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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回家

    向致远连续几天都没有再来富丽公寓,到了周五下午,乔芷安还是没有见他。当然在办公室有时候会见到他,但是她从来不会在办公时间主动和找他或者与他联系。

    下班前,她给向致远发短信,直接说:“我回新安老家了,周日下午回来。”

    向致远没有回复,乔芷安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春节假期之后,已经过了两三个月了,乔芷安一次也没回过家。尽管离家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但是她这一段时间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回去呢?

    近乡情怯。

    以前她还是那个简单的她时,回家就意味着轻松自在,坐在车上什么都不用想,吃点零食,听听音乐,看看手机小说,很快就到家了。然后就可以享受妈妈和哥哥做的美食了。

    但是这次,她坐在车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却总觉得内心苦涩,眼眶发酸。

    妈妈走了之后,她伤心了一段时间,然后就在毕业后,铁了心一定要在江城市上班,完成妈妈的遗愿。但是这个遗愿,又可能涉及到妈妈的名节和爸爸的脸面,妈妈又是单独交待给她的,所以一切的压力只能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最开始的半年多,她没有一点头绪能亲自见到周伟民,而现在,终于有点希望了,甚至连周伟民的儿子都向她表白了,所以她虽然牺牲巨大,但是也算是很欣慰了。

    只是为什么这心里,这么难受和委屈呢?尤其是在即将面对最亲最近的家人时。但是她还是得表现得开心,不能再让爸爸和哥哥为她操心了。

    眼眶酸得几次都要掉下眼泪,但是她拼命地眨眨眼,深吸气,希望能把眼泪憋回去,不然哭得收不住的话,在车上被别人看见是小事,回家让他们担心是大事。

    每每想到这些难受的事情,她都盼望着,无论用什么办法,赶紧完成这件事情,赶紧离开江城,她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日子。现在她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再拖下去,对她的伤害只会更大。

    这几天向致远的消失,给她带来的某种心理上的变化,更促使了她的这个决心!

    当擦干眼泪,练习笑容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做起来就不太难了。乔芷安下了大巴车,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天已经全黑了,不过她知道哥哥肯定已经来接她了。

    果然在出了长途车站的门口,她就看到了哥哥的车停在熟悉的位置上,哥哥帅气的身影就靠在车边。不过乔芷安突然停下了脚步,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走近哥哥了。那次在江城发生的情况,让她无地自容。

    不过乔劲伟很快就看到了她,快步走了过来。乔芷安这时才展开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迎了过去。

    乔劲伟直到车里,才打开车灯仔细看了看妹妹,发现她气色甚至比以前好了些,这才微微放下了点心。这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跟她联系,因为只要想到她有可能和她心仪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无法按下手中的手机按键。

    乔芷安倒是发现哥哥确实有些瘦了,想起爸爸之前打的电话,她也难免担心起哥哥来。

    “哥,你怎么瘦了啊?”乔芷安问。

    “有吗?可能是工作太忙了吧。”乔劲伟有些无奈地回答,他怎么能告诉她,从那天起,他就没有一天开心过。

    “爸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你最近不开心,是不是失恋了啊?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爸爸的。不过我也没觉得你谈恋爱了啊?”乔芷安真的希望哥哥能早日找个好嫂子,而且她也想用哥哥的话题岔开,她真的怕被问到自己的情况。

    乔芷安侧头只见哥哥苦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正面回答。她也没敢再问,总觉得哥哥的样子,他可能经历着比自己更坎坷的感情历程。

    一路上,乔芷安渐渐地放下了心里的惴惴不安,因为哥哥也没有提她的事情,更没有问她和她“追求”的那个男人进展地怎么样了。她估计依照哥哥那种严谨的性格,再困难,也会忍到半年之后,再去问她结果吧。这样是哥哥对她极宠的表现,遇到这样的事情,即使万分地不放心,但是还是给了她任性一次的机会,并随时提供温暖的港湾。

    回到家中,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玄关处的鞋柜,还放着她熟悉的拖鞋,餐桌上依然放着热腾腾的玉米炖排骨和红烧肉,推开自己卧室的门,从床单到窗帘,一切都是老样子。

    以前她每次回家,都没有注意到这些,而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竟然会注意到每一个这样的细节。可能真的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变得敏/感细腻了。

    这是一个温馨的时刻,虽然哥哥妹妹两个人之间互相担心,但是对彼此来说,这都是难得的放松时间。乔爸爸看着一双出色的子女,心里纵使有再多的苦,还是觉得很幸福,很有成就感。

    晚上,乔芷安躺在自己熟悉的房间里,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回到这里,总是想起妈妈的一切,因为从她十岁左右他们家换到这个房子后,累积了太多和妈妈在一起的美好回忆。

    她曾经在十几岁的时候,在这个床上躺在妈妈的大腿上,问过妈妈,你那么漂亮,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很多人追啊?妈妈那时好像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摸着她的头,眼睛却好像看着远方。

    她那时看不懂那种表情,她还傻乎乎地问,后来爸爸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妈妈好像摇了摇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乔芷安就开始唠叨,自己为什么没有妈妈漂亮呢?为什么那么大大咧咧像个男孩子呢?倒没有说不喜欢自己那种独立洒脱的性格,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怎么没有妈妈那种温婉柔媚的气质呢?妈妈总是开心地告诉她,她喜欢女儿这样洒脱的性格,可以比妈妈活得更自我。

    现在只要想到,妈妈可能一辈子遭受了那么多心里的苦,她就仿佛感同身受般地难受。更何况,妈妈在世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都没有真正关心过妈妈的内心,也没有减轻过她的痛苦。

    乔芷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拿着杯子到客厅的饮水机接水。因为房间是比较紧凑的三室两厅,所以,房间都离得不远。她看到爸爸房间的灯透过门下面的缝还能透出来,而且好像还能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乔芷安下意识地走近,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很高的吼声,好像是爸爸在说:“你不能这么草率!”

    然后她又听见哥哥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从小到大草率过吗?有吗?一次都没有!安安现在这样,我心里难受,不能不管!”

    “那你也不能草率地辞掉积累多年的工作!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你已经三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爸爸继续在怒斥,这样的情景是她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的。

    “我知道我三十岁了!所以再不做些什么,我就永远没机会了!”

    然后屋里突然一阵静默,乔芷安蓦地惊慌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一样。她不敢再待下去,怕没有了声音,屋门随时会打开有人出来。她一时还不能消化这么多信息,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仓皇返回自己的房间。

    春夜正凉爽,乔芷安却突然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爸爸和哥哥那几句对话反复在她脑海中回荡。事情很显然和她有关,而哥哥说的是什么情况?什么叫“再不做些什么,就永远没机会了”?

    她甚至不敢去深入想这些话,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身后的谜团越来越多了?胡思乱想了很久,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沉沉睡去的。

    次日清早,五点多,乔芷安就被噩梦惊醒了。她梦见了妈妈跟她说话,问她走后她过的开不开心?如果不开心,就干脆和她一起走吧……

    乔芷安吓坏了,慌乱地坐起来,抱着被子和大腿狠狠地大哭了一番。她现在真的想和妈妈一起走了,为什么生活变得这么乱?本以为回到家里可以休息一下,获得一些安慰,但是哥哥和爸爸的吵架,那些让人不敢细想的话,让她更加不安。

    眼睛干涩,估计还有些红肿,头也闷闷的,太阳穴直跳,乔芷安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是太难受了,而且还越想越多,无法抑制。她只好起身,打开窗帘,希望能够看到朝阳初升和天光渐亮,好让她能尽快摆脱噩梦的纠缠。

    窗外果然已经渐亮了的,打开一扇窗户,乔芷安深深地吸了口气,早晨清新的空气让她的大脑有了些许的清醒,黎明和深夜给人的感觉果然是不一样的。暗夜中,人无论经历怎么样难耐的失眠或恐怖的恶梦,只要早上一起来,面对黎明和朝阳,总能振作起精神开始新的一天。

    乔芷安给自己打气,黑暗总会过去,黎明即将来临。她这次回去之后,无论怎样都要通过周世龙或者周庭歌,尽快见到周伟民,不能再等了。她觉得这个事情就像个巨大的魔咒一样,搅得她寝食难安。

    昨晚的事情也让她有种深深的恐惧,但是她宁愿告诉自己,只是哥哥对自己关心过度,并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隐情。

    就在乔芷安再次深呼吸,准备尽量恢复正常时,她的眼神往下一飘,看到了小区门口一辆黑色的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快步往小区里走。这个人身影看起来有些熟悉。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看到另一个男人从驾驶座下来,几大步追上了,竟一把抓住了前面男人的胳膊,然后强行抱了个满怀。

    而这时候,她反应过来了,前面的那个男人,是她的爸爸乔新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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