姑娘客气，据老夫所知莫少与城中花落萝歌舞团的当家苗姑娘交情甚好，连这店的名字都是莫少亲自取的。而莫少每月都会有几天到他们所开的伊人馆内欣赏歌舞。”老板的态度变得也快，刚才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却在我有求于他时挺直要腰板，端起了长辈架子。
不过我倒是不太介意，就由得他了。问清楚这花落萝伊人馆的相关信息后，道了声谢，拉着楚楚出了门。
楚楚不满的对着我一阵唠叨：“小姐真是的，在咸阳连太子都要让您三分，怎么到了这儿却被个商人给欺负了。”
这妮子看来是被我给纵坏了，转身给了她一记爆栗正色道：“我们现在出门在外，事事都要让人三分，别得理不饶人。只求能自己平安，无惊无险。如今到了这楚国的地方，你知道大秦与其它国家之间的关系了。还这么口没遮拦的，小心惹火烧身。到时看谁救你？”
“是，楚楚记住了。”见我脸色不好看，丫头倒也乖巧忙低头认错，露出了一副可怜像。我也只好由她了。
花落萝的伊人馆？在寿春城内转悠了一圈才深深体会到楚人为什么终不能成大业。楚人对于文化艺术方面的兴趣要远远大于国家的统治，所以这寿春城内才显现出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来到城北一条街口，远远就见到了伊人馆的招牌。这伊人馆内有一四层楼的建筑，它是以木结构为主的楼阁建筑。人字型的屋顶造型既扩大了室内的空间感，同时有利于排水。这与秦赵的建筑完全不同，充满了南方的味道让我觉得十分亲切。
与楚楚将马车停在了馆门口，馆内立即有一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姑娘上前来迎。
“这位姑娘有礼！”我率先开口。
听我说的腔调，迎客的小姑娘也跟随我的话说：“姑娘来这是所谓何事？我们馆内要傍晚才接客呢。”
“这位姑娘，我想找你们苗当家的。”包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小锭银子塞给她，“烦请姑娘代为引荐一声。”
“这……”这迎宾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姑娘贵姓？”
我想了想，笑道：“姓李！”
迎宾点头进去了，不一阵子便同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出来了：“李姑娘，我们当家的有请姑娘。”
笑称了声谢，然后带着季楚踏入了这伊人馆。一入院落中，就见二十来个年轻女子正在院中练习，楼前台阶上则摆着一张彩绘的木塌，榻上正斜斜的靠着一个妙龄女子，一袭改良版的绿色曲裾深衣，领口开得比一般的低，而穿在外衣内的所有衣裳居然也与外衣一样，领口深开然后向外坠去。
这造型十分眼熟，仿佛是日本和服的造型。日本人认为女人最美的地方是后颈，因此和服的最大特点是后颈外露。看那女子详细的点评着眼前起的舞者，似乎就是伊人馆花落萝舞团的当家，苗芽！
迎宾的女子搬来凳子让我坐在一旁，示意我稍等片刻。我也就趁此机会把这个年轻的当家打量了个一清二楚。
这女子拥有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眼珠波光流转，顾盼生姿。头上只浅浅的挽了个髻子，其余的发丝则散落一侧，显得韵味十足。偶尔伸出的手，指尖纤若柔葱，肤若凝脂让我妒忌不已。好一个尤物般的人儿，却不落俗套，气度不凡。
正想到这里，只见她抬手‘啪啪’轻拍了两下。所有的舞者停了下来聚到一起。
“**”没有过多的话，只是南方人那种典型的柔柔腔调听得人骨子里都酥了。可惜我完全听不明白她在说啥。
接着所有人开始散去，苗芽这才起身莲步缓摇的走到我面前，不冷不热的说着一口南方腔调的燕赵话：“李姑娘久等了，失礼望姑娘勿怪。”
这个时候再来说这个，不免显得有几分敷衍。我不以为异，站起身来笑道：“姑娘客气了，小女子冒昧之处还望姑娘见谅才是。”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先往屋内走去。对在一旁有些不满的楚楚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这才跟在了苗芽身后。
屋内则像是一个小型的礼堂，不过特别的是舞台设计在了中间，四周则全是安排的坐椅，竟有几分像是现代的DISCO大厅。
大厅内两层挑空的设计让屋子显得十分之空旷与大气。二楼四周设了包厢似的屋子，甚至于屋前竟然只有轻纱做成的帘子，方便客人在内观看表演。我猜想这三楼以上应该就是各位舞者们的住处。
“这地方的设计很是特别呢。”跟着她随意的坐在了大厅的椅子上，毫不掩盖自己对于这大厅的兴趣。
“李姑娘今日来此不知所谓何事。”苗芽毫不客气的自己倒了杯水，丝毫没有待客之道般的自斟自饮起来，显然是有撵客的嫌疑。
既然如此，我也不恼。就像自己家般的自己倒了水，顺便递了一杯给楚楚让她坐在一边。
这一举动倒引起了她的注意：“姑娘倒是好气度。”
豪爽的喝下一杯，坦白讲，还真的有点渴了。“不瞒当家的，今日李凯来此是为了与姑娘谈一笔买卖。”看样子直截了当的问关于李一莫的下落是不行了，得用点计才好。
“买卖？”苗芽听得双目闪亮，看来是有点心动了。“什么买卖！”
我伸手从小包里掏出了二枚金币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如若当家的有兴趣，这两枚金币便是订金，李凯会先付与姑娘。”
“李姑娘果然豪气，甜儿，送上等好茶来厢房。”苗芽举起左手轻掩双唇，笑得花摇枝颤。“李姑娘不如上厢房坐坐，奴家与姑娘细谈。”说着伸手又比了个请字让我上楼。
有得谈就好办，我跟着她一路上了四楼。没想到这大大的四楼，总共只有四间房，东南西北各一。东厢房方向传来一阵阵桂花香，与苗牙身上的味道一样，看来这东厢便是苗芽的香闺。而她则领着我进了南面的厢房。
走进房内，俨然是个五星酒店的总套。客厅、卧室、书房、客房应有尽有。甚至连浴池也都包括在内。就好像以前电视台词说的，我还真不习惯屋内有个游泳池。
“姑娘请坐。”我们俩面对面坐在这屋内的客厅中，接着楚楚从进屋来的一小丫头手中接过香气四溢的茶，规规矩矩放下后，便默默退到一旁站着。双眼不满的盯着与刚才判若两人的苗芽，露出鄙视的目光。
“不瞒当家的，李凯手上有点余钱，想自己做的事。咱们女人嘛，嫁人始终不如自己养活自己那么惬意，相信姑娘明白的。”我露出了然的笑容，引起了她的共鸣。
“姑娘想法果然特别，与奴家不谋而合。就是不知道姑娘想怎么个合作法？”
“当家的，据我所知伊人馆每天晚上都是歌舞节目。凯认为倒不如加一点特别的内容，比如说诗词歌赋。让客人都参与进来，胜者给予一定的奖励。另外打出招牌，说伊人馆新来了一才女，才貌双全。如若有人对得出才女所出题目，就有机会与才女在阁楼单独会面，相互切磋研究诗词。当然，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免费的。此计一旦成功，当家的自然能赚个盆满钵满，至于伊人馆嘛，定能成为寿春城内第一舞馆。而花落萝嘛，也不用说了，大楚第一舞团。”我搅尽脑汁想出这些办法要搞大宣传，目的只有一个，引出这李一莫来。
“才女，不知姑娘所谓的才女是何人？”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有些疑惑。
“不才正是小女子。”这个时候谦虚顶个屁用。扮才女，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才貌双全？”苗芽再一次笑开来，银铃般的声音煞是好听。不过这笑就不太让人舒服了，气得楚楚拔地而起：“姑娘有话不妨直说，我们家小姐自是才貌双全……”
“楚楚闭嘴！”生怕她一急露出马脚来，赶紧的阻止了她的下文“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是，小姐！”她悻悻的低下头，眼泪在眼眶内一个劲儿的打转。
这个时候可不是心软的时候，我得快快让苗芽同意我的点子。
“才不才女，其实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人不是都有好奇之心么。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让人趋之若鹜，相信苗姑娘的对这点比我更清楚才是。”见她有怀疑与犹豫之色，我决定不让她有任何的思考余地，打蛇上棍的续道：“如若姑娘不信，可以试一个月。一切费用都由李凯来承担。所有点子也自然由李凯来完成，姑娘只需要坐在一旁看，就可以了。”将刚才那两枚金币递到她面前，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看看金币，沉默了半晌后，又才笑吟吟的道：“既然姑娘这么有信心，那奴家也瞧瞧这燕赵来的才貌双全的才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说着不慌不忙的将金币收入怀中，然后举起茶杯。“就预祝姑娘与奴家这次合作能够成功。”
“那是自然！”我笑着也举起了茶杯，盘算着如何隐藏好身份再闹得满城皆知，让那李一莫尽快上钩。
只是我太过专注自己的事，没有见到一旁的苗芽那张美丽的脸上也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