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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真相

    公元前250年:

    咸阳秦王宫殿内,一片歌舞升平。坐在孝文王身边便是他最宠爱的女人华阳夫人,虽然已经年近中年,但在她那明艳动人的脸上却看不出岁月所留下的痕迹。

    兴许是父亲秦昭王在位时间太长了,而这曾经的安国君当了太长时间的太子爷,后来又为昭王守孝了近一年。一直以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

    而今在他身上的枷锁终于解开了,这让他心情大好。因此在三天前宣布继位后这为新的秦王便开始在王宫内大宴群臣,以舒发心中的那么激动之情。

    “大王,如今我大秦国富民强,兵多将广,大有一统天下之势。为这大好河山,臣再敬大王一杯。”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有着一双细长的双眼。然而在这双眼中蕴含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算计。他豪情满怀地站起身来,恭敬地举杯向孝文王。

    孝文王看上去心情大好,纵声大笑:“好!吕卿说得好,孤王就满饮此杯,以呈爱卿心意。”说着,又将杯中物一口饮下。接着堂上笑声四起,一团和气。

    这时孝文王却猛声咳嗽起来,一旁的华阳夫人赶紧替这新王顺气。而原本正跳着妖娆舞蹈的歌姬们也纷纷停下来,忧心忡忡地看着这大王。

    “大王!”殿下群臣忙起身向孝文王,“大王可是感觉不适。”

    喘过气来,孝文王连连摆手:“不妨事,孤王喝得太急,呛到!众卿不必大惊小怪,歌舞姬继续。”

    原是虚惊一场,殿下这才又四散坐下,各自对饮起来。而乐手与歌舞姬们也重新排起了步子,舞得让人眼花缭乱。

    “太子殿下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敬大王一杯,以表寸心。”不知是哪个大臣在一旁起了哄,而群臣立即响应称是。

    接着,坐在殿堂下方左面首位的男子立即被一帮子人拥了起来。只见这男子面若冠玉、气质儒雅,倒不像这久居朝堂的人般带着几分虚伪。

    “愿父王身体安康,”说到这里,他收到了刚才说话的那位吕姓大臣的眼色,于是又朝孝文王身边的华阳夫人道:“同愿母亲天颜永驻,我大秦国运昌隆。儿臣敬父王母亲一杯。”

    在成功的看到秦王与华阳夫人的笑后,姓吕的大臣也对着太子露出了赞赏的笑。

    接着,孝文王又开始咳嗽起来,这一次咳嗽竟来得更猛烈。疯狂地咳了一阵子后,突如其来的一口血从这新王口中喷出,吓坏了一干人。

    大殿上有疯狂的叫着大王的;也有奔出殿外叫着传太医的。总之,那原本的宴会已经开始变了味了……

    官道上:

    在到秦国这一路上我和樊于期倒成为了好朋友。这小子虽然二不挂五的,不过却夸张得很有趣,这让我想起了在现代的TIGER,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像不像TIGER那样有本事就是了。

    我的肩伤也慢慢的复原,只是这疤是注定了。不过我却不太在意,毕竟自己身上的疤最恐怖的不是这个,在我小腹上有个枪伤可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途中,我并没有问过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只是凭着本能的信任,而放心把自己的安危交给了他。也许是因为他与TIGER那相似的个□,这一点也让我自己很惊讶。

    我也在一路上留下了记号,只是不知道燕儿与寒儿有没有看到跟来。就这样靠着马儿的神勇,我们一直西行,穿越了韩国,二十日后进入了秦境。这一时期,陕西与山西高原上还郁郁葱葱,很难想像在二千多年后的这个地方会一片荒芜,风沙漫天。

    到达了驿站,樊于期将这跟着我们已经二十来天的马儿交给了驿站的接待,转而又换回了马车。

    这次的马车是双马并套的,车身比上次赵国时那个要华丽得多了,同时还请了个车夫驾车。这家伙这么有钱吗?我靠在马车上那个垫子斜着眼睨着他:“怎么突然换这么好的车来的?还大方的请了车夫?”

    “少来了,大姐。我这一路上几时小气过的,所有的钱都是我给的,亏得郭纵在城门还给了你那么在袋金子。你小气的都不拿出来。”他撇着嘴角,靠着另一个垫子,看样子这家伙真的有点累了。

    我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记:“大男人哪有那么小气的,况且我也只是好奇,好好的马不骑,为什么要坐车。”

    “呵呵,骑马吗?那是在折腾我吧。你倒好,在马上也睡得着。可怜我又要顾马又要顾你,累死了。”他立即不满的开始大叫。

    “行了,大不了到了咸阳我给你好好做个放松的SPA,谢谢你这一路的照顾?”我当然知道他的累,也因为我的伤让我有发烧,所以一路吃了药然后昏睡。

    “这马车好是好,就是一点问题?”他突然扁起嘴。

    “什么?”

    “坐了马车就享受不了美人在抱了!”他坏坏地笑得人仰马翻的,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好呀,你要是真的觉得我是美人的话,那干脆到了咸阳求大王赐个婚,反正我也二十一岁还没嫁人,就委屈你养我后半辈子好了!”

    “算了,这美人恩我可消受不起。娶你回家一定会被你给打死的。”他露出了一脸小生怕怕的样子,朝我又打躬又作揖:“姐姐你就饶了小弟吧。”

    呵呵“看你以后还乱占我便宜不?”我觉得这个弟弟也不错,没事逗着玩当消遣。

    这样运动嘴皮子的又过了二天,我们听到了一个消息,秦孝文王薨了。至于原因也没人知道,不过怎么都和历史上所记载的一样至他继位起才第三天就命归九泉,接着庄襄王继位了。

    一切都如我所知的历史一般在发展,然而嬴政却在邯郸城的王宫内被乐乘杀了?那下一个继位的会是谁呢?成蟜吗?

    就在我思前想后的时候,马车停在了城门外。我掀开帘子往上一瞧,只见城门上两个大大的字:咸阳!

    总算到了,我兴奋的钻出马车,不知道小质他们在哪里,我要怎么找才找得到他们。

    进了咸阳,我被这里井井有条的秩序给怔住了。这里让我想起了未来日本的东京,生活节奏明显快过邯郸。所有的人都忙碌的做着自己的事,虽然少了邯郸时的那份悠然自得,但是却也没有了邯郸街头的那一份嘲杂与混乱。

    那么樊于期来咸阳做什么,接下来打算怎样呢?我心里有了疑问,正打算转头来问后面那小子时,突然城门口集结了一群士兵,士兵的后面则是二辆豪华的马车。

    而面对这一场面,周围的百姓就好像司空见惯,不对,应该叫做训练有素般的退到士兵所围的圈子外五米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接着,马车停在了我们前面,从前面那车上先跳下来两个中年男子,一文一武。着文衫的那个,长了一双细长的眼睛,眼里射出精光。而那着武士装打扮的人则生得虎背熊腰,双目圆睁,杀气腾腾的。

    “樊于期见过吕大人,哦,见谅,是吕相爷了。见过蒙大良造。期向相爷复命!”樊于期却比我先跳下来,朝两人拜倒。

    吕相爷、蒙大良造?是吕不韦与蒙……这个岁数应该是蒙骜。我有想过樊于期的来历,但是没想到他竟是吕不韦的门客。

    接着他转身来到马车前将我扶了下来,想为我引荐。我则一摆手推开他,朝两人福了福身子。“两位名震天下,嫣然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有他们两人帮忙,兴许要找小质一家就很容易了吧。

    “这就是名震邯郸城的季大夫,竟然如此年轻,真是让人意外。”吕不韦笑吟吟的对着蒙骜叹道。那笑容竟让我想起了郭纵,想来这商人的笑都是一个样吧。

    这时,后面那辆豪华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个身着黑色镶金边的礼服的孩子从上面给冲了下来。

    “嫣然!”一下来就直冲冲的朝我奔过来。小质?

    “殿下,臣不是说过请殿下在车上稍待吗?”小质冲到吕不韦身边时被蒙骜一把给拉住。

    “大良造,”我见状,赶紧上前用左手握住蒙骜的手腕向外一扯,同时右手将小质拉到身边“对小孩子下手别那么重。”

    “殿下,请上马车。”吕不韦则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步来到我们身边,然后作了一个请的姿态同时,也挡住了其它人看我们的目光。

    “殿下?”听完吕不韦的话,我才注意到他们的用词。目光诧异的落回小质身上。“他们叫你殿下?”难道说?小质才是……不,不会的,这孩子不会骗我的。

    小质的脸上出现了慌张的表情,然后双手拉着我的手,猛的冲我摇头:“嫣然,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到底是谁?”我一把挣开他的手,退后两步看向他。

    他抿着嘴低头呆了半晌,才重新抬起头来看着我,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冲我道:“我就是赵政!”

    赵政是谁?我半天摸不着头脑,不过不是嬴政就好,那就是没有骗我。

    这时,吕不韦轻轻的咳了一声,训斥道:“殿下应该改口了,如今大王继位,已经正式策封殿下为太子,亲口赐嬴姓,殿下以后不能再以赵政自称,您是嬴政,我大秦的储君!”

    嬴政!赵政就是嬴政,原来赵政真的就是嬴政。我原想骗骗自己的,不想让自己相信我觉得在这个时代唯一想要保护的人也在骗我。而如今吕不韦的这一番话却将这个念头彻底打破。

    其实我应该猜到的,从赵姬对那个嬴政的态度;从赵姬对小质的态度;还有宫里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中,我就应该猜到的。

    难怪赵姬为了找回国的机会去停掉那个孩子的药,难怪最后走的时候会把那孩子留在了赵国王宫。这一切都能解释了,显而易见赵姬想扮成那孩子和我一起出宫,谁知道中途却杀出了乐乘这一出来。找不到我,只好自己先走了。而樊于期想毕就是当时在赵国的内应吧,之后还留在赵国救我应该是小质的意思。赵质:哼,留在赵国的质子。

    “嫣然,我们回去再讲好不好。”赵质……不对,应该是嬴政重新抓紧我,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那笨丫头……哦不是,是楚楚也在盼着你回去呢。”

    也罢,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在他们的立场,想保住质子的心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如果真的是小质留在了质子府,那么病魔缠身,又被下毒的人就是他了。

    “好,我们回去吧。”我挎下肩答应的同时,嬴政的嘴角扬起了。

    “于期,虽然你是奉命来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并一路护送我到了咸阳。有空约出来吃个饭好了。”对这算是恩人的家伙扬起笑,并抱起拳朝他一揖,趁机将手从嬴政的手里抽了出来。

    上马车时,蒙骜的意思是让我和他一辆,吕不韦和嬴政一辆。不过嬴政黑着脸不同意,争了半晌(其实是蒙骜在说,那太子爷一声都没出),最终‘沉默是金’了,嬴政靠着沉默打败了这大秦第一武将,我便坐上了那辆古代版的劳斯莱斯。

    马车里铺着华美的缎子,缎子上绣有星辰山河,一旁还有柔软的靠垫,看那软软的样子靠上去铁定舒服。

    不过这时我真的没有这样的心情去想这种事,嬴政这事情虽然在情在理都没错,但对于我来讲这是一个很严重的背叛,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花尽了所有的心思为他们一家在打算,如今这一切让我情何以堪。

    也许是感受到我的沉默,嬴政在车内也一直不语,只是出神的盯着我的脸,气氛变得异常沉默。

    就在我出神之际,外面变得十分嘈杂。我恍惚听到有人高喊:“保护太子!”

    保护太子?有杀手吗?我一惊,忙一把将嬴政拉到面前护住,警惕地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一条缝。但这条缝也足以让我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了。

    几个黑衣人蒙住了脸正与周围的侍卫打斗,而蒙骜想提着剑冲到我们这边却被一个看上去功夫不弱的人给缠上而脱不开身。这时,另有两名黑衣人已经直直像我这个方向冲过来。

    困在马车这里面可不是件明智的事,见势不对,我拉着嬴政一纵身出了马车。

    两名黑衣人见到了我们俩便齐刷刷的仗剑刺来。我看准了时机带着嬴政闪到了城墙角落里,将他放在了身后,不论任何人都不可能越过我而伤到他,所以这个位置是最为保险的。

    接着我单手劫住其中的人的手,用力像外一扭,然后起脚直朝他下身踹去。

    打架我怕,主要是怕下手没个轻重伤到人;而拼命我却不怕,原本做这一行就是安了心同人拼命的;如果在现代我继续做这行,指不定哪天就为了要保护什么领导或者是重要人物而博了性命,因此在这当口儿我倒没啥顾忌了,脑中唯一的念头是不能让人伤害身后的人。

    “小质,我给你的东西你带着吧,记得拿出来用。”我突然想起了我曾经给过他的那个小弩,万一我有什么闪失,他靠着那玩意儿应该可以自保一阵子,等救兵的到来。

    对付了一个刺客,又来了两个。以一敌二,虽然不成问题。不过我手上没啥兵器,可有些吃亏。总不能要求我空手夺白刃吧,眼前的人我敢保证,绝对是受了专业训练的杀手,要从他们手中夺兵器简直是在讲笑话。

    “嫣然!”见我遇险,嬴政在后面叫了起来。“你走!”

    我险险的闪过面前的剑锋,然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闭嘴!”然后把精力又放回了面前的危险上。

    同时,不知是谁杀到我了旁边,用刀挡去了挥向我的剑。哪位英雄以刀相救!我脑子中一瞬间冒出了一句傻得掉渣的台词“于期!”

    我吃惊的看着旁边杀得正欢的樊于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一缓,我居然有了空档用脚踢起地上的剑到手中。

    这一转变让我们两的进攻如鱼得水,而这段时间也足以让援兵赶来。一大群士兵在一名将军的带领下,冲了过来将剩余的人团团围住。而最开始被我打倒在地的那刺客见势不对,飞身逃走了。

    “蒙武来迟了,请太子殿下、相爷恕罪。”为首将领下马向几个跪拜。

    “回宫吧!”只略略点点头,嬴政拉着我直直的往马车方向而去。

    我用余光瞄见吕不韦将将蒙武搀起,安慰了几句,然后各自归位了。临出发前,嬴政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掀开马车帘子朝外道:“樊于期,你可愿替我驾车。”

    被点到名的那家伙一脸的喜出望外,屁颠屁颠地就跑来了。

    现在马车里的气氛一片死寂,嬴政这小子死死的瞪着我,就像是要在我身上瞪出两窟窿似的。

    我气不过,不甘的回瞪。做错事的又不是我,这臭小子干嘛那表情。

    “嫣然!”气氛由马车外的那小子打破,我想到了你上次给我猜的迷了,声音兴奋得不得了。

    迷?我恍恍神,我啥时候给他猜过迷了?“那你讲!”白了嬴政一眼,我将马车帘子掀开,凑过去问樊于期。

    “那辆车是大王的。”他高兴的说出答案来。

    我这时才想起这迷语是昨天与他打赌时说的,迷面是:如果有一辆车,驾车的是王子,坐在里面的是公主,请问这辆车是谁的?

    “错!”我卟哧一笑,“其实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

    他听我否认接着挠挠脑袋,不解的问:“那还有谁能有这种车来的。我认输了,你说答案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我。

    “答案当然是车自然是‘如果’的呀,不是说了‘如果’有一辆车吗?”我笑眯眯的接过钱往怀里揣去。

    “什么?你耍赖!”他不依的开始叫唤,我正想回敬他一句,却被人给狠狠的拉了回去。兴许是见到嬴政脸色不佳,樊于期立即噤声了。

    “嫣然,你真的不打算原谅我了。”他的脸黑得更沉了,不过眼中的伤感却是无法隐藏的。

    看他这样,我也十分难过。伸手拉过他柔声道:“算了,别想了。我不气了!你不是叫了人来救我吗?你守了我们的约定,没有丢下我一个人不是吗?”

    我看到他抬头时眼里的光彩以及浓浓的歉意。

    我突然想起了那时我对郭胜说我讨厌信任的人对我说谎时,他那张惨白的脸,以及之后的一个月对我避而不见,想来也就是为了这事了。

    “那我们回家了!”他的嘴角扬起了笑,坐到我身边来靠着我问。

    我点点头,任他用力的抓住我,笑着回了他一句:“好,我们回家!”

    “不过嫣然,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不要再像现在这样挡到我前面。我曾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他突然沉下了脸,开始一本正经的数落我。

    听他那超乎年龄的唠叨,我突然也觉得心里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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