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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7,性格分裂的,太惊悚了

    陈展想的是,夏清妍这个懂经商的皇家公主被远嫁和亲了,那他儿子陈晋远就能独霸京都、乃至全夏国的商业,到那时,他陈家权商一手抓,就不怕帝王轻易对他动手,睡觉也能安稳些了。

    陈展所说,亦是殿中部分朝臣心中所愿,不见得真为夏清妍心有忧虑,不过是怕五年前离、萧两国攻夏的情景再现而已。

    他们的心理早被蒙上了战争阴影,与离国联姻就等于结盟,萧国怎会蠢得主动挑战两国国力,弄不好夏、离两国联手还可以把萧国给瓜分了。

    打人和被打那完全是两种感觉……

    抛开大义,就光五十年不战之约就够让他们心动的。

    两国联姻,这仗就难得打起来了,多年以后,他们老的老了,死的死了,爱打打去吧……

    离元澈扫了扫殿中夏国朝臣,暗下点头的不在少数,他抿唇轻笑,微眯着眸子火热地看向高座上埋头苦吃的可爱女人,与其说被她无视,他更愿意认为她在害羞。

    这一刻的他抛却所有算计,回复初见她时的单纯无害,他想,若是她真喜欢自己是只无害的小白兔,他不介意在她面前深埋本性。

    一双杏眼闪烁着希冀,殷殷凝望着,偌大的流音殿内只闻得温柔又深情的话语,“清妍妹妹,我喜欢你,你可愿成为我的太子正妃,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是为回答陈展,亦是向夏清妍再度表明心迹。

    心下轻叹,谁叫他每次同她提起,她便当自己开玩笑?

    他不知这世间会不会再出现他看对眼的女子,然活了十八年他也只遇上了这一个,若错过了她,再花个十来年来等待,他可是不愿呢。

    他说这些时面色极为郑重,可他身后的王槐、王杨却是阵阵心惊肉跳,若不是他们陪伴太子一路从离国至夏国,从不曾离开,否则还以为被换了人了。

    时而阴郁,时而可爱,这会又干脆深情款款了,性格分裂的,还真惊悚。

    殿中隐隐掀起小股轻呼,贵女们眼冒红心,没想到离国太子如此浪漫,竟当众示爱求婚!女人们心里不会往深处了想,只知这个男人俊俏又痴情,恼恨怎么就没看上自己,或是咬牙切齿夏清妍怎么就那么好运。

    一时间各种羡慕嫉妒恨……

    陈展倚老卖老地捋了把不多的胡子,笑呵呵道,“那本官便稍稍放心了。”他看向其他朝官,“就是不知其它大人心中如何想法了。”

    隶属陈展礼部下的小官员们接收到顶头上司的眸光暗示,心中不情不愿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小心附合上两句,一时倒无持反对声的。

    那殿中武将见之,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暗咒这般子文臣迂腐无用又胆小,无怪乎他不屑结交他们。重重一哼,他直接将脸一撇,懒得看陈展。

    陈展胡子一抖,眉头狠狠一皱,反了反了,一个小小武将也敢给他脸色看,就和他那主子陆柏源一样让人讨厌,还有那羽景之,真真是一丘之貉。

    陆柏源见曾是自己手下的武将一而再的眼神催促自己,刚欲起身,就听的一声冷嗤--

    “各位大人都只看着眼前利益,可曾为皇上、为公主想过?”

    羽景之那腔婉转地声色,真是搭极了他那张面若桃花的脸,若是穿上桃红粉衣,只怕就是一浊世中的翩翩桃花公子。

    众臣不解看向他。

    羽景之冷冷讽笑,“皇上仅此一个至亲之人,公主同样如此。且公主大病初愈后才享受到短短两月的亲情,你们何尝忍心要求她远嫁?换作各位大人,你们愿意将自己唯一的至亲之人远嫁他国?如若你们可以做到,那本相只能说你们对亲情的看重也不过如此。”

    那些先前持认同观点的朝臣们面色突变,哑口无言。

    如何反驳?斥责帝王三年前不该杀尽皇室中人?就不会只留得一个公主在世了?他们是嫌命太长还差不多。除此之外,一时还真无法与之辩驳,若点了头,只怕要落得个心狠绝情的名声了。

    羽景之似乎还嫌说的不够,又道,“虽说两国联姻不能以常情来论,但摆在国事之前,这也是皇上的家事,都说长兄如父……”他说到这,语气微变,迅速敛下眸中异光,他如常接着道,“女子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各位大人又怎能随意做皇上的主?若真如此,本相都要怀疑各位大人了的用心了……”

    这句别有深意的话道得人心头颤了一颤,做皇上的主那可是大逆不道,其罪当诛啊。

    陈展面有怒色,“皇上让百官谏言,怎被丞相大人说成居心不良,丞相大人莫不是无事生非?”

    “陈尚书也说是百官谏言了,既是谏言就记得谨守本分,做决定的是皇上,而不是让大人们来教皇上如何做,此为越矩,陈尚书可明白?”羽景之幽幽冷笑。

    陈展憋红了一张老脸,恼恨自己的嘴上功夫不及人家,不然怎会每每被羽景之随意颠倒事非?还堵得吐不出一句?

    羽景之甫一出声,流音殿中反应最大却是离欣然。

    瞪大了一双媚眼死死地盯着他,不敢相信世间还有比她这离国第一美人更为妖媚的人,且还是个男人!她心头跃上不安,紧张地看向高座上面无表情的夏允翊,生怕他会受之蛊惑,这没什么不可能,她的父皇就是如此,生性好色就罢,连男色也不放过。

    她很满意夏允翊,哪怕他今晚从未正眼看过她,态度更是冷冷淡淡,可越是如此,她越是势在必得。要知道国中都是一群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只为她美色的肤浅男人。

    想当初,她将自己最讨厌的皇妹的驸马给轻易勾到了手,种种征服男人的优越感,都无法比得上将高座上那尊贵英俊如天神的男子紧紧抓在手中,只要稍稍想像下那种快感,她就兴奋的想尖叫--

    只是她不知,在她充满欲望的灼热眸光注视下,夏允翊唇间的冷笑是无以言喻的嗜血凶残,微眯的眸子里更泛着金属般的森冷光泽,杀气翻腾……

    羽景之对离欣然眼中的敌意有些莫名其妙,却懒得甩她一眼。

    他是如此,沐凌岚却是如临大敌,紧张不已,她和羽相之青梅竹马,恋情从少时便生根在心,至他离去,飞岩峰上多年,她逐渐成熟,才知这世间有美丑之分,而她的景之,容颜偏偏又是处于金字塔最顶端的,这注定她的追逐之路充满坎坷。

    她轻仰着清秀的小脸,细细凝望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双眸一合一启才是真正的迷人心魂,教人沉醉。再看离欣然,不是她嫉妒,凭她对他的了解,仅此低俗的媚惑之姿,他不会看上眼。

    除了那高座上的女子,而现在,她是不是该偷喜夏清妍有可能会被和亲?

    沐凌岚在想这些时,大殿再起争执:

    “丞相所言极是,本官虽身在前朝,但满腔热血更甚五年前,若要征战沙场本官头一个请得皇命战在最前头!绝不退缩一分!”

    “听陆尚书一言,本官还以为陆尚书巴不得挑起战火。”陈展阴阳怪气地道。

    陆柏源一身凛然正气,没有理睬陈展,他面向高座上的帝王,拱拳道,“是不是臣主动挑起战火,皇上心中自有定论。”顿了顿,他沉声请命,“皇上,真有烽烟起,战火燃的那天,臣第一个站出来,大丈夫保家卫国,绝不依靠女子求得短暂安稳,臣愿意以血肉之躯筑就守卫长城,凭借实力驱逐一切犯我夏国疆土之人!”

    他绷紧的俊脸上一片坚毅之色,气息沉稳而内敛,他说这话时,背着耀金色的宫灯,极负担当的强健身姿似能顶天立地,没有人会生出一丝怀疑,仿佛只要有他在边疆守护,他们的家国就能永享太平。

    陆柏源的凛然虎喝,壮志凌云,当即引得朝中武将们的热血附合,那最初站出殿中的武将最为大声:“皇上!加上卑职一个!”

    “卑职也愿意守卫疆土!”

    “我也是!算我一个……”

    “还有我……”

    ……

    壮志成城、同仇敌恺的团结模样可是离元澈始料未及的,以武将为头,个别文臣稍加渲染,反对和亲之声的朝臣们个个恶狠狠地瞪着他,似乎他要的不是他们的公主,而是他们的命!

    他对夏允翊的驭人之术颇为心惊,陆柏源振臂一呼,武臣交相呼应;文臣数起历来未曾和亲却也屹立不倒的国家,羽景之百官之首的凌厉气息就在此间影射开来。

    这根本不是仅凭帝王近臣的身份,就能达到的效果,这是人格魅力所致。

    慧眼识人,知人善用,用人不疑,驭人有术。

    他夏允翊是个天生的帝王……

    陈展不知是气的,还是被热血气势给熏的,一张老脸隐有涨红之势。想他两朝元老,说话的份量竟不如两个初进朝堂的毛头小子,太让他难堪了。

    他老脸抖动,怒火中烧,“皇上!他们煸动朝臣胡搅蛮缠,自古便有联姻,他们如此反对,老臣看他们倒像是别有心机。”

    羽景之、陆柏源两人纷纷嘲讽一笑,他们的心机早已被帝王摊开在太阳底下晾得一清二楚,可是那又怎样,他们所做只为夏清妍,哪怕是帝王,哪怕会危及性命,也要先救了夏清妍……

    殿中陡然安静,百余双视线投向高座上的帝王,而今日的‘罪魁祸首’夏清妍被众人给华丽丽地遗忘了。

    离元澈眯着眸子观察夏允翊,适才文武百官被羽景之、陆柏源轻易挑拨而起,他以为夏允翊多多少少面有异色,或是心生戒备,然他从头至尾面色淡淡,看着热热闹闹的大殿,别说慵懒的连姿势都未换过一下,那一双眼眸更是半丝涟漪都没激起。

    是他隐藏的够深,还是自信羽景之、陆柏源始终被他牢牢掌控?

    但不管是哪种,都是夏允翊的本事,在其对比下,他隐隐发现自身的不足了……

    夏允翊身子坐直,唇角缓缓扬起,离元澈在想什么他岂会不知?他的臣子如若没点本事,又何来资格成为他的宠臣?真若有一天想要跳脱他的掌心了……

    很简单,他一向擅于某种解决方法,杀--

    轻飘飘的视线又落向陈展,陈展心里头那点小算盘可不够他看,只看得到眼前利益的人注定不会笑的太久。如若他是陈展,他会极力扰乱这场联姻甚至背后搞点小动作巴不得三国大战。

    用少女的一句话来讲,这个世界女人的钱最好赚,其实在他看来,国难财才是最好发的。唔,还好他是他,若被少女知道他动过这番心思,还不得往死里数落了他……

    朝臣们今夜可真是惶恐胆颤,等待帝王说点什么,然帝王却兀自笑开了,朝臣齐齐抹汗,帝王唇边那一丝笑意隐有温柔?

    摇头的摇头,擦眼的擦眼,再看,还是!

    也在这时,有人给出意见,“何不让公主选择呢?她才是当事人。”

    夏允翊挑眉,看向左下手淡笑的萧以晨,诡秘一笑,“萧皇子所言有理。”似笑非笑地看向夏清妍,“皇妹,你说呢?”

    夏清妍手捂着小嘴,徐徐抬首,惊觉满殿中人正注视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她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带锦帕,刚吃完一盘炸虾,沾了满嘴的油,她没擦嘴,不敢松手。

    在心中将夏允翊揍了一万遍啊一万遍,她皮笑肉不笑,“一切但凭皇兄作主。”废话,她当然不想嫁,可这话她不能说,她若说了,臣民百姓只会说她任性,置百姓生死不顾。

    她说罢,回头,找人,使眼色。

    妙玉一把推开缠了她半夜的宫女,皱着眉多加打量了几眼,才上得前来,“公主有何吩咐?”

    “锦帕。”夏清妍眨眼道。

    妙玉并未因为终获得机会上前而微舒口气,今晚的一切太过不正常,先是她在御花园突然昏倒,再就是到得殿中后被一热情而又奇怪的宫女给缠得上不得前,殿中羽相、陆尚书她明明交待了定要配合她的计划行事,如今却全全变卦,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帝王早有所觉?还是羽相、陆尚书信不过她?

    她要冷静,早已做好的决定容不得她犹豫,否则等会再被那看似娇憨的宫女缠上,便难以脱身了。

    “公主,您的锦帕一直是妙玉拿着呢。”她从袖口中掏出一块深色锦帕,似揉捻过还印暗褶。

    夏清妍当即发觉不是自己先前那条金线牡丹的,不过也未多想,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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