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新婚窃贼十六
新婚窃贼十六
继续前行数百米，路上又碰见了两位什么子。我离的远远看过去，见不是云中子，也不敢再去搭理，都是绕行避开了。
山路快走完一半，仍是没有找到云中子，我开始着急。南屏山这么大，云中子或许不在这条路上，我这么瞎找乱寻，万一被刘汉他们抢先，我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落空了。
“不行！还得赶紧找人打听一下为好。”我下定决心找人打听，就算受人呵斥也得去问。
正思忖间，又见前面出现一个布幡，上书“何仙子”三字。下面坐着一位老太太，胖胖的身子，脸上全是横肉，连脖子也看不出来，小鼻子小眼，脑袋尖尖，仅有的几缕稀疏花发梳到头顶，挽了一个小鬏儿，用一根木簪别住。身上穿了一件花不棱登的大布衫，好像是用各种颜色的碎布块拼接起来，冷丁看去还真像戏中仙子们穿的那些羽衣云裳，就差添上两根绸带，再飞到半空，来个衣袂飘飘了。
我见是个阿姨，名号又是“何仙子”，虽然不知道她与八仙中的何仙姑有何关系，不过若有何仙姑一半的慈悲心肠就行了。找她问问，肯定有门。
我慢慢靠近何仙子，她正打盹儿，头一低一低的，似乎随时歪倒，每每失去重心之际，又忽然清醒坐正，确是一门好功夫。我轻声唤道：“何仙子……何…仙子……仙子阿姨……”
何仙子猛地惊醒，抬头见我站在她的跟前满脸堆笑，连忙用手擦去嘴角的口水，冲我点头道：“啊…来了？”
我也跟着点头笑道：“啊，来了。”说完心中后悔。我来什么呀？搞得不好又误会了。
“小兄弟，我看你面泛红光，眼角生春，主近期与年轻美貌女子纠缠不清啊……”何仙子一张嘴又是一套组合溜了出来。看来这山上算卦的大师与仙子皆是一个师傅传下的，再问几个，我都会了这套开场词。
我忙摇头，媚笑道：“不是，不是，那个……仙子阿姨，我是来找云中子的，您能告诉我他在那里吗？”我尽量将语气放缓和些，神情也极为恭敬，希望以诚心感动这位何仙子大发善心。
何仙子一听我找人，立时变颜，胖脸一拉，小眼一翻，头都扭向一边，没等她吱声，我赶紧撒腿跑远……
唉！一路之上，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没想到云中子的人缘 如此差劲，搞的同行们视他为仇人，直到现在都找寻不着，我的精囊妙计该如何处置？希望刘汉他们比我还惨，最好在山下面打转，为我赶出时间。
山路已经走了一大半，三清观就在不远处了，红墙灰瓦，一派古旧摸样。左右全是树林，寂静幽空，除了鸟儿们在欢快的歌唱外，再无动静。
“那个云中子究竟在哪里呢？……”我心中寻思，左顾右看，在附近搜寻。忽见一颗大松树下正有一个人忙活着。
我定睛看去，竟是一位身穿灰布道袍，头戴道冠的老者，正在摆设小桌椅，布幡还没挂起，卷成一卷立于树上，底边散露出来，隐隐约约看见下面一个“子”字。我看的心中一动。
“莫非这就是云中子？”我不禁暗自欢喜，更加用心打量。
只见老者面容清矍，眼窝深陷，颇显精明干练，三缕长须飘拂，增添几许仙风道骨，怎看都强似刚在所遇的那些俗人。高人就是高人，无论从气质风范还是行为习惯都与常人不同，光是见他慢斯条理的布置摊子，便可证明他的悠然沉稳，打量半天，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我要找的高人云中子，除了他，谁会这么超凡脱俗，除了他，谁会在这三清观前支门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的心中极为高兴，抬脚就准备过去与他招呼一声，恰好他把布幡挂到树上，随风一展，露出了全部内容。
“凌虚子。”
我一怔，立刻停身不动。
“怎么回事？”我有些发懵，又认错人了。这都到了三清观，除了这个“凌虚子”外再无旁人，那个云中子究竟在哪里？我有些茫然，抬眼环顾四周的山岭青峰，究竟去哪里才能找到这个云中子呢？莫非真是诗中所云：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那个老道挂完布幡，一转身，猛然见到我呆立在那，也是稍微一愣。随即脸上泛笑，招手道：“啊！小兄弟，这么早就上山了，心中有事啊？你过来，让贫道仔细看看……”
不等他说完，我两步走到他的跟前，从兜里摸出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他，顺手将整合烟扔在桌子上，问道：“法师！我是来找云中子的，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么？”
老道伸手接过香烟，见我又把整合香烟扔在桌子上，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烟，笑道：“啊！万宝路啊，这烟好抽啊……”说着从桌子下摸出一个打火机，将烟点着，吸了一口，吐出烟气，点头笑道：“啊！你找老孙头啊？啊！就是云中子。你啊，算是找对人了，我和老孙头是邻居，他啊！这两天生病了，没来啊……”
“没来？”我顿时傻了。云中子竟然没来！那我怎么办呢？那刘汉怎么办呢？我精心设计的安排又该如何实现呢？我呆在那里一时茫然无语，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凌虚子见我怅然若失的样子，又说道：“啊！你找老孙头算命啊，啊！其实我跟你实说啊，这山上每一个算命的水平都差不多，啊！你找谁算都是一样的，啊 ！老孙头名气是大些，只不过啊，他是跟三清观里的主持同乡，啊！有同乡替他吹捧，所以啊，他那云中子的名号就要比我们响亮些，啊！……”
这个凌虚子一张嘴就“啊， 啊 ，”的没完没了，“啊”得我心烦意乱，更不知该怎么办。若是我来算命，自然是找哪一个都无所谓，可刘汉能这么想吗？万一他真这么想了，真这么做了，那我可就惨了。这山上有十几个算卦的，我该去收卖谁呢？我总不能将满山算卦的全收卖了吧？
凌虚子见我没有反应，以为我开始心动，又开口道：“啊！小兄弟，其实啊，我一见你啊，就看出来了，啊！你这面泛红光，眼角生情，主近期有喜事临门啊……”
我冲他一摆手，打断了他的罗嗦，不耐烦道：“得！得！你就别说了，我不是来算命的，我是找云中子替别人算的，你那一套我都学会了，蒙不住我……”说到这里我灵光一闪，心中一动，竟是绝处逢生，又想到了一个完美计划。
“是啊！我都会了……我既然找不到云中子，何不冒名顶替，偷梁换柱，乔装打扮，亲自上阵……’我越想越觉此计可行。算命其实很简单，就是唬人，开场白就那么几句，吊起人的心理以后就是察言观色见机行事，只要捡好听的说，都是八九不离十。另外，我的目标明确，只要唬住刘汉一人就行。对付刘汉，我还拥有最大的本钱，就是我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根本不必瞎蒙。
“对！就这么办！”我稍一思忖，立刻做出决定。至于道具吗？眼前就有现成的……我抬起了头，尽量做出温柔的目光看着凌虚子……
凌虚子见我脸色数变，一是摸不清我的虚实，站在那里不敢讲话，见我咬牙切齿作出决定更感莫测高深，又见我抬眼看他，上下打量，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更加心慌。后退一步，捂着自己的下身结巴道：“啊…啊…小…兄…弟，你…你…还算不算卦啊……啊……”
“凌虚子法师！你在这里算卦，一天能挣多少钱？”我笑着问道，却是更增添了他的误会，神色立变，腿都开始打颤，慌道：“啊，啊… 啊，你什么意思啊…我可告诉你，这山上有巡逻的，马上就来这里……”
我哑然而笑，这老道把我当坏人了，连忙解释道：“法师，我不是恶人，我想体验一下算卦的生活然后写小说，我打听收入是想雇你……你别害怕。”
凌虚子这才稍稍镇定，看我几眼猜测不出我的真实意图，犹豫道：“啊！啊！写小说？雇我？你是记者啊？……”
我有些焦急，直接道：“对！我是记者来体验生活，我给你钱，保证比你正常收入还多，不过，你不能乱问乱讲，否则我雇别人去了……”
凌虚子这才明白我是认真的，见是有利可图，顿时来了精神。“啊！啊……这样啊，我明白了，这个嘛……这个收入不好说啊，平平常常一天都是五六十……啊！啊……今天是星期六，更多些，搞好了能挣百八十啊……”
见他眼神闪烁，讲话吞吞吐吐，我知道凌虚子掺了水分，在这山上算命一天能挣一百块，唬谁啊！若有这么高的收入，城里人不都跑这当上算命先生了？
我心中暗笑，也不揭穿他，掏出钱包，抽出三百块递了过去。
“啊？啊？这个……这个…这是怎么说的……”凌虚子瞪大眼睛，冒出蓝光，张大嘴巴，无法合拢，颤颤巍巍的接过钞票，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我今天就租下你的摊子，给你三百当作租金。你今天就算放假了，回去休息吧……”我急着准备场子，不想与他过多说话，故此出个高价，一下子就收买了他。
“啊！租我的摊子啊，你不是要体验生活吗？”凌虚子还真是啰嗦，捏着钞票，仍是问个不停，“啊！难不成你也想学这一行? 啊！你有没根基啊？我跟你讲啊，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啊……”
“其他的你都不要管，我给你三百块钱就是租你的摊子用半天，下午你就可以来收东西。这个钱十分简单，你究竟挣还是不挣？要是不挣得话，我找别人去……”我不耐烦起来，作势伸手要拿回钱来。
“挣！挣！”凌虚子连忙将钞票攥进手心，闪到一旁，欢笑道：”这么好的事情哪能不挣？这个生意就这么定了！”他一紧张，竟是难得的说出一句没带啊的话来。又怕我反悔，赶紧将钞票塞进道袍底下的口袋里。
“你这一身的行头……”我冲他身上一指，凌虚子马上会意，将道袍脱下，将道冠摘下。里面竟是一件跨栏背心和一条花布大裤衩，大裤衩上还缝着一个口袋，鼓鼓囊囊似乎装满他的全部家当，除了头发还算整齐外，浑身上下的形象实在不怎么样。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失去了道袍的打扮，凌虚子立刻从仙风道骨变成了眼前的猥琐平庸，十足十的小老头模样。
我忍住笑，冲他一摆手，“你可以走了，记得下午早点来收东西，我若走早了，就把东西扔到后面的草丛中，保证不会丢失……”我向后面的草丛一指，示意他放心。
凌虚子点头笑应，又嘱咐我几句，如果有管理员来收钱，就说是他老孟头的外甥代替一天，省的再交钱。我连连点头，示意他快走，再罗嗦一会儿，撞见刘汉就不美了。
凌虚子见我不耐烦，点头笑嘻嘻的走了，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我还以为他又交代什么呢，他却一声没吭，冲我笑笑，把桌上那合万宝路摸起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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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虚子见我怅然若失的样子，又说道：“啊！你找老孙头算命啊，啊！其实我跟你实说啊，这山上每一个算命的水平都差不多，啊！你找谁算都是一样的，啊 ！老孙头名气是大些，只不过啊，他是跟三清观里的主持同乡，啊！有同乡替他吹捧，所以啊，他那云中子的名号就要比我们响亮些，啊！……”
这个凌虚子一张嘴就“啊， 啊 ，”的没完没了，“啊”得我心烦意乱，更不知该怎么办。若是我来算命，自然是找哪一个都无所谓，可刘汉能这么想吗？万一他真这么想了，真这么做了，那我可就惨了。这山上有十几个算卦的，我该去收卖谁呢？我总不能将满山算卦的全收卖了吧？
凌虚子见我没有反应，以为我开始心动，又开口道：“啊！小兄弟，其实啊，我一见你啊，就看出来了，啊！你这面泛红光，眼角生情，主近期有喜事临门啊……”
我冲他一摆手，打断了他的罗嗦，不耐烦道：“得！得！你就别说了，我不是来算命的，我是找云中子替别人算的，你那一套我都学会了，蒙不住我……”说到这里我灵光一闪，心中一动，竟是绝处逢生，又想到了一个完美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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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这么办！”我稍一思忖，立刻做出决定。至于道具吗？眼前就有现成的……我抬起了头，尽量做出温柔的目光看着凌虚子……
凌虚子见我脸色数变，一是摸不清我的虚实，站在那里不敢讲话，见我咬牙切齿作出决定更感莫测高深，又见我抬眼看他，上下打量，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更加心慌。后退一步，捂着自己的下身结巴道：“啊…啊…小…兄…弟，你…你…还算不算卦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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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挣！”凌虚子连忙将钞票攥进手心，闪到一旁，欢笑道：”这么好的事情哪能不挣？这个生意就这么定了！”他一紧张，竟是难得的说出一句没带啊的话来。又怕我反悔，赶紧将钞票塞进道袍底下的口袋里。
“你这一身的行头……”我冲他身上一指，凌虚子马上会意，将道袍脱下，将道冠摘下。里面竟是一件跨栏背心和一条花布大裤衩，大裤衩上还缝着一个口袋，鼓鼓囊囊似乎装满他的全部家当，除了头发还算整齐外，浑身上下的形象实在不怎么样。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失去了道袍的打扮，凌虚子立刻从仙风道骨变成了眼前的猥琐平庸，十足十的小老头模样。
我忍住笑，冲他一摆手，“你可以走了，记得下午早点来收东西，我若走早了，就把东西扔到后面的草丛中，保证不会丢失……”我向后面的草丛一指，示意他放心。
凌虚子点头笑应，又嘱咐我几句，如果有管理员来收钱，就说是他老孟头的外甥代替一天，省的再交钱。我连连点头，示意他快走，再罗嗦一会儿，撞见刘汉就不美了。
凌虚子见我不耐烦，点头笑嘻嘻的走了，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我还以为他又交代什么呢，他却一声没吭，冲我笑笑，把桌上那合万宝路摸起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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