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默殇（下）
李辰跃到空中，凝聚念力集中到一侧山体，力量反弹于身，呼啸而行！他要冲上前去，以自己炼体之身与那妖灵同归于尽！就算不能杀死巨蛇，也要扯下他一块血肉，为大默报仇！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和决心！
飞行间疾风打面，李辰放声呐喊，忽然间身后金光乍现！
转眼望去，却是大默狂笑中一把把掏出许多精石放入口中吞下，如狂似颠，双爪挥动间身上金光大盛，好似披了一件金衣斗篷！
把这么多精石一下全生生的吞到肚子里，这无异等于自杀！想到左右都是个死局，李辰心中一痛，也没再阻拦，闭目准备与妖灵来一次彻底的撞击。
“哈哈，穷途末路，狗急跳墙了！你们找死……”红袍老者狂笑，但刚笑了一半就忽然卡住了。
“破！灭！法！相！”黑狗的声音破空传出，震荡山谷，带有一股沧桑悲伤之感。
风忽然停了，山忽然静了，已经黑下来的天空好像忽然也亮起来了。
疾驰而去的李辰突然被定住了，身子就那般静静的悬在空中不能动弹，甚至前方妖灵刚喷射出一尺的毒火也静止在了那里，一切寂静无声……
好像整个世界一下子停止了运转！静！静的让人害怕！
数息之后，金光豁然闪耀扩散开来，照的整个山谷如同白昼。
轰隆隆的响声随即打破寂静，一个千丈虚影出现在了天空之上。虚影英俊神武，如若仙尊，更有光环盘踞，彩云环绕，衬的整个山谷如同梦幻虚景一般。
李辰转动唯一能活动的眼睛，地上已经没有了黑狗的影子，天上却是金光刺眼，看不清虚影的容貌。
“师……师傅，那是……”乌澜突见前方景象，直惊的舌头都打结了。
没有人给他回答。
乌澜低身看去，只见师傅如痴似呆般蹲在地上，手中法杖滚落，口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真仙么？真仙么？……”
停在半空的李辰不知所措，脑子也是一片混乱，是大默在发功吗？这功法惊天地泣鬼神，不像是凡人所应俱有，也从没见大默用过，难道大默真的脱胎换骨顿悟成仙了！
李辰正满脑子乱想，突然觉得身子被什么物体托起，很是温暖，低头看去，却见是一只庞大的手掌！
手掌托着李辰转动，他这才看清身后虚影，跟以前大默为自己治疗时所透出样子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已经化作千丈巨神，把自己托在掌中，微笑的看着，不说一语。
“大默……”李辰轻声唤道。
千丈虚影仍是微笑不语，张口朝李辰呼出一口气来。李辰顿时觉得自己全身伤痛尽消，更是生机充满身体，皮肤恢复光滑，头发变回无黑，但同时却感到一阵眩晕，困意袭来，好想闭眼睡去。
李辰强睁双眼，不愿闭上，他心里有种隐隐不详的预感，害怕就这么一闭眼，以后就再见不到大默了……
虚影一招手，一片彩云飞来，托着李辰向山下李家村方向飘去。
“快跑！”红袍老者这时突然醒悟，撒腿便奔，连火云都忘记架起，乌澜紧跟而上，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微笑看着李辰渐渐远去，虚影点了点头，忽然转身朝老者方向瞪了一眼！
就这一眼，奔跑的两人顿时身体僵住，直感到一股破魂的威压传来，压迫的他们不得不停下，好像再往前迈出一步，就会魂飞魄散。
红袍老者抖如筛糠，浑身汗如雨下，他真的害怕了，后悔了！这狗妖太狡猾了，你早露这一手啊！早看见你这千丈身影自己早脚底抹油了，还能跟你在这纠缠？一个眼神便让人如此这般，这还是人嘛！想到这里，红袍老者竟然眼圈一红！哭了！
被他毁了“贞洁”，又被他屡次欺骗，这是克星么？
乌澜更是不济，抽搐了几下，便直接给吓得晕死过去了。
虚影看了眼远处的师徒二人，又看了看眼前静止的巨蛇，伸出一只手来，握住巨蛇的脖子，使劲一甩！
“啪！”一声鞭哨之响传出！音及所触，山石裂出一道长长的宽缝！
蛇身未断，内脏却全部从后洞溅出！满山遍野尽是血腥浓臭之气，撒在地上嗤嗤作响。
看了看手中的蛇身，虚影皱了皱眉头，好似不太满意。
一声叹息，虚影挥起手臂，抡动蛇身，朝着那师傅二人扫去！
“啪”又是一声震谷脆响！
地上的师傅二人连声惨叫都没有，就被这巨蛇之鞭抽起，如同被鞭打的陀螺，一路旋转破空而去，眨眼就消失在夜空之中。
彩云上已经远去的李辰听到声响，强自睁开双眼，看到那千丈虚影在打出那一鞭之后，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身躯一个晃动，便化作点点晶光，逐渐消散……
李辰心中一痛，泪水流出！
夜逐渐又黑了下来，眼看晶光消散殆尽，忽然最后一闪，隐隐中有一黑色之影，朝悬崖之下坠落！黑影僵直，如同死尸，正是大默！
“大默……你……又骗了我！”看着前方之景，李辰模糊中喊道，眼皮垂下，昏睡过去。
只有那颗颗泪珠，顺脸滑落……
*******
“哥，还剩最后一个包子，你吃了吧。”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说道。
“哥吃饱了，你吃吧！”另一个孩童笑道，容貌竟然跟前面说话的孩子长的一模一样，只是略微比前面的孩子显得壮实了些，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孪生兄弟。
两个孩子一身粗布短衣，显然也是出生普通农户之家，生活并不怎么富裕。
弟弟低头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哥哥，一把举起，执拗说道：“我也吃饱了！你要不吃我就扔了！”
“别扔！别扔！哥吃了就是。”哥哥急忙拦住，接过包子。
“呵呵……”弟弟笑了。
哥哥搂着弟弟的肩膀，一同向远处走去，一路上不知说着什么，阵阵笑声传出，笑的如风铃一般清脆，慢慢消失在小路尽头……
*******
“弟，你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回翻腾什么！”哥哥训道。
“没事，我睡不着……”弟弟吞吞吐吐。
“有什么事跟哥说！”哥哥有些生气了。
“小强约我今晚到村口去见他，说我如果不去以后就别想再进镇里……”弟弟小声说道。
“小强是谁？你怎么得罪他了？”哥哥声音有些提高。
“他家是镇上的，今天我去镇上，不小心踩到他的脚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弟弟有些委屈的样子。
“他娘的！他以为他是谁啊！镇子是他家开的啊！走！哥带你去！”哥哥一掀被子站了起来，好似很是愤怒。
“他家是镇上的，估计认识不少人，以后咱还要……”弟弟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怕他干什么！下床！我倒要看看他多大胆，敢欺负我弟！”哥哥催促道。
“好！”弟弟也爬起来，眼露兴奋。
两兄弟一人拿着一根木棒出门。
*******
“这都等半夜了，这什么小强还他娘的来不来啊！”哥哥手拿木棒，看样子威风凛凛。
“估计……估计……是不来了！”弟弟挠头，有些尴尬。
“看样子他是吓唬你，以后绝不能怕了这样的人。你越害怕他，他越欺负你！”哥哥教导弟弟说道。
“恩！”弟弟点了点头：“那我们今晚？”
“撤！回去睡觉，下次见了他，我再收拾他！”哥哥一挥手中木棒说道。
*******
“哥，就是前面那人。他就是小强。”弟弟指着前面一个少年说道。
“好！”哥哥应了一声便直接走了过去。
“去你大爷的！”走到少年身后，哥哥迅势一脚，把那少年踹入路旁的水沟里。
“小强，我告诉你！以后再敢欺负我弟弟，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活够了你就说声！”哥哥怒视着水里的少年，一副如狼似虎的样子。
那少年被呛了好几口水，抬头看见哥哥的表情，又看看弟弟，低头不敢吭气。
*******
“哥，你快跑！你前些日子打的那王财主家的儿子死了，他报官来抓你了！”弟弟推开门喊道，已经跑的满头大汗，样子已经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好！我马上就走！”哥哥起身站起，转头看了看弟弟道：“你也跟我上山吧！这世道不公，咱们一起占山为王，替天行道。”
“哥，你先走，我先替你拦下他们，随后就去山中找你！”弟弟看了看门外，急忙说道。
“好，我在山上等你，你一定要来！”哥哥说完抓起一件衣服便从窗户跳出。
*******
哥哥站在山顶，看着山下大队的官兵进村，一会竟然把弟弟五花大绑的推了出来。
“弟弟！弟弟！你们抓错人了！快放了我弟弟……”哥哥目眦尽裂放声大喊，向山下疾奔而去……
*******
不知过了多久，李辰慢慢醒来，彩云早已消失不见，只有他自己安静的躺在村口小路上。路边树叶婆娑，沙沙作响。这一觉他睡的很沉很沉，朦胧间好似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一觉醒来的他恍如隔世。
看着自己身上并无什么伤痛，甚至衣服都整洁如新，李辰伸手摸了摸额头，也是安然无恙光滑平整。李辰喃喃自语：“都是在做梦么？”
一阵凉风吹来，掀动衣袖，钻入身体，在这寂静的夜间小道，让人忍不住生出落寞之意。
李辰左右后顾，身边并无旁人。
“大默那？”
“大默！大默！”李辰爬起来放声大喊，撕心裂肺！他突然记起了白天所有的事情！他多么想一切都是做梦，但！不是！大默死了，为救自己坠下了万丈山崖……
“大默！”“大默！”……
李辰一声声喊叫，直到声嘶力竭！
夜始终是那么安静，并无人回应，村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但李辰知道，那不是大默……
“混小子！你才大默！”
“本尊是正宗的仙人！”
“你小子就知道损我！没大没小！”
“你小子欺师灭祖！”
“郎啊郎，你莫莽撞，奴家自己解衣裳……”
……
一幕幕大默的放荡邪笑在李辰耳中回放，他多么希望能再次听到大默的声音，哪怕是骂自己几声……
此时夜黑风起，天空上孤星伴月。李辰茫然站起，自己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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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身上并无什么伤痛，甚至衣服都整洁如新，李辰伸手摸了摸额头，也是安然无恙光滑平整。李辰喃喃自语：“都是在做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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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左右后顾，身边并无旁人。
“大默那？”
“大默！大默！”李辰爬起来放声大喊，撕心裂肺！他突然记起了白天所有的事情！他多么想一切都是做梦，但！不是！大默死了，为救自己坠下了万丈山崖……
“大默！”“大默！”……
李辰一声声喊叫，直到声嘶力竭！
夜始终是那么安静，并无人回应，村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但李辰知道，那不是大默……
“混小子！你才大默！”
“本尊是正宗的仙人！”
“你小子就知道损我！没大没小！”
“你小子欺师灭祖！”
“郎啊郎，你莫莽撞，奴家自己解衣裳……”
……
一幕幕大默的放荡邪笑在李辰耳中回放，他多么希望能再次听到大默的声音，哪怕是骂自己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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